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如梦》农历一十三

37、第 37 章

　　安然回校后，脑海里一直充斥着青云无意间的亲昵，她觉得后背热烘烘的，要灼烧起来，无止境的燃烧，越烧越旺，要把她吞灭。
　　她害怕，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要陷入无止境的患得患失中。明确的警告自己不可以，却不受控的被吸引。
　　初四，青云应邀前往陈玉鑫预订的餐厅。
　　在经历挣扎确定自己的心意后，她决定和陈玉鑫开诚布公。
　　陈玉鑫早已经在餐厅落座、等她。火红的玫瑰放在餐桌，十分亮眼，连进出包间的服务员都被吸引了目光。感叹年轻真好，可以肆无忌惮的表达爱意。
　　前台问青云是否预约，青云告知姓名和包厢号，服务员引着她去。
　　敲门而入。青云一席红色长衣，红唇微抿，长发披肩。
　　陈玉鑫一眼看傻了。定定的坐着竟忘记了基本的社交礼仪直到青云在对面放下包落座，他才回过神，目光交汇处，青云深邃的眸子暗了暗，而陈玉鑫则是两眼放光，无法他移。
　　“喝，喝水？”他开始舌头打结，连说话都颇为困难。
　　“谢谢。”
　　“青云，我……”
　　青云打断她的话：“玉鑫，我有话和你说。”
　　“什么？你说？”他倒茶的动作顿了顿，不知怎的，有些不安的情绪。
　　青云略带歉意却十分确定：“我们还是分开吧。”她就是这种人，决定的事情从不拖泥带水，安然是她的意外，经历的反反复复才确定。
　　“你，说什么？”陈玉鑫一脸不可置信。
　　“水溢出来了……”青云抬眸提醒，眸子里是陈玉鑫无法理解的表情，他颓然的落座，青云起身抽了纸，擦干水迹。
　　“我说我们分开。”青云再一次的提醒。
　　陈玉鑫喃喃自语，目光灼灼的望着她：“可是我们才刚刚在一起。”
　　“抱歉，其实表白那天我就应该和你说清楚，真的抱歉。”青云的眼神坚毅，似乎诉说之事与她无关，只是做一个客观的陈述者。
　　她尝试了，希望能够和他在一起，可是抵不过心底对女孩的情谊，女孩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牵动她的思绪。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我真的很喜欢你。”陈玉鑫遭遇晴天霹雳，兴致冲冲的准备了这顿午餐却亲耳听到分开两个字。可能在青云的潜意识里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交往过，所以连分手两个字都不配拥有。
　　可他们分明一起牵手，看电影……可细想来，青云从未像恋爱中的女生表现她粘人的那一面，这些都是他主动，甚至可以说是一厢情愿。
　　他的第六感挺准的。
　　他恨自己口拙。
　　“玉鑫，真的抱歉，耽搁你这么久才和你说清楚。”青云再次道歉。见陈玉鑫失魂落魄的模样，她终究是不忍的，是她的左右摇摆伤害了这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大男孩。
　　“为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艰难晦涩的问出口，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青云排除在生命之外，他不想成为平行线，这是他心底最后的希冀，如果没有，他就坚持，坚持到青云喜欢他的那天，不会轻言放弃。
　　青云沉默了许久，最后喝了口水，润润舌，坦然的直视这个男人：“有。”她说有时，神情没有那么冷漠，乌黑的眼睛里流出卷卷的恋意。
　　心弦啪的一声，断了。呼吸静止，没有氧气进入体内，他觉得大脑空白。
　　有，有。这个字万斤重，压的他透不过气。拿着水杯的的手不受控的发抖。
　　时间静默了约莫一刻钟，陈玉鑫才缓了过来。
　　期间青云腰背挺直，可见到男人的模样，深觉愧疚，她垂下头，不再直视男人。是她的问题，当初没说出口的话，后来的变故，是尝试去接受他的，努力过了。可戳破张楚瑜和秦渺的关系后，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那个女孩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自己的心里了。
　　开始，她没有要和女孩发展情侣关系的想法，可忍不住的靠近，女孩占据了她空闲时间里所有思绪。
　　渐渐地、她发现自己并不满足对自己的说教，她想靠近她，想拥有她，进而试探她……
　　“你和他已经在一起？”
　　“我们没有在一起。”青云的语气软了下来，没有刚开始的生硬，谈及女孩也触及内心的柔软。
　　“没有在一起。”陈玉鑫喃喃自语，他抬眸望她，要把她收入眼底，“我还有机会吗？”
　　“玉鑫，”青云抬起眸子轻声唤他，这个大男孩的肩膀她也曾依靠过，结实可靠，“我不喜欢你。”她终是不能直视他直白的目光收了眸子。
　　最喜欢的人说着最伤人的话。
　　“不喜欢我，为什么还接受我？”陈玉鑫掷地有声的质问，她无法回复。是她的自私伤害了他。
　　许是太喜欢面前这个人了，无法在质问下去，希望在她的心中保留最后的体面。
　　服务生开始上菜，觉得气氛诡异，看着像情侣，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女人垂首，看不清样貌，可卓约挺直的背部显示着女人的态度。
　　男人，脸色不如先前那般轻松惬意，似乎经历了什么浩劫。
　　相坐无言、气氛诡异。服务生觉得自己不能久留。
　　青云说：“我先走了，很感谢你多日来的照顾，真的很抱歉。”言毕提包要离开。
　　等等，陈玉鑫握住他的手腕旋即松开，恳求着说：“陪我吃最后一顿饭吧，我们也没吃过几次。”
　　终究是她的问题。她慢了脚步，缓缓落座。
　　陈玉鑫不停的给她布菜，青云却始终未动筷。
　　“青云。”陈玉鑫嗓音低沉，“我们可不可以不分开，你可以不用理我，你和他也没在一起，我努努力可以吗？努力让你喜欢我。”这是他卑微到尘埃的恳求，像草履虫一样贴合着地面。
　　“玉鑫……”青云的语气明显的波动了，她懊悔了，愧疚生根蔓延。
　　“真的不可以吗？”青云的沉默像是无异于判决死刑，心灰意冷。
　　出了酒店，艳阳高照，天气刚好，只是寒风依旧不停歇，红绿灯处等着过马路的行人很多，青云拢了拢肩，步旅由沉重变轻快，随着变换的绿灯最终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