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恋爱纪事》付维之

26、疼痛都飞跑啦

　　付哲南在遇到陈鑫楠以前，世界都非常简单，单纯到连如何更换社交账号头像，都不美观不熟练，弄得东倒西歪。
　　鑫楠发动态说：换头像了呢，喜欢那种看着头像就很心动的感觉，他能够给我长长的幸福。有的人只给极其短暂的喜悦，我喜欢把物品换一种代表意义，留下，陪伴我们漫长的一生，不需要太多，涵义要慢慢找寻。
　　他终于学会如何换头像摆放位置合适了，问鑫楠：“满意吗？”
　　“嗯，爱你，去睡吧。”
　　“哈哈哈，我上次就记住啦。”
　　他回来的时候，经常以一个句号作为开头，告诉鑫楠他来了，等鑫楠开始叽叽喳喳地对他说话。
　　（前面七年，鑫楠都非常爱跟他说话，说很多话，后来他说鑫楠是小bb，他要这样喊她。鑫楠说哲南是大bb，大笨笨，大宝宝。）
　　“信封和创可贴。”鑫楠给哲南看自己买的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们。
　　“好神奇的创可贴啊。”哲南觉得上面印的花纹他很少见。
　　“哇，你回来了，我刚点开手机。今晚怎么样，抱抱。”
　　“还好。”
　　“当时想的是留到以后。”
　　“哦，留到以后？”
　　“给你用，哈哈哈。”
　　“……我不受伤，哼。”
　　“对对对。”
　　（他们同时拿起手机找对方，这样的情况非常多，鑫楠总说：难道就这么巧吗？不找他的时候，他不来，或很少来，一要找他，他就突然来了。长年累月的巧合下，鑫楠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他知道自己等得快要生气了，所以马上钻出来，让她消气。她怀疑在这之前，哲南都是故意躲起来，在偷偷地不想理她，直到藏不住了。她总是觉得哲南很坏，有那么多别的事要去忙，可是她只想哲南陪自己，只想陪哲南。她花了很长时间去改掉这个容易黏人的习惯，学会去理解哲南的世界，给他自在，去忙其他事。）
　　“对我不要那么害羞的。”
　　“你去睡嘛，噢，我试试。”
　　“连我那么保守的人，都……”
　　“可是今天还是害羞，去睡嘛。”
　　“白天不要想这个嘛，晚上再想，睡得好。”
　　“噢。”
　　哲南换了话题：“我新同位和我成绩差不多，都是十几名。”
　　“昨天你做梦了吗？”
　　“没……”
　　“噢，我也没梦见你，去午睡吧。”
　　“不要再重复说一遍，感觉有点突出强调。”
　　“谁叫你没梦见我。”
　　“但是你也没梦到我啊。”
　　“你快去午睡。”
　　“我本来就不怎么做梦嘛，但是我做的梦都是你。”
　　“嗯，我逗你嘛。”
　　“哦。”
　　“午安。”
　　“别那么吓我嘛。”
　　“我爱你，没吓你。”
　　“嗯，我爱你，午安。”
　　哲南发了炮炮兵心塞的表情，他总被鑫楠有意无意刺激到，有了许多难以自控的小情绪。
　　鑫楠看见书里对一女子的描述，心想男生应该都喜欢这样的女子：
　　她非常美，大眼睛，白皙皮肤泛着一抹自然的粉红，平日羞答答地，唱歌又相当悦耳。
　　不单单只是谈恋爱的时候，鑫楠暗恋一个人，也喜欢写恋爱随笔：
　　月下清冷，隔岸花静观星子，好像总有什么事物快要消失了。都市里街灯繁华，我在等待你的消息，自从那天，我冒失地交予你我喜爱之物，对于你来说，一定不是美人之贻。如果从没见过你，如果我从没向你说起……
　　我很想收到你的问候，想再问问你，你到底在不在意？疲惫地收敛心事，因所求之岸是无名想念。还会成天到晚地想，下一次遇见，分明早已没有相见的借口，你也只成为我心里的沉沉一击。
　　在哲南以前，她对待赵显的感情，全部被她藏匿在这些恋爱随笔中。哲南看到了，她就说，这是最新修改过的，是喜欢哲南。
　　鑫楠对哲南语义混乱地表达感情，生怕把自己的想法说不明白，结果越描越不清楚。
　　“和你说，就是希望你在意我，不希望你不在意我。”
　　“但是你别这样啊，我说了在意你，你那样一说我会心乱。”
　　“我还是会敏感地想，我们的距离，以后不会发生了，我也不说。”
　　“那种事直接拒绝了就行了，没有必要说的。”
　　“不要啊，你要和我说。你总是说，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我和你说你也会烦啊。”
　　“可是我就要知道啊，全部都要知道。”
　　“当你想和我说什么的时候，你首先要想到，我在高三，不是大学！然后再想要不要说。”
　　“你又责怪我了。”
　　“不是责怪啊，就是希望你可以稍微地换一下位思考嘛。”
　　“要哄，你又说我了。”
　　“别生气嘛。”
　　“不是生气嘛。”
　　“我不是说你，只是小小的建议。”
　　“我喜欢你嘛，肯定会好好为你考虑，你选择的，我都很喜欢。”
　　“望陛下听臣微志。”
　　“陈情表。”
　　鑫楠特别喜欢与哲南分享自己的所思所感：
　　“想看吗？”
　　“什么？”
　　“今天我想的，”鑫楠说，“我觉得，有时候，和你腻着玩的时候，很开心。”
　　当他们说起赵显：
　　“他有同学是xx科大的？对了，他同学是男的？”
　　“别想了睡觉，我不理他。”
　　“不要问他了……”
　　鑫楠开始长篇大论地解释说明：
　　“我好怕自己影响你的，我一直以来不告诉你的，就是女生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遇到困难也不对你说，因为知道你很累了，我不能拿我的事让你不快乐。类似昨天那种情况，他问我除你之外，能不能接受他，我就会说我对你的感情，这样来回避拒绝别人。还以为告诉你，算一种乖巧的汇报呢，那以后问的机会也不给嘛，就不会发生了。他就是觉得心里没依靠，昨天我就当作朋友，说了些安慰的话嘛。”
　　“和你见面的时候我会非常心动的，我会乖乖地不让你心乱了。我错啦，晚上我早早睡觉，白天好好学习。但是你不要不管我嘛，那样我会感觉不到你在意我的，我知道你这年不能想恋爱的事，我也会更注意。想到你的时候，我就不太讨厌学习上很杂乱的事了。生活上的小事也自己克服，我会坚强的，自己处理好。”
　　哲南回答：“其实你平时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但是别扯上其他男生，关于xx科大的事，你不用帮我问，以后我自己去发现。”
　　“嗯，听你哒。”
　　晚上鑫楠向哲南汇报：“我吃了好多东西，你在干嘛？”
　　“今天的卷子写完啦。”
　　“今天又开始流血了，痛痛的。”
　　“受伤了？”
　　“为什么这么多次了你还这样？先去看书吧。”
　　“哦，我好像懂了……”
　　“好痛的，要哄。”
　　“……疼痛都飞跑啦！”
　　想到等以后哲南上大学了，关于他们的见面频率……
　　鑫楠忧心忡忡地说：“以后搞不好又是几个月见一次。”
　　“放假的时候应该可以吧，不会吧。”
　　“帮我借女同学的衣服，我混进去吧，不知道到时候你有没有双休。”
　　“你进来出不去怎么办……”
　　“跟你睡。”她发着小白人哇哇大哭的表情。
　　“额，男生宿舍吗？”
　　“开玩笑吓吓你。”
　　“应该会把室友吓死的。”
　　“她们有男朋友买零食，然后给我们吃。但是从很久以前，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如果我有男朋友了，他买的全是我的，不分给别人。”
　　“哈哈哈，真的不分给别人啊？”
　　“除非是特别特别要好的。”
　　“对了，你不要把我想象得太完美了哈，我也是有很多缺点的。”
　　“比如？我也有很多缺点，但是我的缺点你都没有。”
　　“额，感觉你的皮肤好好的。”
　　“我也算少有，但是也有痘痘的。”
　　（后来哲南买给她的巧克力，她从不主动声张，真的不分给随便什么人吃。她室友不太喜欢自己的男朋友，买的昂贵巧克力直接送出去，如果特别喜欢男朋友，对待礼物就不会那么随意处置。读研期间，哲南的学校真的出现了女同学住男寝的情况，那个有钱的圈子玩得太花。）
　　游戏过后，鑫楠喜欢延长和哲南的聊天时间，往往每次都能得逞。
　　“嘿嘿，我们想的都一样，我正想要说再和你说点话呢。”
　　“聊五分钟睡觉。”
　　“好的，一般不会发生今天那种事。”鑫楠说的是，她乱买去角质膏，皮肤用过后马上感到刺痛、泛红，停用就很快恢复好了。
　　“没事，在我看来你皮肤不错了。”
　　“我皮肤算很棒的了。”
　　“嗯。”
　　“你同学好听我话的，比你听话。”
　　“那是，他不听你话我揍他，你别欺负他哈。”
　　“那你不听我话怎么办？”
　　“你揍我嘛。”
　　“我不欺负他，我就欺负你。嘿嘿，该睡啦。”
　　鑫楠有次在学校里看错人了：“今天看见一个人好像你，黑黑的路灯下面，那种呼吸都有点忘掉的感觉。感觉超心动，我就想象我们见面的时候去了。”
　　“啊？小黑人？”
　　“哈哈，我倒是经常梦见你是小黑人。“
　　“我和我同位走散了，吃了一顿狗粮，他们俩谈话也很肉麻。”
　　和鑫楠聊天的男同学故意说，自己喜欢姐姐，哲南听了不高兴。
　　“喜欢姐姐……什么意思……”
　　“喜欢比自己大的，他还问我，那如果是他呢，就是问我考不考虑他。”
　　哲南听后老半天不说话，鑫楠又说：“又去哪里了，不过，你该学习啦。”
　　“额。”
　　“你什么也不说。”
　　“你让我怎么说啊，结果你给我说这种事。”
　　“好嘛，又不是总会发生，今天事有点多。”
　　“本来讲的就快，上课一走神下课要花十倍多的时间去补，真的很怕上课走神。”
　　“不说就等于没发生吗，听你的，你去学习吧。”
　　“唉。”
　　“以后我的事，全都自己瞒着，什么事都不给你讲，给别人说。”
　　“本来今天在学校做完了，想回来和你说话的。以后这种事别告诉我了，自己处理好吧，我看了心情也不好。你告诉我以后，我静不下去，可能会影响明天上课。”
　　结果是幼稚的鑫楠又打扰到哲南学习，不讲理，次次事后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