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时》木竹笺

11、好巧

　　“阿念，你好好照顾妹妹，有事打电话啊。”
　　言母收拾好东西就带着外婆准备去赶高铁了。说是预约到了一个很难约的医生，可以帮外婆看看她使不上劲的手。
　　“伯母，等下我。”快开学了叶晓也准备回家感受一下母爱了。
　　“阿念，我走了啊，不用太想我。”
　　言念没理他对妹妹说“和他们说再见。”
　　“妈妈，外婆再见”
　　“哥哥再见”
　　言念带着妹妹回家。
　　“哥哥，我们中午吃什么？”
　　“我们先去超市看看。”
　　言念帮自己妹妹收拾了一下斜挎包和做好防晒，骑摩托来到了超市。
　　下车后帮妹妹整理了一下风尘仆仆的头发和衣服。
　　言念看着自己妹妹推着购物车一个劲的拿零食有点头疼。
　　“你午饭就吃薯片啊？”
　　妹妹默默的收回手，有点不开心。
　　“不过可以先屯着。”妹妹喜笑颜开换了个零食区。
　　言念拎着妹妹的后领来到菜市区。
　　“先买菜。”
　　“我去挑排骨，你别乱跑啊。”
　　言念说着就跑到了鲜肉区，他也就从冰柜挑了两排出来。抬头就不见自己妹妹了。正临做饭的时候，人挺多，好在言念不算矮。他看了看零食区，也没看见自己妹妹。
　　他推着购物车来到了玩偶区，也没看见自己妹妹，他皱了皱眉。
　　言忬予怕生不可能和陌生人走。言念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在哪里？”言念说着又推着车子走到了蔬菜区。
　　“小时哥哥和小昱哥哥也在这里。”
　　“我看到了”言念挂了电话走向他们。
　　“好巧啊！”周昱靠着购物车和妹妹聊天。
　　“你们一直在这里？”
　　“是啊，怎么了？”阮时拉了面前的少年一把，人有点多，避免撞到。
　　“我刚刚没看见她。”
　　“正常，全是人头，你妹个头又小。”
　　周昱替阮时补充了一句“刚刚人突然变多了，我们带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可能你的角度刚好是视野盲区。”
　　言念能理解，这个话题也就过去了，把自己妹妹护在身前。周昱还在和妹妹说话突然就被打断。
　　他看着周昱，这可能是男生之间的默契，还没说什么就懂了。
　　“我就看你妹妹可爱。”
　　“我畜牲啊，对小学生下手。”
　　他看的出也知道周昱没什么心思，但还是半信半疑。
　　“哎哟，只可惜我没有妹妹啊”周昱又在演“十元，你帮我说两句啊。”
　　阮时知道自己兄弟什么德行，大直男一个，无时无刻不同情喜欢上他的同学。
　　“你相信他吧，他弟没出生就想要个妹妹了。”
　　言念没太纠结，和他们说了一声就带着妹妹去了零食区。后面他们是一起出的超市。
　　“小时哥哥，小昱哥哥，你们要去我家吃饭吗？”言念收起了妹妹的遮阳帽，带上了安全帽。
　　“下次好了，今天我要去小昱哥哥家吃。”言念准备开车，一听这话疑惑不解。
　　“怎么不在家吃？”
　　阮时笑笑不说话。
　　周昱专业拆台“他还不好意思说。”
　　言念更疑惑了。
　　“他被他大爷赶出来了”周昱笑的幸灾乐祸。
　　“发生什么了”
　　“谁让他顶着个蓝毛，之前绿色就被说教过一次。”
　　言念回想起大爷身上的气质，总觉得不像是传统的家长，对染头发的事情不应该做到赶出家门这种地步。
　　“不可能。”言念果断的说，妹妹安安静静的抱着自己的哥哥坐在后座。
　　这回到他们俩疑惑了。
　　“那么肯定？”
　　“大爷很纵容他。”
　　阮时一听这话非常的骄傲，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儿。可能是相处没多久的人都能看的出大爷像对自己的小孩儿一样纵容自己。
　　“其实没骗你，确实是因为我染了这个头发，但不是他不允许，而是做戏。”
　　“做戏？”
　　阮时让了让路，挡着路人了。
　　“对啊，我们这毕竟不是包容性强的大城市，你要是染头发，抽烟啊，不服管教什么的，都是白眼狼。总有人说三道四。”
　　“你家管教小孩的时候，总有人好为人师，插手管管。”
　　“我大爷为了平息众怒，当着那些人的面揍我，然后就把我赶出来了。”
　　“这个时候，那些人就会出来做好人，说没必要啊，小孩不懂事啊，下次他就不敢了之类的话。”
　　周昱插了一句，总结的非常到位“就是你爸妈对你进行混合双打，邻居看的差不多了就立马过来拉架。”
　　言念能理解，毕竟自己也见过不少，这可能是大部分家长的特长。但即使这样，也不是很理解这种行为。
　　“那你今晚睡哪？”
　　“肯定是回家啊，被赶出来不知道回家，那真就是白眼狼了。”
　　“到时候整条街都是我的传奇故事。”阮时自嘲道“本来就他捡的。”
　　言念皱了皱眉“就不能让他们闭嘴？”声音不大但语气出奇的不爽，没了以往的冷静，连后背的妹妹都被吓到了。
　　“哥哥，你为什么生气？”
　　周昱最先反应过来“他没生气，就是心疼你小时哥哥。”周昱笑的没心没肺。
　　“霸气！”周昱中二的稍微示意了下大拇指。“他们也没什么坏心思，人都挺热情的，我们总不能让人不说话吧”
　　阮时感觉他这个样子有点不太好说话，全身都是刺儿。还没见过他这幅模样，平时看着挺乖的。
　　阮时突然笑了。“你还挺有脾气！”说着上前想拨弄他的头发，才伸手就被妹妹制止了。
　　“不要碰哥哥头发，他会生气的。”
　　阮时还真停顿了一下，不以为意。
　　“是吗？那脾气真挺大的”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拨弄了一下，帮他带好挂在旁边的安全帽。
　　“别担心了，快回去吧，你妹还等着吃饭呢。”
　　言念没说什么，让妹妹抱紧之后就扬长而去了。
　　“走啊！”阮时叫了一声就反方向走了。
　　周昱家离超市没有很远，走回去就行了。
　　“没想到，阿念还挺重情重义的”
　　“有什么奇怪的？”
　　周昱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没错。
　　“确实，主要是他刚刚那样，感觉下一秒能抡起他的车砸我脑袋上。”阮时看了他一眼，很欠揍慢悠悠的故意调侃。
　　“啧，出息啊，堂堂校霸被一个乖小孩儿吓着了。对方还是个16岁的小孩儿，连变声期都没到呢！”
　　周昱怨恨的看着他“你有病吧？”
　　“你平时也就这么说话的。”
　　“别抹黑我，我说话没那么恶心。”
　　“嗯，狠起来自己都骂。”
　　周昱用手里提的菜抡了他一下，有些水渍溅到了裤腿上。
　　“他妈的，你是不是有病。”阮时直接追上去回击。最后周昱喜提两袋菜色。
　　这个时候大家都开始落座吃饭了，街道巷子里都飘香四溢。仔细点能听到家家户户用方言唠着家常，偶尔还有孩童稚气的声音。
　　生活的节奏再慢也是进行时，有人往前走，那就要允许有人多停留一会儿，所以不管是谁，工人也好，学生也行，哪怕是社会闲散人员也罢，感觉累了就该停下来好好休息。
　　言念午休结束懵懂起床，随便抓了抓头发。发现妹妹已经在客厅看电视了。
　　“离电视远点。”
　　他走到妹妹旁边，喝着桌子上的水。
　　“作业都写完了吗？快开学了。”
　　妹妹抽空回了一句“早就写好了。”
　　“听话，这样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言念发现她还是没动，无奈单手扛着自己妹妹放到沙发上。
　　言念坐在旁边，拿出手机回复未读的消息。
　　可能是快开学了，班级群里格外的热闹。
　　言念发现群里都在问作业答案有点不太理解，开学按学的科目分班，写没写有那么重要吗？
　　言念看了一下叶晓的消息，是一张图片。
　　附中真的是效率高，这离开学还有几天呢，分班情况就已经出来了。
　　“我在你楼下，你班主任还是文老师没变。”
　　叶晓还发了哭的撕心裂肺的表情。下面附赠几句。
　　“我的班主任是老罗，家长口中严师出高徒的严师。在我们眼里就是魔鬼啊。”
　　“但比起老文，我还是觉得魔鬼就魔鬼吧，至少他不会对差生有偏见。”
　　“要不你换个班吧，和伯母说一声。”
　　言念无所谓，随手回了一句
　　“你自求多福吧。”
　　“不用，他教物理还是可以的。”
　　言念没看回复什么了，点开图片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果然，看到了陆家的儿子，还有程家的女儿。
　　言念皱了皱眉。又点开了叶晓的聊天框，看到了发来的消息。
　　“你这运气够背的。”
　　“陆坤和程妍和你一个班”
　　“我也好不到哪去，陆毅和我一个班。”
　　“我这么变态的组合他也选。”
　　想都不用想，那么巧肯定是家长有意安排的。
　　他们几个和言念一般大，成绩都很好。陆家程家以及叶家还有言家，他们都是很好的商业伙伴。在那里还是有一定地位和背景的。
　　言母和叶母是很要好的闺蜜，所以生意上来往更密切。但生意上都是互利互惠的，程家和陆家有意和他们亲近。
　　言念很小的时候就和他们打交道。不知道什么原因，发现自己做什么决定，做什么事，他们都会学。而且总是带着某种目的接近自己。言念能感受到他们明明看不起自己，甚至看自己不爽，但又要假装很关心自己，让别人觉得他们关系似乎很好。程妍倒是很安静，没有这些小心思。就是她父母总是拖自己带这个带那个给她。女孩总归是要细心一点的。
　　因为父母的原因，难免聚会的时候会攀比。明明论成绩，他们会比自己更优秀。论交际，他们明显比自己更好。论面子上。自己和叶晓在学校总是闯祸，老师都不知道叫了多少次家长了。真的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每到这个时候言念就会想起阮时小时候说不嫌弃他是哑巴，要带走自己说照顾自己的样子，比起他们真诚多了。
　　生意上都是相互制约的，言念和叶晓他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总要配合他们演戏，维持表面的友好关系。
　　言念平时对他们没话说，他们却还觉得言念装清高，叶晓倒是会和他们周旋，帮自己兄弟说话。但久了真的很烦。
　　言念看了眼时间收起了手机。
　　快四点了，还挺早的。
　　他发现妹妹电视不看了，又开始玩手机了，还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哥哥是对妹妹好，但也是有威严的。
　　“言忬予，玩多久了。”
　　妹妹一听叫自己名字立刻坐好，收好手机。
　　“今天不画画了？”
　　“画的。”说着就跑房间去了。
　　言念不自觉看了会儿正在播放的动画片。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他发消息问阮时目前情况怎么样了。
　　阮时发了一张正在和大爷摘青菜叶子的照片，看样子应该是该从田里挖出来，泥土还挺多的。
　　“你家种了菜？”
　　“没有，邻居送来的。”
　　言念不解，奇怪的人不止他们，这邻居挺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