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歧途[校园]》枝酒酒

13、第 13 章

　　第二天一早，翻身时身体里涌过一阵异样的暖流，姜也发现自己果然来大姨妈了。

　　睡眼惺忪，姜也撑着精神起来洗个热水澡。
　　洗完还是有股红糖水也拯救不了的疲惫感。

　　一语成谶，姜也叹了口气，旅行计划泡汤，看来真的只能留在学校复习四级和期中考试了。

　　食堂很多窗口都关了，姜也买了一个豆沙包和一碗豆腐脑，吃完就坐校园大巴去图书馆。在这样一所全国重点大学，不努力是不行的。虽然她的英语一直不错，但想拿优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相比以往需要提前预定座位，现在的图书馆学生稀疏许多，但留校复习考试考研的人也不少。姜也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开始做四级试卷真题。

　　一个半小时后，姜也把试卷翻到最后对答案，听力错了三题，她打开手机准备精听一下做错的题目，才发现有几条姜妈妈半小时前发的消息。

　　姜也打开微信。

　　【姜妈妈：[公众号：今年国庆节旅游人数再创新高！]】
　　【姜妈妈：[公众号：新增热门旅游城市，江城位居全榜第三！]】
　　【姜妈妈：乖乖，你在哪里呀，有没有出去玩？外面人太多了，出去要注意安全。】

　　公众号消息点开划拉两下看着没意思，姜也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打字：【生理期来了...】
　　【姜也：在图书馆学习。】

　　【姜妈妈：（抱抱.jpg）】
　　【姜妈妈：出门的话和同学一起，或者喊上盛为言，听到没。】

　　这话不是昨天才说过吗。
　　姜也觉得，她妈妈在有些时候，实在是太啰嗦了。
　　而且，又不是亲的，她哥总不能，干什么都陪着她。

　　【姜也：哦...】
　　【姜也：你和爸爸就呆在家？】
　　大家都出去旅游，也不知道陈桂芬女士能不能找到广场舞伴。

　　【姜妈妈：我和你爸当然要出去过二人世界（傲娇）】

　　说完，似乎怕刺激不到女儿，姜妈妈又加了一句——【我又不像某人，是个单身狗（撇嘴）】

　　“......”
　　白操心了。

　　想起早上看到的在全国各地花式秀恩爱的朋友圈，姜也突然有点孤家寡人的悲伤。

　　唉。

　　稳了稳心绪，姜也放下手机，听力精听完，保温杯里的红糖水已经喝完了。
　　姜也起身去茶水间倒了一杯热水。

　　回来的时候习惯性点开手机查看时间，才发现又有微信未读消息。

　　【沈砚时：你在干嘛？】

　　没由来的，姜也想起曾经看到的一则引起众人围观的提问。
　　——[请问世上最隐晦浪漫的告白是什么？]

　　不是晦涩难懂的诗句，也不是有口难开的漫长暗恋，而是——
　　热评第一：[你在干嘛？]

　　但是...
　　放到他俩身上，姜也觉得，更像是她妈妈不放心，又嘱咐她哥来查岗。

　　姜也原封不动的把告诉妈妈的话复制过来：【在图书馆学习。】

　　【沈砚时：有什么想吃的？】

　　那这可多了。
　　每次生理期，她都特别想吃东西。
　　姜也掰着指头细数：【柠檬鸡，地三鲜，糖醋小排，番茄虾滑...】

　　【沈砚时：嗯，等会儿给你送过来。】

　　？
　　打字的手悬在手机屏幕上方，脑海里好像有道光闪了一下。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吧。

　　虽然这事儿放在以前的她哥身上很不正常，但最近...
　　她好像越来越习惯了。

　　-

　　第二套卷子才做到第一篇阅读，姜也就有些心不在焉。
　　读了好几次，还停留在第一段的第一句话。

　　姜也索性关上卷子，收拾好书包，撑着脑袋透过窗户往下看。

　　她坐的这边，正好看见图书馆大门。

　　桌子下面的脚止不住晃悠，已经快十二点半了，图书馆里的人三三两两都去吃饭，放眼望去，只有堆积如山的厚重专业书。

　　远处还没完工的高楼大厦裸露钢筋混泥土在外，奇怪的是，明明有那么多人来旅游，可这里看到的只有城市停工后的落寞。

　　阳光在树叶表面细闪，像波光粼粼的海面。
　　天气预报说下周开始阴雨连绵，出太阳的日子没几天了。

　　姜也从远处收回目光，正准备发消息，突然意识到什么，又往下定睛看了看。
　　台阶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逆着人群向上走。
　　她哥终于来了。

　　姜也摸摸肚子，再不来，她都要饿扁了。

　　姜也提起书包，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瞥见两个女生回头指指点点嘀咕几句，又折转上台阶，挽着手，小跑起来。

　　看样子...是在向沈砚时跑去。

　　姜也的脚顿了顿，提书包的手松开，小挪几步，更靠近窗台。

　　果不其然，在距离沈砚时没两步的时候，其中一个女生伸手拍了拍沈砚时后背。

　　等沈砚时停下来转身，两个女生开始互相推搡着，挽着的手暗暗用劲。

　　沈砚时等得有些不耐烦，准备抬脚离开，刚刚拍他的女生又伸手虚拉了一下。

　　他似乎说了什么，姜也看不清口型，只看到那个女生终于下定决心，说了很长的一段话，然后拿出手机。
　　这个画面，姜也似曾相识。

　　第一天，在校园门口，姜也看到了无数次女生或大方、或害羞地向沈砚时递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如今这些画面交织重合。

　　发展轨迹一样的，还有沈砚时看都看没、毫不犹豫的拒绝。

　　她当时想的是什么。
　　似乎在替被拒绝的女生感到心痛和惋惜。

　　可现在，姜也有些不道德的想，自己好像有点高兴。

　　-

　　等电梯的时候，手机隔着裤子口袋震动。
　　是沈砚时发来的微信。

　　【沈砚时：我到了，在图书馆门口。】

　　姜也没回。
　　她翻了翻他们之前发过的消息，不多，几下就可以翻完，她甚至都能记住，精准地复述出来。
　　但她又点进加微信的第一天，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姜也开始小跑。

　　虽然肚子还是有点痛，但她心里的雀跃足以让她忽视这微不足道的不舒服。
　　她只有一个念头，不想让他等太久。

　　姜也在门禁机读卡器贴上学生卡，“滴”的一声，拦杆应声打开，听到声响，沈砚时侧头看了看。

　　他把袋子从左手换到右手，等到姜也走近，自然地提起书包的肩带，往后微微用力，书包就从姜也背上滑到了他的左肩上。
　　“走吧。”

　　姜也在后面跟着，沈砚时今天穿了一件灰色连帽卫衣，衬得整个人阳光清爽干净，粉色的小书包有些格格不入。

　　以前看到运动型男生，她首先想到的不是在操场上运球投篮时熠熠生辉的自信，而是打完球，一身的汗臭味，而且这股味道会随风飘进每一个路过的人鼻翼。
　　姜也就曾经，深受其害。

　　但此时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篮球场上总有那么多看不懂球的女孩子围成一圈在尖叫，尖叫声甚至能盖过进球那队男生的欢呼。

　　姜也默默绕到右边，手搭在挂绳上：“我来吧。”

　　沈砚时没松手，反而挑了挑眉：“这么着急，饿了？”

　　“不是...”
　　姜也抬起头，目光直视：“我就是想帮你。”

　　“不用，很轻。”

　　沈砚时把袋子抬起，似乎在向姜也证实，真的很轻。

　　姜也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只能作罢。

　　校园小吃街上只有几家连锁奶茶店在营业，门外的木质桌椅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好几对小情侣坐在这儿聊天晒太阳。

　　沈砚时把饭盒一一打开，里面是她今天随口点的四道菜，热气散发着香味。

　　昨天吃过那么一次，姜也就有些念念不忘。
　　没想到沈砚时的厨艺比做了20多年饭的妈妈好多了。

　　在姜也的印象里，这都不是容易做的菜。
　　今天这些，也不知道他做了多久。
　　是不是她一说完，他就马不停蹄的去超市买菜，做完后一刻也没歇息，跨越两个街道，送到这里。
　　画面在脑海里生动地播放，早知道就说些简单的菜好了。

　　姜也闷头干饭，沈砚时在头顶悠悠出声：“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姜也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难得姜也没跟他呛声，沈砚时有些诧异，但也没在意，只当是她饿了，毕竟为了做这些菜花的时间确实有些久了。

　　他来图书馆的时候，走得都没剩几个人。
　　沈砚时拿起公筷，继续给她挑肉多的鸡块和排骨。

　　......

　　万小夏在5号才来江城，乐琪和古俞都陪家人出去旅游。虽然例假快结束，身体没再不舒服，但想起商场景点人山人海的景象，这几天姜也还是一直留在学校自习。

　　有时候沈砚时会来陪她，就在一旁看电脑，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内容，顺便给她讲题带饭。

　　但更多的时候，姜也一个人在图书馆刷题。

　　这天下午，收到沈砚时的消息，姜也顺手往旁边位置放了个笔袋帮他占座。

　　算了算时间，他应该快到了，姜也拿出一片卫生巾放进裤子口袋准备去卫生间。

　　没想到太着急没放好，起身的时候卫生巾从口袋滑落掉到地上。

　　好在这里靠墙，应该没人看见，姜也轻轻松了口气，迅速弯腰捡起，抬头时却看到刚才无人的侧方站着一个男生——那是一双很明显属于男生的鞋子。

　　还没站直，姜也下意识又弯腰道歉：“对不起。”

　　对方没有走开，预料中的“没关系”也没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低沉又蕴含轻微怒意的声音。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