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歧途[校园]》枝酒酒

12、第 12 章

　　“猫猫在哪里呀？”回家后，姜也边套鞋套边迫不及待地问道。

　　沈砚时提着购物袋先进了厨房，把今天不用的肉和蔬菜放进冰箱，闻声指了指沙发：“在那里睡觉呢。”

　　趁着姜也逗大橘的功夫，沈砚时赶紧回卧室，把刚刚超市抽奖抽到的安.全套放在床头柜最下方。

　　——“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沈砚时不受控地手抖两下，赶忙拉上抽屉，回过头，才意识到声音从客厅传来。

　　沈砚时连忙出来：“怎么了？”

　　姜也半蹲着，抬头看向沈砚时：“它的尾巴怎么断了一小截。”

　　被吵醒的大橘看见生人也不钻沙发底，一脸淡定地坐在沙发上舔爪子，四周都是掉落的短毛。

　　“他是我捡的流浪猫，可能是以前打架打输了吧。”
　　沈砚时去柜子里翻找出来一包大橘最爱吃的三文鱼猫条，剪开一个小口，递给姜也。

　　姜也接过猫条，大橘闻到味儿就开边蹭边嘤嘤叫唤。

　　面前的橘猫眯着眼，舔着猫条满脸满足，姜也好奇道：“它叫什么名字。”

　　“大橘。”

　　“就叫大橘？”姜也语气里满是掩盖不住的惊讶。

　　沈砚时嗯了声，随即响起水流冲刷声。

　　“这么随便。”姜也默默吐槽了一句。

　　没过两分钟，手上的猫条就喂完了，大橘似乎已经承认把姜也当成自家人，围在身边喵喵直叫。

　　大橘被养得胖乎乎的，性格又温顺，姜也像抱小宝宝一样抱起大橘。只是作为一只上十斤的成年猫，压得双臂沉甸甸的，才几十秒手就开始发酸。

　　姜也微微弯腰，灵活的大橘一下子就蹦跑了，又跳上自己的猫爬架，打了个吃饱喝足的哈欠。

　　姜也凑近半开放式厨房，坐在吧台边，手撑着脑袋，看沈砚时切土豆丝。

　　沈砚时的手掌很大，显得土豆都变得小巧起来。左手指尖摁住土豆，微微泛红，又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不知怎么，姜也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帧开学那天的情景。她控制不住的视线上移，望向沈砚时的薄唇，以及微微凸出的粉色唇珠。

　　“姜也。”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
　　听到自己名字，姜也回神，疑惑的看向声音来源。
　　不知道什么时候切菜声已经停了，室内奇异的安静，时不时传来两声汽车鸣笛，却更添带有生活感的暧昧。

　　沈砚时撑着大理石吧台，低头垂眸，姜也毫无防备的撞进一双平静无波澜的双眼，却感觉有惊天巨浪排山倒海向自己袭来，心里猛的一惊，移开视线。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沈砚时的肩膀很宽，挽起衣袖的手臂青筋蜿蜒，并不是单薄的瘦弱。男性气息强势的笼罩着她，姜也不自然地摸摸自己脸颊：“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沈砚时往后退一步，环臂倚靠桌沿，直勾勾看着姜也。
　　“没有。”

　　姜也放心地松口气，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呢。

　　只是悬着的心才放下，姜也就看到沈砚时玩味地晲她一眼，让她的心一瞬间又悬到嗓子眼。

　　沈砚时忽地一笑：“就是，脸有点红。”

　　“......”

　　“耳朵也有点。”

　　“......”

　　沈砚时“嘶”了声，凤眸微微上挑：“你是不是......”

　　还不等沈砚时说完，姜也脚底生风，一溜烟跑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

　　她今天出门时瞥见快要干涸的粉底液，特地挤了两泵，跟着上次乐琪教她的步骤，把美妆蛋打湿上妆，而且还特意带了点到耳朵上。此时皮肤透亮，耳朵小巧，不仅不红，还特别白！硬要说，只有那么一点点扫过的腮红痕迹，不凑近看都看不出来。

　　姜也又多看了几眼两边的耳朵，悬着的心彻底放到肚子里，若无其事回到吧台，轻咳一声：“你刚刚，要说什么？”

　　锅里炖的番茄牛腩咕噜咕噜冒泡泡，蒸汽朦胧了沈砚时的脸和清晰锋利的棱角，温柔溢出。

　　“我想问，”沈砚时掀起锅盖搅动两下，做沉思状，吊足了姜也胃口，才恍然大悟般开口，“你是不是有点热？”

　　......

　　人长得那么好看，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好听！

　　姜也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不停换台，这个时间基本都是新闻直播，怎么一个好看的台都没有！
　　大橘又还在睡觉。

　　心里突然有一股没由来的烦躁。

　　姜也无所事事的划拉手机，昔日觉得搞笑打发时间的视频也变得无聊起来。厨房里轻巧的细碎声响又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家里的主人还在忙活，她却一个人心安理得的在这里休息。

　　可是她连打下手都不会，去了只能添乱。

　　唉。

　　姜也四处看看，一室一厅，房子没有太多的生活气息，一看就是刚租不久的。

　　扫地拖地她还是会的！

　　姜也正打算放下手机时，屏幕顶部显示进来两条万小夏的消息，她点进微信一看。

　　【万小夏：你国庆节呆在江城吗？】
　　【万小夏：我和男朋友临时决定去江城玩。】

　　【姜也：快来！我一直在这边。】

　　【万小夏：到时候喊你哥一起？】

　　她哥啊...
　　姜也往厨房看了一眼。
　　直觉告诉她，万小夏见了他还指不定要发什么疯呢。

　　【姜也：他有点忙，再说吧。】

　　放下手机，胸里的那股闷气好像散了点。
　　“哥，我帮你拖地吧，有不能进的房间吗？”

　　“你...”
　　暖黄灯光下，沈砚时回过头，眉头微紧，只说了一个字，就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充满了质疑。

　　姜也完全读懂的沈砚时的言下之意。
　　好像在说。
　　就你，也会做家务？

　　什么叫做，就她？
　　也会做家务？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拖地这种事，不是有手就行吗？
　　姜也感觉自己的斗志被完全激发了。

　　她今天就要让对方看看，什么叫做地板干净到能反光照镜子！

　　......

　　才拖完客厅，卧室不过拖了一个小角，姜也就感觉自己腰酸背痛，一直弯着的腰都有些直不起来。

　　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做饭一个拖地，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姜也突然想起了那天万小夏说的。
　　他们，又不是亲兄妹。

　　姜也打开微信，戳了戳万小夏。

　　【姜也：要是有一个男生，邀请你去家里撸猫代表什么？】

　　【万小夏：怎么，他家的猫会后空翻？】

　　【姜也：...不会。】

　　“......”
　　【万小夏：我的意思是，这和说他家猫会后空翻有什么区别？】

　　读了两遍，饶是姜也再迟钝，也明白了。
　　但是...不会吧。

　　她下意识就想否认。

　　“来吃饭。”门板被叩叩两下。

　　“啊，好。”思绪被打断，姜也条件反射应了一声，把拖把归位，坐在餐桌前。

　　两菜一汤一煲，色香味俱全，香得大橘都起来走到自己的小碗前坐下来吃饭。

　　姜也瞟了两眼，随口说道：“我高中的时候也喂过一只流浪猫，尾巴也断了一截。”

　　沈砚时：“这么巧。”拿起白瓷小碗舀汤。

　　姜也接过：“是啊，我给他起名叫小橘——”

　　“喵！”
　　正在吃饭的大橘突然回头短而尖的叫了一声。

　　姜也用眼神示意沈砚时，这是在撒娇要抱抱还是提要求？

　　沈砚时没理会，继续给自己舀汤：“食不言寝不语。”

　　“扑哧。”
　　大橘低沉地呜咽，竟真的没叫，继续低头吃猫粮。姜也没忍住笑出声，补充道：“我还想着，等他长大长胖就叫他大橘，没想到后面可能因为发.情跑不见了，连名字都一样，是不是更巧？”

　　“嗯。”

　　沈砚时吃饭一直慢条斯理的，姜也也没在意，问出之前的疑惑：“不过你租房子就为了养猫吗？那之前猫养在哪里？”
　　毕竟大橘这么油光水滑，一点都不像刚捡到的流浪猫。

　　沈砚时拿出准备好的说辞：“前几天租的，之前一直在宠物店，而且马上要实习了。”

　　姜也点点头，这样就说得通了，计算机好像是挺卷的。
　　眼前这个人，有可能是卷中之卷。

　　吃完饭，沈砚时送姜也回校。

　　晚上的气温只有十几度，风吹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汗毛直立，冒出一块一块的鸡皮疙瘩。又一阵凉风吹过时，姜也的胳膊、小腿微微颤栗。

　　沈砚时突然落后两步，再一转眼，就从右手边到了左手边。

　　姜也有些不解，难道这就跟网上说的有些男生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要运两下球一样？
　　但是内侧的风似乎小了很多，双臂也不用环绕着取暖。

　　本来想问问沈砚时要不要一起去旁边的绥溪游玩，但是绥溪起码要玩两天。晚饭过后，一个以前从没有过的想法冒出来，让姜也感觉约一个异性出去旅游，还要在外面过夜，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他不是她亲哥。

　　这个确切的认知让姜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又有些高兴。

　　“国庆节有什么安排吗？”沈砚时偏头问道。

　　“我要复习四级。”姜也随便扯了个理由，又觉得有些假，有些急的问道：“我朋友要来江城玩，她让我喊你一起，你要来吗？”

　　沈砚时有些捉摸不准：“我认识吗？”

　　姜也摇摇头。

　　沈砚时有一瞬间的动摇，但还是：“不了。”
　　他不是很想以这个身份见她的朋友。

　　怕她误会，沈砚时又加了一句：“我可能会很忙。”

　　“好吧。”
　　姜也搞不懂，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怎么又不高兴了。
　　心情上下起伏，就像来了大姨妈。

　　这座城市果然和刚开始给她的感觉一样。
　　烦闷，又炙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