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恋爱纪事》付维之

16、星星到齐了

　　鑫楠和涵予分享自己的恋爱心情：“为什么这么神奇呢？再不开心的问题，他都可以把我哄好，快则一句话、几个字，慢则两个晚上慢慢说。想想就开心，我不累，我幸福，他累过了也幸福，我要好好学习了！”
　　前夜做梦，梦见哲南，鑫楠告诉他：“可惜没有梦到你的脸。”
　　“你梦见的，不会是小黑人吧？”
　　“小黑人是什么？”
　　“就是火柴人。”
　　“噗嗤。”
　　鑫楠想起来：“我以前看见一个运动会要跑步的同班男生，没吃早饭，很难受的样子。我还过去递甜食呢，班主任就在那边，不用担心被误以为谈恋爱。”
　　“我打完球的时候也会有女生给我送纸……”
　　“哼。”
　　“我小时候喜欢玩玩具小汽车，我有一大把，我一个一个从家门口开到卧室。”
　　“我小时候玩奥特曼。”
　　“……magic，晚安。”
　　“还有呢？歪歪歪？”到睡觉时间，哲南该走了，鑫楠问他有没有别的要说的话。
　　“我喜欢你。”
　　他不考试的晚上，鑫楠问：“那，今晚要学习吗？”
　　“嗯，等下聊，看看错题。”
　　“好，去吧。”
　　可是，在他考试的晚上，鑫楠问：“今天学习吗，洗澡了吗洗漱了吗？”
　　“嗯，不学。”
　　鑫楠有点担心：“今晚真的不学吗？”
　　“学它干嘛。”
　　“噢，那今晚早点睡嘛。”
　　他解释说，因为平时学习难度太大，相比之下，考试这几天是宏志班最轻松的时间，需要放松大脑。考试前，他们往往在教室里回顾一下基础知识就回住处，蒙头大睡。而考试期间，他回来得特别早，比鑫楠先放学。
　　晚上9点56分，哲南找不到她：“？那就等你回来了再说吧。”
　　“回来了，怎么今天那么早？”
　　“额，考试嘛。”
　　哲南想逗她笑，她没发现其中趣味，他说：“感觉好失败。”
　　鑫楠就说：“你怎样我都喜欢，有时候逗女生有点笨，也是优点，我喜欢你和别的男生不一样。”
　　“这样也行啊，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鑫楠告诉他，赵显长得比她好看。
　　“他的脸比你漂亮……那他是有多好看啊？”
　　鑫楠对他示弱：“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胆小嘛，但是我就想，你说女生可以胆小，然后就感觉好开心。”
　　“嗯，你不胆小怎么突出我的胆大啊。”
　　“问你话，你就没有觉得我和其他女生都不一样嘛？”
　　“有，肯定不一样啊，我觉得你的内心比其他一般女生要丰富，毕竟经常看书。”
　　“我也是，是那种很强烈的感觉，觉得你很特别，我会努力看更多书的。以后我晚上吓着了，你要哄我啊。”
　　“以后你晚上吓着了，我白天哄你。”
　　“那晚上我就一个人吓着，好可怜的。”
　　“等我考完，军检完，每天哄你，可以吧。”
　　“那我之后吓着了就给你打电话，我会一直很开心很开心，永远不腻。”
　　“开心就好，你皮肤真好，我好幸运啊。”
　　“我可是南方姑娘啊，我就是喜欢你了嘛。我等你，自己也好好努力进步，一边等你。其实暑假的时候，有一次不是想听你说，让我开心一年的话嘛。想听的是，你说等你回来，因为那个时候不知道，你平时还会抽空陪我。呜呜现在好幸福呀，那个时候完全是绝望的傻瓜，现在我们时间不多，和你的时间都是最重要的。”
　　“感觉那样有一点偶像剧……”
　　“啊？为什么？”
　　“不知道，感觉每次新一都这样对小兰说的，然后都没回来过。”
　　“我是真的很难过呀，呆呆地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被单上。”
　　“嗯，别哭。”
　　“是那个时候嘛，感觉最可怕的，是那天你说提前开学。我才出门买了吃的，心里想着怎么办呀，只能和你联系两天了。结果回家的时候，知道两天都没有了。你跟我说，还有什么话，就在那晚说完。我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然后哭了一会儿才找你。”
　　鑫楠发了一个小白人抹眼泪的表情，配字是：你永远是我的宝贝啊，你不许走。
　　“额，当时我也是吓了一跳，这就是人生吧，充满了跌宕，现在都没事了嘛。”
　　“我会安安静静乖乖地待着，也陪你，我现在也捋清了安排，我怕耽误你。我想要找到自己的力量，追寻我喜欢的东西，认知到什么是重要的。”
　　“不用怕，都辛苦，都努力，都成功。”
　　“现在还会想以前的时候，然后我觉得好幸福。就是一种变化的感觉，我喜欢这个变化。”
　　“嗯，我也感觉很神奇。”
　　夜空里，星星全都到齐了，他什么时候会来？等他回来，等候相见的一天。他回应的方式像大海一样深沉、平静、广阔、涌起波涛。他会回应她的心意：他在。
　　如同一场梦，要一直美好下去，这场梦不要醒。梦如深海，她仿佛沉溺在温暖的潮水中，随涨随落，这片海洋暖暖的。梦的最后，请别只剩下她。
　　鑫楠喜欢这个句子：每一个人身上都拖着一个世界，由他所见过、爱过的一切所组成的世界；即使他看起来是在另一个不同的世界里旅行、生活，他仍不停地回到他身上所拖带着的那个世界去。
　　鑫楠把赵显逗她玩的话，截屏发给哲南，起因是一张关于打劫的表情图片。
　　“我女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啊，这还用说？”
　　“他接那张图说，被我打劫完了，就跟我走。”
　　“你给他说，他跟你走的话，我会真的打劫他。”
　　“我告诉他了，我学弟会揍人。”
　　赵显给鑫楠分享可爱的短漫画：
　　一团米饭对小花生米说：有点冷呢。
　　花生说：等我下，来，快把军大衣穿上！
　　米饭团子笑了，说：哇，好暖和，谢谢你呀！诶？你去哪了？
　　原来军大衣就是粽叶，裹着饭团，花生是粽子馅儿。
　　花生米说：我在你心里呢。
　　鑫楠发到空间里，配一句话：不能抱男票，还是自己学会不冷吧。
　　她的中学好友罗冉看见了，说想把男朋友卖掉，买件很暖和的大衣取暖，罗冉给男友取的昵称叫小智。
　　鑫楠回复：噢，那快把小智卖了，也不知道能卖多少？
　　罗冉和男朋友在同一所大学，他们分在不同的理工科专业，当初上高中他们也在一起。那个男生的高考分数比她高，但是抄了她的志愿表，两个人填得一模一样，最后录取在同一所大学。真的好幸福，罗冉是可以抱到男友取暖的。
　　涵予评论这张长图小漫画：卧槽好甜，傻甜傻甜的。
　　鑫楠跟涵予互动：对对，后面看见粽子就饿……！
　　鑫楠看了动漫电影声之形，很喜欢男女主角动人的故事，看得她回不过神来。可惜哲南在上学，他不能看，鑫楠记录在电影里最喜欢的情景：
　　“实话说我觉得我们不该见面的，这两周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才是朋友，我在寻找来见你的理由。”
　　“太好了，我也在想同样的事情。”
　　那时被我弄上去的伤，我向她好好道歉了吗？
　　神啊，请再给我振臂一挥的力量吧！
　　哲南瞧见她发的消息，讲这部有点致郁的动画电影，到周六晚上，便说想去看一遍。鑫楠不许，说他是小笨蛋，要他多陪自己。鑫楠在不知不觉中，顺利挤进哲南的生活。
　　哲南问她：“你见过雪吗？漂亮吗？见过大雪吗？”
　　“南方偶尔会下雪，但应该没有北方的雪大。以后去一次，我要穿得很厚很厚很厚。一个温度下，我比你穿得多很多。”
　　“你觉得冷我可以把衣服给你穿，我的衣服比你的大很多，可以套在外面。”
　　“不要衣服，你怎么不说把你借给我？”
　　“我怎么借？”
　　“取暖的意思呀，抱抱，我每天脑子里天花乱坠的，什么都想。比如，如果你来四川考试，我就去考场外晃悠两天，即使不见面。”
　　鑫楠接着闹他：“昨天跟你说我做噩梦害怕了，你今天没有哄我！超怕！”
　　“怕什么？你做了什么噩梦呀，不知道那要我怎么哄？因地制宜，除梦治本。”
　　“别的男孩子都是先说，别怕，我在，就这么哄啊。没事啦，虽然这次我都说了，下次你不用这样说，你不用和别人一样，你有你的方式嘛。”
　　“再说了，有什么怕的嘛，谁吓你，我揍他。”
　　“你好特别呀，和别的男生都不一样，我不喜欢别人那种，我喜欢我们两个的方式。”
　　他们玩皇室战争，鑫楠打法不好，被他温和地说了几句。
　　鑫楠心里开始不舒服了：“你以后和别人玩吧。”
　　“别别别啊。”
　　鑫楠没有回，哲南很长一段时间什么也没对她说。
　　鑫楠急坏了：“你真的去跟别人玩啦？你去洗澡洗漱啦？你去干嘛啦？”
　　“没，什么都没干，被你说笨蛋那么多次了，稍微聪明一点了，所以没有真的找别人玩。”
　　“就是突然心里有点难受了嘛，我说我心里难受……！不习惯了嘛，之前玩那个你都没有那么说过我，感觉严肃啦，想哭。”
　　他起先还以为鑫楠是问他是不是难受了……
　　“没有，就是想要你变得更优秀嘛，我喜欢你。”
　　“每次看见‘我喜欢你’这句话，觉得好熟悉好熟悉，因为我们天天说嘛。你第一次说的时候我好开心，好开心你喜欢我了，有时候又担心以后。”
　　“那个，你不是说这样哄你吗？”
　　“对啊，怎么了嘛，你只是单纯地听我的话，说喜欢我，来哄我，不是真的喜欢我吗？”
　　“不不不，你的意思是你还会喜欢别人吗？”
　　因为鑫楠也常说“我喜欢你”，哲南就照她的思路，逗她玩，反问她是不是在哄骗他。
　　“不是，我谈恋爱不会喜欢别的人，我特别珍惜你。和我说晚安啊，不小心说了些胡思乱想的事，别在意，你人呢？”
　　他又不见了，但鑫楠知道他没做别的事，隔一小会儿，发一些句号，表示他在看，在发呆，在认真地陪她。
　　鑫楠可以继续说：“如果你很喜欢我，以后很多时间，你来改变我啊，我很喜欢你。我会很开心，你让我每天都好好的，所以我好喜欢你的。和我说个晚安，然后再睡嘛，是不是我说的，你都不在意，都是我自作多情地胡说八道？”
　　“一般你说一些我比较难过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会换一下频道，等一会儿再看。”
　　“我说了什么，让你难过啦？对不起！”
　　“算了，晚安，我喜欢你。”他每晚很耐心地配合她，照顾她的感受，说着这句话。
　　“你不和我说你难过什么，然后你要扔掉我了吗？我也喜欢你，晚安。我们以后慢慢来，好好睡觉，别难过，什么也别想，我爱你。”
　　“没事，不扔。”
　　“不能这么说吗？”
　　“不是。”
　　不知为何，对鑫楠来说，他说最简短最简单的“嗯”、“不是”，也很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