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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敌国皇帝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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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墨成翰班师回朝。
犹如在平静的水面上下了一碗油汤，所有人都沸腾起来。一脸数日，太子府收到了无数拜帖，不仅太子自己的幕僚手下，朝野中上到三公六卿，下到大儒清流，纷纷前来拜见。一时间京城热闹非凡，连茶楼的戏折子都换成了《真龙降世》，满是鲜花着锦的热闹景象。
苏瑾泽却深知，这隐藏在无数恭维祝贺声下面烈火烹油的危险。
陛下还未毙，如此大张旗鼓，未免太过扎眼。墨成翰虽是太子，但数年征战，并未诞下嫡子，因此帝位仍是不太稳固。现在是墨成翰继位的前夕，收拢势力是次要，他最需要做的就是端正内心，谨言慎行。
不过看太子府门口依旧车来车往的样子，估计墨成翰是不想收敛。
苏凌霜现在住在太子府，派人传信回相府道太子说继位前夕，要加强府中军备，需要贴身保护太子，因此不能自由出行。苏瑾泽知道这法子是墨成翰想出来的，估计他现在对苏凌霜宝贝的正要紧。但看苏凌霜拖人寄过来的一言半语，也知道弟弟还未开窍。
他深思片刻，在纸上写道：
“吾弟亲启：
你的信我已收到，如今在殿下府上尚且安好？我尚有几句话要嘱咐于你。我从东海前行数万里，坐船上，偶见白鸥捕鱼。有鸥鸟善驱鱼于海面上，玉羽翻转间，结烟霞，骑龙雾，忍耐自持，待时机成熟，便如离弦之箭刺向海面。顷刻水花飞溅，肥鳞衔时尚不思亡。此可知谋大事尚需忍耐，一如瓜果半熟半涩不可摘。以前为兄教过你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这几个字尤适用于繁星隐去，天之将晓的今日。你且暗中提醒殿下，让他切记。”
写到此，说教的部分过去。苏凌霜翻了一页纸，话锋一转，和弟弟叨起日常。
“你勿怪兄多事，只盼你照顾好自己。我现身在京城，皆因同不筹在海上遇到狂浪，被迫停岸，你若得空回来看我一眼。你曾上次来信问海上怎样，我在这里一并回答你。海上日头晒得紧，如摊薄饼，且船舱摇摇晃晃，夜间都不得休息。坐船上，往外一探，满目都是亘古不变的海浪。实在是无聊透顶，幸有不筹伴我身侧。你若日后出游想坐渡船，且自行揣度。
我听师傅说你身受重伤，我甚是挂念，幸而听到你无事的消息。你骑大马跟在太子后进城那日，父亲母亲也悄然站在城墙上。母亲不准我告诉你，说是要让你长长记性。但我思来想去，还是应该说与你听。
令，花园里你种的瓜熟了，不筹摘了说要给娘吃了。娘吃后果然很满意，你回家的时候会少蹲半小时马步。”
写罢封笔烤漆，命小厮送去苏凌霜那。褚不筹正巧也在书房，见他办完了事，便亲近地靠过来，抓起他的手，暗带紧张地问道：“宫里传来消息，问我们何日启程去南景，他们也好准备一番。”
苏瑾泽正想着如何完成系统的任务，闻言随意道：“等时局稳定，殿下帝路稳固吧。”
墨成翰若想稳固帝位，需要广纳后宫，绵延子嗣，平衡各方势力。苏瑾泽对自己看大的弟弟的性格很清楚，明白他是绝对不可能爱上一个妻妾成群的男人的。只是为了稳固，还是应当观察一段时间后再走。
褚不筹见苏瑾泽提到墨成翰就面露思索，也不知是不是在脑海中描摹墨成翰的影子。他脸上的笑容停顿片刻，忍着妒意故意道：“你与墨成翰也数年不见了。”
苏瑾泽一愣，突然想起待老皇帝一死，自己确实是没有隐姓埋名的必要了，因而点点头：“也好，我与他分别数久，确实应该见上一面......”说着，感觉身边人手指收缩一瞬，扭头看到褚不筹牙关紧闭，面色不虞。
苏瑾泽对上褚不筹黑沉沉的眼眸，顿时一愣，他好像还没有见过他如此阴沉的样子。但这副样子仅在褚不筹脸上停留了一秒，下一秒他就变回了温柔靠谱的南景皇帝。
褚不筹咬着牙劝导道：“此举不妥，坐上皇位，人心是会变的。”
苏瑾泽隐隐感觉到了什么，笑着说：“我与他幼年相识，自然知道他是什么人。”
褚不筹心底的醋坛子都打翻了，面上却不露出分毫，继续阻拦道：“纵使墨成翰能容得了一时，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像他父亲那样对你们苏家产生忌惮呢？”
“我没有政务，一席白衣。就算为了体恤下属，也会礼待于我。也没准会与我秉烛夜谈，共叙幼时。
”
褚不筹实在不想那张如花瓣侵染的唇再吐出墨成翰的什么故事来，尤其什么秉烛夜谈......谈能谈到哪里去？他实在忍不了，扣住苏瑾泽双肩，将他逼倒在书房的薄塌上。
“朕不许。”他迫近苏瑾泽，锐利的眼睛里好像燃着火焰的光芒：“只有我才能上你的塌。”
“只有我夫人才能上我的塌。”苏瑾泽道。
褚不筹一愣，“什么？”
苏瑾泽伸出手，将他也拉到薄塌上，盯着他俊朗的容颜看了一会，突然道：“我们成婚吧。”
褚不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脑子还是晕乎乎的，也不记得自己都回答了些什么。一身黑衣的殿前司晨曜从屋顶跳下来，躬身递给褚不筹来自南景的密报。
褚不筹下意识接过来，并没有打开，心不在焉地想着什么。晨曜不敢出声，单膝跪在地上等候帝王的指示。
良久，他听到面前的帝王终于对他的到来有了反应。
“晨曜，你掐一掐朕。”
晨曜：？
向来冷静稳重的殿前司大人错愕地抬起头，正对上陛下难得露出情绪的眼睛。
“陛下？”
被他一叫，褚不筹才清醒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有些尴尬地摆摆手，叫晨曜回去。晨曜退后，要飞身上屋檐的时候，又幽幽说了句。
“瑾泽要与我成亲。”
晨曜一个站不稳，从屋顶掉了下来。他很快反应过来，在半空中迅速调整体位，将自己甩到了一旁的树梢上。
这一切都做完，他才顾得上回过头来，不顾礼仪地惊讶地望着低下的陛下。
底下的帝王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护卫满脸震惊，甚至号称从不失手的他惊讶到从屋檐上掉了下来，略有些恼火，道：“我和瑾泽在一起已经五年了，成亲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晨曜心中腹诽，这五年是陛下您死皮赖脸非要贴人家楚公子才换来的五年，怎么就算得上在一起了呢？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楚公子既然提出这件事情，那就是对陛下也有几分情意，因此真情实意地说道：“恭祝陛下得偿所愿。”
褚不筹闻言点了点头，嘴角勾起的微笑压也压不下去。
半月过去，缠绵病榻数月的老皇帝病重昏迷太清殿，太子亲自登望山府祈福。次月，老皇帝虽尚在昏迷，体征却好了不少。
苏凌霜终于有空归家，现在的他已经长成了十七岁的俊俏少年郎，虽在边关晒得黝黑，却依然能看出精致俊俏的五官。
苏凌霜一路纵马赶回丞相府，刚在门口下马，就看到了听到门房喊话，出来迎接他的娘亲。苏凌霜利落地翻身下马，衣袂翩跹见仿佛一只雄鹰翱翔于天际。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苏母看着面前风姿飒爽的少年郎，不由得赞叹地连说三个好字，“好、好、好！”
苏母望着面前长成的二郎，内心突然想起当年自己参军时，自己父亲母亲或许也曾如此欣慰。边关虽说磋磨，也能最快的练就一身钢皮铁心。小儿子苏凌霜最像自己，钢骨铁胆，这次回来见他精瘦了许多，也利落干脆了许多，不觉有些感叹。
又想起初见时小儿子小小的一团，头发炸的像野猫一样，躲在大儿子后面警惕又孺慕地看着自己，一眨眼孩子已经长的和自己差不多高，举手投足间都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娘亲，”苏凌霜过来拉她的手臂，亲亲热热地将她拉进门去，小声说：“我听说大哥也回来了?”
苏母现在脑海里还是自己小儿子长大成人的感慨，闻言随意道：“是，他就住之前的地方，不过你现在去找不见他，他和他的朋友去南市溜街了。”
苏凌霜握拳拍掌，脸颊上露出谜之微笑，皓白的牙齿配上黝黑的肤色，好像那煤炭灰下面雪白的瓷盘。
“他和那褚不筹住在一起呀?”
苏母点点头，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今日关心起你哥哥来了？”
“不，不是，”苏凌霜挠挠头，“这不是有些好奇吗，哈哈哈。”
苏母眯起眼看他两眼，作为母亲的第六感让她隐约感觉这小子隐瞒了什么，她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大哥也和你说了那件事？”
“母亲你也知道了？”苏凌霜大惊失色，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小声道：“那您同意他俩的婚事了吗？”
什么婚事?谁和谁?谁同意?
苏母内心泛起惊涛骇浪，她想起这几天苏瑾泽确实经常带褚不筹来她院子坐坐，和她闲聊，又旁敲侧击问些什么。她当时没有放在心上，还道孩子有孝心，知道来看看自己。现在看来，都是套路！
“母亲?母亲?”
苏母从深思中醒来，才发现小儿子正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她沉下了脸，道：“把你大哥的事情一丝一毫地都告诉我，不许隐瞒！”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要用完了，真是令人伤心（这个世界写完了，下个世界刚开头呜呜呜呜呜呜我写的好慢啊）（大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