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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刺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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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院里待了一会儿,祁夏转身时,还是向秦清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三殿下,若此行结束,回到上京,能否求您一件事?”
她的眼睛很亮,故秦清点头应了。
她笑了笑,心情好了些许,或许是因为他应了自己的请求,又或许是见到他的真容。
次日清晨,日光普照大地,破庙也被金光铺满,屡屡日光从屋顶的空隙洒下,弥漫着一股热烈的光芒,破庙也渐渐有了生气。
六人简单吃了块面饼,准备赶路,天黑之前得赶到幽州城。
祁夏和慕慈依旧坐在自己的马上,准备出发。
秦清:“两位姑娘还是坐马车吧!”
两人齐声:“不用。”
许昌附和:“听宴宁兄的,你们就坐吧!我们俩大男人,让你们骑马,说出去都笑掉大牙。”
呤七跟着说:“姑娘放心,你们的马,我和余肃会善待的。”
余肃也插一嘴:“对呀!我家公子可以和许公子一同赶车,这样既合乎礼法,又不会累着两位公子,我和呤七还能勘察前后是否危险。”
都说到这份上了,祁夏和慕慈也不得不上了马车。
马车内里很大,其实容纳四人都不成问题。
还没一刻钟的时间,祁夏就开始有些头晕了,这马车当真坐不得。
慕慈见她不对劲,担忧地问:“祁二姑娘,可是不舒服?”
还未等她说话,一只手掀开纱帘,秦清关心道:“小妹,昨日给你的药能缓解头晕,记得服下。”
祁夏翻出药瓶,倒出来一颗,服下后,确实缓解了许多。
慕慈瞧了一眼,如同发现新大陆:“祁二姑娘,原来周公子对妹妹这般好,平日里瞧着可不是这样。”
祁夏面上笑了笑,她瞧着周岁那张脸露出温和的笑,别提多膈应了,幼时要么一张冷脸,要么一张讥讽的脸,如今秦清用着周岁的脸,那柔和的五官,别提她看着有多难受了。
昨日为何没认出,她今日终于知道原因了,这脸根本不是秦清这么用的。
祁夏想了想措辞,小声回:“表兄其实都是装的,他就是想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挽回在你们心中那不太好的形象。”
慕慈见她误会了,连忙说:“姑娘误会了,周公子平日里待人确实冷淡了些,但为人还是挺好的。”
“哦,姑娘眼中,我表兄如何?”祁夏来了兴致,除了阿姐夸赞过周岁,她还没见第二个姑娘真切地说他人还不错。
慕慈思绪一番,认真回道:“周公子在国子监里,学识是顶好的,为人谦逊懂礼,虽说对人冷淡,有时言语直白,但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
祁夏补充道:“表兄那可不是言语直白,简直是一针见血。”
慕慈说:“虽然有些话说出来不好听,但我觉得周公子直言不讳,其实是想帮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吧。”
“但往往过于直白的话,会伤了他人的自尊心。”祁夏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不过她内心强大,也知周岁是为了自己,但她还是伤心了许久。
慕慈也点了点头,内心脆弱之人,受了他一句,恐怕瞬间就眼泪哗啦了,好在当时她没有立马哭出声。
马车内晃晃悠悠,祁夏因吃了药,不晕了,却有些困意,倒头便睡了。
慕慈也闭眼小憩。
许昌中途拉开纱帘,本想着歇息一下,吃点东西,再赶路,见两人都睡着了,便轻轻放下布帘,看着前方,忍着饥饿。
马车已经行至密林深处,车道变窄,偶有树枝蹭过车幔,发出滋滋声响,车内的两人被吵醒。
祁夏拨开纱帘,问:“表兄,还有多久到幽州城?”
秦清:“照此速度,我们应该能在日落之前到。”
秦清关心询问她:“小妹,还有没有不舒服?需不需要停下来休息?”
祁夏有些恍惚,他渐渐和那年树上的少年重叠。
祁夏摇头:“我没事,表兄的药很好。”
秦清又问:“饿了没?要不要吃点东西?车上有干粮,你和慕姑娘先吃点。”
却又比当年的少年郎更加温柔。
祁夏微微点头,一旁的许昌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师姐,给我也拿点吃的吧。”
她松了手,打开放在车座上的食盒,最上面的油纸赫然是出自徐酥记,她内心隐隐期待,打开一看,竟真是她最爱的枣饼馍,她太想念了,自上一世去涑阳以来,莫约有一年了。
祁夏先递给慕慈,等她吃完,她才拿出一张,叼在嘴里,起身弓着背,一手捧着枣饼馍,一手扒开纱帘,盘坐在车辕。
她先递给了秦清,然后才是许昌,最后两个给了呤七和余肃。
马车平安抵达幽州城外时,正逢黄昏,风吹过纱帘,太阳的余晖洒在秦清身上,半边身子撒上金沙,挺拔的背影,以及泛着金光的城墙,这一幕,她好似在哪见过。
查过路引,六人顺利进城。
幽州,一座无坚不摧的城,蛮夷与大夏战了几十年,在幽州交战不下十次,每一战,都打退了蛮夷。
两姐弟也曾来过,不过那时闹饥荒,城内好多饥民,他们随师门一同下山运粮,分发粮食,另外看诊治病。
今日再次来到幽州,百姓安居乐业,脸上露着笑,她们也由心感到开心,人生最大一件幸事,莫过于帮助人们过上好日子。
这样一想,上一世,她算是做到了力行善事,只是却没做到护阿姐平安一世。
赶了一天的路,也只是吃了两张饼,众人着实是有些饿了。
尤其是许昌,他本就年纪小,又在长身体,早就饿了,吞下一头牛都没问题。
米花酒楼内,六人围坐一桌,共有十个菜,俩姑娘各点了一个,秦清点了两个,俩小侍从在秦清的命令下,也各点了一个,剩下的便全是许昌点的。
人小饭量大的许昌,足足干了五碗饭,当他还想在吃一碗时,祁夏制止了他,“三分寒七分饱。”
许昌这会可不是七分饱,只怕足足有九分饱,可能因自小是孤儿,收入玉莲派之前,从来都是有这顿没下顿,所以习惯性把肚子撑满,就是怕下一顿饿肚子。
改掉这习惯,可是花了祁夏许久的时间,这也是为何两人关系最近的原因,她并不会一味苛责和溺爱,而是真心将他当作弟弟来管教和照顾。
许昌虽然不情愿,但也听话,放下筷子。
秦清只是一味地看着祁夏,虽无言,但那双眼睛,慕慈悟了,以至于后来,她都在替他心急。
一顿饭安安静静的吃完,六人都上了楼,回房休息,或许是太困了,沾上床,祁夏便睡着了。
夜里,祁夏睁开眼,对于长年习武之人,警惕性很高,翻窗时,她就听出来有人了。
待匕首刺来,她一只手精确扣住,用力拧住那人手腕,刀落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起身将其打晕,而后扯下床帘,将人捆住。
想来这人的目的不单是她,而是这一行人,她立马跑去许昌房内,那家伙睡得死,推开门,还好,倒在地上的是贼人,她松了一口气,嘱咐他去看看慕慈,她自己又跑去秦清那。
秦清正在审人,只是那人下一秒就倒下了。
祁夏疑惑地问他:“他是死士?京城的人派来杀你的?”
秦清看着她,试探道:“小妹怎么知道?”
许是这两日喊习惯了,小妹自然而然便叫出来了。
她强装镇定,编造谎言:“前几日在师父那听说的,您也知我师父老人家消息广,上至皇宫,下至乞丐,无事不知。”
或许这事她师父老人家还真知道,这也不算欺骗对吧。
秦清没再细究,这时呤七两人也来了,他便交代两人将尸体拖至官府,告知实情,按律法行事,也让背后之人,收敛着点。
翌日一早,祁夏与慕慈去买接下来几天的干粮,便听闻,昨夜有人刺杀去查涑阳贪污案的监察御史。
经过幽州官府这么一传,百姓皆知,一时之间激起民愤,届时京城那人也搅不清这浑水。
终有一日会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