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者之噬：云梯之上》格洛家的猫

8、入学测试

　　在卫荷的点头哈腰下，三个男生吭哧吭哧地走远，月棂低声向文君说明已经向伊娅讲述了她与哈平的争执，以及分配宿舍时哈平那一番贬低女生的“演讲”。

　　“不像话的家伙。”文君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对伊娅点点头，“我与你的评价一致，铁定是‘仇女’。”

　　格沛妮怯怯地嘟囔：“哈平同学这样肆无忌惮，连白醒级长也不放在眼里，很可能家世……”

　　“家世怎么了？”伊娅打断她的话茬，“家世再好就能随便欺负女生、嚣张跋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啦？我可不吃他那一套。”

　　“赞成。”

　　文君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常见的触屏款，手机壳是粉嫩嫩的HelloKitty图案，“我们互相把联系电话添加一下，过几天邀请你们来水学院参观，我自己先摸索几天——学校里遇到紧急的事也能彼此照应。”

　　女孩们自然同意她的提议，只是四款型号不同的手机摆到一起，一概显示：讯号无。

　　“这是怎么回事？”文君一脸蒙圈，尝试把手机伸到花墙外。

　　“没用的。”

　　唯一没有掏手机的冰岚吃完牛排，用纸巾擦拭手背：“光明界充满了魔力磁场，人类世界的电子产品在这里不可使用，如果需要联络，呃……等大家通过一个月后的入学测试，留在了凰骛，自然可以学习一些联络小魔法。”

　　月棂拍打手机的动作顿住，豁然记起在白色围墙外排队时李响曾说过“一个月”、“淘汰”的字眼：“入学测试？”

　　伊娅眨巴了一下眼睛，里面透出无辜的清澈：“我们不是已经入学了？”

　　文君捏着手机蹦跶回餐桌：“怎么测试？”

　　格沛妮咬紧嘴唇：“没有通过测试，会怎样？”

　　冰岚在四双炽热的眼眸下目送自己的餐盘凌空飞走：“光明界的传统，被界鸟初次找到的身具魔力元素的孩子将在这一年的九月一号加入守护者学校，一个月后，成功长出‘魔力触角’者——证明该生拥有魔力外化的能力，顺理成章成为学校的正式一员，留在这里开展系统学习……而没能长出‘魔力触角’者，即入学测试失败，会被消除关于魔力的一切记忆，遣返人类世界。”

　　“会被遣返，还被消除记忆……”格沛妮双手捂住脸颊，眼底的惊恐宛如淘汰的名额已经落到她头上。

　　文君揉着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发梢不规则地竖立，朝鸡窝的方向发展。

　　“魔力触角是什么东西？”月棂品味出冰岚话里的重点。

　　“啧，不管是什么……我们要想办法通过测试！”伊娅疑惑的面容逐渐变得坚定。

　　“别紧张……”

　　冰岚目光在女孩们脸上逡巡一圈，用“没什么大不了”的口吻消弭恐慌的气氛：“传统虽然如此，历来的数据却显示，新生中极难出现长不出‘魔力触角’的特殊守护者——这种守护者，光明界称之‘鱼篓’……瞧你们个个机灵鬼似的，必定当不成那个‘鱼篓’……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当学前放松，你们刚刚在宿舍也看过课程安排——通过入学测试前，学院不会让我们接触过多的魔法相关，‘鱼篓’们学了也无用。”

　　“月棂，文君，你们都在——”

　　身穿银色学院服的李响高调地踩着旋转舞步来到月棂的身后，拍了拍她与文君的肩膀，“啊，冰岚你也在，我说呢，是熟悉的冰式‘讲坛’味道……正在给可爱的魔法萌新们上课，嗯？”

　　冰岚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高高地抬起下巴。

　　“嗨，还在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气，我开个玩笑。”李响一个左步腾挪靠了过去，“看在咱们两家世交的份上——”

　　“我吃饱了，先回宿舍。”

　　冰岚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率先一步离开了凳子。

　　……

　　晚上，洗漱完毕换上睡袍的格沛妮呆呆坐在床头，哪怕月棂与伊娅轮流宽慰，依旧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现在心情紧张，等她长出魔力触角，一切迎刃而解。”冰岚淡定地打了个哈哈，语气充满了见过大场面的自信，“我还见过为此担心得不得了哭鼻子的……”

　　一夜无话。

　　月棂以为自己在新环境的第一天可能会频繁地清醒、失眠，事实却截然相反：一整晚睡得深沉，没有被侵扰一场乱七八糟的梦境。

　　第二天当舍友们陆续起床时，她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落地窗旁宿舍唯一的全身镜前，用鸽子发绳整理好头发。镜子里的女孩长发飘逸，精神抖擞，雪白的面容两侧平添半月形水蜜桃似的红润，漆黑如深潭的瞳孔埋藏在试卷辅导书里的疲惫一扫而空，被一股比窗外晨光还要耀眼的光亮取代——她见过类似的光亮，在那个盛夏绽放的前夕，暗无天日的小巷子里，姜次第一次出现时眼底便是如此闪耀。

　　反观格沛妮，情况不容乐观——眼眶黝黑，没精打采，站上女生宿舍走廊的井端，把“鸽子觅食”念成“鸽子快跑”，从餐厅井端通往1201教室的途中，由于脚步虚浮，在被挤上地面的一刻险些拖着月棂跌倒。

　　一道旋风托住了她们，让她们免受与地板“亲密”接触——这便是九月份新生们的唯一魔法老师林曼的初次亮相。

　　林曼看上去青春活力，虽然自我介绍二十八岁，大部分新生包括月棂认为林曼顶多二十出头的模样。微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身材苗条修长，短发干净利落，黑色长衫裤裙搭配银灰色牛皮小高跟，优雅娴静的教师服饰被她穿出军人式的爽利干练。

　　“早上好，我的守护者小朋友们。”

　　待学生们在偌大的阶梯教室一一落座，林曼立即开启了魔法讲堂：“关于什么是‘守护者’，在这里简单地说一说。守护者，即以身体为媒介，能够调动自然元素并且以魔力的形式外化，进行攻击、守卫、治愈等诸多魔法行为的人类，区别于普通人类，隶属于光明界。

　　那么关于光明界——我们的世界大体可分为光明界、混沌界与人类世界，人类世界很好理解：在座的大部分都来自人类世界，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魔力，也不知道魔力和魔法是真实存在的；光明界则囊括了与‘魔法’相关的一切，守护者也好，凰骛守护者学校，这两天你们乘坐的井端，都属于此范畴；

　　重点需要说明的是混沌界——由于人类的恶念与负面情绪客观存在，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无形‘怪物’，这些名为‘梦噬’的怪物以人类的梦境为食，从中提炼绝望、悲观、疯狂、暴力等黑暗面，被剥夺梦境的人如果没有得到及时救治，轻则像植物人一样躺在医院，生命加速流逝，重则被彻底激发心底的负面变得疯狂，为祸世间……当黑暗面慢慢累积，梦噬们还会进化成更危险、更狡猾的类人噬——它们对人类世界的破坏更是以城池为最低波及范围。类人噬之上，尚且存在着令包括我们老师、光明界的军方‘守护者联合部’在内都感到头皮发麻的可怕东西……鉴于你们是新生，在这里不做赘述。

　　因此，守护者，顾名思义：‘守护人类’，‘维护世界和平’。光明界与混沌界自诞生起便是命中注定的敌人，并已经互相攻讦了数千年。当然，光明界永恒的真理：邪恶无法战胜正义。我们一直以来处于上风，把敌人压制得死死的……凰骛守护者学校存在的意义，各位将来留在这里学习成长的意义，就在于此。”

　　“哇……”伊娅的眼睛里泛起小星星，“惩恶扬善，保护人类世界……我们存在的意义原来这么伟大！”

　　“恶念，负面……”

　　二年级不良少女组与帅军的无赖形象突兀地浮现在月棂眼前，她几乎可以肯定，混沌界的梦噬们多半特别喜欢他们的梦境。

　　“可是，林曼老师——”坐在前排的哈平举手示意。

　　月棂盯着他扁平的后脑勺——中间有一处头发比较稀少，好比绿色沙洲里随机叠起的沙地平原。

　　“您所说的‘梦噬’，‘类人噬’，我们在人类世界好像从未见到，新闻里也从来没有相关的报导，这是什么原因？”

　　哈平彬彬有礼地向林曼表达疑问，语气里的真诚让月棂怀疑他一夜之间被谁更换了灵魂。

　　林曼朝他绽放微笑——显而易见，她对这个“积极好问”的新生第一印象不错。

　　“哈平同学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人类世界对混沌界一无所知、视而不见，槪因无论是人类还是我们守护者，肉眼根本看不见怪物——为了避免引起无意义的恐慌，光明界有责任防止普通人类对混沌界和我们有所察觉，以人类世界现有的与魔力毫不相关的科技和武器，就算察觉到了，能起到的作用也是微乎其微。

　　言归正传，守护者们想要看到敌人，首先必须学会‘瞳识’魔法。这是我们学习一切魔法的前提，也是接下来我所要执教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