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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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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顾采薇照例一早就到学校，在校门口看到小雨走在前面，平时的她都是踩着点到校的，今天这么早就有点稀奇了。
“小雨！”顾采薇跑向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别提了，周三要期中考了，我这两天睡不踏实，当初我爸要我读理科，说是以后好找工作但我死活不同意，我高中物理能考二十分的人学理科不是去丢人吗？和我爸闹了好久才同意我学文的，要是第一次期中考就考砸了我怕我接下来的日子就难过了，到时候他肯定会给我安排上各种补习班的。”小雨苦恼地说。
“我能理解，我也很紧张。”顾采薇附和她的话，其实经过一周夜以继日地学习，她心里已经放松很多了。
“你平时那么认真，肯定没有问题的。对了，你这个周末都做了什么？”
“除了看书没做其他事了。”
“我为什么要问你这个问题，啊，我完蛋了！大家都在好好学习就我混日子去了。”小雨一脸崩溃的表情。“我这次考试肯定完了！”
“别慌别慌，还有两天呢。”
“平日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佛祖不会理我的。只有两天，光背单词都不够。”小雨沮丧地说。
“哎呀，这还是那个天塌下来都不怕的小雨吗？怎么就一个期中考试就先把自己吓到了呀。这样我还怎么仰望你呀！”顾采薇戏谑地说道。
这种话果然对小雨比较好使，她马上就收起那沮丧的神情，又回到她那乐天的状态。“也是，不就一个期中考试嘛！谁怕谁呀！”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教室，却同时被那个空了一周的座位上的人惊到了。
“张杨！”小雨的声音大得有点夸张，还好教室里人不多。“你终于舍得来上课了？”
张杨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们。在看到他脸的那一刻，顾采薇的心就像不小心撞进网子里的小鸟，扑腾个不停。那个被小雨念叨了一周的冰山和学渣，竟然和自习室里的学霸和笑起来很好看的男生有同一张脸！
看着张杨一直盯着她们看，小雨拉着顾采薇走到座位前说：“我把你新同桌给你带来啦！”听上去的语气像是在邀功一样，实在让顾采薇哭笑不得。
张杨回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只是他的一个微笑，似乎完全出乎小雨的意料，她坐下时的样子竟然都有点手足无措了。用小雨后来的话说，她在之前的一个多月里主动和张杨说话不下五十次，他都爱答不理，那天可能真是佛祖显灵了。
顾采薇坐定后，还是能感觉到胸口的那只鸟在不停地扑腾，她不知道该解释于紧张还是激动，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她看过他如何轻松地做完一套数学题，也知道他怎么暖心地让给她一个座位，如果说小雨口里那个冷漠的学渣张杨是真的，那只能证明前天她遇到的不是他？莫非，他还有个双胞胎弟弟？
“我叫顾采薇。”她自我介绍道。
“我知道。”他没抬头，手里翻着一本课外书。
“你怎么知道的？”她疑惑地说。
“有同学和我说了。”张杨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并不想和她说太多话。果然是冰山！
“哦！”她回了一声，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开始相识之后，顾采薇也开始认识小雨口中那个张杨了，他的确话很少，在看到他来上学后，有几个同学还主动过来打了招呼，他都懒懒地回过去了，关梦瑶看到他时眼里的光像夜空闪烁的星，却还没来得及绽放光芒就被乌云遮蔽黯淡了下来。
每节课他都会把书本打开，但从不动笔写一个字，书本新得像刚发下来一样。很多次顾采薇都有想开口和他说话的冲动，但在看到他对所有人和事都一副意兴阑珊的表情又让她开不了口。
时间向前，顾采薇的日子又回到正常的轨迹，并没有因为旁边坐的人有所偏移，张杨的出现就像是石子投向湖心荡起的一圈圈涟漪，轻晃了几圈后终究归于了平静。
那场让她紧张的期中考终于姗姗来迟，虽然小雨在每一场考试结束之后都叫苦不迭喊着完蛋，但佛祖却在顾采薇这里显灵了，没有对她而言过难的题，她终于踏实过一个周末了。
周末她照例去了市图书馆的自习室，当然这次的目的不再像上次那么单纯了。她期望着能再看到那张脸，是不是和坐在她旁边的是同一个人。她知道这是假话，她内心是怎样的一种期望她自己理不清，似乎只要真的能在初次见面的地方相遇就会有答案。但两天的望眼欲穿都落空了，他没再出现。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课前小雨一直装作神婆通灵的样子故弄玄虚地喊着将有大事发生，并一个个去预测大家的成绩，然后她指到的人都被她送上祝福，在大家的哄笑声中夏振武走进教室，教室里立马安静下来。
顾采薇后来知道了夏振武和菊次郎的云泥之别，他是学校为数不多的特级教师之一，虽然有和蔼的外表，但也有不怒而威的能力。上课铃声还没响，他进教室后也不叫上课，在讲台上摆弄着期中考的卷子，等着同学们一个个回座位。每一个人都端坐着噤若寒蝉，像是等着被宣判的囚徒。
“小雨，周末过得怎么样呀？”夏振武进教室的时候看到了最活脱的小雨，第一个拿她开刀了。
“挺…挺好的。”小雨站了起来，却没了之前的威风，说话吞吞吐吐。
“觉得这次考试考得怎么样呀？”
“挺…挺差的。”
夏振武轻笑了一下，并不回答，这种打哑谜的态度让小雨更是心里没底。
“夏老师，要不您快把成绩公开吧。您这样问我，我没底，像是在经历一场漫长的凌迟，简直痛不欲生，您还不如给我一刀来得痛快呢。”
“平时口齿这么了得，比喻用得也很形象嘛！古文上多花些心思，语文还怕学不好呀！”夏振武笑了起来。“好了，不难为你了，先坐下！这次期中考试是我们文理分科后的第一次大考，也是对我们前期学习结果的一次检测，这次我们班级的整体成绩还算不错，文科的年级第一名，就在我们班。”夏振武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看着莫天宇。
“让我们把掌声送给顾采薇同学。这次期中考总分年级第一！而且语文和英语单科也是年级第一！”夏振武看着顾采薇，脸上笑都快溢出来，这次期中考试让他知道他捡到的宝了。
大家配合地鼓着掌，但更多的是惊诧，大家都没有想到那个平时总是坐在座位上不苟言笑的转学生，竟然在第一次大考中就放了个大招。
在这个消息被宣布的同时，顾采薇就感觉张杨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脸上，她因为自己第一次大考的成绩还算理想有点小小的得意，也因为感觉到身旁人的那个目光同时慌张。
“顾采薇的作文是全校唯一一个满分的，大家下课后可以借阅学习一下。另外也要掌声给莫天宇和杜若同学，这次分别是年级第三和第八。虽然他们三位的成绩都很不错，但是我们班级的平均分却比三班少了近十分，有的同学真是凭一己之私就拉低整个班级的排名呀！”老夏说着，还是往顾采薇这边的方向看了看，这一瞟对小雨来说，就像一把利刃，她用书本挡住脸，似乎这样就可以抵挡夏振武的死亡凝视。“我把这次总分排名表放这里大家下课再看，我先把语文试卷发下去。”
这节课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无比漫长，大家都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总分是个什么情况，下课后夏振武前脚刚出教室，一群人就蜂拥而上，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最兴奋的还是小雨，原本以为自己是垫底的成绩，没想到混了个中等。
顾采薇也想去看，又担心对于排名过于热切会惹人反感，毕竟她已经被宣布为年级第一了，虽然她想看的并不是自己。没等她离开座位，小雨已经把她要的消息带回来了。
“原来老夏的死亡凝视并不是对着我，而是张杨呀。”她低声说，其实张杨一下课就出教室了，根本听不到她们说话，“他的成绩总分三分之一都不到，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你真的深藏不露呀，一开始来的时候你天天问莫天宇问题，一副这也不懂那也不懂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也是徒有其表的花瓶呢，没想到还真是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神，佩服呀！”
顾采薇想说刚开始不懂的内容是真的，毕竟那一段她没在课堂上学过。但她又不想解释太多，只能尴尬笑笑。因为这次考试成绩，很多平时不曾搭话的同学开始借阅她的试卷和请教问题而和她有了更多交集，她也慢慢地有种正式融入集体的感觉。
各科试卷陆续发下来，每次顾采薇都忍不住看向张杨，他表现得对分数漠不关心，每次拿到试卷后看都不多看一眼，好像成绩再差也并不让他沮丧。当然，他对她这个同桌也显得很不在意，她在他眼里像是透明人一样，从不主动开口说一句话，这让顾采薇莫名觉得受挫折。
往常下晚自□□是她和莫天宇留到最后，成绩出来的这天莫天宇却和其他同学一样积极，放学就走了，都没打一声招呼。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应该打一声招呼，只是心里隐隐有点不愉快。走到校门口，听到有人叫她，原来莫天宇等在这。
“你怎么今天先走了？”她问。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想坐教室里，然后出来以后又有点后悔，所以在这里等你！”
他们并排着走向公交站，却都没再开口。顾采薇隐约感觉到他为什么不愉快，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今天那么多同学主动和她说话，里面却没有莫天宇，好胜心有时候真是个让人痛苦的东西。
“一直没问你，你为什么转学呀？”上车后，还是莫天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从小和我奶奶一起长大，上个月我奶奶过世了，老家没有了亲人，所以我爸才把我转到桐州市。”她尽量言简意赅。
“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个原因。”他歉意地说。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不管是生死还是其他安排，都是我们无能为力的事。”
“之前学校经常有些调皮的学生闯祸后，爸妈就会帮他转学，我以为你也是这样的原因。”他坦诚说，“我把你看轻了。”
“但你还是很认真地帮助我呀，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跟上学习进度呢。”她宽慰他说。
“那是因为我以为你真的需要帮助，如果知道你成绩这么好，我就不会班门弄斧了。”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么多天，你没看出我是真的需要帮助吗？我之前成绩的确不错，但在进三中之前，我也两个多礼拜没上过课了，而且两所学校课程进度又不一样，我那段时间慌死了，要不是因为有你，我这次考试不会这么理想的。真的谢谢你。”她认真地说，倒是莫天宇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在以前学校是什么水平？”他的确是好胜心极强呀！
“和这次排名差不多吧！”顾采薇笑着说，“不过我除了读书，其他一无是处。”
“这么厉害！那我岂不是没机会拿第一了？”他故作失落地说。
“我们分数差距那么小，风水总是轮流转的，一起加油，毕竟最重要的考试在一年半后呢。”
莫天宇好像很受鼓舞，不再像之前那样扭扭捏捏了。
“要是我们是同桌就好了，学习上可以相互帮助和激励。”
顾采薇听了莫天宇的话，心中却不以为然，脑子里想的都是她那个神秘莫测的同桌。如果能同班就是很大的缘分，那同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