《驯服》半句凛冬

13、第 13 章

　　.

　　向烬皱着眉看向那身后来人，看着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穿的娘里娘气的，梳个中分的汉奸头，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偏那个不省油的灯还自来熟的蹲在季采薇面前，伸出手要将人往怀里揽。

　　向烬没过脑子，下意识一个箭步冲上去推的那人一个趔趄，“你他妈谁啊？”

　　那男人被推倒了也不生气，一身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反还冲向烬笑的一脸谄媚：“向少，我叫张立，圈里都叫我杰森，我是程少安排来的。”

　　程……

　　向烬表情一顿，“你是程展的人？”

　　男人连连点头，“您放心，事儿程少都交代过了，我一拍好照片就给您发消息。”

　　向烬僵硬的松手，“啊，对。你…知道就行。”

　　他跟程展原本的计划是让季采薇在他们自己的地方安排这出戏，结果一直没找到机会。这女人一到了江城就没干过活似的，除了跑公司和应酬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关在房间里。

　　他几次找借口去过隔壁，季采薇不是开会就是在看报表，一连几天，这事也就耽搁了。

　　“那个，”男人说完又嘿嘿的笑了两声，“向少，之前程少找我的时候没说拍照片啊，您看咱这是不是得加钱啊……刚才我问在车里问程少爷，他叫我找您说来。”

　　向烬嗯了声，却只关注他话中的后半句，“程展也来江城了？”

　　“对啊，我刚去机场接的他。”

　　其实到这会向烬已经有点反悔了，季采薇再怎么说也是个女人，照片威胁和当众社死什么的……

　　看着那小鸭子抱着季采薇上了出租车，向烬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那股烦躁劲儿没下去反倒愈演愈烈了。

　　夜已深，窗外，城市的繁华尽收眼底。

　　远处的高楼大厦在灯火的点缀下，宛如一条条巨龙蜿蜒盘踞，闪烁着五光十色的光芒。近处的街道上，车流如织，灯光在车窗上跳跃，仿佛一串串流动的珍珠。

　　房间里没开灯，向烬站在黑暗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点了烟吞吐烟雾，神色淡淡。

　　他跟在那两人身后也开车回了酒店，中间不过相差一两分钟，却一路直到回到酒店房间里也没看见季采薇的身影。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隔壁这会进行到哪步了？

　　季采薇也是瞎，居然喜欢那种娘炮。

　　这酒店隔音做的真他妈的好啊，居然什么声都听不见。

　　房里一片宁静，可向烬心里却一阵骂娘，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一般，神色紧张。

　　他向来跟季采薇不对付，程展这二货又疯心又狠，找的这娘炮不能有什么传染病吧？他这几天也跟着跑业务，要不是这突然跑出来这么个人，他把这事都忘脑后了。

　　“操。”

　　程展越想越觉得心神不宁，手中的烟灰烧成长长的一截，落在无名指尖，烫的他心一颤。

　　他这个人性子硬，对不顺自己心的人怎么收拾怎么解气，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唯独这件事上，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因为，之前碰到的都是男人？

　　也不对，被他弄哭的小姑娘也不在少数。

　　也许在他心里，季采薇是唯一一个算得上对手的女人。她摆架子，但却跟那些装腔作势，见了他只会阿谀奉承的男人不一样，她有自己独特的威严，让人从心底不自觉臣服；跟也不像一般的小姑娘，被他大声一吼就吓得直掉眼泪，她够冷静，够成熟，别人威胁季采薇，她不但会笑眯眯的反击，还一出手就盯着要害打。

　　能让他向烬接二连三吃瘪的人满京城都屈指可数，而她季采薇算一个。

　　要是这么一个人被出来卖的压在身下，不止刚才那个小娘炮，还可能是任何他瞧不上眼的窝囊废，都有可能在床上征服季采薇，而唯独他，被季采薇处处挤兑……

　　向烬手里的烟狠狠的碾灭在玻璃窗上，月光照进来，向烬那张阴沉的脸倒影在窗子上。

　　嗡嗡——

　　房间里传来手机来震动声，向烬走回床边坐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是程展打来的。

　　这么快完事了？

　　接起电话，那头一阵嘈杂，似乎还有警笛声，没等他问，程展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我草了，烬哥，季采薇真是个人物啊，她他妈的醉成那样还能把张立开瓢？她孙二娘啊！你妈把她招进公司当总裁真屈才了，就应该让她应聘特种兵去！”

　　“开瓢？”向烬愣了下，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松了口气，“她人现在在哪？”

　　“市立医院，你赶紧过来吧，到了我当面跟你说。”

　　**

　　“……程少，您看我这头，还有我这脸，这您非得跟向少爷好好说说，多给我些医疗费，这女的下手也忒毒了，我差点——”

　　向烬一进病房，就看见了那脑袋缠成木乃伊的小娘炮正跟程展哭诉，后者则一脸烦躁的坐在沙发上打手游，身边围了一圈不知所措的医生和护士，还有……还有站在角落，双手环胸倚着墙壁假寐的季采薇。

　　季采薇向来梳的整齐的长发此时沾了灰，额前也落下一丝碎发，一丝不苟的西装裙也有些凌乱，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端庄优雅，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哟我的烬爷，你可算是来了。”

　　程展看见门口的人影，救星似的喊了这么一句。

　　一时间房间里剩下的人都将目光移到向烬身上，假寐的季采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那双好看的眸子里，依旧冷静自持，然而却有些过分的冷了。

　　两人四目相接，向烬心底突的一虚，病房里所有的人仿佛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季采薇，和被季采薇冷冷盯着的他。

　　季采薇这时候已经吃了护士给她开的解酒药，还挂了盐水，早清醒了。

　　半个小时前，她的脑袋被酒精浸泡的还直迷糊，可当她被抱进车里没多大会以后，她就察觉不对了。

　　公司里，她跟向烬俩人，明面上虽没撕破脸，但私下暗斗的可没少互相掰扯，退一万步来讲，再怎么着向烬也不可能一上车就把她搂怀里，还动手动脚。

　　季采薇当即心底一惊，可天生沉稳严谨的性格还是让她镇定了下来。被人拐去酒店这件事可大可小，真要论起来若她没证据，那男人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她们两人是达成共识，而她半路反悔。

　　单论名声这一步，季采薇作为女人就已进退两难，怎么说都是她吃亏。

　　可事情已经发生，既无法挽回，只能尽快止损，用清醒的头脑找到最佳的解决办法。

　　然而直到坐上救护车的那一刻，她才听清楚那人对电话含糊说的话：

　　——程少，事砸了。

　　——那，那……向少爷那边的钱还给不给啊？

　　向少爷？她身边可不就有个姓向的少爷。

　　当时那一瞬，季采薇只觉得气急攻心，差点要吐血。

　　一夜未眠，季采薇眼中早就拉满血丝，她恶狠狠的看着向烬。

　　她怎么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居然让人雇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小鸭子来陪她睡觉，向烬是想事后用这件事来威胁她，还是只单纯的想羞辱她？

　　她季采薇这辈子还从没这么狼狈过，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他怎么敢！

　　“他，是你找来的？”

　　面对平静的质问，向烬答不上来，甚至想落荒而逃。因为季采薇那种厌恶的、审视的目光，就像用针把他伪装的面皮戳漏了个窟窿似的。

　　坐一旁的程展却出声答道：“你等会，你俩有矛盾你们回去解决，我先跟他说点事。”

　　向烬被程展揽着肩膀走到住院部楼道里，俩人一人靠着一个墙边站着。

　　“要我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阿烬，季采薇这女的，我都挺佩服她，太狠了。你是不知道张立打完电话，我到那的时候，那惨样……”

　　——

　　半个小时前。

　　“……唔，我想吐……”狭窄的出租车后座上，季采薇故意在男人怀里闷哼，听上去真的难受极了。

　　还不等张立说话，前头的司机竟然先接上了话头：“哟姑娘，这可不行啊，要不我给你们停路边上你们打别的车去吧，前天刚有个顾客吐我车上，耽误我昨天一整天没出车，我老婆恼了我大半天呢。”

　　“啧，我给你钱不就完了，婆婆妈妈……赶紧开你的。”美人在怀，张立早就心猿意马，能睡到这样的大美人，还能有一大笔钱拿，这么大的好事他一秒钟也不想耽误，语气也不免得轻蔑。

　　“嘿，你这人什么态度啊，”司机一听这话，约么也是个倔脾气，竟靠街边停下开始撵人了：“我还就不差你这么个乘客了，下车下车！”

　　这正合季采薇的意。

　　两人下车后，季采薇就被半搂半抱着靠在张立怀里，她故作脚步不稳，像借机甩开他。也不知道张立是怕她真的晕倒还是怕她半路跑了，竟一直紧握着她的左手手腕，怎么也不肯松开。

　　季采薇敛下眼底寒色，脚下步子一顿，作势就要晕倒。

　　张立果然跟着一起蹲下：“没事啊美人，马上就——啊！”

　　季采薇弯下腰的一瞬，右手快速拎起脱下的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对准了那人面门便发狠的往下砸，张立本就是个吃软饭的，不一会就被砍得满脸是血，哭着喊救命。

　　季采薇手里的高跟鞋一扔，发觉视线仍旧有些发沉，想也不想，张口咬住手腕，直到口腔中传来一丝铁锈味才稍微清醒了些。她看着地上打滚的男人，镇定的从包里掏出手机，解锁，打120。

　　——

　　“那血淌的，张立脖子上、脸上至少四五道血口子……季采薇为了醒酒，把自己手腕也咬的血肉模糊，我到的时候张立哭的跟孙子似的。”

　　病房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张立也被抬了出去，此时整个房间就剩下向烬和季采薇两个人。

　　想起程展方才在走廊里说的话，向烬问道：“你，没事吧。”

　　屋子里一片剑拔弩张的沉静。

　　看着季采薇闭着双眼的侧脸，双唇抿紧，脸上写满了拒绝和愤怒。向烬心里不舒服，张口便说：“我……我早就警告过你，别惹我。”

　　说完之后，向烬又有些后悔，他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就算是这个，肯定也不是这个语气，也不该这么说，至少不是这个时候说。

　　季采薇缓缓睁开眼睛，冷冷睇了他一眼，这次她不再露出笑，只沉声道：“向公子果然好手段，这次算你赢了。说吧，你想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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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向狗即将开始自我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