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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围猎 ...

  •   窗纱交织在一起,影子随风舞动,发丝交缠,祁夏有些理不清。
      这人未免过于纵容她了,他莫不是怀着什么坏心思?

      她警惕地开口:“当真?”
      秦清挑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祁夏盯着他,试图从他眼睛里看出些什么,可那双眼比山间清泉还要清澈。
      王瞎子看告示--装模作样!

      回归正题。
      “殿下,还不知道您的来意?”手指摩擦着杯壁,她没什么耐心。

      秦清望着她焦躁不安的手,想起了在树上偷偷哭的小姑娘。
      一点也没变。
      “当然是来拿存在姑娘这的玉鸣剑。”

      什么叫存?
      原来他早就觊觎玉鸣剑了!
      太轻易答应别人,总是会亏。

      不过,玉鸣剑还在她的碧莲小居,日后她还能从中找补回来,“殿下,不是我不给您,这剑还在玉莲山,”
      秦清点头,“无妨,下次亲手奉上即可。”
      祁夏内心啧了一声,下次顺带奉上玉莲山上的王八。

      秦清没等她回话,起身跳出窗,还颇有礼貌地将窗户轻轻关上,窗纱一角被卡住,被风吹得咯吱响,祁夏走到窗前,用力将窗纱扯出,而后一分为二了。
      她力气又大了?

      芙欢正巧端着热水前来,听到撕扯的声音,端着热水就冲进了房,水洒了一地。
      祁夏有些懵,“什么事这般急?”
      芙欢发现自家小姐好好的,确实是有些鲁莽,连忙出声:“抱歉,姑娘,奴婢马上把这擦干。”

      芙欢去得快回得也快,跪在地上将水一一擦净,这才捡起面盆,低着头,“姑娘,奴婢再去为您舀一盆。”
      芙欢说完就要离去,祁夏唤住了她,“芙欢,你且去睡吧!我自行去盥洗。”

      “啊?”芙欢转过身,握紧面盆,姑娘这是不要她了嘛?
      这才回府第一天,姑娘身边的通房丫鬟竟要拱手让人了吗?
      她哭丧着脸,泪水涟涟,实在惹人怜,祁夏遭不住,连忙说:“我不去了,还是芙欢你来吧!”

      在芙欢精心的伺候下,她终于安然入睡了。

      哐!当!
      房门轰然倒塌,祁夏猛地坐直身,往右前方看去,木门瘫倒在地,她瞪大眼,明显被吓到了。
      还以为谁要来寻她报仇。

      站在门口的许昌尴尬地举着手,缓缓看向祁夏,解释道:“小师姐,我就轻轻一敲,这不关我事。”
      祁夏裹着被子,指向他正前方窗户下的窗纱,说:“别在意,都这般脆弱。”

      许昌将门恢复成原样,乖巧在门外等候,与他一同的还有芙欢。

      祁夏坐在妆奁前,一只手固定着头发,一只手翻找着,太久没回来,连簪子也找不到了,只能让芙欢进来找找,“芙欢,快进来!”

      砰!啊!哎!
      摔门声、尖叫声,还有祁夏无奈的叹息声!一早上被吓两次,她得去找表兄算一卦。

      “姑娘,奴婢有错,还请姑娘责罚。”芙欢端着面盆,跪在地上,眼睛微红。
      祁夏扶额,接过面盆,放于架子上,将她扶起来,轻声道:“芙欢,日后行事无需这般谨慎。”
      芙欢点头,将泪水生生憋了回去。

      许昌站在门口,敲着剑柄,催促道:“小师姐,时候不早了,义父该等不及了。”
      “马上!”祁夏接过芙欢手中的巾帕,随意擦了把脸,便丢进面盆里。
      她将芙欢找来的银簪插入发髻,这才走出房门,顺势踢了一脚许昌,“好呀!这就向着我阿爹了?”

      许昌动了动腿,眨巴眼,学芙欢的样子,“小师姐,我没有。”
      真是没眼看,祁夏径直越过他,往膳厅走。
      许昌疑惑,小师姐怎么不受用?

      祁府大门前,祁春挽着周瑶熙,叮嘱道:“阿夏,一切小心,莫要惹事。”
      周瑶熙也连连点头,对祁夏身后的许昌说:“昌儿,跟紧夏儿,别让她惹麻烦。”

      祁夏回想了一下,她以前确实爱玩,但也没必要这般不放心吧?
      “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给爹爹惹事。”

      几人浩浩荡荡骑马离去,赶到午门时,大臣们都等候多时了。
      祁夏跟着祁正下马,与大臣们一一行完礼,与他打了声招呼,便往周岁那去了。

      周岁往日里总是一身书生打扮,今日里穿着戎装,硬朗了许多,瞧着也顺眼了许多。
      周岁:“盯着我做甚?”
      祁夏挖苦道:“昨日还说贪生怕死者,不配拿剑,怎么,弓箭就拿得?”

      周岁脸有些臭,往日里伶牙俐齿,今日倒是默不做声!
      也不知秦清与他说了什么?他就这么走出来了?

      黄金马车慢吞吞从午门驶出,身着黄金战甲的皇上庄重肃穆。
      祁夏跟着众臣跪在地上,虽低着头,视线却一直跟随着一旁骑马的太子。
      她不得不承认,太子确实温文尔雅、面如冠玉,只是相较于另一侧的三殿下,还是逊色了些。

      吉时已到,预备启程。
      留守皇宫的臣子跪送皇上出城,大将军韩峯率先出发,皇上在神机营、虎骁营和王公大臣的前呼后拥下,往苍山方向出发。

      大约半个时辰,到了苍山脚下,队伍慢了下来,祁夏从马上下来,一屁股坐在了草丛上,毫无姑娘的形象。
      周岁垫了张巾帕,坐在她身边。
      她皱眉,“你这样显得我很不爱干净!”

      “事实如此,与我无关。”周岁耸肩,又掏出一块巾帕,“你要吗?”
      祁夏摆了摆手,“不用了,坐都坐了。”
      周岁看向一旁站着的少年,递给他,“公子,垫着它,坐会吧!”

      祁夏闻声看去,那是一张很白净的脸,瘦瘦高高的,瞧着很文弱,但细看,他肩很宽,手掌处有老茧,还是是个练家子,给人一种落差感。
      性子与脸蛋是一挂的,拘谨的很,让人想要护着。

      范瑛不喜交友,性子内向,与人交谈,只答不问。
      他拘谨地接过周岁手里的巾帕,说声了多谢,便不再言语。

      前生,祁夏与他并无过多接触,只是在太后的寿宴上,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替他挡了杯酒,后来想想,那个举动似乎害了他。

      祁夏探出头,“范大人,听闻您师从炫音,日后能否切磋一二?”
      范瑛有些惊讶,“啊?”
      祁夏追问:“不愿意吗?”

      范瑛连连摆手,他从前便听说过祁家二姑娘,也想过与她对上两招,如今真摆到面前了,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我愿意。”
      他声音很小,如掉落在水洼的雨滴声,泛起圈圈涟漪。

      休息了一刻钟,队伍继续往苍山上出发。
      祁夏有一搭没一搭和范瑛聊着,但大多时候都是她在问,范瑛在答。
      聊的也大多是些无关紧要的事。

      约莫一个时辰,千人大队到了围猎场,皇上率先进了御营,王公大臣们也各自安排去了营帐。
      祁夏跟着士兵来到营帐,简易收拾了一番,便往看城下面溜达了一圈。
      士兵们正在布围,挥着黄旗的将领正指挥着红白旗的士兵延伸围拢。

      等到布围完成,压阵脚的蓝旗士兵驰马奔御营,已是第二日巳时。
      一身明黄的皇上骑着烈马赶至围场,随着一支冷箭射出,狩猎正式拉开帷幕。

      祁夏跟着上马,紧随其后,不过靠得太后,连皇上的衣角都看不到,一群人驾马跟在后头,扬起阵阵灰土,除了吃灰没别的。
      祁夏偏头看了眼周岁,那厮表情也是凝重,她瞬间平衡了。

      烈日高照之时,马蹄声渐渐消失,侍从们将皇上猎来的战利品,放置在祭台上,乐师奏乐,皇上领着王公大臣们祭拜土地神,保佑来年风调雨顺。

      祭祀结束后,便是用膳,民以食为天,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祁夏拉着周岁坐下,许昌迈着大步赶来,抱怨道:“在义父身侧太无趣了,早知如此,就不跟着来了。”

      祁夏感激涕零:“还好有你,否则抱怨的就是我了。”
      周岁也顺着她说:“还好不是小妹,不然这会有我好受。”
      许昌皱眉:“你们沆瀣一气!”

      “哦,你能拿我们如何?”祁夏十分欠揍。
      许昌心里暗暗发誓,日后一定勤加练功,打败小师姐。
      “不服啊,回去打一架!不过你现在可打不赢我。”祁夏一眼看透他心中所想,顺带挖苦他一番。

      许昌嘴皮子薄,最不善争辩,惹到他就像是踢到棉花,软绵绵的。

      锣声响起,宴席下,鸦雀无声,等候陛下发言。
      “诸位,莫要拘谨,尽情享用!”
      一语毕,百声起,无不感恩。

      祁夏和许昌不愧师出同门,扒饭的动作都十分统一。
      很快,又一碗见底,她轻轻打了个饱嗝。
      正欲伸懒腰,被人打断了。

      太监迈着步子走来,毕恭毕敬将祁夏和周岁请到陛下面前。
      众人放下碗筷,打量着两人,一个是丞相次女,师从葛庭,江湖上名声鹊起,也许大夏未来将有第二个女官也说不定。
      一个是女将之子,国子监第一,日后定然前途无量。

      两人规矩行礼。
      皇上见两人不卑不亢,嘴角含笑,“此去涑阳查案,你俩不出两日,便查明了真相,不愧是大夏的好儿郎,你们说,朕该赏你们金银,还是官职?”
      试探之言,祁夏听得出来,她才不会中套,“回皇上,此事并非我与表兄两人之功,还有慕姑娘和涑阳百姓的功劳,皇上能让我和表兄参加围猎,这已是最好的赏赐。。”

      “你倒是个不居功的。”皇上看向周岁,“那你且说说,想要何赏赐?”
      周岁恭敬回话:“回皇上,慕将军此前与我有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再者,身为国子监学子,理应报效朝廷,造福百姓。今日能见此宏观,便是赏赐。”

      “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要赏赐,让朕很是为难啊!”皇上拖长尾音,一副难抉择的模样。
      祁夏这时说了个赏赐,让底下的人都觉得有趣,又不失为最好的解决办法。
      只听她说:“皇上,您刚猎的兔子,能否赏两只给我们?”

      皇上愣了一下,又觉得江湖儿女,有此要求不足为奇,任询问了一句:“不过两只兔子,给你们便是,真不求其它?”
      祁夏郑重回道:“回皇上,就两只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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