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爆炸时牵我逃跑吧》不是木鱼

3、第 3 章

　　挂掉宋时祺的电话，宋颂语音拨通了于友安的电话
　　“友安，我散步后会去你那里。”
　　对面的友安听完这话心里一阵发慌，本来还瘫在沙发上，直接一个弹起正襟危坐：“小祖宗，你可别又是惹什么祸了，你要是有什么刮擦，我就得给你陪葬啊。”
　　“散步后去你家”这句暗号是她和友安早就商量好的宋时祺保密专用暗号。
　　于友安想想上一次宋颂说完“散步完去你家”，自己在家等到门铃响，开门的时候只见宋颂一条裤腿高高挽起，膝盖、手肘都磕破了一大块，手里还抱着一只脏兮兮的烤面包色儿的卷毛小狗，宋颂的的头发乱的和狗毛有一拼，听到开门的声音，她咧开一个大笑容神气的说：“看！我救了个小狗，我觉得它长得应该挺好看吧，你快帮我看看，不好看的话，就你帮我养吧！”
　　事后瘸了好几天的宋颂正赶上宋时祺外地谈玉石生意的合作，没被发现，最后宋颂又拜托宋时祺搞到了一张于友安遍寻多年未果的签名老唱片贿赂了于友安才算了事。

　　这回宋颂顾左右而言他，直接忽视了惹祸这个话题如是说：
　　“如果有需要的话，凌晨或者明天一早需要你开车来接我，拜托了。”
　　友安在电话那边无奈的叹了口气：“好，无论如何先保证自己安全，OK？我亲爱的宋颂。”
　　宋颂道了谢挂掉电话，她阖上眼，听凭大脑开始肆意猜测，他会死吗？真是那个周稼一的话，会的吧，她怎么也没办法把曾经那个已经保送警大来给自己补习物理的少年和缅因后巷里被打的半死的人联系起来。他以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天才学霸样子看起来，挺不禁打的。

　　“患者家属在吗！”
　　宋颂赶忙回答“我是，我是刚才救护车那位男性患者的家属。”
　　“患者全身多处骨折，有内出血情况，需要立刻手术，请患者家属签字。”
　　“不好意思我是盲人，我同意手术可以麻烦你把我的手放在具体签字的位置吗？”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语速很快，不自觉地在紧张。
　　护士闻言赶紧将笔放到她手上，她已经很久没有写字了，只是依本能在那个位置划动。
　　接着护士拿走了笔和夹纸板：“请家属在急诊室外等候。”
　　恢复安静的急诊室外那些医疗器械清晰的发出滴滴的声音，像是钢琴旁的节拍器，不同的是，它监测的是生命的节奏。
　　消毒水的味道莫名让人心安，宋颂倚靠在墙壁上开始数秒。
　　如果碰巧遇到有必要等待的时刻，消磨时间的最好方法无疑是转移注意力。失明之后，遇到这样的时刻，她习惯数秒，这能让她找回对时间的感知，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一秒一秒流逝的时间里不再激烈的咚咚作响，手心却仍在不断的出冷汗。数秒的间隙她的大脑开始恢复理智，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显而易见的，如果这个人是周稼一，那么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警大的学生会出现在缅因后巷的原因。

　　宋颂始终认为自己是不折不扣的悲观主义者，她的过往经历也教她在未来的日子更加坚定这一点。活着更好还是死了更好呢，她曾经无数遍问自己这个问题，但在这一刻她突然有想要祈祷让周稼一活下来的冲动。活下来吧，这次我擅自为别人做决断，祈祷你能活下来，之后再来回答我，这一次，你觉得活下来还是死掉更好。

　　六年前周稼一家
　　“你的脸怎么了”
　　宋颂仿佛没听到他的发问一般，照常面无表情的翻出文具袋，练习册，试卷：“新区联考，卷子很难，抓紧时间。”
　　这话听起来，宋颂倒更像负责讲题的那一位。
　　周稼一没有再多问，讲解完试卷后，根据宋颂薄弱的知识点和题型，勾画了练习册上的一些题，作为当堂检测。
　　开始计时，宋颂全神贯注，她很聪明也很自律，是个让老师放心的好学生。
　　周稼一拿起水杯起身，轻手轻脚走出卧室
　　半个小时后回来，宋颂已经完成习题，在检查计算结果。
　　周稼一：“半个小时到了，给我吧。”
　　他很快判完宋颂的结果，把唯一错的一题给她剖析的十分清楚。“在这总结了这道错题再走吧。”他拿出一颗鸡蛋慢条斯理的剥开，宋颂并没理他在做什么，点点头拿出错题本，周稼一把剥好的鸡蛋按在她颧骨侧的那淤青上，滚了两下，宋颂猝不及防疼的嘶了一声，极具防御意味的回头瞪了他一眼。
　　周稼一并没被这眼神震慑半分：“示范完毕，你今天的最后一个任务，别浪费我的鸡蛋，把你的淤青揉一揉，好得快，除非你想顶着更严重的脸周一去上学。”
　　宋颂接过按在脸上的鸡蛋，周稼一又撕开一个创可贴，扭过宋颂的头，贴在下巴另一侧附近的伤口上。
　　选他的原因是：这个16岁就跳级升了高三保送央警大数据系的天才最擅长物理，物理竞赛几乎满分，这个并非专业的补习老师意味着比机构更便宜的价格，宋颂唯独物理这门课缺根筋怎么都不开窍，综合这些原因宋颂决定选他试一试，后来发现这位老师讲题思路清晰有耐心，也算是自己十分有眼光了吧。

　　六年后急诊室外的宋颂想：如果是周稼一就当是报了当年低价补课之恩，如果是个同名的中国人，是死是活也算是功德一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