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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窥豹 ...

  •   尚忆菲并非胆小的人,但也被这张血渍拉忽的脸吓了一跳。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稳住心神,正准备把窗户拉上,怪物却张嘴了。

      “尚忆菲?”

      尚忆菲和秦玉林同时愣住。

      两人对视一眼,尚忆菲不确定地问:“他是在叫我的名字?”

      秦玉林说:“我也听见了,他是你的熟人?”

      尚忆菲想翻白眼,“我怎么会认识丧尸啊?你别搞笑。”

      秦玉林说:“你怎么不认识丧尸?你自己不就是丧尸?”

      这句话简直信息量爆炸。

      尽管尚忆菲一直有预感秦玉林知道些什么,但直接听他说出来,依然感觉有些炸裂。

      秦玉林见她不说话,戒备起来,“你不会是想杀我灭口吧?我告诉你,你咬了我一口,我也变异了,现在都能听懂丧尸说话。所以我俩最好和平共处,不然只会两败俱伤。你也不一定能打过我。”

      果然,这小子早就想起来了。

      尚忆菲刚张嘴,门外那个怪物不耐烦道:“你俩能不能别拌嘴了,想办法把我弄进来!”

      秦玉林眯着眼睛,“你搞清楚,你是怪物。”

      怪物瞪大了眼睛,“你再说一句试试?老子地地道道的人类!尚忆菲,才分开几天,就不认识我了?”他拼命地把整张脸往窗户里挤。

      尚忆菲定睛一看,这轮廓越看越眼熟。她震惊了,“你……陈承?”

      “是我!是我!赶紧把我放进来!”

      秦玉林脸色很精彩,“还真的是你熟人?”

      尚忆菲在抽屉里翻起子,“别说话了,赶紧把他放进来!”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窗上的木板拆出一个可供人钻进来的缝隙。

      陈承从外头钻进来,腰上系着根颜色灰败的布条。他解开绳子,一屁股挤开秦玉林,坐在椅子上,声音嘶哑地说:“有水吗?好渴。”眼睛瞥到桌上的苹果,洗都不洗,放进嘴里啃起来。

      尚忆菲观察他,几天没见,瘦了不少。手臂、脖颈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全是伤口,好在只是皮外伤。

      陈承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不一会儿把三个苹果都啃光了,恨不得连核都咽下去。

      尚忆菲见状又找了点吃的给他。

      陈承吃完东西,缓了缓,突然流起了泪,嚎啕哭起来。

      秦玉林本就蒙圈,看见他这样更懵了。视线无声询问尚忆菲。

      尚忆菲尽管不太喜欢他,此时也有点于心不忍。她探出纸巾,擦着陈承的泪。那张花脸上的痕迹一点点擦掉了,露出陈承清秀的底色。

      陈承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自己拿过纸巾把眼泪鼻涕擦了,才哽咽着说:“谢谢。”

      想来陈承也只是个十七岁的未成年,尚忆菲一下母爱泛滥,坐在他对面的床沿上,怜爱地问他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陈承听见这话又想哭了。他抽噎着说:“真他妈的,背到家了,我长这么大都没遇见过这么坑爹的事情,我几乎以为我要在楼顶困死了……”

      原来t8小队费尽千辛万苦到达宣城后,一开始也是听见一阵哨声,紧接着丧尸潮退了,他们顺着指引找到救助站。呆了两三天后,几人就敏锐地察觉到此处有古怪。蒋胜男跟负责人交涉,说自己想离开,但负责人死活不肯。于是蒋胜男一行人准备偷溜。结果被救助站的人发现了,只有陈承速度快,逃了出来,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被拉走,不知所踪。

      迄今为止,已经六天了。

      据他们了解,工厂里神秘危险,不能贸然闯入;食堂最上面几楼是禁地,守备森严;办公大楼全是救助站的职工,更不能去。陈承这几天只能呆在宿舍楼楼顶,天杀的大门不知道被谁关了,他被迫在楼顶关着。

      好在楼顶之前有人种了一些蔬菜,很稀疏,勉强也能果腹。陈承渴的时候就喝那些乱七八糟的器皿接住的浑浊雨水。

      但陈承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他把架子上晒得枯黄的床单撕成一条条绑在身上,吊下去求助。

      床单长度有限,他只能在五六层活动。可惜几天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理他。

      陈承说到这里就满腹委屈,谴责那些人没有同理心,活该被关在这里受人骗,不知不觉把在场的三个人都包进去骂了一顿。

      骂完了他又用亮闪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尚忆菲,“忆菲姐!姐!你可一定得帮我啊!我得找到我哥!”

      尚忆菲沉思了一下,问:“除此之外,你还有哪些有用的信息?”

      陈承想了想,说:“他们说工厂不能去,但我在楼顶呆了几天,总能在半夜看见有人被带进去。”

      “带进去?”

      “对,被带进去的人还戴着头套。每次进去的都是不同的人,没见出来过。”

      秦玉林问:“一般是几点?”

      陈承摊手:“不清楚,应该挺晚的,后半夜吧,因为那时候宿舍楼的灯基本都关了。”

      秦玉林支着下巴,对着尚忆菲叹了口气,“所以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专业的队伍?除此之外,一条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陈承立时瞪圆了眼睛,“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不知道这里守备有多森严?到处都是摄像头,我们怎么明目张胆地打探消息?”

      尚忆菲道:“还是得从杨弯下手,坚持原计划吧。”

      秦玉林说:“你想带杨弯去工厂,比带杨弯去大街上还难。”

      尚忆菲灵机一动,附掌道:“行,那就把杨弯带到街上去。”

      尚忆菲抢过陈承的床单,估计了一下长度,“这根绳子再加杨弯的床单,从三楼下去没有问题。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当夜,尚忆菲一个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陈承和秦玉林打地铺。

      严格来说地铺都不算,房间里就一床被子,他俩直接躺在光秃秃的地上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秦玉林腰酸背痛,脖子都转不灵活了。陈承差点又要哭了,“还是房间里睡着舒服,至少能挡风。”

      秦玉林和尚忆菲同时出门,正巧撞上五楼几位邻居,众人顿时看尚忆菲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陈承照样藏在尚忆菲房间里,尚忆菲带食物给他。

      中午用过饭,几人故技重施,一哄而上,再次把杨弯困在屋里。

      斐丽找到摄像头位置,用黑布盖上。

      杨弯有气无力道:“你们又想干什么?”

      尚忆菲麻利地把绳子绑在他身上,秦玉林去撬窗户上的木板子。

      一切就绪,三人把体型瘦弱的杨弯抬起来,往窗户里塞。

      杨弯后知后觉他们要玩真的了,拼命挣扎和嚎叫。

      尚忆菲把他吊在二三楼间隙之间,立时有丧尸被惊动,缓缓靠过来,呆滞的眸子盯着墙上那块干瘪的“腊肉”。

      尚忆菲冷冷地对他说:“最后问你一次,到底说不说?”

      杨弯脸色惨白,一个劲地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不要把我丢下去,我求你了!”

      尚忆菲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又把绳子往下放了一点。杨弯现在的高度,底下的丧尸但凡有弹跳力,都能够到他。

      杨弯还是不松口。

      尚忆菲死死拽住绳子,手臂上青筋直爆,面色痛苦,“哎,拉不住了,拉不住了!”

      秦玉林环胸冷漠地站在边上,一点也没有伸手帮忙的意思。杨弯感觉到自己正在缓缓往下降。

      直到一只丧尸抓住了他的脚踝,他惨叫一声,拼命踢踏着那只手,嘶吼道:“我说,我全都说!”

      尚忆菲还是无动于衷。

      杨弯能感受到自己的脚正被猛烈地往下拉,绑住他的那截绳子历经风吹日晒,看起来岌岌可危。他几乎要哭出来了,“我说,工厂是他们的基地!”

      尚忆菲挑挑眉,把他拉上来了些许。

      那只手仍紧追不放,杨弯快被吓尿了,拼命拽着绳子,“我们都是试验品!”

      尚忆菲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招呼秦玉林和斐丽,慢慢把他往上拉。

      杨弯又回到二楼与三楼之间的距离,他脸上满是冷汗,直打哆嗦。

      尚忆菲说:“把你知道的所有细节,从头到脚,一点一滴地讲给我听。”

      杨弯还在讨价还价,“先把我放上去!”

      尚忆菲不耐烦道:“到底说不说?”

      眼看绳子又有下降的趋势,杨弯连忙道:“好,我说!我说!”

      他低头看了一眼密集的丧尸,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是一个多星期前来的,快两个星期了。我在A科大教药理学,第一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食堂里的饭菜添加了一些东西,我无法确定是哪一种,也许是抗癫痫类药物或者抗抑郁类,过量使用会导致身体虚弱,精神失常,慢慢变得冲动易怒,最后人格转变。脸色发白的人是轻症状者,脸色发青的则是重症患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重症状者被清掉。我猜测他们是被带去了工厂做实验!”

      尚忆菲被镇住了,缓了好几秒,才对秦玉林说:“把他拉上来。”

      杨弯落了地,赶紧去检查自己的脚腕,见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尚忆菲,“你难道没发现,老田不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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