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木竹笺

49、一意孤行

　　阮时刚回家准备吃饭就撞见了出门的大爷，看样子大爷看到阮时还很惊讶。
　　“你手机呢？”
　　“怎么了？”
　　“小昱说你手机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
　　大爷和阮时又同时往大堂走。
　　“小昱一直在控诉你又不等他一起吃饭。”
　　“你手机呢？我打电话也没通。”
　　阮时开始吃饭，一脸无所谓。
　　“被老师没收了，说影响学风。”
　　大爷一脸正气的点了点头“接着装。”
　　阮时无奈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家大爷。
　　“那么没自信？”
　　“情不自禁啊大爷！”
　　大爷笑了笑没说话，认真吃饭。
　　阮时和大爷吃了晚饭之后就开始带着土狗开始漫无目的的散步，每一年的这一天阮时都会被大爷请假出来陪他散步，然后再独自先回家，大爷说自己还有事就又忙去了，阮时问过这是为什么，被敷衍回答了之后就没问过了，因为他总感觉大爷心情好像有点奇怪，不能说是低落更像是无力。
　　眼看外面的天色快要黑了，阮时很自觉打算先回去，但正要拉着土狗转身离开，就被大爷叫住了。
　　“急什么，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每年都这样吗？”
　　阮时很自然的退回来“走，让我去一探究竟。”
　　大爷看了他一眼就带着阮时去了一个手工花店。花了点时间包装了一束蓝色的玫瑰花。
　　花很美，很耀眼，包装的很熟练也很漂亮，阮时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明显学过的。
　　等他们离开了花店，跟着大爷继续走，忍不住开始问。
　　“大爷，你青春期来的挺晚啊。”
　　大爷转头看了一眼“你读书读傻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追求哪个爱跳广场舞的阿姨呢。”
　　“啧，心情不好吧。”
　　“啧，你好意思说我？”
　　阮时不想和大爷说话，发现周围的路越来越熟悉，不可置信的开口。
　　“你拿着花送我去学校上晚自习？”
　　“你耍我呢？”
　　大爷不紧不慢的继续走。
　　“是去你们学校后山。”
　　阮时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
　　“去那个坟山干嘛？”
　　阮时一开口就后悔了，还能去干嘛，又带着花。
　　果不其然，他跟着大爷一路无声的来到了后山一个墓碑。看样子今天有人来过，应该是亲人又或者是其他朋友？阮时看大爷没说话就安静陪着大爷站了很久，直到看不清下山的路了，他们才开始动身，土狗带路，准备回去。
　　阮时看清了那个墓碑主人的名字和照片，一个笑起来眼睛像轮弯月的女生，看着很年轻，名字好像叫林茜。
　　经过一个夜宵摊的时候，大爷总算是开始说话了。
　　“陪我喝点。”
　　阮时便开始和大爷拼酒了，阮时酒量非常差，喝三杯就开始上脸了，看着一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不过好在阮时清楚自己的酒量，一杯酒和大爷不知道碰了几次，大爷也无所谓，酒量出奇的好，有一种江湖侠客的气质。
　　“林茜，你大爷我年轻暗恋的女生，后面她刚考上重点大学就自杀了。”
　　阮时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了，完全想象不出来照片爱笑的女生是自杀的。
　　“啊？”
　　“我初中认识她的，因为她我才考上的重点高中，也就你现在读的学校。”
　　阮时没打断他，默默的把吃的往大爷那边推近了点。
　　“你也知道，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混小子，不像你们现在这种小打小闹，是动真刀进局子受教育的那种。”
　　“她却是一个很乖很…干净的女生。我也很自卑，不敢接近她。但会默默的跟着她。”
　　阮时想象不出大爷一副流氓时的模样，跟踪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后面她发现了，主动来认识的我。”
　　“然后我发现她也是一个寻求刺激的女生，没有表面那么乖巧，听她说话就感觉她并不开心。”
　　“那时高中，有很多人喜欢她，和她表白的都被拒绝了，所以我就更不敢了。”
　　“但是她好像很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后面快高考的时候，被他家里人知道了。”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为什么她的性格是这样了，因为她家里人控制欲很强，限制着她所有的行动，家长说的话才是对的，你怎么样都是错的。必须要达到他们的标准，报考他们指定的大学，哪怕有生命危险了也不能耽误学习。”
　　阮时光听就觉得这家人指定有病，他看着大爷默默喝酒，像是再说别人的故事一样，语气陈述的很平常。但阮时觉得大爷肯定是也想释怀了。
　　“她家里人找了一群社会人教训我，也是动真刀的那种，我被他们阴了一道，进了医院后面她也知道了是自己家里人做的。”
　　“她一向恶心他们家这种衣冠禽兽的行为。”
　　“然后她像是赌气一样，不但没有因为害怕拖累我而远离我，反倒是更热情的亲近我。”
　　“她甚至开始说喜欢我，追求我，非要和我谈恋爱。”
　　大爷说着都笑了“我根本不信，也不敢想，没答应她。我们才高中生，我当时哪敢啊。还觉得自己傻逼的不行。”
　　“后面她唯一的乐趣就是撩拨我，还有就是天天和家里人抗争。”
　　“我也放纵着她所有的行为，我发现了她一些偏执的想法和行为，我想阻止，她就一副很乖的模样，什么也不做。”
　　“后面我们就这样暧昧也很快乐的走到了高考，我就考了一个当时最差的一个大学，她考上了家里人说的学校。”
　　“我知道她是不愿意的，是不开心的，所以我每天都会偷偷带她去玩去散心。”
　　“我比她早两天开学，她开学那天我回来了，结果发现她带着通知书自杀了。”
　　阮时听着就忍不住颤栗，看了看四周，感觉今晚的黑夜带来了一种无力反抗的窒息感。也不知道说什么。
　　“后面在我们常待的那个小河桥上有个亭子，她还给我留了一封信。”
　　“说她初中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喜欢我是真的，还说认识我之后是她最快乐的日子。”
　　阮时总感觉大爷要哭了，事实上还真哭了，既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看见了眼泪，阮时都不敢相信，他就没见过大爷这个无助的状态，平时大爷都是无所不能又无所谓的样子。
　　阮时挪了凳子靠近自己的大爷，还是没说话。
　　“后面他们家里人还觉得是她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心血。我气不过找人揍了他们一顿，看一次打一次，他们也不敢报警，因为他们手段也不光彩。”
　　“恶心的是，那家人没给她安排葬礼和墓碑，都是我和我那些兄弟们安排的。”
　　阮时听不下去了，喝了一杯酒，开始不断吃东西，阮时不理解为什么，为什么什么人都能成为父母，他也不敢想象到底受了怎么样的折磨让她好不容易熬过来的时候选择了放弃自己，他也很心疼自己的大爷，明明就快自由了，就快开始掌握自己的人生了，明明再等一下就有足够的勇气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去回应你的爱了，你却不给机会了。明明一切是可以避免发生的。
　　阮时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心疼，阮时知道自己不能再喝酒了，不然真的就要醉了，所以他一直在吃东西，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们在一起相处的那段时间对她来说应该是非常的开心的。”
　　“不，如果我当时早点回来就好了，她就不会放弃自己了。”
　　“如果当时直接和她在一起，带着她走就好了。”
　　阮时觉得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算了，如果重来，我还是会像当年那样做的，因为我那时候太他妈自卑了，就是怂。”
　　“小时，你才十八，你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不能丢了勇气，不要想太多了，在这个年纪没能力才是常态。”
　　阮时沉默不语，拿起空杯子和大爷碰了一下，该说不该说的俩人都懂了。
　　最后阮时打车带着大爷回去了，大爷酒量好，意识很清醒的收拾自己就睡了。
　　外面已经彻底被黑夜笼罩了，阮时内心久久不能平息，他完全看不出大爷有一段这样的故事，但其实感觉发生在大爷身上也不奇怪，可是这要人立刻消化真的很难，这件事情弄的阮时百感交集，在吃烧烤的时候平常言念肯定会打电话过来，但是自己真的不敢，他害怕自己的感情变得强烈然后难以控制。
　　他也明白大爷这次突然和自己说这些，可能是他自己想释怀了，还有就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后悔。阮时自然是懂的，但是如果每一个人都听劝的话，那世间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犯错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留有遗憾了。大爷忘记说了，这个年纪除了不能失去勇气之外还有就是能一意孤行的倔强。
　　就好比少年说他们眼里的树叶是彩色的，可叶子本身常规就是绿色的，他们好像错了，没关系，那就想办法让它变成彩色。
　　今夜阮时辗转反侧，他觉得自己是有足够的勇气的，只是他不想这么做罢了。最后阮时思绪不断相矛盾，最终彻夜难眠。
　　第二天的一大清早阮时总算是撑不住了，准备入睡了，大爷看这样子给他又请了一天假期，反正今天下午就放月假了，不差这一天。
　　大爷正打算醒个神打个太极，结果被周昱的来电打断了。
　　“他手机被我不小心摔了，高考结束在给他买个新。”
　　“昨天隔壁小孩太吵了，没睡好所以没起来，这才请的假。”
　　“行行行，你要也不想上课，我帮你请假一样的。”
　　“不用就好好上课。”
　　大爷关掉手机开始打太极了，一下就变得神经气爽了。又恢复到了高深莫测的模样，一副不染红尘的模样，简直昨天那个颓废的模样和现在不是同一个人。
　　中午的时候高三的学生放两天月假，周昱直接跑到了阮时家，二话不说的把手机递给了他。
　　“你男朋友电话。”
　　说着就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没管阮时。
　　“手机坏了？，我给你买一个。”
　　“顺便同系列的耳机还有平板，电脑什么的都送我好了。”
　　“好。”
　　阮时内心叹了口气“好什么好，什么都好。”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儿，他听着阮时的声音很奇怪。
　　“阮时，你心情不好？”
　　“没有。”
　　“你有。”
　　“管那么多干嘛。”
　　“你出什么事了？”
　　阮时听出了他的紧张，想挂电话但还是放弃了。
　　“昨天陪大爷喝酒，睡到现在，头疼，烦躁的不行。”
　　“我手机没坏，就是被老师没收了，影响学风。”
　　“高三冲刺阶段，收了就收了吧，你没事就睡觉吧，别给我打电话了。”
　　言念听出了语气之间的疏离感，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生分了。
　　“我不喜欢喝酒，但每天都在喝。”
　　阮时一听下意识皱起了眉头，脑海全是言念在职场被灌酒的画面。
　　“他妈你不是在国外吗，那边的人喝酒不都是为了装个逼吗”
　　言念笑了。
　　“这儿也有我们自己人啊！”
　　“独在异乡为异客，遇到同乡的人肯定不一样啊。”
　　“你酒还没醒吧，在这儿吟诗作赋。”
　　言念在电话里叹了口气回复说“这里的饭菜也不好吃，一个人在这儿还没习惯。”
　　“言念，这么久了，没交到朋友吗？”
　　“工作伙伴算吗？”
　　阮时脸色不太好。
　　“你在那边怎么把自己弄的那么可怜？”
　　“我总得有个适应过程啊。”
　　“两个月了。”
　　“本来适应的还行，结果昨天和今天你都没理我。”
　　阮时安静不说话了。言念还以为挂了，结果阮时开口说话了。
　　“毕业前我都不会玩手机，你要是想家就给叶晓江屿他们打电话吧，有事也找他们，他们应该能帮到你，我顾不上。”
　　这一听就是有意不想保持联系了，言念也想过以阮时的个性，慢慢被疏远是很意料之中的事，本来人来人往聚散离合是一种常态，但是阮时每一件事都需要很长的过渡期才去接受，不过阮时一直都很奇怪。有种从此不再联系的错觉，弄的言念有点紧张。
　　“你遇到什么事了？”
　　“你今天很不对劲，像是…”
　　言念有预感，他不敢说下去了，他只想挂电话。
　　“以后别联系了，我觉得这样很累，也没必要啊，你说是吧，到时候等你回来请你吃饭。”
　　阮时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也没管周昱看自己的眼神，就把手机丢给了他。
　　“卧槽，我要没接住他就废了。”
　　“你不是接住了吗。”
　　周昱跟上阮时的脚步，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
　　“哎，你何必呢，兄弟间打打游戏也行啊，干嘛那么绝情。”
　　“还不去吃饭。”
　　“不急，我待会回去，你一起吗？我爸回来给奶奶喂了饭就走了。”
　　阮时想了想，脑袋一片空白，他上次看到奶奶明明还能说话走动，可最近去看她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所有人都看得开，好像非常理解人生老病死的这个规律，可阮时每一次去看奶奶都有一种脚不着地的感觉，很害怕。
　　“行，我去拿自行车。”
　　“你载我吧，我不想动。”
　　“那走路吧。”
　　“我靠，是能累死你吗？”
　　最后他们最后是走路回奶奶家吃饭的，陪着周昱和奶奶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奶奶睡了他们才出来。
　　阮时下意识走到了那个公交站，突然想起了再次遇见言念的那一天，还有点低血糖。
　　阮时突然想到什么。
　　“哎，言念那机车的备份钥匙还在你这儿吧？”
　　“房间柜子里，怎么你要用啊？”
　　阮时随意摇了摇头“刚好没事，去外婆家看看。”
　　“这个时候，外婆多半在和朋友喝茶聊天吧？”
　　他们给外婆带了点菜还有水果，刚到就遇见了外面回来的外婆。
　　“外婆，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家突然有事嘞。”
　　他们轻车熟路的进门，周昱在和外婆说话聊天，阮时适时插两句，手里给外婆削水果，然后简单切了一下，摆了个盘。
　　“要吃不会自己动手。”
　　阮时无情绕开了周昱伸过来的手然后放在了外婆面前。
　　“这那么多呢。”
　　周昱伸手拿到吃的很得意，一边的外婆已然习惯了，打趣了他们两句。
　　外婆突然接到了言念的电话，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听不清内容，但是阮时听的格外认真，却又在装毫不在意。感觉没有提到自己，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
　　“大大方方听。”
　　阮时看了眼周昱“你他妈暗恋我吧？”
　　“你和我女神能一样吗？”
　　“少他妈观察我。”
　　“啧，最近脾气很暴躁啊！”
　　阮时也没管言念和外婆说什么了，拿起沙发抱枕就朝周昱抡了过去。
　　“好了好了，小时你去阿念房间找找有没有一个写着英文还带有卡片的文件。”
　　“找到你们帮阿念传过去。”
　　阮时觉得应该是那边需要的一个资料，不着急也不会打电话了，所以他也没多问就上楼了。
　　“外婆，阿念要拿什么？”
　　“不知道，阿念的意思好像是那个文件有问题。”
　　阮时听到了脚步顿了一下，想起了言念之前被骗之后差点出事，那这文件有问题是不是又被坑了，不会有危险吧。
　　阮时很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文件，跑到房间翻了一下，根本没找到，他出来朝一楼喊了一句。
　　“外婆，他放哪了？”
　　“就在书桌前柜子上，在找找看？”
　　阮时又去翻找了一下，还没找到，结果柜子上的两张试卷掉下来了，阮时捡起来没忍住笑了。
　　试卷上画了几只特小学生画风的蝴蝶，奇丑无比，像中毒了一样，夜色混在一起乱七八糟的，看着有点眼熟。这答题的板书也是歪七扭八的，这让阮时像起刚开始给言念补课的时候，那个昏昏欲睡还不懂装懂的样子特别可爱。
　　阮时觉得当时言念年纪小，是有点稚嫩在脸上的，也不好打击他那点积极学习的心，稍微有点思路了都会认真夸他，可实际上阮时每次都觉得这孩子智商有问题吧，明明基础题都会，怎么转个弯就不会了，怎么上的高中。
　　阮时在想时间好像快慢都有自己的节奏，明明也就不到一年，为什么感觉好像过了很久。阮时强制自己收回思绪，他不想现在满脑都是言念，就像他觉得这个时候言念该打电话过来了。阮时无奈准备把试卷放回去，突然发现背面上既然有不少自己的名字。
　　他已经能想象到言念当时写这张试卷时的不情愿又不得不写的无聊无助的模样了。
　　试卷一放回去就看到了言念说的那个全英文的文件了。
　　顺手打开看了眼，没忍住皱起了眉头，不能说单词都不认识，只是即使认识但是也翻译不出来，阮时想用手机翻译一下，结果想法落空了。
　　“十元，你找到没。”
　　阮时只好拿着文件下楼。
　　“外婆，这是什么文件？有什么问题？”
　　阮时递给了外婆。
　　外婆翻阅看了一下。
　　“就是阿念申请出国学习的证明啊，在哪，导师是谁，还有专业领域，还有时间。”
　　“这个不重要，他们那边都能查到，而且阿念是他妈妈安排过去的，不会有问题，应该是阿念自己有用。”
　　阮时一听就安心，觉得也是瞎操心，家里人安排的怎么会没有保障。
　　周昱和外婆明显不在意，就像是出门忘带东西般平常。
　　“怎么给他，拍照吗？”
　　“传真过去。”
　　周昱和阮时听过这个，但确实遇到了知识盲区，也没有见过这玩意。
　　“没事，今晚让他爸给他传过去。”
　　周昱下厨做了顿晚饭也没留下来吃，他们直接打车回去了，周昱吃了饭之后安安静静的在奶奶房间里刷题。
　　阮时和大爷给邻居搬了点东西，吃了饭之后就回房间里听mp3，里面全是言念给他录的英语课文还有作文，还有一些课外短片还有电影经典片段。
　　阮时又没忍住想起了言念当时教他英语的时候很认真的对自己说“你等我想想怎么教你。”
　　后面就给了阮时这个mp3，里面的录音念的速度有意放慢了，这东西对阮时的英语听力学习有用，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里面的录音有一些阮时可以完全背下来，甚至还可以模仿言念的语气和声音，语言模仿能力阮时一向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天赋的，可是这并不代表语言学习能力很强。阮时可以像是复读机的背出来，但是阮时根本听不懂意思，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英文是什么意思，能背出来全靠条件反射。
　　本来是有文稿的，对着文稿多听几遍他就能掌握，可是真正听力的时候是没有文稿的，而且现在阮时有没有手机看不了。
　　阮时只好听着言念给他的录音，刷着题目，其实他这样听作用不大，但阮时却不想摘下耳机。
　　大爷敲门进来了都没发觉，大爷带了些零食，帮阮时的零食箱又装满了。
　　“不想学就别学了。”
　　阮时摘下耳机“昂？你哪看出来我不想学了。”
　　大爷模仿了刚刚阮时不耐烦的表情。
　　“从你这表情看出来的。”
　　阮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养两个你再加两个小昱那玩意都不成问题。”
　　“老李，我太感动了，要不我直接辍学吧。”
　　“请往死里学。”
　　阮时笑出了声，感觉确实轻松了不少。
　　“你这两天情绪不好。”
　　“给点面子啊大爷，看出来就不要说了。”
　　“啧，你是自作孽。”
　　大爷出去之后，阮时刷完最后一道题，长叹一声换了衣服直接带着耳机躺床上了，至于在想什么，到底睡没睡，什么时候睡的就不知道了。
　　反正每次第二天起来都是要充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