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木竹笺

46、新年闲时

　　家人团聚的除夕已经过了，最热闹的初一初二也过了，大街小巷里都像是铺上了红地毯，上空像是有人腾云驾雾。
　　大爷正和他们几位江湖兄弟打麻将，还有一桌打字牌的，这阵仗特别像聚众赌博的。
　　阮时只好蹲在门口看着邻居的小孩放鞭炮还有烟花。
　　“你要是敢朝我这边丢，我就当着你妈的面把你手上的全塞你嘴里。”阮时笑着警告对面的一个小男孩。
　　那男孩也是怕了，换了个方向，有几个女孩儿围着阮时排排坐，安安静静的放着烟花。
　　还有几个男孩胜负欲很强的在旁边玩丢石子。有模有样的，抛几个捡几个，这杂技耍的都能挣钱了，这还是阮时教他们的。
　　“厉害啊！出师了。”
　　小男孩还傲娇的抬了抬头。又自顾自的玩去了，丢了没一会儿，就被其他朋友叫走了。
　　阮时看见有人家要放鞭炮了，提醒对面几个小男孩躲远点。
　　“小朋友，你们是想和鞭炮一起开花吗？”
　　对面几个小男孩连忙跑开了。
　　阮时又对着几个坐在他旁边的小女孩儿说话。
　　“乖，咱们把小耳朵捂上。”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之后，那几个小孩儿又开始活蹦乱跳了，坐在最旁边的小女孩儿拿出了一条红色的绳子，他知道，这是“剥花绳”，无限解花无限循环，如果步骤没错的话。
　　阮时不禁挑了挑眉，还真就耐着性子陪她们坐了快一个上午了，这绳子也被玩的打了各种死结。阮时都快能出书了，《关于死结的一百种系法》附赠《一百种死结的解法》。
　　好在是家家户户都要开饭了，他们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阮时总算是能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刚刚有个女孩一直趴在他腿上，看的那叫一个认真。
　　“小时，吃饭了！！”
　　“小时，吃饭了！！”
　　“吃饭了！！小时！！”
　　“来了！！来了！！来了！！！”
　　阮时无奈进屋，大爷这些兄弟总是童心未眠一样，每到这个时候都要学大爷叫自己吃饭的语气喊两句。
　　他们欢聚一堂，复盘了那几局麻将，总算是轮到盘问阮时了。
　　“小时，你今年长的都比你大爷高了，这下你大爷打不过你咯。”
　　“大林子，我就没打过他，你不要挑拨我们爷孙的关系。”
　　“哈哈！！”
　　大爷给阮时夹了他离得远夹不到的菜接着说“小时，你记着林叔叔，到时候被人打了记得绕道走。”
　　“哎，小时，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怎么样！”
　　每年都是这些问题，阮时已经不谦虚了。
　　“大学随便考！”
　　“哈哈哈哈，真是出息了。”
　　“小昱呢？”
　　“我捡剩下的学校他随便上。”
　　“小昱要在这儿该不服了。”
　　“要考什么大学？”
　　“不知道。”
　　“那专业嘞。”
　　“贺叔叔，你不是会算命？可以算一下。”
　　“我算着你是躺着就能把钱挣了的。”
　　“哈哈哈！！”
　　这是阮时真实的梦想，他们都知道的，现在被拿来了调侃也不生气，倒希望是真的。
　　“你那些朋友呢，他们去哪？”
　　“周昱想学数媒，其他不知道。”
　　“那是什么？？”
　　“不懂问自家孩子去。”大爷拿回了主导权，开始让他们喝酒，一上头他们就开始聊自己年轻时的丰功伟绩，聊起了自己的豪情壮志，还有少年得志时的意气风发，这些故事阮时每一年都能听一遍，有的时候还是不同版本的，至于哪个是真的就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阮时起身拿了瓶饮料就直接跑二楼客厅一边烤火一边打游戏去了，算一下时间，周昱待会儿就该过来了。
　　阮时正要开局，手机就响起来了，没看是谁阮时直接点接听。
　　“明天来你家拜年。”
　　“明天大门也不会关。”
　　言念笑出了声“我是说带人情过来正儿八经的拜年。”
　　“啊~来呗！反正我不是会给你红包的。”
　　“没事，我给你！”
　　“不接受包养啊！”
　　“暂时还没这个能力。”
　　“知道了，游戏开了就这样。”
　　阮时压根没有在意这件事，游戏打的很安逸，直到周昱过来了就开始听他说些有的没得，阮时敷衍的很日常。
　　“走，打球去。”
　　“不去。”
　　阮时正在奇怪，看到周昱一直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突然就理解了。
　　“表白了？”
　　“怎么可能！太快了，万一人家以为我是那种轻浮的人，岂不是解释不清了。”
　　阮时一时无言以对，不过他有更好奇的。
　　“哎，孙子。”
　　“嗯？”
　　“周昱？”
　　“怎么了大爷？”
　　“孙子！！”
　　“哎！！什么事啊！这位爷。”
　　周昱总算是抬起头给了阮时一点眼神。
　　“别问，你和我女神跳水里我肯定先救我女神。”
　　“啧，我没那么无聊。”
　　“我就想知道你怎么在不认识她也不了解她，甚至她都不认识你的情况暗恋人家的？”
　　周昱总算是放下了手机，认真思考了起来。
　　“说句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
　　阮时本想骂他两句，可是发现周昱还在思考。
　　“阮时！”
　　“干嘛孙子，你不是我的菜啊！”
　　“哎，行行行！！大爷。”
　　“直接说。”
　　“我其实真不知道，就是有次打球准备回寝，我发现她旁边的朋友要摔了，本来想去扶一把，结果她直接一只手抬起她的朋友上台阶就走了。”
　　阮时无法想象到自己平常看到的那个柔柔弱弱民国妹妹的形象能有这么大的力量，正要谴责自己的刻板印象，结果周昱的话更让他无语。
　　“我那个时候觉得她贼帅。”
　　“帅？”
　　“你可能只是缺乏母爱。”
　　“你看我像傻逼吗？”
　　阮时耸了耸肩，表示你自己觉得呢！
　　“那个时候我没觉得有什么，主要是后面我发现我天天能看见她。”
　　废话，人家也暗恋你，如果你开窍早，说不定能早发现。
　　“然后天天见面？就日久生情了？”
　　“也不是，我算一见钟情？毕竟第一次见面我就对她产生了好奇。”
　　阮时看得出周昱的表情非常的纠结，实在是不忍心打击。
　　“我发现她也是理科生，还在隔壁班，校排名也在前50，有一次我经过他们班，发现她还是班长，她在讲台组织活动。”
　　阮时越来越不理解他的喜欢了，也想象不到那么小巧的女生既然有那么反差的一面。
　　“啊～你接着说。”
　　“然后有一次我看向窗外的时候，不知道她朋友和她说了什么，她脸特别红，突然就笑了。”
　　废话，人家本来就在偷看你，结果被你发现了肯定不好意思啊。
　　“我那时候觉得……”
　　阮时知道了，你就是那个时候心动了。
　　“觉得她特别漂亮。”
　　“你说就说，不要对着我脸。很欠揍。”
　　阮时无情嘲笑都没了，就剩鸡皮疙瘩了。
　　“然后呢。”
　　“然后我总是能见到她，我发现她有时候特别可爱！”
　　“好了好了，其他我不想知道了。”
　　“回消息回消息！！你女朋友找你了。”
　　“和我这么说说就行了，别让其他人听见了，对她不好。”
　　阮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你男朋友怎么没来给你拜年？”
　　阮时踹了他一脚。
　　“爷爷，我不信你不喜欢他，别装了。”
　　阮时总感觉周昱扮猪吃老虎很久了，他认真的审视着周昱。
　　“我还真不知道，要不帮我分析一下？”
　　“你不止一次形容他可爱了。”
　　“在我们眼里，阿念就不可能和可爱沾边，不说他冷漠无情就不错了。谁他妈用可爱去形容一个男生，这不是骂人吗？我们大直男就不会这样。”
　　阮时想反驳一开始就是你们这种大直男，言念先用可爱形容自己的，不过周昱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而且，你很享受人家对你的好吧，他一有时间就来找你，比我还积极。”
　　“你这个事逼，还让他抱你，那次亲你也没生气，你有的时候还躺人身上。”
　　“你什么时候那么大度那么开放了？”
　　“我确实也和你睡过，但那是在你知道自己性取向之前，后面连进你房间都得敲门了。”
　　“谁和你睡过，不要说的那么涩情。”
　　“爷爷！，别左顾而言他，不是欲盖弥彰是什么。”
　　阮时现在是真的对他的语言表达能力感到佩服。
　　“你这次语文期末多少来着？”
　　“110啊？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说。”进步真挺大。
　　“承认吧，他每次靠近你，你都会紧张到脸红。就像我遇到叶枝礼会紧张到结巴是一样的道理。”
　　“啧，搞个暗恋你还成情场老手了？”
　　周昱非常自信“因为我们都是暗恋，我没理由看不出来。”
　　阮时一副和我没关系，不是在说我的姿态。
　　“别装啊！你知道你脸红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觉得你是真畜生啊，人家把你当亲兄弟，你他妈想睡人家。”
　　阮时没想到这是个圈套，脱口而出。
　　“他调戏我！我成畜牲…了？”
　　阮时反应过来，看着周昱那个得逞的笑容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不解气还丢了个抱枕。
　　“昂！我是喜欢他，怎么了。”
　　“没事，觉得你们这个群体真挺惨的。”
　　“打住，不要脑补，你看我惨吗？”
　　“阿念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你肯定没戏。”
　　“少操心了，有戏我也不谈。”
　　“为什么？”
　　“趁我还有耐心，别问多余的问题。”
　　周昱看阮时云淡风轻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分析错了？按道理他不是应该难过吗？还是已经被迫接受了。周昱越想越心疼自己这个兄弟，都快脑补苦情剧了。
　　“你这什么表情？”
　　“哎，爷爷，我想问……”
　　“不，你不想。”
　　“你和他同床共枕难道就没有……”
　　“周昱？你女神知道你这样吗？”
　　“卧槽！！哪傻逼会和女生讲这些。”
　　“不知道，我又不是傻逼。”
　　阮时觉得自己可能是不够喜欢他吧，阮时可以接受他有喜欢的人，只要还没在一起就行。和他同床共枕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想亲近他，并没有多余的想法。
　　“你和阿念性冷淡吧？”
　　“言念？”
　　“对啊！叶晓说他们宿舍一起看电影的时候，阿念一点反应都没有，直接睡着了。”
　　“在宿舍看？真会玩。”
　　阮时突然意识到，不感兴趣可能是因为对象不对，不过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这种概率太小了。
　　“关你屁事，又不睡你。”
　　“靠！！谁睡谁还不知道呢！”
　　阮时有的时候真的挺迷茫的，像周昱这种大直男接这种话也是信手拈来，看来不管性取向如何，男生对男生这一点胜负欲都是一样的。也不能怪阮时分不清同类。
　　周昱在一旁一惊一乍的发个消息，时不时蹦两句话，突然兴奋突然安静，这样子像是神精失常了，阮时看春晚回放的心思全没了。
　　“有病就治。”
　　“她答应明天和我出来玩了！”
　　“这是你说的第六遍，我中文听力还行！”
　　阮时觉得谈恋爱使人变得疯狂。
　　“你男朋友真不来？不应该啊！”
　　“哎！不来。”阮时已经不想纠正他的称谓了，随他去吧。你越是不让叫，某人逆反心理更强烈。
　　“那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吧！”
　　阮时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打量着他。
　　“滚！明天言念要来。”
　　“你刚不是说不来。”
　　“我男朋友不来，言念来。”
　　周昱可能是聊天上头了，发神经给言念发消息让他明天别来了，后天来。阮时接到言念电话的时候还莫名其妙。
　　“别理他，你明天按计划来就行，他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阮时挂了电话“你是不是有病？”
　　“大爷给我包了985！！”
　　“一共三个红包！”
　　周昱受宠若惊，重新把钱像宝贝一样塞了回去，感觉这高考不上个985都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大爷。
　　“你呢！”
　　“一样的。”阮时说着把三个红包也漏了出来。
　　“大爷又发财了？？”
　　“以往最多300。”
　　“今年高考不一样吧。”阮时看得出周昱有点不好意思收，不过阮时视若无睹。
　　“十元，你啥时候去我那拜年？”
　　“过两天和言念一起去。”
　　“行。”
　　周昱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音，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想和阮时说。
　　“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周昱语气很欠揍。
　　“是吗？你男朋友和我说他明天过来提亲。”
　　阮时懒得理他。
　　“别不信，你看，他说提着人情，亲自过来。”
　　“缩写提亲。”
　　阮时被这个缩句整笑了，无力给答题者点了个赞。他觉得周昱真是有点飘了。
　　“小时！！小昱！！”
　　“来了！！”
　　他俩被大爷叫下去了。
　　“小时，你帮忙带一下隔壁小孩儿。两个小时差不多了。”
　　“小昱，你去找个没用的本子算数，再拿支笔，他们打字牌要计数。”
　　“刚好我们打麻将三缺一，你过来顶一下，输了算小林子的。”
　　小林子在外面晒太阳。
　　“大林子，你先把刚刚饭前欠的还上。”
　　“给你两个孙子当压岁钱了。”
　　周昱已经准备就绪，在这职场如鱼得水。
　　阮时在隔壁陪着三岁女孩看动画片，女孩很安静，但是现在有一群小孩都进来了，特别聒噪。
　　“我现在怎么也算幼儿园园长了。”
　　阮时自言自语又拍了一张照片这群小孩儿的人头，配图发朋友圈。
　　“大王叫我来看猴！”
　　一发图就很多人点赞评论了。
　　“围着你的是任摆布的小孩，围着我的是锁我喉的亲戚。”
　　阮时笑着回复了叶晓一个加油冲的表情。
　　“猴在哪？”
　　阮时回复了江屿“看念第一声。”
　　“我过来帮忙！”
　　阮时看到这儿，真害怕言念说来就来，这还真是他的作风，吓得他立刻打了电话过去。
　　“不用，都是小朋友，我还是能搞定的。”
　　“怎么你一个人照顾这么多小孩儿。”
　　“不是，他们就是在一块玩。”
　　“哦，那你别太累了。”
　　阮时总觉得言念此刻情绪好像不对，第一通电话的时候就该能听到，当时就想着游戏开局了，完全没听出他的语气。
　　“言念？”
　　“嗯？”
　　“你在哪？”
　　“我家附近的一个公园。”
　　阮时知道这个公园，好像才开发没多久。
　　“等着！”
　　阮时说着就回家让周昱帮忙照看一下小孩儿，让小林叔叔起身顶位，反正现在这儿阳光微乎其微。
　　阮时大概十分钟不到就下了车，到了言念说的那个位置。
　　他看到言念很认真的荡着秋千，于是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
　　阮时在想有必要那么高兴吗？
　　“心情不好？”
　　言念也站了起来，这一下阮时觉得言念长的很快，和自己一般高了。他的身高是阮时看着变化过来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不知道啊，猜的。”
　　言念本来就是工作不顺心，有点碰壁的无奈，然后祸不单行，所以他想在这里冷静冷静，不过现在觉得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了。
　　“不是说不愿意出门，就想窝在家里。”
　　阮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啊，今天天气还不错。”
　　“阮时，做人真诚一点，你明明就是关心我。”
　　阮时没否认。
　　“这位真诚的……”
　　阮时总觉得言念现在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小念老师？”
　　“遇到什么事了？”
　　言念什么也没说，想到了几天前江屿问他牵过手吗。
　　言念毫不顾及的牵着阮时就往前面的娱乐设施走去。
　　阮时心漏了一拍，感觉浑身酥麻了一阵，耳廓不受控制的红了，阮时突然想起了周昱刚刚说的那些话。正打算把手抽回来，言念就放开了，阮时有点尴尬，还有点意犹未尽，不自觉的捻了捻手指。
　　算是被调戏了吧，又不是小朋友，走路还要手牵手吗？
　　阮时看着言念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觉得只有自己在较真，看着言念就很不爽，不该来的。
　　“工作上遇到了太多煞笔。”
　　“啊！然后呢。”
　　“不喜欢这个圈子的氛围，人鱼混杂，什么人都有。”
　　“做人为什么就不能真诚一点呢？”
　　阮时这一刻才能感受到眼前这看着不好说话的少年只有17岁。
　　“具体发生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有人想睡我。”
　　阮时听他说的云淡风轻，但是阮时情绪没控制住。
　　“你受伤了吗？走！”
　　“去废了他。”
　　“我让他去医院抢救了。”
　　“叔叔阿姨没管？”
　　言念拉着阮时坐下，安抚性的拍了拍，还真就冷静了下来。
　　“我没让他们插手，我要自己解决。”
　　“你他妈一未成年你怎么解决。”
　　“未成年性质不更大吗？”
　　“你刚说人不真诚啥意思？”
　　“就是你信任的合作伙伴骗了你，然后你还得替他善后。”
　　“要不你别在那待了。”
　　言念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凭什么我走？”
　　阮时愣了一下。
　　对啊！凭什么。是自己习惯了逃避。而言念不应该是这样的！他看着无欲无求但怎么可能真的没有野心。
　　阮时很难不陷入那双充满光芒的眼眸中，不自觉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等反应过来，阮时镇定自若的拿开了“你的眼睛确实很能勾起别人的欲望。”
　　言念的眼眸突然深邃了几分。
　　“等等！！想睡你的也是男的吧？”
　　言念点了点头。
　　“受委屈了。”阮时站了起来，顺了顺他的头发。
　　阮时有点心疼，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心里打击啊！可能三观都炸裂了。
　　“心疼我？”
　　阮时现在还沉浸在对言念的阴影面积的求值，下意识回答。
　　“是啊，心疼死我了。”
　　阮时尴尬的离他远了点。
　　“走吧，太冷了，随便走走。”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身体暖和了不少。
　　“娱乐圈同性恋很常见吗？”
　　“少数，但肯定有。”
　　“哦！”
　　阮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孤单了，至少能在自己身边听到这个信息。
　　“你觉得我好看吗？”
　　阮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难得可以光明正大的欣赏，所以阮时毫不吝啬的用眼神描绘他的五官。
　　可能是自带滤镜吧，怎么看都好看，阮时艰难的别开了眼。
　　“想听实话还是我想说的话。”
　　“都想听！！”
　　“啧，实话就是帅，很帅，提裙旋转冒泡泡的帅！”
　　言念被他的形容逗笑了。
　　“舍得笑了。”
　　“本来也没事。”
　　“你这哪学来的形容词？”
　　“学着邻居一小女孩的。”
　　“那你想说的是什么。”
　　“嗯……就是你长在了我的审美上！不过和我比还差了点。”
　　“那你是什么？踮脚跳跃撒星星的帅？？”
　　阮时实在没绷住，直接开始捧腹大笑，手还搭在言念肩上。
　　“有那么好笑吗？”
　　“神他妈撒星星！”
　　阮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解释说“其实没有很好笑，就是你一本正经的形容出来有点搞笑。”
　　“什么意思？”
　　“就是用播音腔讲段子的意思。”
　　他们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大过年直接去你家不太好。”
　　“那我送你回去，我不进去。”
　　“哎，别了，反正你明天不是要过来拜年。”
　　“你有事就说，平时教育我不是很有一套。”
　　“我知道了。”
　　阮时没忍住笑了，言念已经不是那个没长开的小朋友了，现在顶着这张冷漠还有点攻击性的脸一副认真听训的模样，真的太乖了。
　　仔细想想认识言念他们也快一年了，从一开始是需要被照顾粘人的小朋友到一本正经无所谓又认真直接的少年到现在正经幽默知变通且坚定还有野心只有短短不到一年，唯一没变的就是真诚，跟性格里的倔强。
　　阮时突然想起第一次小的时候捡到他的模样，场景突然变得鲜活。阮时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言念坚持找了自己那么久，那靠的是一个强大的信念，期待的就是此时此刻。
　　“乖，听话。”
　　阮时摸了摸他的头，刚好打的车也来。
　　言念在回去的路上，突然变得豁然开朗。
　　“原来他吃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