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恋爱纪事》付维之

27、在遥远的鲁西南，有个人爱着你

　　“我说，我很久以前就想，要练好酒量，以后才能帮你挡酒。我错啦，付哲南。”
　　“不是谁的错，你别练，酒我以后还是会练的。”
　　“怕你喝醉嘛。”
　　“不然让一个女孩子挡酒好没面子，山东人的自尊心受不了的。”
　　“可是，你练的时候也会醉啊，我又不在你身边，别喝醉。”
　　“没事。”
　　（十多岁的付哲南喝一杯啤酒，倒头就睡觉，二十多岁的付哲南一直在练习喝酒，积极社交，不至于再一杯倒了。）
　　“听不懂，嘿嘿嘿。”
　　“算了，你是文科生，我爸爸也是文科生。”
　　“没关系，想说的话就说嘛。”
　　即使鑫楠听不懂哲南提起的理科问题，她也要听完哲南说的话。
　　她又说回喝酒的事：“我都这样想了好久好久了。”
　　“不用，你少喝哈，我爸爸也不能喝……”
　　“我喝得不多，这个不是自尊心的问题。”
　　“酒喝多了伤身体，山东人嘛，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我知道一点点点点，”她说，“我觉得，我能帮你挡酒的话，很幸福。想到能为你做些什么的时候，真的很幸福嘛，就要挡酒。”
　　“别，回头我进部队，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可以挡得住的。”
　　“那回头你进部队，究竟会喝醉多少次啊，你还是别喝嘛。”
　　“部队里面肯定不让喝酒啊，不过在外面都是汉子，应该会喝。”
　　“嗯，不想你喝醉嘛。”
　　“大不了我喝可乐。”
　　“嗯，别喝酒。我喝可乐的时候，牙真的要坏，一般喝完就马上刷牙。”
　　鑫楠很少喝可乐，牙齿不好，经常牙疼，所以特别怕出现忘记刷牙的情况。哲南近乎每天喝可乐，牙齿却不错，不会牙疼，都快把鑫楠给气死了。
　　鑫楠的情绪很多，但哲南在上学，她只好给哲南留言：
　　“希望你下午和晚上状态都好，我好害怕呀，怕你以后要丢开我，怕我太耽误你。这个世界上的男孩子中，我只需要你喜欢我就够了。我也是，觉得其他男生好不好跟我没关系，脑子里成天时时想着的异性只有你。我们和好，好不好，心里别难受啦。只有你是我的宝贝呀，我是在意你，不是在意男孩子。”
　　“额，我们什么时候不好了？”
　　“中午你说心里还是不舒服的时候，我才觉得我们之间可能不好了的。感觉差一点点，我们就完了，这种感觉很可怕的。我想了想，我喜欢和你说心事，感觉只是说话，说错了，就快让我们结束了。真的感觉只有一点点的距离了，就像要完了。”
　　“……哦，别怕嘛，那么夸张。”
　　“嗯，感觉就像，我差一点毁了你。我现在想不起来高中的感觉了，高中也没有恋爱，所以不能体会到你的心情，只感受过想恋爱的心情。我知道，你不像我想见你那样想见我。”
　　“我觉得大一谈已经很早了，真的。”
　　“你是说，现在不想和我在一起吗？那我们现在算什么呢？”
　　“我们现在算互有好感……”
　　“我不是想逼你。”
　　“我的意思是用心的谈，现在我不可能用心谈……我只能用心学习。”
　　“嗯，我们现在不算男女朋友吗？”
　　“算是吧。”
　　“这样说，我还是觉得有点心痛。算了，睡觉了。”
　　“即使你心痛也没办法啊，现实就是这样嘛，不然我今年就没必要复读了……”
　　“大一的时候，也不会把心稍微放在我身上一点吗？”
　　“大一的时候会，现在不会。”
　　“我不是说，你复读的时候也要想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不要犹豫不决，也别回避我呀。”
　　“嗯，我不是回避。”
　　“不想就不见。”
　　“不是不想见，是不能见。”
　　“那之前我说国庆去看你，你说不要。”
　　“我是怕我爸爸妈妈看见，在高三的时候，我们家家教很严。我除了上辅导班以外，别的时候我爸爸妈妈一般都会在我旁边……”
　　“我太天马行空了，想做的事，就忍不住，那你就等我老大不小嫁不出去了再见吧。”
　　“不要太冲动，额，那个时候你才大三，怎么会老大不小啊。”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两年，我们两个身边都有很多别的人。”
　　“所以？”
　　“既然你考虑这么多，暑假为什么要让我开心。所以我没有安全感啊，如果你考虑的那么现实，暑假为什么陪我乱来呢。你说平时也理理我的时候，我好开心。”
　　“暑假的时候都考虑过了，我平时不是理理你了，那个时候就想过。”
　　“我就是太喜欢你了嘛，那时候也有各种假日啊。”
　　“你说就行，我们这个班的同学都是夜猫子，假日可以写信、聊天。”
　　“你就要跟着当夜猫子吗？一起出来玩呢？”
　　“发东西嘛，估计没时间……大一的时候xx科大估计不轻松，而且我想努力学习得到奖学金。”
　　“寒假呢？”鑫楠发了一个表情，小白人的图上写着：委屈到把脚缩在凳子上。
　　“寒假时间短，估计够呛。”
　　“好嘛，家里的宝宝。”
　　“不是，而且我小姨就在那里……”
　　“你就是不待见我。”
　　“唉，我又不是不肯见你，非要这样想干嘛。”
　　“我恋爱就像没断奶，有那种感情独立的女生，我发现我独立不起来。”
　　“唉。”
　　“如果你喜欢别的女孩子了怎么办？”
　　“额，你怎么会这样想啊？”
　　“如果感到厌烦啦，我现在就睡了，我比较招人烦。”
　　“你说吧，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这样子，你说过别问了。”
　　“唉，想问就问吧。”
　　“你对我的感觉还很浅，但是我不知不觉就把你当作感情上的一切啦。”
　　“这个浅不是相对的，和别的女孩子比起来，你是深的。”
　　“其实我也害怕见你，不对，不是害怕，就是害羞而已。”
　　“……”
　　“你有时候说话我会忽然很开心，但是你不知道这个就是撩。”
　　“哇哇哇哇，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
　　“很容易开心，也很容易不开心。”
　　付哲南无数次想要去换位理解陈鑫楠的想法，发现其中曲折，比数学题目更难解，他的头好痛。
　　有一段时间，鑫楠要在学校里帮爸爸卖红酒，这是她突发奇想，来赚钱的。
　　“今天酒到了三十六瓶，好重好重。他们吐槽我，没有男朋友帮忙拿，然后丹丹和另一个同班女生陪我哒。”
　　“额，回头我帮你拿一百瓶。”
　　“嘿嘿我喝完一瓶啦。”
　　一小瓶是187毫升，这些酒，鑫楠自己喝完一部分，其余的卖出去。
　　“你别喝那么多啊。”
　　“很好喝。”鑫楠发小白人一脸幸福的表情。
　　“哦，我去看书啦，等下聊。”
　　等哲南看完书回来，就看到鑫楠说自己受伤了。
　　“这个小瓶是拧开的，我不小心划了手。”
　　“啊？没流血吧？”
　　“消了毒，我有碘伏嘛。”鑫楠发了小白人表情，图上写着：我超怕的。
　　“伤口大吗？”
　　“比较长，我们玩吧。”
　　“嗯，酒精和双氧水都行，这是上天不让你喝多。”
　　还有次，鑫楠突然特别想吃两条奥利奥，喝两小瓶红酒，结果最后吐了，导致胃疼。她做过很多傻事，都肆无忌惮地想，反正有付哲南心疼她，她就事后再告诉他好了，她就是要这么做。
　　鑫楠在大学期间不好好学习，经常旷课逃课、迟到早退、请假逃学，上午经常不爱起床。
　　“我中午才从帘子里出来，睡了十小时，躺两个小时。”鑫楠发一个小兔瑞贝卡害羞的表情。
　　“额，睡得有些多了……为什么要躺着啊。”
　　“今天心里有点烦躁，但是都会有办法的。”
　　“哦，那就打一下就聊天嘛。”
　　“嗯，好，我不会烦到失去希望的。”
　　“对，不要失望嘛，有我在啊。”
　　“好啦。”
　　“你要想在遥远的鲁西南，有个人爱着你嘛。”
　　“噢，哈哈哈。”
　　玩游戏后，就是他们的聊天时间，鑫楠会把自己的烦心事几乎全说出来。
　　“嘿嘿，好啦，聊天吧。”
　　“好。”
　　（读研以前付哲南都爱早睡早起，读研以后发现大家都喜欢晚上写论文，因为晚上最安静，作息时间改变，也会熬夜了。在这个变化发生前，他都受不了陈鑫楠总爱拉着他熬夜，觉得陪她熬夜非常难受，因为课表排得很满。通常情况是，上午他起来，自己发呆自己玩自己学，一直等她醒，收拾大半天才陪他。）
　　如果他们发生争论，就会影响哲南高四的状态，即使懂得这个道理，实际相处起来也难以避免。
　　“上午第四节课，我走神了……”
　　“怎么啦？”
　　“想起来你昨天晚上给我说的话……”
　　“什么话……妈妈喜欢打扮女儿也是正常的，妈妈比我在意我的外表。”
　　“哦，我更在意你的内心……”
　　“也不是非要为了哪个男的，只是她觉得我长大了，和我的共同爱好就是打扮和读书嘛。”
　　“哦。”
　　“现在见得少，我回去了就想好好打扮我，这是正常的。”
　　“嗯。”
　　“不是为了见哪个，我内心就是只爱你嘛。”
　　“我也要准备考试。”
　　“不许乱想啦，你也要好好考试。”
　　“我怕还是忍不住想。”
　　“可是我那么乖，你为什么要怀疑我。”
　　“不是怀疑你，我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