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也是明月》裴隽

4、第四章 分手

　　一楼。

　　季清月已经换了另一身衣服，纯黑色的西装套装，干练又飒爽。
　　又下楼去买了早餐，不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索性就都买了。把早餐拿出来摆好听到了楼梯的动静。

　　“收拾好了？过来吃饭吧，待会送你回学校。”

　　黎明枫看到这么丰盛的早餐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不用不用，我待会自己打车回去好了……”黎明枫越说越没底气。

　　“不差这一下了。”说完季清月抬头去看黎明枫的脸，发现眼前人把头埋的更低了……

　　“我逗你的，你昨晚没哭没闹，很安静。我只是把你扶到了办公室里，其他的我什么也没做。”

　　“那我应该怎么谢谢你？”黎明枫抓抓脑袋，瞪大眼睛很真诚的看向对方。

　　季清月把粥打开递到黎明枫手边说：“你把这些都吃完就是谢谢我了。”

　　话音刚落，黎明枫就拿起勺子和筷子，作势真的要把这桌上的早点都吃光。

　　季清月看到对方真的要吃完这些都吃掉的准备动作，赶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拦住：“我逗你的，你真要把这些吃光，撑死在我店里不还得算我的吗？”

　　黎明枫看着眼前的早餐，觉得自己不能白吃白喝：“有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吧。”

　　季清月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这下倒成了自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行啊，快吃吧，早点回去不会那么着急，你还能回去换身衣服再上课。”

　　两人用过早餐，一起下楼。

　　“你学校在哪？”
　　“江城医科大学”
　　“昨晚喝酒了，今儿没法开车。”

　　季清月抬手拦了辆出租车，两人落座后排，相互无言。黎明枫扭头看向窗外，这条街的景色很好，旁边是一条明安河，太阳升起照得河面波光粼粼的，黎明枫觉得有些晃眼，脑袋还有点晕晕的，缩了缩脖子瞌上眼眯会。

　　季清月转头看见黎明枫闭上了眼睛，柔声问：“头晕么？”

　　对方没回答，季清月降了点车窗，又挪了挪身子往对方靠了过去，伸手把黎明枫虚揽住了。对方也没动，季清月便把黎明枫结实的搂在怀里，又把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让对方靠着。

　　“难受了跟我说，闭眼睡会吧。”季清月说完黎明枫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在季清月的怀里蹭了蹭。

　　一种异样的情愫在两人之间升起，很微妙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车内很安静，没人讲话打破这份宁静。

　　黎明枫没睡着，只是闭眼靠在对方怀里，很好闻，很软也很坚硬。但是自己好像有点贪图这样的怀抱，自己和对方明明才认识不过三天。

　　“到了，醒醒。”
　　黎明枫从季清月怀里退出来，打开车门下了车。季清月没下车，而是跟着挪了一下，坐到了刚刚黎明枫做过的位置，降下车窗：“进去吧，别忘记你说的，我很期待。”说完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

　　黎明枫转身进了校门，手一直抚在脖颈上，是刚刚跟季清月接触的位置。

　　自己刚刚好像很贪恋对方的怀抱……身上的味道也很香，很温柔，很姐。

　　但这样明明很奇怪，但自己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黎明枫到寝室门口的时候发现箱子还在门口，本来就不是很顺畅的心情现在更不得劲了，索性踢了一脚，发出“咚”的声响，引得在走廊上的其他人纷纷转头看过来。

　　意识到没有管理好自己的情绪，黎明枫弯腰把箱子往旁边推了推。

　　看了眼时间。

　　差两小时陆杨再不来拿就扔掉，很简单的事情。

　　黎明枫洗了个澡，脑袋里在想下午的安排，待会儿要去实验室做实验，下午没课午睡会儿还可以去花店帮忙。

　　黎明枫加快了速度，待会迟到老师要骂人了。

　　-

　　实验室。

　　烈日当头，屋里的空调呜呜作响，仿佛要把整个夏天的燥热都呼唤过来。

　　整个实验室的弥漫着沉重的氛围，烈日当头，俗话说的好：春困秋乏夏打盹。

　　这个点儿都犯困。

　　黎明枫来的时间刚好，自己的位置在屋内侧边，旁边就是窗户，黎明枫被太阳烤的眼睛都睁不开。

　　“开会了开会了。”江师姐拍了拍黎明枫的肩膀。

　　江师姐的位置就在黎明枫右手边，大了自己一届，也很照顾她。

　　“好的。”黎明枫起身把凳子捞到中间。

　　导师站在中间上下嘴皮子一碰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昨晚没休息好的黎明枫看着站在中间讲话的导师越看越像一颗行走的安眠药，听得黎明枫两眼发昏，上下眼皮控制不住的开始打架。

　　手撑住脑袋不让自己倒下去。

　　“咳！”

　　站在中间讲话的导师往这边看了一眼，江师姐扭头看见黎明枫正在打瞌睡，伸手戳了戳。

　　黎明枫双眼迷离将头抬起来看向师姐，江师姐给她使眼色。

　　“科研是一项严谨的工作，保证充足的休息才能确保实验的严谨。”导师旁敲侧击。

　　黎明枫知道是在说自己，坐直了身子，低下眼睛不去跟导师对视。

　　不得不说，什么赶走瞌睡虫的法子，都不如老师把你点起来回答问题。

　　组会约莫开了半个钟头，黎明枫如坐针毡，一刻也不敢走神。

　　“散会。”导师说完就出去了。

　　江师姐凑到黎明枫身边悄咪咪地说：“你怎么这么困，昨晚做贼去了？”

　　……

　　比做贼还可怕。

　　“没有，就是昨晚没休息好。”黎明枫坐回到位置上。

　　江师姐打开抽屉从里拿出一条速溶咖啡扔给黎明枫：“冲杯咖啡吧，头儿等下再看到你打瞌睡要骂你了。”

　　黎明枫拿起说了句谢谢。

　　-

　　下午四点。

　　还没走到公寓楼底下的黎明枫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黎明枫皱眉，慢了脚步把自己藏在下课后混乱的人流里，在后面观察，看见前面的陆杨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公寓楼。

　　黎明枫跟在后面上到四楼之后，黎明枫故意没进去，躲在楼梯拐角处。

　　陆杨正站在走廊上敲她的宿舍门，黎明枫听见敲门声心想：陆杨铁定是来找她说那些废话和毫无可信性的理由。

　　但自己只想陆杨把东西拿走，并不想和她争辩。

　　黎明枫不是放不下的性格，她并不觉得没有谁离不开谁。站了好大一会还是能听到断断续续地敲门声。黎明枫也不等了，干脆直接走出来：“里面又没人，你敲鬼呢。”

　　陆杨听见声音转头过来，看见是黎明枫赶忙走过去：“阿枫，你刚下课啊？”

　　黎明枫不想搭理她的闲聊，站定直直看着她，一副说完赶紧滚的样子。

　　陆杨吃瘪，但这回没先急眼，晃了晃手里掂着的奶茶和小吃还有水果在黎明枫眼前晃了晃：“看！我给你买了好吃的，这些都是你爱……”

　　“我不吃。”
　　“啊？哦，我、我是来找你道歉的。”
　　“你做错什么了吗？”

　　黎明枫的这话一出就把陆杨砸蒙圈了，陆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是还在气头上还是打算这放过自己：“我…什么？”

　　陆杨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蹦出一句完整的话。

　　黎明枫直接打断：“我不想跟你掰扯这件事了，你的东西拿走，别再来找我了。”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没搞懂。”

　　黎明枫看陆杨依旧站着不动，迈开腿越过陆杨，把放在门口的箱子拿起来塞到陆杨怀里，又打开手机，当着陆杨的面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删除拉黑。

　　“跟你分手的意思，明白吗？劈腿被我抓个正着还指望我跟你和好？”黎明枫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陆杨被惹急了反吼：“你能不能好好好说话？”

　　“你想我用什么语气跟你讲话，你是小孩子吗？”

　　“你扪心自问，陆杨，这么多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分手，别再来了。”黎明枫眼睛猩红。

　　当初两人谈恋爱的时候，黎明枫和陆杨就达成过统一的共识，两个人都讨厌在感情里不忠诚的行为。

　　陆杨只给承诺不实行，黎明枫接受不了，而且自己已经抓到对方劈腿的证据也没必要再拿出之前的诺言来安慰自己，让步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让步的结果只会让自己的底线变得模糊，真到分手那一步也会很难断干净，不如干脆快刀斩乱麻，陆杨爱怎么样怎么样，自己不掺和。

　　黎明枫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性格，她一直都明白，把手握的越紧，就会什么都得不到。

　　陆杨发觉黎明枫可能是真心的嘲讽道：“没了我你真觉得谁能看上你？黎明枫？我对你没有付出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包容你的脾气。”

　　“你觉得我们俩站在这争论谁付出的多很好玩吗？陆杨，咱们好聚好散。”黎明枫嗓音哽咽。

　　说完黎明枫转身进了屋，关上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四年，整整四年。

　　不是四个月，也更不是四个星期。

　　与相依为伴四年的恋人说分手，黎明枫如果说自己不难过是假的，说自己拿得起放得下也是假的。

　　心如刀绞。

　　黎明枫抹掉眼泪，把自己摔在床上。

　　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