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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爆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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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临近学校废弃老楼的树林。
张琪不耐烦地催促海芒与杜诗雅穿戴护具。
“快点，今天多练几回合，周末我得去极限馆参加评定。如果我成绩没提升多少，只能说明你们是废物，这种程度的陪练根本起不了作用！既然是废物，还不给我勤快点？”
“是，我们会加把劲的。”
杜诗雅恭恭敬敬地说。
海芒则是一言不发系好护板扣带，这身装备早被抠得千疮百孔，残缺断裂，保护功能大约所剩无几。
“嘿嘿。”
张琪斜觑她一眼，“你表现好的话，我可以跟小菲姐讲讲，让她给你换套新的。”
“我不需要。”
海芒只是低声回答，拿起靠在旁侧树干上的长杆，持握横挡在胸前。
“哼。”
张琪不爽转头，慢慢拟态出尖牙和利爪，轻轻一纵，跳上树梢，眨眼已然隐入林丛。
只剩她嗜虐的声音在枝叶间回荡。
“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准备，希望你们准备得充分一点，不要叫我失望喵！”
四周变得安静了下来。
杜诗雅在海芒身后提醒：“我读到她的心情，她今天很急躁，下手肯定更重，你最好保护好自己，别再胡乱发泄。”
“......”
海芒却不予理会，面朝张琪消失的方向，蓦地松手，扔掉了长竿。
“你在干嘛？”
杜诗雅愣愣望着海芒的背影，看到她从裙子口袋取出银晃晃的半圆环，不紧不慢套在右手指间。
“等下，你的......怎么可能？！”
仅仅数秒，杜诗雅脸色大变，难以置信发抖起来，跌退了几步，撞上身后的大树。
这一刻，她清楚无误地读到了海芒的念头。
冷静的心理与炽热的斗志汇聚不分，目标却坚定不移：击败张琪！
而半分钟前，乃至这两日以来，她所窥看到的对方的内心，仅仅是一片迷茫、愤怒、自暴自弃构成的纷杂情绪。
“呼——”
海芒深呼吸了一口。
卸下伪装，令她浑身放松，也能够更加投入地，迎来即将开始的对抗。
没错。
她的筹备工作中，从未遗漏这位能读心的“公证人”。
所以每当她与杜诗雅一起时，都故意藏起了自己真实的计划。
方法和她设置的“复位”状态类似，只是反其道而行之，将某个情绪失控的片段覆盖至当前。
现在，欺骗的阶段完结了，沉默也已成为过去式。
她将在沉默中爆发！
“哈哈，你怎么连棍子都扔了？敢就这么放弃，我可不会轻饶你的！”
遁藏在阴影里的张琪，也显然觉察海芒的反常之处。
恰恰一分钟刚到，她即迫不及待跃下枝头，双脚往树干借力一蹬，如箭般侧扑向海芒侧面。
“在那儿！”
正处于极度专注状态中的海芒，眼角成功捕捉到了对方的影子。
闪避！
灵感发动了，她后撤半步，优雅如舞蹈演员，旋过半周，任由扑空的张琪擦身而过。
不过，还并未结束，弯腰勾拳，指虎前端泛着阴冷的寒光，仿佛蓄势待发，狠狠地上扬出击。
噗——
“呕！喵喵？喵喵喵——”
被击中肚子的张琪喷出口水，眼珠瞪圆，竖瞳由于惊惧剧烈颤抖。
整个人失去平衡，痛楚自腹部蔓延，顾不得思考，学四足动物连滚带爬，逃出海芒身畔，回望的目光满是慌乱。
“......”
同样呆滞的还有杜诗雅，别说读心了，连双眼读到的画面都不敢保证真假。
海芒没有选择追击，只原地不动，冷冷望着几米外的张琪。
她内心也毫无胜利的喜悦，因为她尚未胜利。
经过观察判断，她发觉张琪没怎么受伤，对方的抗击打水平，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厉害。
这是一场持久战，她无论如何都必须打赢的持久战。
为了打赢，决不可急于求成，白白浪费体力去追击速度远超她的对手，反而会暴露自身短板。
当然，也不能太虚张声势吓跑对方，万一对方醒过了神，做好心理建设再报复回来，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你说，谁是废物？”
海芒出言激将，这才是深思熟虑后的最佳方略。
“一上来就被打成了0:1，让人失望的废物恐怕是你自己吧？”
“......喵喵喵！”
张琪给她气得忘了怕，语无伦次。
“你，喵！我、我是被你阴了，大意而已！你先破坏的规则，没用棍子，还私自藏了武器喵！”
“你说这个？”
海芒若无其事地抬起拳头，拧动手腕展示着银色指虎。
“是哦，看见没？这上面也刻着一只猫，卡通的小猫咪，但比你这只废物猫也要强得多。”
“喵——”
张琪尖牙毕露，直线猛冲照她奔来。
“好快！”
海芒仍旧使出闪避，躲过了对方狂怒的一扑，但来不及反击，已被对方溜出攻击范围。
“喵，喵！”
张琪再次扑空了，屈辱可谓倍增，倒多少也意识到，海芒刚刚不是侥幸，厮磨着獠牙没再轻举妄动。
“溜那么快？这么害怕，干脆逃回去找你的小菲姐告状吧！”
“喵！你只是低贱的匹配者，我自己就能摆平你！”
张琪咆哮一句，忽然手足并用，爬上一旁的高大树木，又像之前比赛那样，悄悄退入阴影。
“别以为你反应变快了就能战胜我！我的能力不止是拟态，跟你这种羸弱的意念级相比，我属于人体畸变的强化级，不光体质完爆你，而且还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你对我造成不了伤害！”
“那就来试试呀！”
海芒听到对方自曝底牌，也凛然不安，但立刻用了“复位”，一点破绽都不表露。
她心中宁静，精神严阵以待，表情和动作却极尽挑衅，朝头顶勾勾手指。
“喵——”
林深处传来张琪的怒啸声，树叶莎莎，犹如吹响战场的号角。
与此同时。
寝室里风平浪静，石晗玉拿汤匙舀了舀稀饭，瞧许锐伸手想接过去，缩回碗不准她碰。
“烫，我怕你自己拿不稳，我喂你算了。”
“抱歉，中午我睡得太沉了没醒，麻烦你下课回来帮忙热饭菜，其实我不是很饿的......”
“平常少一餐无所谓，现在你得按时补充营养......呵呵，你还是挺享受被人喂饭吧？”
石晗玉喂她吃了几口红豆稀饭，嘴角凝聚笑意冷不丁问。
“嗯？”
“乐在其中，像个小公主一样，有人宠着。我猜，你不曾或极少有过这种体验。”
“......是这样。”
“我没在揶揄你，我知道你过得很艰难，小芒也是。可你们，毕竟也拥有一些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你是指？”
“不，别往心里去。”
许锐沉默片刻，抬头直视石晗玉面庞：“你是想让我帮什么忙吗？请告诉我。”
“说了，等你康复以后再......”
“我不喜欢拖欠人情，早告诉我，我好早做准备。”
“哎，你这个人真是直白啊。”
石晗玉无奈叹息，左手轻推眼镜框，双眸被镜片反光遮挡，无法全窥表情。
“好吧，我跟你说。我想加入故土考察队，希望你能牵线搭桥，帮我联系你们队长。”
“可你为什么......”
许锐愕然。
“该坦白的时候，对你还有海芒我都会坦白的，但允许我暂且保密。”
“我会尽快帮你联系上晴姨的。”
许锐不再追问，承诺下来。
“谢谢，你发给小芒的资料我有拷贝，读得也差不多了，我期待能顺利通过测试，成为你们的同事。”
嘭——
就当她们刚达成协议，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江谣冲进卧室，脸上紧张而纠结，扫了一眼许锐，欲言又止。
石晗玉皱起眉头。
“回来干嘛？不是说了下午我有空，我来喂么？”
“不，不是喂饭的事情......”
“那是为什么？”
“......”
“有话快说！别支支吾吾的！”
“啊——”
江谣咬了咬牙齿，语速一泻千里：“芒芒不是去新闻部了，她被迫加入了净人部。这会，这会儿她正在跟净人部的张琪死磕，为了她和许老师的关系不被公开.......我本来说好替她隐瞒，可她身上带着伤，我怕她......”
“她在哪？！”
石晗玉立即打断她。
“应该在老楼空地那块儿！我、我不敢一个人去帮她，玉玉，你、你是纪律委员，你一定有办法制止吧？”
江谣脸色煞白，扳着石晗玉的肩膀乱摇。
哐当。
呼——
石晗玉尚未答话，猛听身后怪响。
两人回头一看，卧室的窗户竟大开着，冷风倒灌，吹得床单微微发皱，掀起了一角。
而床上无人。
两人忙冲到窗前朝下看。
只见，一楼靠着宿舍外墙草坪，铺着一大片厚厚的白色方团，像是救人坠楼所用的消防气垫。
穿着睡衣的少女从气垫上挣扎着爬了起来，摇晃几步，调正身姿奔向远方。
等她离去，那张气垫就急速缩小了，须臾变成一只软乎乎的枕头。
“......能力？”
“快追！”
江谣犹自目瞪口呆，胳膊被石晗玉拽住，不由自主朝门口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