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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再见了，小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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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情况基本上弄清楚了，慕婧晓一大早就躲进办公室整理信息。
“慕老师、您在办公室吗？”是刘招娣的声音。
“在的、你进来吧”
刘招娣手里拿着一小捧玫瑰花进来了，不多不少、正好三朵。开口说：“慕老师、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你别在意，我给你栽了点玫瑰花来、放在屋里好看”
慕婧晓笑着点了点头、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花朵。红色的玫瑰花娇艳欲滴、花瓣柔软而娇嫩，可以看得出是被人精心栽培而成。
“你的手真巧啊、能把花养得如此漂亮”
刘招娣羞红了脸、“没有没有、就是随便养着玩”
慕婧晓穿着红色的裙子、露出了一小节细白的脚裸，长发如瀑布般散下，刘招娣看的愣了神，轻声说：“慕老师、玫瑰花和您真的很配”
慕婧晓勾唇笑了，随手抽出了一朵、将根茎剪断，戴在了刘招娣的头上，说道：“因为我带刺”
“玫瑰花和你也很配、你值得”
刘招娣错愕地站在那里、再开口时嗓音里都带着呜咽声：“谢谢、谢谢......”
儿时的痛需要一辈子去治愈、此时的刘招娣又在想些什么呢。慕婧晓拉着刘招娣坐在了椅子上、开口道：“方便问你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玫瑰花？还有......‘3’这个数量吗？”
刘招娣停止了啜泣、咬唇绞着双手。
“你要是不想说也没——”
话还没说、刘招娣开口了：“其实小的时候、我就很喜欢玫瑰花、我觉得它们真的好漂亮、好漂亮。但是我家穷、根本没钱买玫瑰.....有一次我娘从外面带回了一大捧玫瑰花、全塞进了姐的房间，娘说我丑嫁不出去、那些玫瑰花是给姐出嫁准备的......”
“而第二天我姐就嫁人了”
“可我听说......你哥哥和姐姐都不在了”慕婧晓轻轻地开口问道。
“嗯.......我姐被她男人打死了。哥为了救我姐、也被人打死了”
眼前的刘招娣小小的身板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倒了，她咬了咬牙又继续说：“娘说我是个祸害、爹也是，爹在我哥、我姐死了之后，动不动就耍酒疯打我......”
“后来我开了这所幼儿园、有了点收入，但是我娘又病倒了、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我男人也扔下我跟别人在一起了。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小三、我也不想去解释，我就是个不讨喜的人......”刘招娣凄惨地笑了笑。
“所以、你也认为、你只配当第三个是吗？”
面对身边巨大的恶意、她却选择了跟着别人反复鞭打儿时的自己、甚至认同了身边人的嘲讽——把自己拥有的一切物品数量都控制成三个、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一种强迫症了、而是一种于接近于病态的自我厌弃。
她不再说话、只默默地低着头抠指甲。
慕婧晓轻轻将刘招娣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又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开口说：“刘招娣、你要学着爱自己”
其实你很漂亮、也并没有错，你已经很好了、孤身一人对抗这世界巨大的恶意，很累吧？
剩下的这些话慕婧晓没有说出口，因为刘招娣已经泣不成声了、慕婧晓伸出双臂抱住了她、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细碎地照在两个女生身上。
破碎而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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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中午到了、整个学校都很安静，老师们都沉沉的睡去了、学生们也——
等等、学生们都很精神。
慕婧晓惊讶地看着007和小星。两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都穿着一身黑色、像极了一个大恶棍带着一个小恶棍。
“你们干了些什么？”
“请老师们吃糖”007坦然回答道。小星双手插进口袋补充说：“慕老师吃过糖、所以就不请你吃了”
这小鬼居然还记事......
看着倒地一片的老师们、慕婧晓突然笑了、笑得很邪恶：“躺成一片多不好看啊——”接着对一群跑来跑去的小孩子说：“小朋友们、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老师们累了、躺在这里睡觉不舒服、我们把他们抬到舒服的地方去好不好？”
一个时辰后——
反省室：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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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多吃一根鸡腿、所以才从食堂回来的田苒看着眼前的一幕呆住了：所有的小孩子都精神得不得了、七上八跳地打闹。其他的老师们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一个都不见了。
扭头看见向自己迈步走来的慕婧晓和007，她直觉到出事了、打算拔腿就跑。
但是她怎么可能跑得过他俩——一个前任系统最强“大佬”、一个现任全能型“机器人”，开什么玩笑。
——
“砰”田苒毫不客气地推进了反省室。
“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田苒坐在地上疯狂地扭动身体。
慕婧晓：“你在这里安静一会吧、想想自己干的好事”
“呵、你在这装什么呢？又不是没经历过”田苒气愤地质问她。
慕婧晓来了兴致、款款走向了田苒，说：“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田苒越发笑的张狂，却有一种破碎的凄惨“从这个幼儿园出去的人简直不要太好认哈哈哈”慕婧晓抿唇不语，转身就要离开。
“慕婧晓！你凭什么！”身后的田苒嘶吼着，像是不顾一切地撕开了她所有的伪装“你明明也是在这里长大的！我也是！我们俩现在过的不也挺好的吗？那点苦头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早就给忘了不是吗！！你现在凭什么这样对我？”
007早就默默离开了，反省室只有她和田苒两人。
慕婧晓目光幽幽地望向田苒，一双沉默的眼睛里仿佛暗含着无数难以言说的情绪。她再次走进了田苒，低头附上她的耳边“你真的忘了吗？”
不要骗自己忘记曾经的伤痛，我们都没有资格替小时候的自己说不疼了这种假话。
“既然我们经历过了，就不要再把痛苦带给别人了——我们走了，明天小星会来给你开门的。
身后的田苒不再撕心裂肺的吼叫、只能听见细碎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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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婧晓走出办公室之前和刘招娣嘱咐说“你记得去给冯老头开一下门，别让他在里面憋死了”
此刻的刘招娣站在门口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开了门。里面的冯老头已经神志不清，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吃饭了，越发认不清人了。
他却在看见刘招娣的那一刻，哭的像一个孩子“招娣？是招娣不？......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边哭边连滚带爬地向门口走去。
“扑通”、老头子跪下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招娣啊，回来吧，招娣！”
刘招娣看着眼前的父亲说不出话来，既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默默地把他扶了出来。
周围的一切好像突然消失了，刘招娣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可怕。
她回过头来看着反省室，却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声撕心裂肺——在泪眼朦胧里仿佛看见了那个小时候遍体鳞伤的自己、笑着向她挥手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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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站在幼儿园门口的街上，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旁边的立牌，来的时候并未注意，现在才发现当时被大树遮住的地方有一块板子，写着“凤凰镇”。
慕婧晓：“要走了吗？”
“嗯”
“等等、等一下！”小星气喘吁吁地向他们跑来、递给了慕婧晓和007两颗星星——铁制的星星边角处被磨得很光滑、又用黄颜料上了颜色，可以看出来费了不少心思。
慕婧晓接过星星、甜甜地笑了：“谢谢啦、小鬼~”，柔顺的长发自然垂落、显得她美艳动人。
007看着手里的星星沉默不语接着蹲了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小星的头，似乎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思考当中。
“你别说、你和小星还真像唉”
007看着眼前一脸臭屁把头扭过去的小男孩，气笑了。对慕婧晓说：“你疯了吗？”
“我是说气质还有感觉嘛——反正，就是挺像的”
此话一出、一大一小两张帅脸都转头看向了她，略有不满地皱着眉头、表情简直神似。
“两个臭脾气......”慕婧晓懒得管这两个人、反正自己也是随口一说。
街道旁的路灯忽明忽暗、预示着这块世界碎片的时间即将结束了。007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向前走去，慕婧晓见状扭头对身后的小星说：
“那么，我们走啦”
“今晚你不回教师公寓吗？”男孩拽了一下慕婧晓的衣服。
“不回去啦”
“为什么啊？”
慕婧晓看了一眼离自己几步远的007、他正垂着眼帘静静地站着、昏暗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在慕婧晓告别的时间。
慕婧晓笑着对小星说“今晚我和这个大哥哥出去住，办点——事情～”。余光可以看见007正在整理大衣的领子，耳朵却肉眼可见的红了。
果然、人在慌乱的时候会假装自己很忙。
“那你明天还回来吗？”
这小孩子是不是有点异能什么的啊？慕婧晓目光里闪过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就不说话了。
007回过头看了一眼慕婧晓，示意她时间快到了。
“好吧.....”小星的嗓音里带了点哭腔、要面子地低下了头，“可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可以啊”
“你最喜欢哪个数字啊？”
闻言、慕婧晓感觉心下微颤，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打了她一下，待她晃过神来便不由自主地快步走向小星。
她想抓住点什么......
地面出现了明显的晃动、整个世界都开始变得模糊了、她开始看不清小星的脸、好像和记忆里的某张脸逐渐重合在一起——
“7！”在最后一刻，慕婧晓喊了出来，神情怅然若失......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吃糖”梗详见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