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亮还是星光》宴瓷

2、第 2 章

　　3

　　咚咚咚——

　　白星洛敲门进来就听到了沈宴之躺在床上犯花痴的声音。

　　“男主和女主的感情线也太甜了吧！啊啊啊啊啊啊，我又可以相信爱情了。”

　　白星洛才进去就听到某人少女心泛滥……

　　“一大早醒来就被粉红泡泡包围，我真的吃不消。”

　　“真的很甜，我保证男女主是你喜欢的那一挂，强烈推荐，安利安利！”

　　“好好好，但是再甜也不如先起来填饱肚子重要！再说了，我哪里还需要看什么小甜剧，光听你和宋怀予的日常我就被齁到了。”

　　“在线虐狗，是我的不对。但剧是真的甜，我保证你也一定会喜欢。”

　　看剧看得津津有味为男女主的感情线痴狂的沈宴之忽然话题一转：“说实话，我其实还真的蛮好奇的，星洛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喜欢什么样的人？

　　喜欢……什么样的人？

　　白星洛有一瞬间的怔愣：“什么喜欢什么样的人？况且‘在线虐狗’，谁是狗了？！还在线虐狗，怎么不说是你们太那啥了！醒了……醒了就赶快洗漱吃午饭。”

　　沈宴之收拾好自己的时候，白星洛已经洗好中午吃火锅要涮的菜了。

　　虽然沈宴之还没来得及问星洛怎么搬家了，不过刚刚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以后沈宴之好好参观了一圈白星洛的新家，发现不管是现在的小区环境还是地段儿都要甩原来的老房子十条街。最主要的一条是再也不用爬楼梯了。

　　“星洛，今天吃什么啊？”

　　“吃火锅。不过还没到饭点儿，我先用破壁机做个新品，一会儿请你帮我尝尝。”

　　“好呀，之前在云城每次跟你视频的时候你每次都馋我，今天总算也有我一个了。让我看看都有什么……白芝麻、赤小豆、薏仁儿、枸杞子、玫瑰、杏仁儿、冰糖、花生……”

　　“怎么了？”

　　“你这种搭配挺创新的啊！”

　　“这个食谱确实是初创。今天临时起意，刚好你在，所以这个年度最佳小白鼠奖也就只能颁给你了。”

　　两个人虽然好久不见，但一点儿都不觉得生疏，言谈之间沈宴之听白星洛说她打算做完手上这两个项目就离职。至于搬家这件事，一来是从前住的老房子环境确实不怎么好，二来因为她的意向公司就在这附近，所以就搬家了。

　　“怎么突然想着离职，之前还劝了你很多次都没说动你，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老妖婆又作妖了？”

　　“不是又作妖了，是根本就没有停止作妖。”

　　“也就是你，要是我，早就跟她干起来了。话说你们公司开的薪资也不合理，干嘛受那么多的窝囊气！”

　　“什么“干起来”，一个女孩子说话能不能……文雅点儿。之所以苟着，这不是还没有攒够自由基金嘛？”

　　“你这话说的有几分沈某人的味道……”

　　“……”听到沈宴之突然cue到沈淮之，白星洛突然不知道怎么接才好。

　　于是她没有再接茬儿，而沈宴之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此也没有察觉到白星洛的异样。

　　4

　　白星洛和沈宴之两个人是二十多年的闺蜜，不是半路因为脾性相投走到一起成了好朋友，而是实打实的自小一起长大。

　　白星洛的爸妈和沈宴之的爸妈都是江宁人，小时候两家住对门儿，加上白星洛的爸妈和沈宴之的爸妈是老同学，两家都有了孩子以后彼此走动的更是频繁。

　　白星洛小时候长得乖巧可爱，沈宴之妈妈不止一次跟白星洛妈妈说以后要星洛做自己的儿媳妇。

　　只是世间的事向来多磋磨，有些事有些人的前景转瞬之间就发生了翻覆。沈家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儿女既出息又孝顺，孙子辈也不差，白家却叫人不知道怎么评说。

　　白星洛初二那年，她父母离婚了。

　　自从许洛梅跟白安辰签完离婚协议的那一天，白星洛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安园路131号。后来，白星洛就跟着爷爷一直生活在江宁市下属的一个小镇，镇子叫槐花镇。

　　也许天生就养成了规避自己不喜好的事物的性格，白星洛总不大喜欢回忆以前，即便要讲说过去她也只选择性的保留了那些她在槐花镇的记忆。

　　白星洛到现在都记得每年四月底五月初槐花开了以后，整个镇子都氤氲在一种香甜的氛围中。

　　爷爷当了一辈子的镇长，后来虽然退休了，但是因为老人家德高望重，办事很有章法，所以后来也总有人劳烦爷爷这件事帮忙拿主意那件事给点儿建议。

　　因而爷爷总是很忙，在她从寄宿学校放假回到槐花镇的日子里也总是鲜少能跟爷爷好好讲一讲话。

　　十几岁的白星洛除了相依为命的爷爷，记忆里更多的是春日的阳光，夏日的槐香，秋日后山的红枫，冬天爷爷煮的红枣茶。

　　那红枣茶的滋味儿，白星洛到现在都记得，喝一口会觉得再寒冷的冬日都会变得暖洋洋的。在孤身一个人在京州闯荡的这些年，白星洛没少怀念过那种香暖的滋味儿。

　　槐花镇的温馨早在白星洛的心里扎根，爷爷虽然很忙，但老人总是在不经意间顾念着她，给了她一份格外宽厚的关怀。

　　可是，除了这些，有时候还会有一个声音就像偶尔泛起的梦一样在她心里的恍恍惚惚，她也一度觉得那就是错觉。

　　可是，心不会说谎。

　　早在沈宴之又一次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她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只是，他们之间似乎早就隔了云泥之别。

　　虽然沈宴之每次提起家里催沈淮之快点儿找个女朋友的时候，总说要白星洛当她的嫂子，可是他呢？

　　他应当只是现在单纯的不想找女朋友吧，她记得初中那会儿跟沈淮之关系好的男生总是会开沈淮之和她的玩笑。

　　而也就是那会儿她察觉到了母亲许洛梅和父亲白安辰的婚姻有了裂痕。

　　当年父母离婚，白星洛坚持谁都不跟，别人都只说是孩子接受不了，其实旁人不知道的是，在父母离婚前白星洛亲眼目睹了原本恩爱的夫妻吵得面红耳赤，互相说尽极尽伤害的话语的场面。

　　一次次亲眼目睹，一次次亲耳所闻，早就让她一颗心变得易碎又敏感。

　　故而她才会平生第一次在人前那么丢脸。

　　忘了具体是哪一天，当老师在课堂上讲到“目眦尽裂”这个词的时候，她忽然就想到了前一天晚上撞见吵架的父母的模样。白星洛一想到不知道还要再见证几次这样猛烈地冲击，她就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等到老师发现的时候问她怎么了，她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后来，许洛梅和白安辰已经离婚很久了，她还是一直都想不通，父母亲明明那么恩爱，为什么要互相伤害，为什么要分开。

　　所以，长大以后，她对感情和婚姻一直都持以观望的态度。

　　回想那段日子，除了爷爷，她抗拒接触所有人，就连沈宴之，她甚至一度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跟她相处，因为她觉得羞耻。

　　一种不知道到底为谁羞耻，为何羞耻的情绪一直横亘在她心里，不会消磨，也很难拔除。

　　可是，有一个人却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她附近。

　　在那些她难以入眠的夜里，像星光洒落，在夜里做她的守护神，哄她安眠。

　　在那些一夜无梦、安稳入睡的夜里，有一个名为沈淮之的声音为她保驾护航。

　　5

　　一场雪倏然飘落，来得猝不及防，不过白星洛早都习惯了，见惯不怪：京州的天气预报向来不准。

　　沈宴之顺嘴提起旧日的故事，半晌不见白星洛接茬儿，才发现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人托着下巴，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窗外。

　　沈宴之正要细究一二，眼睛顺着白星洛的视线瞥向外面，就看见雪花像半年前她过生日哥哥为她订的那个蛋糕上的白色霜糖一样簌簌往下落。

　　细腻美丽的事物，总会让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用最亲近的肢体触碰去感受，去体会，看看是不是跟自己想的那种感觉一模一样。

　　“哇，下雪了！”

　　沈宴之的欢呼声惊到了白星洛，她如梦初醒般望向沈宴之，起先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半分钟内才分辨出刚才听到的话语所包涵的讯息。

　　白星洛再次抬眼看向窗外，似乎隔开了之前的时光，就像这么多年的光阴隔开了从前一般，竟似是书里的故事，比从前爷爷喜欢看的年代剧还充满了年代感。

　　“这下信了吧？京州的天气一向如此！不要说最近十五天的天气预报了，就是当天的天气预报也很少准。”

　　“不准就不准吧，这不就是意外之喜吗？！没想到在京州的第一天就能看到下雪！”

　　“所以你来京州看我是其次，看雪才是目的？”

　　两个人说着话，厨房里一直处于工作状态的破壁机在不知不觉中就安静了下来，处于待机状态。

　　白星洛拉开大理石台面下面的抽屉，从里面取出来了两只颜色很好看的瓷碗，内里是弗天蓝，外面是天青色。

　　白星洛还记得当初在超市里逛碗盘区的时候，只一看她就爱上了这只碗，她当时满脑子都是那句“雨过天晴云破处，这般颜色做将来。”

　　她素来喜欢这些雅致的东西，虽然看着价签心头在滴血，但纠结再三还是买了两只。

　　白星洛顺手拉开旁边的抽屉取出两只配套的勺子，放进两只碗里。

　　“来，尝尝我专门为你调配的美容养颜露，小公主专属。”

　　盛在瓷碗里的饮品几乎像牛奶一样细腻，颜色虽不及牛奶白嫩，但白星洛往碗里倒的时候沈宴之闻到苦中带甘的玫瑰香便对白星洛的手艺很有信心。

　　“星洛，话说你这“宫廷玉液”闻着真的挺香的。”

　　沈宴之笑嘻嘻地开着玩笑，随即端起碗喝了一大口。

　　“呃呃呃呃呃……”

　　“我就少说了一个字……烫。”

　　白星洛赶紧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半杯温开水递给卜染：“你刚亲眼看着我从碗里盛出来的，大小姐！”

　　“我这不是迫不及待嘛！迫不及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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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宋怀予在江北参加完孟七孩子的抓周礼，休息都不想休息，让助理帮他退了订好的套房，连夜赶回云城他和沈宴之的家。
结果……只能独守空房。
于是打电话约了沈淮之。
沈淮之听明白宋怀予话里的失落感何来，冷笑着说：“婚都没结，哪儿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