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Another World Line》竹星子

35、浮想联翩

　　在克莱恩的建议下，我们更换了自己的衣物，将体面的正装换成了更加轻便，更加适合出门的耐脏外套，衬衣和旧鞋才出门。我穿的旧衣并非来自梅丽莎，而是从多尼拿回的衣物，克莱恩则换上了原主日常生活的一套旧衣，跟我不同的是，他还戴了一顶棕色毡帽。

　　毕竟下午时刻阳光炽热，能戴帽子总比不戴帽子好，只是我就那么一顶正装礼帽，之前的那套正装已经找机会还给了梅丽莎，这就让我只能咬咬牙顶着太阳出门，克莱恩曾提议要不要使用他的帽子，最后被我委婉拒绝。

　　我并不介意使用克莱恩的毡帽，但搭配起来总有些不和谐，而且我也有些害怕，如果克莱恩没有帽子保护，感观与原著不同，会不会生出一些本不应该出现的事端。

　　相同配置的话这个世界应该会尽量往原世界线靠，而在我模糊的印象里这个时期还是挺安全的。这不意味着后续我都要严格维持原著基础的条件，只是这次出门目的跟灵视强相关才让我不得不重视。

　　这次出行前我们规划好了此行的目的地，韦尔奇家附近，以此完成值夜者们的委托，

　　按照值夜者们的委托，我们在周边闲逛的同时，会努力通过灵视和灵感尝试能不能感应到那份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在这之前，为确保没有遗漏，我们会先回一趟莫雷蒂们退租的公寓。这就是此行大致的路线了。

　　从水仙花街走到拐角广场，我向广场远远望去，此时已经看不见马戏团的那一顶顶帐篷了，或许他们已经继续旅行，去了下一个城市。这时，我突然想起看原著小说时读者们曾热烈讨论替原著主角克莱恩占卜的驯兽师是否是某位神明的化身，这让我感觉有些牙酸，带着微妙的畏惧，紧绷身体，加快了脚步。

　　克莱恩则维持着不快不慢的步伐，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走在我的前方。

　　等我们聊着天从水仙花街走到拐角广场，一拐弯，就到达了铁十字街。

　　铁十字街呈十字路口状，分为上下左右四条街道，其中下街又区分开来，前半部分自称中街，将后方两百米左右的尾部称为下街。

　　一开始我们想直接前往位于中街那莫雷蒂们曾经住过的公寓，但是在十字中心交叉口，位于左街的斯林太太看到了我们后，就慈爱地冲我们笑着，热情地对我们招了招手，这就让我们不得不改变主意，优先光顾了她的面包房。

　　“小克莱恩，这位是上次的那位女孩子吧，没想到你们是互相认识的。上次你买面包的时候，她就在那盯着你看了好久，都不走哩，那时候我还以为小克莱恩你要有大麻烦了，没想到也是一份很好的机缘，呵呵。”

　　斯林太太先看了我一眼，维持着嘴角的笑意，又看了看克莱恩，很是放松地转身回房。几秒后，她带着刚出炉的面包回到柜台，还拿着一个装着棕红色液体的透明水壶。

　　这，这，这简直是把我的老底都揭了啊。我听到斯林太太的话，热度瞬间就冲上了脸庞，这揭得，杀伤力不能更强了。我微微转头，不敢大意地望向克莱恩，只见他托着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感受到我的视线后，他才转过脸来跟我对视，冲我微微一笑。

　　“斯林太太的面包还不错，而她做的柠檬布丁能让梅丽莎足够喜欢。正好我们没有去成餐厅庆祝，不如现在就给班森和梅丽莎买点什么？”

　　也确实，虽然这行径放在其他地方足够引来怀疑，但我跟克莱恩相识的起源是穿越者之间的对暗号，他最多以为我在他买面包时就怀疑他是穿越者，并在后续选择故意试探他，而不会往更高维度上联想，得到我早就知道他的存在的推论。

　　发现自己在危险边缘走了一趟后，我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斯林太太的意外揭露并没有太伤害我跟克莱恩的联盟，但多少会让他有些意外甚至忌讳吧，毕竟我那时确实是有意为了跟他结识而选择跟他接触。

　　希望这不至于伤到了和气啊。我在内心叹气，但为了不露怯意，还是微笑起来，同意了克莱恩的提议。

　　“我同意。班森和梅丽莎也辛苦了很久了。可以的话我也想支付一部分费用，毕竟我也刚被预支了薪水，终于找到机会回报梅丽莎他们了。”

　　克莱恩微微点头，转身跟斯林太太交涉，先是感谢了她的提醒和祝福，再就是为购入了 10 磅黑面包，两个柠檬布丁和一块较大的派，一共花费11便士，我跟克莱恩一人出了一半。而交易的达成明显让斯林太太欢喜，很是感慨地拉着克莱恩和我聊了会家常，并附赠给我们一人一杯之前拿出的红棕色液体。

　　她表示这是她出于怀念家乡美食，仿照记忆中的味道尝试制作的饮料，名字叫做甜冰茶，虽然不能做到将它完全还原，但味道上算是相差无几。

　　我喝了一口杯子里液体，冰冰凉凉，爽口又很甜，这跟地球上的冰红茶口感确实很像，原著中克莱恩内心对此的吐槽还真的没错。一时间这个想法又让我有些情绪黯淡。

　　我瞥向克莱恩，他喝着甜冰茶，眉头舒展，神态柔和，嘴角微微翘起。想着克莱恩看来应该是挺满意的，我略微垂头，嘴角上扬，负面的情绪逐渐被平复，渐渐露出了真正的笑意。

　　告别了斯林夫人，我们转回铁十字街的下街，刚进入下街，哪怕不开启灵视，强烈的负面的阴暗情绪就罩得我喘不过气来。

　　脑子里一片昏暗，虽然比不上登灰雾呓语的强烈和扭曲，但仿佛灰蒙蒙地罩在身体上，怎么逃都逃不掉。我咬紧牙齿，靠着刺激让自己恢复清醒。

　　恢复后我立刻看向克莱恩，见他眉头微皱，影响似乎没有我受得那么大，接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

　　“深呼吸，放轻松，试着平复情绪，必要时可以使用冥想。等你适应后，再开启灵视看一看。”

　　克莱恩意外地适应且冷静，这得益于他原身在中街的生活经历？所以更能适应现在的状况？我微微一愣，但还是半眯着眼，缓缓吐气，按照克莱恩的指示，让自己镇定下来。差不多十秒后，在没有使用冥想的情况下，我感到自己状态好了很多。

　　轻咬牙齿两边，我开启了灵视。这一下相当壮观。街道上路过的明显是工人打扮的人，姿态枯槁，衣着破烂，有一群小孩赤着脚，吸着脏兮兮的手指，紧张地盯着路过的人，有几个混入人群，一会从人群中钻出，他们远离着背后嘶哑的叫喊声，手上拿着一个或者多个钱包。

　　而这些人都几乎都被散漫黯淡的情绪能量围绕，对应部位的颜色渗着森森的沉暗。

　　“恐怕得长年累月，才能创造出这种能量场。不过，刚刚很抱歉。”

　　克莱恩先是感慨了一句，说到末尾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偏转过头，轻咳一声，松开了握住我的手。

　　“不会，我们走吧。”

　　我摇摇头，主动握了握克莱恩的手表示没什么问题。

　　等怀揣着各种心情的我们走到莫雷蒂旧公寓附近，迎面而来的即是公寓前的众多垃圾，臭水，这在通向公寓的小径上非常常见，门口反而干净得多。

　　意思意思地通过体内的灵感感应那份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我明显比克莱恩做的更敷衍。一是我确实跟这场事件，跟这本笔记没有丝毫的关系，二则是通过对原著情节残存的记忆，现在离笔记被找到的地点还远得很，至少现在，这本笔记不可能还在莫雷蒂旧公寓里。

　　片刻后，我体内的灵性没有任何被触动到的迹象，身旁的克莱恩也皱着眉头，看来他也得到了跟我差不多的结论。就在这时，公寓上方的玻璃窗户忽然被打开，一只苍白得不正常，指甲破损得厉害的手臂从窗沿探了出来。

　　就在我警铃大作，浑身发毛，后退一步用手挡住克莱恩前胸，打算辨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不是超凡攻击，要不然，刚刚灵性多少会有些感应。

　　通过接触的手臂，我能感觉到克莱恩身体僵了一瞬，但很快他就扒拉我的手臂，将我扯住，一步步往后退。

　　等退得足够远，我们才看到了那扇窗户里的全部。

　　那是一个嘴唇青紫，全身有暗紫色斑斑点点的瘦小男性身体，不知怎么他以一只手臂伸出窗户的姿态死在了窗台上，窗户被他的尸体挡了大半，只能看到阴暗的天花板。

　　“爱丽莎，先报警。如果事件有超凡因素，应该会移交给值夜者。”

　　克莱恩有些微喘，整个人极小幅度地颤抖起来，如果不是我现在还握着他的手，几近无法察觉。

　　“好，克莱恩你先去报警，我，我去找值夜者们。这件事太过巧合，太过巧合了，或许跟那本笔记有关系。”

　　我拼命组织着语言，试图传达给克莱恩这件事应该告诉值夜者们的建议，哪怕有死者不信仰黑夜女神，事件第一时间不会归属值夜者们的可能性。

　　接着我一咬牙，翻开有一段时间没翻开过的脑内原著，对比这一时期，发现这时候巡视旧公寓和韦尔奇住所，最终本应该无事发生，之后克莱恩加入占卜俱乐部，开始尝试扮演占卜家。

　　这让我顿时忘记了组织语言，整个人愣在原地，只有脑中思绪悲鸣般地疯狂运转：

　　太快了，太快了，为什么？为什么？！我究竟遗漏了什么？做错了什么？类似奇异的事件本不应该在这个节点开始，而这大概率也不是原著所有的事件。

　　这到底只是一个真正的巧合，还是有陌生或熟悉的不可名状试图入局，还是因为我没注意到的某个细节发生，比如，我找了多尼先生退租？这在背后煽动出了真正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