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恋爱纪事》付维之

15、你就是光环

　　“我现在看起来还是单纯的单身女娃娃吧，所以别人两次过来跟着。不过我真的没有任何想让其他人了解我，或者了解一点其他人的念头。每天除了想你，就是看书和学习了。”
　　“哦。”
　　鑫楠想哄哄他，赶忙发一个两只小粉人抱在一起恩恩爱爱的表情，上方还冒着粉红爱心泡泡。
　　“你还没有说，我什么时候算带给你促进作用呢。”
　　“哦，当你不谈异性的时候。给你打个比方哈，你每天和我适当的聊天，我高考每天可以加零点一分。但是你一旦和我谈论异性，我高考就要减三分。”
　　“哈哈哈哈，你这个比喻好可爱，不不不，高考减分就不可爱了。”
　　“这样的话，你就知道你是促进还是抑制啦，很形象吧。你是催化剂嘛，带光环的那种，你就是光环。”
　　“为什么？我还以为你在说你心里给我打的分。”
　　“什么为什么？”
　　“你怎么突然这么会哄我了？”鑫楠感觉好心动呀，哲南越来越会撩了。
　　“没有啊。”
　　“为什么我是催化剂，我和你高考有关系吗？”
　　“有啊，抑制还是促进，完全决定于你自己嘛。”
　　“嗯嗯，我会像你一样的，隔绝异性，专一，完完全全只有对方。”
　　“还有两百天高考，你如果可以保持的话，我可以因为你提高二十多分。那个时候，你就是千古第一大功臣啦，功盖万世，敢叫天公折服。”
　　“明明我都只爱你了，你还对我每天那么多要求。我想和很多人保持友好，所以习惯亲切一点。”
　　“就那一个啊，即使我知道我还是难受啊。”
　　“噗，好啦。”
　　“我不听你怎么说，只看你怎么做，对自己严一些总不为过。”
　　“我很黏人的。”黏得像水滴粘住海浪。
　　他说过，鑫楠只需保持原本的样子就好，无须对他掩饰。自从认识他，鑫楠认识了爱情的样子：十里的微风里夹带了种子，携着一线开花的可能。
　　哲南说，课间男同学们在一起打闹着玩：“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他们倒是很起兴。”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你……”
　　“我什么？”
　　“你有意思啊，xx科大有意思，我一直觉得xx科大好神秘的。”
　　“我也觉得很神秘，好奇军校，我也觉得你有意思。”
　　他说同桌很喜欢黏着他，鑫楠问：“我也很黏人怎么办，像树懒黏树。”
　　鑫楠发送可爱的小白人表情，图片上甚至直接写了“可爱”两个字。
　　他回答：“女生可以……”
　　“不是女生可以，是我可以！别的女生更不可以黏你！”鑫楠发出一个小白人双手举一把刀，十分生气的表情。
　　“嗯。”
　　他说班里有一个女生上晚自习时晕倒了，那个女生的男朋友不敢过去扶她，其他女同学带她去的医院。鑫楠觉得很奇怪，这种时候，男朋友不应该发挥作用吗？
　　“如果是我晕倒了，你会过来吗？”
　　“不会……我们学校如果发现学生谈恋爱，后果很严重的。”
　　“能有多严重，男同学过去帮忙一下，就说谈恋爱了？”
　　“嗯，因为不需要异性帮忙，会通知家长到学校，带回家反省，不让听课。那个女生也理解她对象，如果那个男生动了，两个人才真的完了，本来没啥事。”
　　“老师又不一定看到！”
　　“自习课虽然没人管，我们老师看监控，还有巡逻的教导主任、值班老师、负责检查的老师、校长。”
　　“那如果我晕了，你就在教室里坐着继续学，不管我？”
　　“女生会照顾你的。”
　　“你都不担心一下吗？”
　　“肯定担心啊。”
　　说了半天，鑫楠心里还是觉得很不舒服，时间越来越晚，哲南该睡了。
　　“晚安，希望你能想得通，又不是一直这样，就一个高三而已。”
　　“晚安，我不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了……”
　　“你该睡了。”
　　他发了炮炮兵的跳伞表情，动态图上最后写着“闪了”二字。
　　鑫楠不依了：“可是你要说喜欢我啊！我不是真的想不通，就是想撒一下娇嘛，你都漏了我的‘我喜欢你’，你都没有说。那，你好好学习嘛，我好好等你，等你下次陪我玩。我能够理解的，只是有点小不开心，跟你闹一下下嘛。”
　　“哈哈。”
　　第二天晚上，哲南问她：“你中午干什么去了？”
　　因为在他午休前，鑫楠有意不回他，找不到她，只好晚上再找她。
　　“故意不跟你说话去了，今晚打算几点睡？”
　　“11点，哦，为啥？”
　　“在想昨晚的事，去哪了？”接着，他也五分钟没回她。
　　“故意不跟你说话去了，今天考试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你，在想你不会出什么事了……”
　　“不是学起来什么都忘了吗？”
　　“还没想通昨晚的事？非要出现那样的情况，我们被拆散才开心吗？你觉得如果被发现了，毕业后我爸妈能让我们在一起？”
　　“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我不那样啦，你跟我说话嘛。”
　　“嗯，我昨晚怎么说的？”
　　“如果我晕倒了，你也不会动。”
　　“昂。”
　　“你昨天有没有睡好？”
　　“没有……今天考生物的时候很乏。”
　　“昨晚不是12点睡的吗？”
　　“本来我还以为你很可以理解那个问题的。”
　　“我理解你了，好好睡吧。”
　　“唉，简单的道理居然解释了两天，你才理解。”
　　“哎呀，我喜欢你！”
　　“你那个哎呀，我好像知道什么语气。”
　　“什么语气？是撒娇噢。”
　　“我平时也听过这种，我同位经常对我这样说，他说自己是同性恋。”
　　（那时的他们是十七八岁的高中生小情侣模样，鑫楠非常恋爱脑，喜欢作，哲南被她带过去了，也有点恋爱脑。一直到哲南研一，哲南越来越清醒，鑫楠还是十年如一日，变不过来。到工作的年纪，他们应该长大了，必须长大了，即将要面对的全是物质现实，鑫楠明白得很晚。）
　　“对啦我有话问你。”
　　“问吧。”
　　“那去年高中自习课的时候，女同桌拉你的手，你怎么不怕监控啦，还激动。”
　　“在下面拉的……那个时候在普通班，没那么严格。”
　　“你们居然悄悄的！”鑫楠发出一堆小白人表情，有写着“突然打人”的，有写“你不用来了，我已经跟别的小哥哥回家了”的。
　　“当然啦，不然就麻烦了。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
　　“你去年的时候，偷偷和人家在座位下面拉手，是不是还觉得很刺激很兴奋呀？算高中的乐子，对吧？”
　　“那个时候我……我不想回忆了，无语了。”
　　“我觉得难受了。”鑫楠发送小白人哭得脸扭在一起的难看表情来明示自己的心情。
　　“额，我……为啥，我又没谈过恋爱……”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些呀，偷偷牵手，不就是有恋爱的感觉吗？那我说，不介意你们以前在自习课偷偷拉手，你就开心了，就不无语了吗？”
　　“不叫牵手。”
　　“那是什么，反正觉得开心对吧，没有不开心对吧。”
　　“额，激动而已。”
　　“是毕业照上哪一个？”鑫楠把以前保存哲南的毕业照翻出来发给他，让他告诉她是谁。
　　“女生那排，最左边那个瘦瘦的。都是过去了，那个时候我也没喜欢的人，现在也无法改变什么，所以根本没必要纠结什么。”
　　“我就是要纠结。”
　　“我也没纠结过你啊。”
　　“那我也要和别人上课的时候牵手。”
　　“那我是不是要去谈一场恋爱啊。”
　　“和我谈啊。”
　　“和我牵嘛。”
　　“没什么好体验的。”
　　“你不是都体验两次了。”
　　“可是没什么感觉啊，不用体验的。”
　　“没意思为啥还要当回头客啊？”
　　“什么回头客？”
　　“第一次觉得没意思，还有第二次……”
　　“我没有和那个哥哥说话了。”
　　“我会努力追上你的步伐。”
　　“不行啦，过家家没意思。”
　　“我还没体验过。”
　　“噢，我以前都是过家家，不算数的。其实你想和我扯平，一两次过家家还不够，我高一的时候，有高二的学长追。”
　　“好吧，我要去过家家很多次。”
　　“我放周末，他来了，还给我同学说他是我男朋友，可是他不是。以前还是有几个追求者嘛，毕竟我活了十八年，但是没人真的碰到过我。”
　　“……”
　　“我觉得没意思。”
　　“我一定要试试这种别人碰不到的恋爱。”
　　“但是和你在一起，就觉得很有感觉。”
　　“原来你有那么多啊。”
　　“……都是过家家。”
　　“我也要过个够，先在普通班找几个练练手。”
　　“那一直和我过家家呀，我把你当我第一次恋爱的人，你不能欺负我，不能和其他人。”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啊？”
　　“和其他人，就是欺负我。”
　　“喜欢你的那个女生叫什么？看见了！”鑫楠问他，看到哲南发出三个字，又撤回去，内容是：葛瑶瑶。
　　“不想让你知道她，你的眼睛还真亮啊。”
　　“我也不想告诉你那个哥哥的全名，觉得没必要谈他，他叫赵显。”
　　“嗯，那你还谈。”
　　“那你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那个女生啊？那个女生的名字我都看见了，她名字真好听啊。”
　　“你看见了？好吧。”
　　“你为什么撤回啊？我问你，为什么不想我知道？”
　　“没必要，你知道她干嘛？她是个不错的人，只能告诉你那么多。”
　　“好嘛，为什么说只能，别的我都不能知道吗？”
　　“别的我也不清楚嘛。”
　　“以后我们都不想其他人的事，想着对方就好啦。”
　　“嗯。”
　　“你不要和她说话噢，一句都不可以。这种情况，我告诉你她喜欢你了，回应后，女生都是没完没了的，现在我都记得那个女生的名字了。很多时候，感情不用经历拒绝，也知道放弃。我也会慢慢更喜欢你的，有时候我会觉得好羡慕她可以和你坐同桌，可以自习课的时候偷偷牵你，还觉得她名字真好听啊，而且我皮肤不白……我只是小小的纠结一下。”
　　“额，你不提她就行了。”
　　“为什么不能提她？”
　　“你提她我不就想起来了……”
　　“以前还没有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时候，晚上说晚安，总想在后面加个‘爱你’。感觉都是连起来的，然后涵予也让我说爱你试试，吓你。”鑫楠配上一个表情图，头戴粉色蝴蝶结的小白人打电话说：好了别说了，我爱你。
　　“哈哈哈。”
　　（哲南的逻辑一直都比鑫楠清楚很多，鑫楠在喜欢的人面前情愿当傻子，装成可爱的笨蛋，只要他喜欢自己就好了。哲南对她的喜欢，也是一种保护，她在这样的保护下无法长大，哲南扮演鑫楠需要的存在，扮演了很多年。鑫楠完全受不了其他女生的出现，哲南成长得很快，越来越优秀，变好的速度比鑫楠快。鑫楠很怕会出现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女生，抢走哲南的喜欢，如果是比自己差的女生，她就不会感到自卑，自己喜欢的东西，要自己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