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Another World Line》竹星子

34、第二次塔罗会的结束

　　倒吊人有些怔住，转念想到罗塞尔·古斯塔夫本身特立独行又与他众多的发明和奇特构思产生了强烈的对比，这让推崇他的人群源源不断地试图破解他的笔记，但他们至今没人得出权威性的结论，不谈破解，他们甚至无法得知那些笔画组成的事物是神秘学的新符号还是某种罗塞尔自创的象形文字。

　　只是，愚者和世界似乎已经完全破解了里面的内容？他们，不，或许应该称祂们，祂们知道那是罗塞尔大帝的日记。祂们想要做的事涉及第五纪初期？

　　倒吊人阿尔杰先是有些畏惧后又狂热，他隐隐觉得，在灰雾之上与正义的联盟更有价值了，只是他们之间的方向需要转变，或许，可以提供给位于长桌两侧的眷属与神明一些帮助，哪怕微不足道。

　　这能给我和正义攥取足量的好处，为此，可能必须要辅助正义尽快地成长，让联盟更加稳固，更可能在神明与眷属的组合下保证话语空间，最麻烦的一点就是正义她实在太没防备心了……倒吊人在心中无声地默念。

　　那是罗塞尔大帝的日记？哦，我居然知道了这经久不衰的讨论主题的秘密，虽然这应该只是最浅显的一部分，但是足够诱人！嗯，世界小姐说不要付出不应该的代价，这是说那些流传的日记可能有假的？还是说有些溢价很严重？肯定不是不让我们偷偷研究，没人能破译那些奇怪的符号，啊~世界小姐她心真好。

　　等之后服下观众魔药，我就是非凡者了！按照倒吊人先生的解释，我应该就能看到更多细节了！今天灰雾掩盖愚者先生和世界小姐的气息太过完全了，再加上我还没成为观众，现在完全探测不到他们的想法，但第一次到这个奇妙地方时我的感觉应该是不会错的，世界小姐有对愚者先生有十分深厚，十分委婉的情意，这真的太令人好奇了……

　　正义奥黛丽忍不住用手扶心，在脑海勾勒了许多故事。

　　“尊敬的愚者先生，在我们找到了罗塞尔的秘密日记后，又该如何把这些书页献给您？”

　　倒吊人阿尔杰声音很稳地提出疑问。这确实是现阶段的难题，在没有涉及到后期的献祭仪式和或许近期才会展开的仪式上用意念勾勒书写的方式时，在灰雾之上，只能通过对话交换信息。

　　在我刚想表述这些我们下次再说，那时愚者先生会有更多的尝试时，内心传来了克莱恩的心音。

　　【爱丽莎，不要着急，我有一个想法。】

　　这让我立刻紧闭微张的嘴唇，有些庆幸此时的正义还未成为观众，无法窥探到刚刚的情状。在与克莱恩短暂的心音交流后，我对克莱恩的想法表示同意，并大致掌握了克莱恩目前对于灰雾调动的状况。

　　只是没想到克莱恩刚成为占卜家，他就这么快地完全收束了发散的灵性，并留有足够的灵性支撑他在灰雾上进行种种操作。

　　“让我们来做一个尝试。”

　　被浓密灰雾遮挡脸庞的克莱恩微笑着向倒吊人阿尔杰发出邀请。

　　“拿上你手旁的钢笔，给与它迫切书写内容的意念，那些内容必须是切实的，存在的文字。”

　　阿尔杰刚想说手边没有类似的物品，就看到自己正对的长桌上出现了一只暗蓝色的钢笔，和一张黄色的羊皮纸，这让他沉默了一下，才稳定心神拿起了笔。

　　他给与钢笔书写内容的意念，而那支钢笔就自动挥舞了起来，在羊皮纸卷上留下了刚劲有力的鲁恩文字：

　　我们都不能忘记童年，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完整。

　　“愚者先生，这，这是否意味着，您可以读出我们内心的想法？”

　　这给予了阿尔杰极大的震撼，让他的背一时间都弓了起来，自己又有些颓然，一时间甚至没有控制住他本身的仪态。

　　看来你之前大大小小的试探“神明”做了不少嘛，这么心虚。我察觉到了这一情状，并据此做出分析，根据原著来看，不是不能理解阿尔杰此时的心理，现在趁机敲打他应该能获得很好的效果，可惜太过了会损害“愚者先生”的形象。

　　我在内心无声地摇头，拒绝了敲打倒吊人先生的选项。

　　“不，我只是感受到了你的情绪，并给予了它被书写出来的渠道，如果你不愿表达，它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任何地方。”

　　克莱恩姿态很是放松，轻描淡写地表述。但效果很好，倒吊人愕然之后，很快恢复了镇定，并对坐于上座的克莱恩深深行了一礼。

　　“我说过我喜欢等价交换，所以刚刚预付的报酬等于两页罗塞尔的日记，如果有多，我会给与公正的报酬。”

　　克莱恩并没有对倒吊人的示忠表露出在意，而是一笔带过，轻松地过渡到了实际的交换环节。

　　“您的慷慨真是……让人尊敬与赞叹。”

　　倒吊人低沉而浑厚的声音从我的前方传来。

　　您这又是脑补啥了？我感到有些好笑，却也给对方留了面子，没有特意去揣摩他此时的心理。

　　毕竟此刻我也有自己的任务，在倒吊人行礼之后，我以手抚胸，非常轻微地向克莱恩同样行礼以示意正义与阿尔杰。

　　“或许你想知道关于‘观众’的扮演方法，正义小姐。”

　　我微弯双眼，扫过正义所在的方向。

　　这似乎让她一下子激动起来，正在她的肢体语言表达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倒吊人抢先一步开口道：

　　“不，我是说，世界小姐，这应该由我代劳。配方是由我出售给正义小姐的，这算是我所应该做的售后服务，这也能证明我的配方的价值。”

　　怕我拉拢正义导致联盟差异进一步增大是吧？我明白了倒吊人紧张的理由，并不打算强行插手倒吊人的意图，他与正义的联盟能最大程度上促进正义成长，贸然抽掉这根积木，反而很容易压垮倒吊人的心理防线，对现在的局势不利。

　　我将手放置胸口前，垂下头，不再言语。倒吊人见状舒了口气，跟正义讲起作为观众，如何消化这份魔药，平时该怎么行动。

　　这涉及观众的核心，观众只能是观众，不能投入自身的情感，不能将自己作为主角，要以旁观的态度审视发生的一切等等。

　　借助克莱恩刚刚的提示倒吊人应该完全掌握了扮演法，在这个基础上跟正义讲述“观众”的重点和核心？我刚想对他们点头以示鼓励，克莱恩的传来的心音却让我有些愣住。

　　根据心音内容，克莱恩这时甚至……不知道扮演法的实质，刚刚的提示完全来自罗塞尔日记，现在才借助倒吊人的回答获取了思路，得到了答案，而他第一时间就将扮演法分享给了我。

　　这可真是。

　　我本以为自己会觉得这奇妙的局面有些戏谑，但没想到现在的我只是没有压抑住自己的嘴角，并放纵柔和的情绪让眉眼舒展开来。

　　“愚者先生，我请求现在给与我们自由交流的环节，就我们所知的情报，进行交流探讨。”

　　见倒吊人跟正义的讨论告一段落，我趁热打铁提出了原著中本来就有的交流环节，这得到了克莱恩的肯首。我对此微微一笑，对正义和倒吊人分别点头，示意现在自由交流环节正式开始了。

　　“密修会失去了一本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

　　位于最上座的愚者第一个开口，算是对这个环节的鼓励。

　　“安提戈努斯家族的笔记？那黑夜女神教会恐怕会有些着急。”

　　倒吊人先是一顿，后有些嘲讽地开口。

　　他遣词造句倒是十分文雅，或许是为了维持在正义面前的形象，意外的心细啊。我对此做出了判断，并将视线转向倒吊人，示意他继续。

　　“安提戈努斯家族正是被黑夜女神教会覆灭的，时间在这世纪初期或者第四纪末期。”

　　倒吊人顿了一下，略微迟疑地补充了原因。

　　这我很清楚，我同样清楚值夜者们对那本笔记相当在意，只是在我跟克莱恩面前表现得十分淡然，他们也可以评得上影帝啊。

　　不过在密修会派出的小丑被值夜者狙击后，值夜者们的保护让密修会至少最近都不会来找我们，这点邓恩给与我们过保证，我们也借此成为了非凡者，成为了占卜家。

　　嗯，作为占卜家应该能帮助女神教会更加方便地找到那本笔记。

　　“嗯……”

　　正义倒是没有着急地开口，她停顿了好一会，才斟酌着表述：

　　“世界小姐，倒吊人先生，愚者先生，或许你们都已经知道拜朗东海岸战争已经失势，这让国王，首相，官员们十分焦虑，他们在盘算，或许改革政府体系，节省效率，去掉在环节中多余的开销，增加办事的效率会更好，能增强国家实力，挽救战争失利的负面影响。”

　　刚刚跟倒吊人先生交流时，正义这是学了几招？我心中一跳，觉得这短短几分钟内正义成长得很快。促进她跟倒吊人的联盟果然是正确的，前提条件是压制住阿尔杰不让他失控。我得出结论并不打算参与话题只负责安静倾听，因为我知道克莱恩会就此提出类似于公务员制度的建议。

　　果然，克莱恩松开了座椅扶手，将双手改为交握置于唇前，并将手肘立于长桌上，在这样的姿态下他含笑开口，提出了建议：
　　通过多轮选拔，合理安排党派位置，选拔位置。以考试的方式授予选拔位置，党派位置留给利益关系者，诸如此类组成的现代公务员制度。

　　身为穿越者前辈的罗塞尔并没有发明类似的制度，而这是因为后续他选择的非凡途径的要求。我想起来与罗塞尔相关的一些事件，一时间有些语塞。

　　正义果然对此十分赞赏和推崇，倒吊人更是欣然同意，甚至短暂放下心防，借机辱骂了几句上司。

　　交流话题很快告一段落，克莱恩宣布这次聚会到此结束，在我的带头下，今日被敲打许多次的倒吊人和正义跟着一起起立，向克莱恩行礼告别，在坐于最上方的克莱恩意念一动，他们便化为烟雾消散。

　　此时偌大的殿堂只剩下我跟克莱恩，在我有些紧张地提出关于克莱恩现在的灵性有多少剩余这一问题时，克莱恩有些失笑，但最终还是说了现在的情况：

　　“有剩余，但是不够再召唤另一位‘客人’。”

　　我大松一口气，克莱恩跟我则相视疲惫一笑，在模拟下坠感后，双双回到了水仙花街的新公寓内。

　　而出于某种担心，我又重新审视了刚降临回来的克莱恩几眼，到真的对上那双褐色的眼瞳时，我又不禁有些心悸，只得隐蔽地深呼吸，将视线转向窗外。

　　希望位于航海船上的倒吊人和贝克兰德皇后区的正义都不会对灰雾上的塔罗会起疑心，哪怕我已经尽全力给予了他们敲打，但在内里实力不足的情况下，现在的灰雾依旧是空中楼阁，只会显露出苍白的骨架。

　　“爱丽莎，待会我们得出门一下了，值夜者们会很重视那本笔记，我们得给对面足够的信心。”

　　克莱恩眼睛恢复了神采，望着我声音有些低沉。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对于疑似有被笔记所影响的我们来说，积极找笔记不仅是立功，更是让值夜者们对我们放下疑心的自证行为。

　　“好，我们收拾一下，待会就出发吧。”

　　我听见自己压着声音提出建议，此刻窗外阳光明媚，时间已来到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