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委屈 ...
-
队里人员确定后，大家商量这半个月每天早上都早到校半小时，用来训练。
学校也为了大家能在比赛中更好地发挥实力，把上午的广播体操和下午的跑操都暂停了，让大家能有时间练习。顿时，校园里到处都是练习垫球、发球的，走在校园里不但不能分心，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提防说不准就会从哪里飞出来的球，不知道的以为四中变成了体校了呢。
甚至有一天，他们一行人早上训练完去食堂买饭，就连食堂都有边排队等餐边颠球的，大有些疯狂排球的架势。看着大家都这么上进拼搏，四班却一直没什么胜负欲，除了每天早上和下午的大课间练练球，都在努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
周日一早，林樾跟许宬、严逸岚在食堂吃过早饭后，正打算回宿舍刷题，许宬拦住他问，“樾哥，你们今天不训练吗？”自从那次吃饭裴灏起了头，大家都开始喊他樾哥，喊得他不自在，说了几次也没什么效果，索性就随他们的便了。
“不，我们苟着就成。”
一旁的严逸岚问了句，“你们这是稳操胜券了？”
“怎么可能，他们去年运动会可是倒数第一。”许宬脱口而出。
……
“管好你自己。”林樾说完转身正准备走，严逸岚喊住他。
“你去自修室吗？帮我们占个位置，我们训练完就过去。”
“不——”林樾刚张嘴就被打断。
许宬没注意林樾说话，接着严逸岚的话道，“还是占安格前面的位置，本来想让他帮忙占的，早上给他发信息一直没回，估计还没起呢。”
“童桦？他也来学校自习？”
“嗯，他除了生病或者有事儿，都来学校自习。”
“知道了。”林樾快步走回宿舍，拿了几本书，跑去大阶梯教室。
林樾到的时候，自修室都还没来几个人，他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像每天晚上一样，坐在了外面，又扔了两本书在前面的桌子上，呼出一口气，稳了下跑步后急促的呼吸，才慢条斯理地拿出书刷题，时不时地用余光扫着门口。
在林樾第三次看时间的时候，童桦抱着两本习题册和两瓶牛奶，闲庭信步地走进教室。
他晃着身子走到林樾旁边，打了个哈欠，敲敲桌子，“同桌，让我进去。”
林樾起身给他让了位置，童桦坐下，把东西放一边，就趴在桌上了。
“没睡好？”
“是没睡醒，昨天晚上不知道谁家的车犯什么神经病，一直断断续续地在报警，吵得要死。”童桦在桌上趴了不到五分钟，坐起来喝了几口牛奶，“早上起来看到灏子的短信，说是初赛的对阵安排出来了，咱们班对一班。”
“一班打得怎么样？”
“不知道，但我觉得都是文科班，咱们的弱点也是他们的弱点，咱们班虽然是男生数量是文科班最少的，但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没记错去年运动会也倒数。”
“你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不是，咱们班去年是人头不够才倒数第一的，跟他们人头够还倒数的，能一样吗？”
童桦说着有些激动，音量抬高，前面有几个人回头看了一眼，童桦双手合十放在额头前，前后晃了两下，表达歉意，拿出本子，在上面写了一会儿，推过来。
【我觉得他们还不如我们呢，搞不好咱能水进复赛。学校挺够意思，没搞田忌赛马那一套，初赛的分队差不多都是水平相当的。灏子说他们下午来学校，要不咱们练一小时，就当放松了。】
【可以。】
【中午去陈叔那儿吃吧？我提前给陈叔发消息订菜，早饭没吃，咱十一点就溜。】
【好。那要不要跟顾姨说一下？】
【昨天发了信息，以后周日都不去吃了。】
林樾拿过本子看完后，比了个“OK”，童桦翻开练习册刷题。他把本子还回去前，随意翻了下。这个本子从他转来开始，便记录着两人上课或自习时间的所有聊天，中间零星的插着几句童桦自习时听歌写下的几句歌词。
“该怎么传达荒芜之地的花开
逃不出的围墙 挣不脱的枷锁 谁的灵魂在四处徘徊
若不是沉溺心跳填补了空白
克制不住的热烈终跨越山海”
是一首林樾没有听过的歌。
他把本子合上，递回去，也开始刷题。
差五分钟十一点，童桦就合上笔，靠近林樾小声说，“收尾吧，准备冲去吃饭。”
林樾点点头，简化了一下步骤，算出结果，停了笔。他们放轻步子从后门出去，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看见三班在操场上练习接发球，本来想绕过他们走开。
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许宬大嗓门在后面喊，“安格，樾哥，你们干嘛去？”喊完就朝他们跑过来，“安格你回家了？你先别走啊。”
“我走哪儿去？！！我们去吃饭。”童桦无语。
“这么早？樾哥你不是跟我们才吃完没多久，怎么又饿了？”
“学习费脑，消耗大。”林樾答得漫不经心。
童桦看了他一眼，从后面轻推了他一下，“我们走了，你们慢慢打。”
许宬执着地隔着操场的围栏跟他们一起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别急着走啊，灏子说他一会儿来，你知道不？”
“知道，他报备过了。”
“那你还去吃饭啊？”
“他来跟我们去吃饭有什么关系？”
“等他来一起啊，他本来说要吃完饭再来的，我把他喊过来一起吃了。”
童桦顿住脚步，正要拒绝，前面的林樾突然回头，扯着童桦胳膊，一把把他拽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动作，扯得童桦一个踉跄，虚扶了下林樾的胳膊。
“砰”的一声，一个排球砸在刚刚童桦站的位置。
许宬听到声音回头，不确定童桦有没有被球砸到，手扒着围栏凑过去，“安格，你没事吧？砸到了？”
童桦吓了一跳，目光一凛，听到许宬的声音，收回了手，轻吐出口气，小声地说，“谢谢啊。”看向许宬安抚地抬一下下巴，“没事儿，没砸到。”
林樾看过去，三班一个小个子男生敬着礼，嬉皮笑脸地跑过来，一点没有道歉的样子，反而更像是在挑衅，“不好意思，没打着你就行，我本来是想叫大宬回来的，打歪了。”
许宬看向来人，“草，打谁也不行啊，你他妈傻逼吗？想喊我不会叫我一声，怎么我就该让你打一下？幸好没打着安格。”
男生有点尴尬，一时有些下不来台，恼羞成怒，“靠！我他妈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吗？他这不是没事儿嘛，再说我就打着他了，跟你有什么关系，轮得到你出头。”
“那是我兄弟，怎么轮不到我？”
严逸岚听到这边声音越来越大，跑了过来。
林樾上前一步正要发作，童桦扯了一下林樾的衣服，赶紧上前打圆场，眼睛弯弯地笑着摆摆手，“没事儿，没事儿，”伸手跨过围栏，揉了揉许宬的肩膀，“你俩干嘛啊这是，搞先发制人那一套是不是？大宬，你这一唱白脸，我都没法儿发作了。你俩这整的挺默契啊，幸亏我们班对的是一班，要是对你们班，默契程度还打不过你们呢。”
严逸岚上前揽着许宬的肩膀，把他往童桦的方向带了一步，接着他的话岔开话题，“安格，你们对一班？”
“可不嘛，要是对得你们班，我就赶紧火上浇油了，白脸没唱成，就唱出离间计，没准能捡个漏呢。”童桦笑呵呵地调侃。
许宬大大咧咧的，属于吵完就忘的类型，更何况还不算吵得多严重，冷静下来也知道童桦在打圆场，跟着岔开话题，“你咋知道校里初赛对阵表的？”
“裴灏那个百事通啊。行了，我快饿死了，吃饭去了，你们加油好好练，一会儿灏子来，让他找你们吃吧，我俩就不等他了。”他回头想拽着林樾赶紧走，结果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樾已经走出去挺远了，只得快步追上去。
林樾大步走到学门口，速度才慢下来，童桦也追上他，林樾只是一声不吭快童桦半个身量走在他前面，童桦大跨了一步，与林樾并肩。
他感受到林樾的低气压，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刚谢谢了啊。”
“嗯。”林樾没什么表情，应了一声，继续往前走，童桦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
他们到饭店的时候还早，还没有顾客，只有前台服务员和之前给他们送过饭的中年男人。
“陈叔，张姐，我来了，我早饭没吃，快饿死了。”
前台服务员：“你陈叔都给你做好了，刚还念叨你怎么还没到，在门口等你呢，看到你过来，去后面摆盘去了，你先跟同学找地儿坐。”
“好嘞。”
他们坐到里面靠墙角的一桌，才坐下没两分钟，菜就上了。
“谢谢陈叔。”童桦跟端菜上来，戴着平顶白色帽子的中年男人道谢。
“不客气，跟你同学自己去旁边盛饭吧，要不菜要冷了。”男人笑着说完就又转身进了厨房。
他们盛好饭坐下，童桦指着面前的一道菜介绍，“这个是鸡肉丝，要用豆腐皮卷着吃，我不吃葱，所以陈叔没放葱，只放了黄瓜，要给你去拿些葱丝吗？”
“不用。”
“行，想吃你就和我讲，”童桦夹了两筷子肉丝和黄瓜丝放进碗里，跟上面的米饭拌了拌，“不过，我更喜欢这么拌饭吃，绝了。”
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竖了根拇指在林樾面前晃晃。“超好吃，你也试试。”
“不了。”
童桦咽下嘴里的饭，“那你尝尝这个小鸡炖蘑菇，我跟陈叔说换成了红蘑，你尝尝，应该会爱吃。”
林樾抬起头，看向童桦，“那你呢？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吗？”
童桦一愣，笑着问，“什么啊？”
林樾只是定定地看着童桦，“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童桦笑容僵住。
林樾：“别把随便一个什么人都置于你自己之上，你的好人缘难道是建立在委屈自己的基础上吗？”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