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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刘招娣的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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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慕婧晓正一脸阴沉的坐在教室里盯着点名册，一张纸上面从1写到40，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幼儿园的内情，她真的会以为在逗她。
“1”、“到！”、“2”、“到！”......“13”、“到”.......“小星”
“嗯”
全班小孩的目光瞬间集中在角落——小星穿着白色的短袖静静地坐在那、眼角贴了一块纱布。可能是感觉到了异样的视线，他抬起了头环视一周、又懒懒地垂下了。
臭小子.....好歹答一声“到”吧。慕婧晓走到了小星旁边、轻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我是你老师、放尊重点、嗯？！”
“.......到”
班级里其他的孩子看见这一幕有的很惊讶、有的似乎有些羡慕，安静之时、小胖墩带头开了口：
“慕老师！他是捣蛋鬼、您叫错了！”
“我愿意这样叫他”慕婧晓勾起唇向小星笑了笑、扭头对小胖墩说“怎么、要不要让我也叫你小壮呀？”
“我......”小胖墩还没来及回答、小星突然站了起来“他不愿意！”
？？？这小子抽什么风。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小胖墩立刻用小眼睛瞪了他一眼，急切地说：“我愿意！我就喜欢慕老师叫我小壮！”
"慕老师、我叫小悦！"
“我我我、我是小峰！”
“那我是小承！”
......
慕婧晓还沉浸在带小孩的喜悦中。田苒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门口：
“慕老师、你在做什么？”
这种欢乐的场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幼儿园里了。田苒的表情阴沉的吓人、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慕婧晓，“你怎么能随便喊学生的名字呢?!”
慕婧晓冷笑一声：“我凭什么不能喊他们的名字，难道也想让我用序号称呼你吗？”
田苒的表情瞬间变得很不自然、愣在了原地，然而很快又轻蔑的笑了，眼里的忧伤变成了阴冷。
快步走到慕婧晓的身边，凑到她耳边低声说：“慕老师要是想叫也不是不可以……防止你忘了，我提醒你一下：我的序号是5——你是19”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久远到慕婧晓都快忘了。但是她却永远记得那天的寒冷，彻骨透心的冷、直到今天依旧深深地侵蚀着她......
各种机械设备的碰撞声、嘈杂的人声、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掺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意识逐渐地模糊......她拖着虚弱的躯体陷入了素白空间。
『您确定、选择要救他？』
“嗯、反正我在人间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这破差事就让我来吧”
『请您选取一串数字，它将成为您的代号』
慕婧晓环顾一周、身体仿佛还能感受到刚刚粉身碎骨的痛。
片刻后她淡淡地笑了、凄惨而决绝地开口说道“那就——19吧”
『好的，019女士、档案已录入』
......
“慕老师、请您随我去一趟办公室吧”田苒不太客气地拉着慕婧晓向办公室走去，临走之前不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班里的小孩：“自习！”
——
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冯老师在，老头泡了一杯茶、用嘴慢慢地啄。
“你把我带来这干嘛？怎么、你们也想处罚我吗？扎我？关我进反省室？”慕婧晓边说边步步紧逼田苒。
田苒似乎被她的气势吓到了、赶紧跑向了冯老头的旁边。
“哎、咳咳，慕老师你别这样说嘛，都是、咳、都是同事”冯老头用手帕揩了一下额头的冷汗。
“你们这教育方法是有问题的!”
“有什么问题？我们幼儿园教出来的都是乖孩子、所有的老师也认同这套教育方法”田苒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再说了、你不也是——”
“闭嘴！”慕婧晓大喝一声、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情绪会如此激动。
“切、闭嘴就闭嘴，这么凶干什么”田苒咕哝一句后就开始吃零食了。
冯老头转着浑浊不堪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拄着拐棍站起来走到慕婧晓身旁，安抚似的开口：“咳咳、慕老师、你能不能跟我来一下”
去就去、量这个老头子也做不了什么。
慕婧晓跟在冯老头后面走路，校园里传来郎朗的读书声，整齐却不响亮、更没有那种属于孩子的稚嫩。稍小一点的孩子正在操场上玩，说是玩耍、实际上就是动作统一的体操。看见路过的慕婧晓和冯老头，都紧张地立正问好。
“这样不好吗？”冯老头突然冒出来一句。
“不好、至少我敢肯定没有小孩子喜欢你”慕婧晓冷冷地回怼了他，前面的冯老头拄着拐棍的手明显一震、两人不再说话。
“咳咳、到了”
木制的小门能看得出年岁已久、有几处甚至裂开了口子，正中间用金属的小牌匾写着——刘园长。
冯老头从口袋里摸出了钥匙、颤颤巍巍地打开了门。一股浓重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居然一整个屋子里都是盆栽玫瑰、鲜艳迷人。
老头子拄着拐棍给每一盆玫瑰花都浇了水才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看着慕婧晓目光呆滞、突然开口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慕婧晓的眼神里透露出：您有毛病吗？
冯老头又慌慌张张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堆文件，指着上面刘招娣的照片再次开口道：
“你、咳咳、你知道她是谁吗？”
慕婧晓脸拉了下来、她不喜欢被疯子莫名其妙地问问题，干脆摇了摇头打算离开。
结果刚刚还坐在椅子上的冯老头突然站了起来、扔了手里的拐棍、踉踉跄跄地往慕婧晓身边走去，伸出了枯瘦的手——
“我说过、别碰我”慕婧晓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狠狠向里扭曲，眼里却不含半分波澜。
“拜托你放开他吧”门口传来了声音。
那是一位衣着朴素的女人、看脸大约三十岁左右，盘起来的黑丝中却有了明显的白发——是刘招娣。
慕婧晓甩了甩手、放开了老头子，刘招娣慌张地跑进来扶住了他、一并进来的还有多日没见的007。
“她是你带过来的？”
“嗯”
也不提前打一声招呼、不知道刚刚自己这么凶的样子有没有被看见。慕婧晓稍稍有点后悔自己刚刚的冲动行为，说：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狠啊？”
“不是一般的狠”007点头表示认同。
呵呵、就不应该问这个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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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娣把老头扶到了座位上，老头刚刚受了点刺激、这会儿好像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现在这个情况、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慕婧晓开口问她：
“他是你的父亲？”
刘招娣点了点头、眼里含着泪水。
自从来了这个学校，慕婧晓还是第一次见到园长，这次007专门把刘招娣带过来想必是发现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于是她和007交换了一下眼神、拉着刘招娣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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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刚缓过来神的冯老头对上了007的眼睛。
007不动声色地从抽屉里拿出来几根针、毫不犹豫地狠狠扎进老头的后背、老头再一次昏死了过去，接着又抽出来一条麻绳熟练地把他的双手捆住、打了个死结。
整个过程某位007先生面不改色甚至做完后还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嗯.....确实不是一般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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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招娣低着头地走向了反省室、突然停住脚步用很卑微的语气对慕婧晓说：“你能在外面等我一下吗？”
慕婧晓点了点头，刘招娣转身进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才从里面出来，左手拿着一个医药箱、右手是新换下来的绑带，上面还沾着血污和泥土。
“呵、一边伤害一边治疗、你们都玩怎么恶心的吗？”慕婧晓挑着眉、口气不善，轻蔑地看着刘招娣。
“不不、不是这样的，那个、会好的，熬过去就好了、而且小女孩嘛，多吃点苦应该的、应该的”眼前的刘招娣畏畏缩缩的、说话也有点结巴，感觉还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她似乎很害怕慕婧晓、或者说她很害怕每一个人，总是低着头走路。完全不像是之前慕婧晓想象中的那种心狠手辣的女人。
“这个幼儿园干的这么多残忍事你知道吗？”慕婧晓没理会她说的疯话、直接切入主题。
“我不知道”她瑟缩了一下又改口说“我知道、但是很残忍吗？应该还好吧....忍忍嘛、忍忍就过去了”
呵、天大的笑话。慕婧晓结合了之前看过的资料总结出这个刘招娣大概是患有赫德哥尔摩综合症、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吗。
“那天门上的眼睛也是你的吧？”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招娣眼神闪躲、说话又开始结巴了。
估计是担心被新来的老师说闲话、所以偷偷地听人讲话，这种讨好的卑微姿态已经刻进了刘招娣的骨子里。就像是个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卑微地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
慕婧晓眼神空洞、缓缓开口道“你可真够狠的啊、这么多孩子都被你们杀死了”
“不！我没有！我没有杀害他们！而且、而且我从来没有动手过、都是幼儿园里的老师做的！和我没有关系！”刘招娣精神失常般地大声嘶吼。
“默许了恶行的存在、那么自己也是帮凶”
慕婧晓看了看她、接着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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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了一整天、总算可以回去休息了。
慕婧晓收拾了一下东西打开办公室的门、007正站在屋外。
“拜托你别一声不吭地出现好不好、你这么大个人站在这真的挺吓人的！”慕婧晓拍了拍胸脯、语气有点埋怨。
“......我长得很吓人吗？”
“哼、和善，核弹的'核'”慕婧晓边说话边顺手把包递给了007。没想到他居然默默接住了，明明都做好了被扔回来的准备了。某女心情大好、开口说：
“歪、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去跟踪了一下刘招娣，她每天都会去办公室和冯建（冯老头）一起吃饭”
“你是怎么确定和刘招娣一起吃饭的就是冯老头的？”慕婧晓记得办公室连扇窗户都是开到了天花板上、一般人根本够不到。
“因为咳嗽声”007轻描淡写地答道。
对啊、冯老头身体不好、确实整天都是“咳咳咳”的。
慕婧晓又想起了今天上午的事情，问：“你知道今天冯老头为什么会有园长办公室的钥匙吗？”
“我做了一把送给他”
007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慕婧晓低头稍加思索、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啊、冯老头是刘招娣的父亲、但是他得了老年痴呆、认不清女儿了。而刘招娣应该是从小被折磨长大导致她懦弱自卑、也形成了畸形的思想——以为同样残忍地对待幼儿园里的孩子、就能让他们走上所谓的‘正轨’、获得她不曾获得的爱？”
007默许地点了点头、说道：
“还不算笨”
借着月色可以看见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将他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
看着提着包、默默在旁边走着的007，慕婧晓暗戳戳地心想：
现在的系统代理人门槛都这么高了吗？要颜值、要智商还要技术，简直是全能型的机器人。
......
慕婧晓拢了一下衣服的外衫，夜晚好像有点凉了，聊了这么久的应对策略，她感觉有点疲倦、闭了闭眼睛。
缓缓开口道：“我成为系统代理人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原因，还是栅栏边玫瑰花的香气会让人迷离，慕婧晓看着007，想多讲点什么。
“那时候的系统还没有现在这么......嗯、严苛”
慕婧晓忽然不说了，多年来遇见的事情让她变得十分谨慎。意识到没有必要说这个话题，干脆话锋一转道：“我啊，小时候上的幼儿园和这里很像，不过这里是碎片化的世界，应该只是像而已吧、哈哈”
提起这件事、慕婧晓也只是随口带过，一点都不提她吃过的苦、受过的伤。007低着头不吭声、但是可以感觉到他在很认真地听慕婧晓说话。
“当时我在幼儿园里遇见过一个小男孩儿，那时候太小了，压根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不过我还记得那时候他问过我最喜欢哪个数字，我对他说最喜欢的数字的是7”
“哎哎，你说，那个小鬼该不会就是你吧？或者是你弟之类的？”慕婧晓开始胡言乱语了，她的脑子总是天马行空的。
“我知道了，007！你肯定是偷看了我的记忆，才起这个名字的吧”慕婧晓一但厚脸皮起来，有种可爱又可笑的疯劲儿。
007却没有生气，反而是略带无奈的笑了：
“抱歉，我没有这种癖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