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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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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舞蹈室，上演着激烈而紧凑的格斗教学。
诚如江谣介绍的那般，风姿是个精通各种格斗术的专业教练，不单会打而且会教。
她知道海芒身体条件未经锻炼，也就不教什么耗费气力或动作夸张的招数，只教一些以小搏大，针对人体关节、要害等处的擒拿和锁缠技巧，并亲自拿江谣当靶子示范一番，再让海芒在江谣的身上试验个几回。
“对，这样抓住她手腕，绕到她身后，借助杠杆令她弯腰，立即提膝照她腋窝猛踢，没几下她胳膊就使不上力了。”
“她背后若有障碍物，你可以出其不意掏她眼睛，她会本能后仰脑袋，一撞上去怎么也得恍惚几秒。”
“裸绞这个技术，抓的位置很重要，姿势不对很容易伤着自己......”
“你没拉韧带，柔韧度太差，切记不能大幅度出腿，摆得猛了搞不好抽筋的，多用膝盖、手肘弥补力量不足。”
“防守的时候也要防要害，有些部位被打中，疼归疼，不致于丢失战斗力，有的就可能导致你动作变形。”
......
......
“不行了，我不行了！”
接近两个钟头后，江谣率先倒地，四仰八叉地呼呼直喘。
虽然风姿和海芒的教学，对其点到即止，从未造成真实伤害，但这么折腾下来，还是精疲力尽。
“好吧。”
风姿也收起正在示范的姿势，拍拍手掌的汗水，“反正教的也不少了，无论攻防都够应付大多场合......”
斜觑了一眼虽微微喘息却神态专注的海芒，把刚想说的“贪多不烂”四个字又吞回肚子里。
“谢谢老师。”
海芒诚恳地向她鞠躬。
“不谢，说真的，你非常有天赋！我是头一次见到你这样的学生，教一遍就能学得几乎分毫不差，连动作的落点都极其准确。一般人不练上几百遍，彻底形成肌肉记忆，是办不到的......我只能赞叹，你非常非常有天赋！”
“......谢谢，老师您过奖了。”
海芒没有多加解释。
其实，她压根不是在“学习”，而是利用自身的能力，进行“复制粘贴”，或者叫“保存读取”。
“哈哈哈，风姐，你是不是动了收徒弟的念头了？只要你倾囊相授，海芒肯定会把你的风氏格斗术发扬光大的！”
休息好的江谣坐起身子，笑嘻嘻地调侃。
“切——”
风姿翻翻白眼，“这年头打架有什么出息？学武术不如学舞蹈，连我都决心转型当淑女了，还教坏人家？”
“啧啧，刚刚谁教得这么开心？”
江谣戏谑了一句，忽地瞧了瞧海芒，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风姐，我问一下，如果对手皮糙肉厚，你教的这些海芒打上去不疼，怎么办？”
“我教她打的地方都是软肋。”
“软不软也是相对嘛！我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帮她提升攻击力的办法？不然，仍旧破不了防，今晚她岂不白练了？”
“除非坚持健身，练力量，练耐力，练协调性，打好了基础，综合实力自然提升。”
风姿摇头。
“那还来得及？我是指短期速成的办法，作弊也行啊！”
“唔。”
风姿刚想骂她做白日梦，却止住冲动，走到墙镜边，拾起自己的提包，取出某个银色的环状物体，递予海芒。
“这是......”
海芒捧在手心里，观其猫爪外形，带着四个孔洞，内侧似嵌有软垫，而前端外沿略微磨尖，泛着冰寒的金属光泽。
哪怕不认识，也感受得到，这是一件武器。
只不过，反差的是，它的表面还喷刷着类似HelloKitty的彩色卡通图案。
“陪伴了我十二年的好朋友，送你了。”
风姿大度地一笑。
“哦，对，这玩意儿叫作‘指虎’，套在手上用的，如江谣所言，能够增强你的打击力。记得别让对方发现，动手之前再悄悄换上它......另外，你把人打医院了，也别说它是我给你的。”
“......谢谢老师！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敢收，算您借我的，用完我还您......”
海芒听得愣了片刻，想起她说的十二年陪伴，急忙道谢加婉拒。
“呵呵。”
风姿无所谓摊手，“不贵重，不贵重，只是我用着顺手，就一直留在身边。本淑女也该跟过去的黑历史告别了，送你正好！别在意，叫江谣顺便搭我个化妆收纳盒就行。”
“喂，你这还算是送吗？！”
“我送我的你送你的，两码事！我喜欢欧洲风小圆镜的那款，周末直接去你家店里拿了啊，瞪人家干嘛啦？拜拜～”
风姿挽上提包，冲着气鼓鼓的江谣眨眨眼，走到门口，又回头对海芒招了招手。
“以及，也祝你成功复仇！”
“来去如风......风老师真是个潇洒的女人，好让人羡慕。”
海芒目送她消失在楼道尽头，不由感慨。
“潇洒个鬼，风扒皮！”
江谣愤然吐槽，目光又移向海芒，“芒芒，你准备几时动手？”
“明天。”
“啥？明、明天？你今晚学了这么多，不再消化个一两天？你身上还有伤呢，也会影响发挥吧？”
江谣被这回答吓了一大跳。
“我记住的场景感受都能完美复刻，无须消化。而且，就像你说的，拖得越久我身上伤越多，状态将越来越差。这几天张琪还放不开，下手不重，除了今天气急败坏踢的我一脚，其余多是皮外伤，我扛得住，往后就说不准了。”
“......可时间怎么都像很赶的样子。”
“赶点好。”
海芒神情复杂叹息着，“我怕拖延下去，我的斗志会一点点消磨，变得不敢再反抗她们。”
“呃。”
江谣瞧海芒经过数小时苦练，不仅伤势毫无缓解，反而还加剧了疲惫，只觉她明天动手过于冒险。
海芒没觉察室友的担忧：“我们也回寝吧......啊，谣姐，今天许锐的晚饭......”
“糟、糟糕了！”
江谣拍了拍脑袋。
两人急匆匆收拾完了，离开舞蹈室，迎着月色赶回宿舍。
幸亏，石晗玉当天不值日，没见着江谣和海芒人影，独自去食堂替许锐打了饭菜。
许锐也刚苏醒不久，石晗玉坐在床边喂她吃。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自己吃......”
许锐貌似有点不好意思，却也并不拒绝被她们仨轮流喂食，勺子递到嘴边了，老老实实张口。
“没关系。”
石晗玉暂且放下饭盒，稍稍擦拭了一下眼镜片上因食物热气覆盖的水雾，又重新端起来。
“你是小芒的对象，也是我们的朋友。何况，我或许也有事，需要请你帮忙呢。”
“什么......”
“你先养好身子骨再说吧。”
哐当！
“抱歉抱歉抱歉！我们回来晚了，玉玉，许老师醒了吗？你在喂啊，换、换我来吧——”
江谣没脱鞋就冲进卧室。
“该你喂，你忘了，我都喂了一半了，你才想起来凑热闹？”
“......我我，我这不是受芒芒盛情邀请，也去新闻部救火了么......”
江谣不自在挠了挠发红的脸庞。
“真稀奇呢，新闻部最近忙糊涂了，缺人缺到把你抓去干活儿？不怕稿子发出来全是错别字？”
石晗玉不无毒舌。
“呜呜。”
“对不起，是我喊的谣姐，谣姐帮了我很多忙......阿玉，我来喂吧。”
海芒带着歉意的笑容，走近床头。
“好。”
石晗玉把碗递给她，当即起身让出位置。
“等下，芒芒说她来喂你怎么就准了，我说我喂你就不准？”
“这不是废话？她俩结婚了，你和谁结婚了？你想当第三者么？少顶嘴，跟我出来换鞋！”
石晗玉揪着江谣后襟拖出房间。
“......烫么？”
海芒轻轻吹凉勺里的汤汁，小心翼翼喂给许锐。
“不烫。”
许锐咽下后回答，抬头凝望着她，“你......好像很累？”
“有一点儿。”
海芒没有遮掩，却也没有坦白，仅仅笑了笑。
“都怪我住在这里，让你们都受累了。”
“不，不怪你，该怪的是我。”
她数不清自己多少次在许锐面前表达自责的感情了。
但这回的自责感无比淡薄，奇怪，明明是最该自责的一次啊。
抛去杂念，她继续对许锐说出后半截话。
“许锐，相信我，不久之后，我不会再这么累，你也不会再这么累啦。”
许锐仿佛想从她脸上读出更多信息，可投来的视线里只有温柔，半晌也被这股温柔融化了，安定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