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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和离 ...


  •   谢青嘉醒来时,望着熟悉得谢府床帷时,一瞬间得丧失了记忆又重新荡漾在脑海中。

      她是落水了,之后…一双手将自己渐渐溺降的身子给拖出来。

      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昏死前可以看见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的亮点在滴着水珠,像是哭了似的。

      少女登时拉回了思绪。崔曜这种人强势又满身带刺的人,怎么可能会哭呢?难不成是她把梦境当做了现实?

      “小姐,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来,我都不知道谢府的人会不会把我给赶走了……”

      阿环推开房门,看见人醒来,跪在主子身旁,声音欲哭,

      谢青嘉不明所以得皱眉询问。

      阿环将她落水后睡了三四日的实情告诉了她,又把宫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十公主与她一同落水后,就一直得了怪病,未醒来过。陛下最宠这个幺女,为其求来太医都摇头束手无策,说公主得的是癔症他们,无能为力。皇帝大怒将当日在场众人都扣下,

      那群被叩下的贵族子弟中有人一口咬定谢青嘉是个灾星,说是她有图谋要害死公主,都被崔曜给一一否决。

      “正因为这样,风声穿到了圣上的耳中,圣下本就心情不善,姑爷被暂时革职后,现在也被困在了皇宫里。”
      崔曜被叩后,谢府就像是失去了生机似的,尤其是王夫人那边,一次也没来找谢青嘉,想来她对自家小姐的好,是因为爱屋及乌,从崔曜身上分出来的。

      这根本就是飞来横祸,阿环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可小姐还是要下床。

      “替我去备车。”
      “小姐,你这会可不能入宫!圣上已经请了江湖神医温大夫在救公主了!指不定会有效……”

      谢青嘉抓住她话中的重点,打开门踏出去的半只脚顿住,她神奇古怪:“阿环,向我细细道来这大夫的事情。”

      --

      皇宫的紫阳殿中,乌压压得跪了一群人,有的是在太医院当值的垂暮之年的老太医,有的是在京城搜刮来的大夫。

      里头的人不作声,外头的人更加不敢出声。

      他们虔诚拜跪,全然是前不久刚“学医不精”,惹了面前这位正深思闭眸捏着文玩核桃的当今圣上靖炀帝的不喜。

      更加可怕的是,这位即位十年不足的帝王,痴恋修道不终,又听闻徐太师的谗言,不知从民间哪里找来的邪门歪道说是能治好公主。他们一行人良言劝阻,却被帝王拿来打赌。

      如若温道长治得好公主,他们有的乌纱帽不保,有的小命不保。

      当首的太医年轻时原本是太后的贴身太医孟守年,如今太后死去,他不卸甲归田,却被人拿命做赌注,垂目跪地时脊背早就汗流湿濡,方能体会到民众所说的今帝昏庸,江山终要不保。

      不久,一穿着青衣道服的中年男子从公主帐中缓缓走出,对着沈慷跪拜在地,声音掷地有声:“陛下!公主已经醒来。”

      沈慷龙颜甚悦,匆匆步入殿内。

      可身后的一批人却都嗅到了丢性命的命运。

      “师父,我们还没在京城立足,这下难道真的要丢脑袋了吗?”
      小医童揪住孟守年的手,瞳孔里皆是惧怕。

      孟守年眸中怜惜扫过稚嫩得面孔,他死无惧,可是小医童才十六,活生生的一朵新蕊。
      “唉。”他摇摇头,望着苍天眼角悲悯,隐有泪珠: “为师答应过你长兄,如今怕是要食言了……”

      这批人中,他是医术最为高超,自然而然带出无须多言打威严。孟守年一泄气,所有人的脸上都像是打上了冰霜。

      “呵。”

      “孟守年,我爹还总说你是医学大家,这就想当缩头乌龟了?”
      那为首的少年方脸上倨傲,忽然嗤笑。他慢条斯理得系折好绣着狮子绣案的袖口,一身还为来得及换的深黑红色相间的锻服勾勒出他身段如初生的新竹。

      众人一禁声。

      他们看着崔曜,都知道崔家人世代簪缨,崔尚书的父亲与太上皇交情深厚,崔家王夫人又是皇后那一辈人,就算是老太后在他们面前,也得忌惮三分。

      可这里毕竟是天子眼前,听说崔曜的妻子也被牵扯进了这件事情里……要不是有他家族在身后做担保,他怕是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孟守年钳制住想反驳的小徒弟,不再看那气质锋利的的少年人,只是缄默不语。

      “宣崔家崔曜进殿!”

      崔曜进来后,眼神停留在床上,被人扶起的沈幼忽然睁开了眼。他的眼底骤然冷了几分,后向靖炀帝行礼,言简:“既公主看上去已无事,家母牵挂子容,陛下可否放子容先行回府?”

      靖炀帝的笑意脸颊上看不出真实的情绪,只是应了他前半句话,却无让他走的意思。眼穿过他之身,和崔曜身后的道士交汇。

      温长衍像是早就准备好,蹲在沈幼跟前,用拂尘清浅掸了掸她眼前的风。常人晃物在前,都会忍不住睫毛颤抖,可沈幼只是睁开眼,空洞的一双大眼里连眨也不曾眨一下。

      像是吊着半口气,空有一副皮囊的死物。

      同为落水,崔曜渐皱深眉。

      那青衣道士顺势接话:“陛下,公主被歹人所害,这中的魇咒果然如贫道,寻常之人无法唤醒公主,只有公主心系之人才可以。”

      “那朕的孩儿到底要如何才能醒来?”

      皇帝扔掉手上核桃。耐心不多,他已经给了人许多时间,笑意渐收,慢慢被一股令人死寂的愠怒取代。

      那青衣道士停留在少年脸上,欲言又止,“回圣上,方才贫道无意间提到这位崔公子,公主几魂就已经回来——”

      当崔曜渐渐意识到哪里不对是,听到这道貌岸然的道士只拱手叹息继续道:“魇症难解,除非将她那日同为落水之人以命换命,又或者将她的心愿了解,让这位公子与公主即日成婚。”

      -

      崔府声哀。

      谢青嘉陪同在崔韶禾,王夫人身旁。身旁的崔大人亦是脸色不佳。

      几乎有一炷香以来,几人未说一言。

      直到谢府通报的下人传开好消息——“老爷,夫人!公子回来了!”

      一直被女儿,谢青嘉一人一边的牵扶着的王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是定下来一点,在看清踏入门口的那高颀儿郎脸庞时,笑意僵在身边。

      二郎生得极好,眉目英挺,又不过分粗武。最好看的便是这双肖似自己的凤眼,如今眉尾被人用利物划破一道口子,血早已凝固,它却浑然不关心。

      谢青嘉感应似的,对上那双进来就一直盯着自己的人。

      自从那次喝醉酒,他胡乱一通后救了自己,他们就未见过面。

      崔曜再体格好,熬不过几日几夜的宫城扣留,眼底青痕泛泛,一股厌气横肆。

      谢青嘉一直没有上前。

      崔子容喜欢自己,她从来都不敢这么想……不止是现在的身份,谢青嘉觉得他这般年纪的人,可能只是腻了旧日的景色,对她扑朔迷离的身份感到好奇。

      好奇,这种感觉维持不了几时。

      只是那时,他看着她,又好似说的全是实话。

      可能也有那一日,他说的那些胡话在作祟。她稍作犹豫,莫名的愧疚在心中弥漫,说出口的话被三两步把她拉走的人给堵住。

      崔曜不顾身后爹娘的,和一大家子人的目光,把少女牵出了正堂。

      身后的人难得的,温顺得没有甩开他的手。

      少年意外之余,被一直压在心底的烦躁给取代。

      二人走得速度心照不宣的越来越慢,崔曜闷言开口:“你倒是无事。我可为你……”

      后话他想想停嘴了,换了个话题。只问道:“一直在等我?”

      身前的少年人声音中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沙哑,让谢青嘉又一时失神,反应过来只轻轻颔首,发自内心道。

      “嗯。我很担心你。”还很愧疚。

      她没继续道。

      崔曜却回过头,只低头看着这个让他总是猜不透的少女,眼底得亮光一寸寸的亮起,又一点点得熄灭。

      和方才温和的语气截然不同。讥味很浓得开口,他嘴角扬起点不以为然的笑:“那如果我想和你和离呢?”

      “什么?”

      谢青嘉抬起视线,嘴里脱口而出,脑中却还未反应过来。

      崔曜慢慢眯起眼来,撇过头,忍住不对上那双漂亮的杏眼,藏住那一抹最真实的想法:

      “不日后,皇上回为我和公主赐婚,你我二人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见谢青嘉垂着头,迟迟不说话。

      不会哭了吧。崔曜的假面有一些支撑不住,他有些慌了,斟酌一番后,轻咳了一声嗓:“我会为你和你爹娘讲明的,罪责全在我这。将来你有喜欢的人,尽管去嫁便是了。”

      后几个字,他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可是估计谢青嘉的心境,和离这件事女子不似男子。

      而且皇帝此人阴晴不定,还有他身边那个邪士,只能强行卷起暗中的手指拳头,崔曜不想伤害眼前这个人。

      他等了好久的答案,心里也焦灼了好久。要是她哭了……他会忍不住撤回自己的决定。

      却看见少女露出个温和洒然的笑容,语气天真:“好啊,你说的和离,如何离?”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尽量日更~
    对不起追更的宝宝们,可是开学好忙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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