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如梦》农历一十三

24、第 24 章

　　昨夜情绪波动剧烈，又淋了雨，很少喝酒的她着实无法排解情绪一个人默默了喝了一瓶酒，最后窝在沙发里只盖了薄薄的毛毯，终于妥妥的发烧感冒了。
　　她是被电话吵醒的，电话是办公室同事中午十一点多打来的问她怎么没来上班也没请假，老大询问了。一开口觉得喉咙冒烟，声音沙哑的可怕，同事听出了症结，问她是不是感冒了，青云昏沉沉的嗯了一声，后面具体聊了些什么已经记不清了。
　　好像是说要谁来看她，她太累了，头重脚轻电话不知怎么挂的，又窝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刺耳的铃声不断的响，扰乱了她自以为的清梦。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是陈玉鑫神色焦急的立在门外。
　　青云喉咙疼的厉害，发不出声音，也就不做过多的言语。
　　陈玉鑫伸手欲探她的额头，她略微向后想要躲避，陈玉鑫一怔，哄着她说：“你发烧了应该。”
　　最终他探了探烫的厉害，两颊也烧的通红，陈玉鑫好言相劝：“跟我去医院。”
　　青云没有理会陈玉鑫，径直向沙发走去，又陷了进去。
　　“你昨晚睡这里？盖的毛毯？”无人回应。
　　他无法想象青云昨夜发生了什么，他自责、悔恨，他丢下她，没有陪着她。
　　“起来，跟我去医院。”陈玉鑫提溜开毛毯，想要拉她起身，生病之人一点力气都很吝啬，从不主动发力，陈玉鑫觉得他很难把青云从沙发上拽起来。
　　最后威胁道：“若是再不起来，我要抱你了。”
　　青云疲乏的睁开双眸，目光暗淡，竭力忍着痛感：“我睡一会就好。”
　　不能这样了，陈玉鑫不理会青云的请求，打横把她抱起来，青云受到了惊吓，挣扎着从陈玉鑫的怀抱里落地，这么几个动作弄得她气喘吁吁，呼吸十分急促。
　　“我真没事，就是淋雨了，平时基本不生病，这次比较严重。”青云没在理会他，也不愿在沙发上睡着，“你回吧，帮我把门带好。”径直走向房间。
　　陈玉鑫真是拿她没办法，出了门，奔向药店和药剂师说明情况，药剂师给他配了布洛芬、开喉剑和感冒灵，叮嘱开喉剑想起来就喷，开封后不用的时候放冰箱才能保持药效。
　　青云迷糊的睡着被再次被门铃叨扰，开门时十分不悦：“干什么？”
　　“药。”陈玉鑫言简意赅，根据指示使用量杯给她倒好退烧药，又自作主张去厨房寻找开水壶烧了水泡好感冒灵。
　　青云吃完药又被他逼着喝了两杯白开水：“发汗才行。”
　　生病的她特别的柔软，掩去工作上的锋芒，像个小女人，唯一不变的还是那股倔强。
　　他问她吃了没有，得到的回复自然是否定的，也解释是没胃口。
　　生病的人不宜吃重口味辛辣刺激的食物，他想起自己生病时妈妈总会准备一些白粥和青菜，照葫芦画瓢，也准备弄一点。
　　他本想着自己熬一点粥，但是在局长家，自己平素也不开火，不敢造次，只能给妈妈打电话请妈妈代劳，谁知妈妈电话不通，只能求救玉莲。
　　玉莲一听，昨夜还好好地，今天怎么就重感冒，还发烧，直把陈玉鑫骂了一顿，告诉他不会做难道不会去买吗。
　　玉鑫被骂的狗血零头，揉了揉额角表示虚心接受，有这么个心直口快的妹妹也挺糟心的。
　　通电话时安然正和玉莲在食堂吃午饭，她语气平稳，可忧心忡忡的眼神出卖了她：“是青云姐吗？”
　　“嗯，是的啊。说了感冒发烧也不肯去医院。不过我觉得我哥这次表现不错，知道去人家家里照顾。”
　　昨夜分别是还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陈玉鑫理所当然在照顾她，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容不得旁人，安然的胸口重重的起伏，可还是想去看看她，帮帮忙，就算什么也不做陪着她也行。只是不知道她需不需要自己陪。
　　安然内心百转千回，纠结万分，最终开口问她：“能不能问问你哥哥，青云姐住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你不知道她住哪？”玉莲咋舌，这两人这么熟，怎么会连住址都不清楚。
　　“我只有她宿舍的地址。”
　　“安然。”玉莲放下手中的筷子，“先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别捏的人。”话虽如此，依旧拨了电话，又随意聊了几句，顺带从书包里掏出纸笔把地址写好，拿给安然。
　　安然盯着字条，感激的看着玉莲：“下午……”
　　“放心，帮你兜着。”
　　“谢谢。”
　　暴雨之后的城市显得特别干净，空气也清新了不少。
　　安然背着书包，倒了三次公交车才来到了住址。站在门前犯难，察觉自己的心思后，似乎不知道怎么去面对青云。似乎害怕这种心思暴露在阳光之下，遭人唾弃。
　　鼓足勇气才按了门铃。
　　自然是陈玉鑫开的门：“嘘，她还在睡。”她站在玄关犯难，没有拖鞋可换，之前去教课都有一次性的鞋套。
　　陈玉鑫看出她的窘迫，拉开了鞋柜，拿出一次性的鞋套，他似乎对这里的构造很熟悉，安然想应该是常来的。
　　“我也是刚刚才找到的。”
　　“谢谢。”原来不曾常来，安然觉得自己太过于纠结。
　　“我下楼扔下垃圾，刚刚叫的白粥，她只喝了两口。”安然点点头。
　　换好鞋套，陈玉鑫指了指房间，安然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的转动门把手，卧室窗帘紧闭，光线昏暗，但暖气十足，她面窗侧卧。
　　安然的目光流连忘返，盯着看了许久，青云是真的睡着了没有察觉到安然的靠近。
　　她转过床角，走到面前，蹲下。
　　第一次见到青云熟睡的模样，在这样的状态下，睡着的青云依旧蹙着眉，似乎有着难解的问题。室内空调温度很高，可青云呼出的空气温度更高。
　　她的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头发散着压在枕上，汗珠滴滴留下，打湿了发丝和枕头。安然想给她汗，四处张望，是一件带有盥洗室的卧室，她钻进盥洗室找来毛巾，轻轻的擦拭，生怕惊醒了睡梦中的青云。
　　“青山、不可以。”本就虚脱的言语几乎微不可闻，“安然……”
　　“青云姐。”无人回应，依旧紧闭双眼，安然呼吸几乎停滞了，是梦话吗？
　　她听到了，青云叫她的名字。
　　她睁开眼，见女孩半跪在床前，以为是烧糊涂了，闭上眼，忽的睁开：“安然？”语气中饱含不可置信。
　　“青云姐，你发烧了。”安然收回手。
　　青云迷离的双眸逐渐清晰，混沌的人影轮廓渐渐明了，脑袋也清醒了：“你怎么在这里？”
　　“问了玉莲的哥哥。”没有再询问，空气静谧。安然手中提着毛巾坐立难安，似乎她的出现对她而言并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你的手好了吗？”青云问她，撑着手肘要起床。
　　“青云姐，别动，躺着休息。”安然按着她的手臂，态度很坚决，生病的人怎么还有空担心别人。
　　“让我看看。”青云没再要求起床，换了姿势平躺在床上，侧着头看她。
　　“已经好了。”却并不伸手。
　　似乎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二人静默的对峙，还好门铃声适时响起。
　　“我去开门。”安然把毛巾折成条搭在青云的额头上，动作的瞬间，她的长发发尾扫过青云的鼻尖，痒酥酥的，瞬间青云觉得自己的鼻子似乎没有那么堵了。
　　陈玉鑫扔完垃圾回屋，安然立在玄关：“青云姐醒了，你去看看她吗？”
　　“好。”像是男主人推门而入，三步并作两步，取下毛巾探了探，“好像退烧了。”安然立在门口，见他二人并不避讳，展现情侣间的亲密无间。
　　“玉鑫，谢谢你。”青云最终还是开口道谢，目光搜寻着安然的身影，见女孩立在门外踟蹰不前，轻叹一声。
　　她有玉鑫作陪，安然甚觉自己多余，如今见到青云，烧也退了，精神尚可，便道：“青云姐，既然有玉鑫哥陪你，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安然。”青云拖着沙哑的嗓音忍者痛叫她，烫入安然的心间。
　　她停下脚步转身。
　　“进来。”不想她就这么离开，就这么开了口，却没有找到挽留的合适理由。
　　安然向来听她的话，踱步至床边，和陈玉鑫并列，像是做了错事准备被老师批评的孩子。
　　“我想洗澡。”只能用如此私密的借口来挽留，陈玉鑫脸颊不自觉的泛红，“我、局里下午还有工作，安然，安然在我也放心，我得先回去了。”他舌头打结，却临行前交代了叮嘱青云吃药。
　　安然关上门回到卧室才和青云说：“青云姐你发烧了，刚发汗，不能洗。”安然忧心忡忡怕她不听劝。
　　“我知道，可是全身黏糊糊的……”她带着乞求的口吻。
　　“那不能洗头。”安然坚持着底线，只希望她快点好起来，不论怎么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