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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安然不厌其烦地叮嘱她不要洗太久,特别是不要洗头后才把青云送进盥洗室,水声哗哗响起,她守在门外,神情专注,寸步不离。
      青云关了花洒,热水通气,全身都舒坦了不少。她穿上拖着打开浴室门,才发现没有拿浴巾。
      安然严阵以待,竖起耳朵倾听浴室里的响动。水声停了,过了好几分钟,还不见青云出来,有些着急:“青云姐,你好了吗?”
      只能用毛巾擦一擦了,“好了,稍等。”
      她擦干身体,换了身干净舒爽的衣物。
      开门,差点撞上安然。
      水汽氤氲,头发湿答答的,眸光婉转,红唇轻阖,娇艳欲滴,安然看呆了。忽觉失礼,又说:“不是说不洗头吗。”
      青云第一次像是犯错的小朋友,可怜兮兮的说:“我没忍住。”
      安然认命,问她吹风机在哪里。找来吹风机,把青云按在梳妆台落座,细细的为她吹干。
      发丝在指缝间飞舞,安然全神贯注的吹着头发,心道青云姐的头发真好,乌黑透亮,忽视了梳妆镜里青云望向她深情而纠结的目光。
      “好了,这下可以了。”
      “嗯,谢谢。”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暗下来。安然忆起陈玉鑫说她没怎么吃,便自告奋勇:“青云姐,我给你煮点粥。”
      青云嘴角噙着微笑,点头示好。
      厨房是安然最熟悉的地盘之一,也曾在教授家做过家政,对城里人家的物品摆放颇有心得,几分钟便找到了电饭锅和大米。打开水龙头,淘好米加入适量的水,调制煮粥功能,耐心等待。
      发烧的人嘴巴苦,光喝粥也没味道。又翻开冰箱,冷藏层基本空荡荡,只有快要干瘪的黄瓜。
      正犯愁,青云批了件毛呢外套向她走来,半靠在门外,女孩正蹙眉抿嘴面对冰箱,看上去很是纠结。
      “舅舅和舅妈去美国了,家里空了快一周。”似是解释为什么冰箱空荡荡,也看出女孩的心事,“有粥就可以了。”
      “附近有菜市场吗?”
      “啊?应该有吧,我也不太清楚。”她住在这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关心过生活上的琐事,所有的一切都被舅妈安排的妥妥当当。
      安然有些气馁:“那好吧,我给你拌黄瓜。”
      安然把黄瓜拿在手中,转首疑惑的看她,青云还立在原地:“怎么还不走,去休息啊。”
      青云依着门框并不动,刚退烧还有些虚弱,感冒的后遗症开始作用,喉咙又痒又痛,随之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联通着肺部发疼。
      安然叹了口气:“早知道不让你洗澡了,很容易加重感冒。”她把黄瓜洗好放置在案板上,回头来再次探了探额头,青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好像又起烧了。”她推着她向卧室去,“青云姐你好好躺着,待会粥煮好了再叫你,喝完粥再吃点药。”
      青云不愿躺着,睡了一整天腰酸背痛,安然只把枕头靠在腰间,女孩弯腰为她垫好,她才察觉枕套已经被安然抽走。
      做好这一切,安然又去厨房倒了杯水放置在床头,放在她抬手就能够得着的位置。
      房间的门没有关,透过客厅可以一见女孩忙碌的身影。青云双眸半开半阖,靠在床头,眷恋的目光跟随者那个女孩,虽然一直肯定和鼓励女孩,可她还是一直担忧安然无法照顾好她自己,可女孩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不知不觉她的心思被安然占据了一块,似乎还在蔓延,她想要遏制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另一方面却享受与女孩相处的恬静时光,无法抗拒女孩带给她的愉悦和轻松,被需要被依赖充盈着她的胸口,她露出浅浅的笑意,但那笑意很快落了下去。
      安然回到厨房,把黄瓜拍碎,调了一杯酸甜口的酱料把黄瓜块放进去腌制,静待着白粥,这会儿已经听到咕嘟咕嘟的煮沸声,应该快了。
      双手撑着灶台透过厨窗瞥见屋外已经点亮了路灯,一路延展开来宛如通往圣堂的道路,灯光荧荧闪烁,安然的心也平静了。
      她把碗筷和器具摆好,去卧室叫青云。
      青云半靠着,闭眼休息。安然悄悄的走到边上,轻声唤她。
      睫毛上扬,嘴角微调:“知道了。”掀开被褥下床穿拖鞋,安然想要扶她,青云笑道:“哪有那么脆弱,虽然有点虚,但你当我是小花猫吗,不过是一场感冒而已。”
      话虽如此,安然依旧不退缩,扶着她的手臂,生怕她体力不支。
      二人落座,青云说:“让我看看你手腕。”
      “已经好了。”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安然打开锅盖,替她盛粥,推到跟前,“小心烫。”
      放下了碗,青云乘势抓住她的指尖,安然欲收手,青云稍稍用力,抬起另一只手把袖子往上撸:“确实消肿了。”把衣袖放下,这才收回手。
      青云吃的很慢,一是粥很烫,二是她着实没胃口,如果是外购的不吃也就罢了,但这是安然亲自煮的,白粥香气扑鼻,虽然鼻塞,还是可以依稀闻到米香味,她不舍得瞧女孩失望。逼着自己吃了小半碗,着实吃不下了。
      安然见她痛苦的模样没逼她,把碗筷收拾好,洗净。
      青云坐在餐桌旁,靠着桌椅,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动不动看着女孩忙碌的身影,那女孩正井井有条的收拾着。
      再出厨房手中端着感冒灵冲剂:“吃药。”
      青云乖乖的喝光。
      “这么晚了,你还回去?”
      “嗯,明天下课我再来看你。”安然答。
      青云挑眉:“所以,今天下午是逃课过来的?”。
      “偶尔一次也没关系,到现在我也没逃过。”安然手脚不安,目光扫过玄关处的书包。
      “太晚了,明天早上我送你去。”
      “不用了,你还生病呢。”安然说着向玄关走,青云起身跟着她到玄关处,女孩要背上书包,青云拉着肩带:“两个选择:一是今天在这里休息明早我送你;二是现在我送你。”
      哎,安然在心中叹气,没法跟生病的人计较。她放下书包,青云从鞋柜里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依旧是米老鼠在鞋头,毛茸茸的:“换上。”
      电话铃响,手机放在卧室,青云见安然换好了拖鞋,不做停留。
      安然听到她说差不多了,没关系,挺好的,她还在,你不用过来了。料想应该是陈玉鑫,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她低头,尽量不去听,坐在玄关,伸手触摸拖鞋上的米老鼠,软软的糯糯的,特别顺手。
      青云接完电话见安然埋着头坐在玄关的地板上,狭窄的空间里女孩的背影显得十分落寞,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她上前喊她,安然才起身。
      “要不要给玉莲打个电话,报备一下。”安然说好,接过青云的电话,“里面有存她的号码。”
      “嗯,我知道了。”
      安然打电话的时间青云已经从卧室里配了一套睡衣和内衣。安然的脸已经羞红了,青云说:“都是我舅妈准备的,我没穿过,我一般都是穿自己的。这些是舅妈准备来应急的。”似乎在解释怎么会有新衣服。
      安然想留宿真不是个好选择,她洗好澡出浴室,不见青云,出客厅来寻她。
      静谧的夜,佳人偶立窗前,长发披肩,疏影清浅。
      似有所感,青云转首,见安然洗漱好,粉扑扑的笑脸印在眼帘,她却拉起了本是敞开的玻璃滑门。
      心一下被刺痛,距离感无力的袭来,每个人都有私密的空间。安然依旧立在原地,无处可遁。
      青山在电话里和她争吵,青云亦不退让,最后放狠话:“有本事你真的一辈子别回来,但是在此之前你请把舅舅和舅妈安全的送上飞机。”她生着病却还惦记着大洋彼岸的青山。
      夜半,安然换了新的环境睡得不安稳,在默默数绵羊,也不知数了多少只可能有一千只,依旧毫无睡意。
      学校冬天冷室内也没空调和暖气,这样温暖的环境她不免有些燥热。
      掀开被角,把腿伸了出去。正值此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陌生的环境难免心生恐惧,她闭着双眼不敢乱动。
      青云脚步轻如羽翼,将长发别在耳后,借着室外昏黄而微弱的壁灯,将安然的腿脚收了进去,掖好被角,安坐在床边。
      壁灯下的安然睡姿恬静优美,一如她的名字,安静释然。
      青云待了很久,安然大气不敢出,熟睡的人往往呼吸厚重,她假装均匀的呼吸,只期望青云快快离开。
      她用手帕捂着嘴角避免咳嗽声溢出喉咙吵到女孩。
      青云坐在安然的床边,不知为谁而愁。
      她听到青云低沉的呢喃:“安然,我该怎么办呢?”她的指尖带着略高的体温掠过额头鼻尖在唇角上当停顿许久,终是没有落下。
      所过之处,温度异常,连带着整个身体开始发烫。这对她而言太过煎熬,像是越不过的高山渡不过的溪流,止在原地,流连忘返,渴望着路过的酒家能施舍一杯烈酒,徜徉于醉生梦里里也好。
      眸光清澈,如月光倾泻,柔情似水,她待了多久,安然便僵硬了多久。
      青云终是离开了,残留一室的气息也渐渐消散。
      安然目光所及之处早已没有青云的身影,似乎方才的一切都是太虚幻境,可皮肤的触感却那么真实,直达心灵。
      在烦恼什么?事业顺心,爱情如意。她只能想到今晚的那通电话。
      如果青云姐愿意倾诉,她百般倾听,只可惜,青云并无此意。
      安然心思细腻,却猜不透青云重重心事,她在心底默默地祝福:生日快乐。
      一夜都不安稳,梦里变身飞鸟,变身游鱼、变身海浪、变身攀登者伫立珠穆朗玛峰之上,因狂风呼啸而坠落……光怪陆离的世界成了梦,梦里有一人伴她而行,与她看遍世界风景。
      她们把心事藏在海底,任海浪翻滚侵袭。
      翌日青云彻底退烧,咳嗽却没那么快好,天蒙蒙亮便穿戴整齐去了经常买早餐的店里,买了两屉小笼包和两碗粥,外加两杯豆浆。回到家里安然已经起床,青云收拾妥帖,把她带到自己的卫生间,依旧是昨晚的洗漱用品。
      “谢谢,我回校后洗干净再还回来。”意有所指。
      “不用。”青云回她。
      安然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坐到桌边。
      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一些,依然断断续续的咳嗽。吃的也不多,虽然东西都是两份的,但青云的那份基本没动,只是喝了几口粥。
      安然吃饱准备收拾,青云说让她来。
      想来,她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坐青云的车了,意味着她们也三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面,再次见面,她见证了青云被人求爱。
      清晨的宁市,市民未动,街道冷冷清清,空旷萧索几乎看不到车辆不像个城市样,只有早餐店几缕炊烟蒸腾而上,贩卖着人间烟火。
      车内暖气十足,和青云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暖暖的。
      青云为了防止感冒传染给她很自觉地套着口罩。
      “今年春节还是留校吗?”不经意间的询问,似是十分寻常的对话。
      “应该的吧。”事实是闻者有心听者有意。对二人均是心知肚明。
      各怀心事自然很难聊到一起,于是一路静默着到校。青云叫她且慢,安然一路的沉默青云读懂了一些,青云没头没脑的说了句:“别总是去猜测。”也不用一直猜测我的心思。
      一语双关。不知安然听懂了没。
      安然似懂非懂,对她道谢。
      “我能不能提个要求。”青云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首面对她。
      “啊?”安然一脸茫然。
      “不要总是和我说谢谢。”咳嗽声断断续续,弥漫着车间,沙哑的声线预示着她确实还在受病痛的折磨。
      她好像一直在和她说谢谢,她好像也一直在提示她不用说谢谢。
      “好。”余音绕耳清澈凌冽,好像只要依着她,她就能快快的好起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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