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也是明月》裴隽

3、第三章 选择

　　听到对方这样叫她，黎明枫的耳朵瞬间涨红，试图把自己的脸藏到外套里。

　　“……我不是小朋友，别这么叫”

　　捕捉到对方小动作的季清月明显来劲了：“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我明显比你大，难不成我要叫你姐姐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黎明枫觉得这个女人在调戏她。

　　但自己没证据。

　　“别站着了，上楼吧。”季清月说完率先往楼上走，黎明枫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上了楼。

　　两人找了最靠里的位置，但视野很好。能看见整个酒吧的布局。昨天季清月就是坐在这儿看到黎明枫从门口进来，一直到上楼。

　　“让我猜猜你来这儿的原因。”季清月率先打开话茬。

　　“……”
　　“我不知道算不算，我只是把她的东西都清出去了。”

　　“话语权在你这里。”季清月皱眉，显然是没理解黎明枫这番话。

　　黎明枫沉默，自己一直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在感情里自然是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我还没有跟她直白说分手。”

　　黎明枫觉得自己脑袋里全都是陆杨这个人。

　　自认为跟陆杨算得上恋爱模板，两个人平常只有小吵小闹，遇到问题就解决。

　　陆杨总是跟自己说，她的朋友有多么多么羡慕自己，黎明枫回了陆杨一句我觉得我遇到你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黎明枫对待这段感情非常认真，对于生活中冒出来的追求者自己也都全部回绝，表明自己是非单身人士。

　　决不允许自己出轨，也无法容忍对方出轨。

　　但是老天好像给自己出了道大难题。

　　四年的感情说断就断，把对方彻底推出自己的世界，回到一个人面对这孤独的生活的时候。

　　黎明枫犹豫了。

　　自己能做到吗？明明已经完全的把大门敞开接受对方进入到自己的心里。

　　原本这段感情花园的玫瑰花越养越旺盛，陆杨却亲手把所有的花连根拔起，还要把枝桠上的尖刺扎向自己。

　　黎明枫心尖一阵抽痛。

　　“别皱眉了，眉头都快能夹死一直苍蝇了。”

　　“我没事儿。”

　　黎明枫把放在自己身旁的纸袋递给季清月。

　　“谢谢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干净了。”

　　“是专门来给我送衣服的？”季清月接过来看了眼，把袋子里的衣服拿出来套到自己身上。

　　自己跟小朋友穿的很像。

　　像情侣装。

　　黎明枫不语，站起身子。

　　看着对方起身动作的季清月不解，问：“你要干什么呀？这么神秘呢。”

　　“当然是点酒喝咯。”

　　季清月有些震惊：“你还会喝酒？”

　　黎明枫被季清月这个问题砸的一脸懵：“我不喝酒的话，我到这干嘛？”

　　哦……

　　季清月看着黎明枫走得决绝的背影，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黎明枫把菜单拿回来先递给了季清月：“你先点吧，你喝什么我喝什么。”

　　“来真的？我喝的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只有你能喝吗？难不成你喝的酒里还有毒药吗？”
　　“年纪轻轻的，嘴皮子倒挺厉害。”

　　季清月点了两杯自由古巴，用可乐和白朗姆酒加上青檬片调制而成的。很爽口，度数也只有12度左右。

　　“我怎么感觉我们认识了好多年一样？”一直盯着季清月的黎明枫突然开口。

　　不开口不知道，一开口吓一跳。

　　“当然了……不是，我的意思是可能我漂亮且接地气。”季清月差点说漏嘴，连忙改口夸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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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枫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莫名其妙，而且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一样。

　　“不说话什么意思？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觉得我不漂亮?”
　　“没、没有，我是觉得你太漂亮了。”

　　季清月的问题打得黎明枫措不及防，赶忙拍对方马屁。

　　面前这个女人真是实打实的漂亮，皮肤白嫩，海藻般的卷发，身材凹凸有致，一看平常就是有健身习惯的人。

　　黎明枫觉得季清月是她长这么大以来，见过的人当中，是最漂亮的那个。

　　季清月眉头含笑道：“切，拍马屁拍的都不真诚。”

　　“那你刚刚说的当然了是什么意思？”
　　“我说错了，嘴皮子打架。”

　　黎明枫反套对方的话，对方很聪明的迂回驳回来。

　　服务员把酒端了上来：“您点的两杯，请慢用。”

　　季清月把其中一杯推给黎明枫：“尝尝吧，很好喝的。”

　　黎明枫把酒接过来了但没喝，虽说自己不常喝酒，喝的也都是啤酒。

　　特别是自己学习压力大或者学不下去的时候就会跑到便利店买一瓶啤酒，买回来边喝边学，这个方法黎明枫屡试不爽，虽然每次的结果都是自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碰杯吗？”黎明枫是垂着眼说的，没敢直视对方，莫名的觉得自己脸上热热的。

　　季清月一脸戏谑，语气很欠：“不。”

　　“不就算了。”黎明枫当然知道自己被调戏了，不理对方的打趣，正准备把酒往嘴里送的时候，对面的人动作很快地举起杯子跟自己碰了一下杯。

　　“我叫季清月。季节的季，清楚的清，月亮的月。”

　　黎明枫感觉自己脸上更热了，不好意思地回碰了一下，弱弱的说了句：“黎明枫，黎明的黎明，后面一个字是日月明。”

　　“你怎么这么正经，你刚刚呛我喝的酒里有毒药的时候怎么不像现在这样害羞。”

　　黎明枫此时像个鹌鹑一样，感觉自己的任督二脉都被对方掐的死死的，索性不回对方话，小口抿了一下酒。味道醇厚，可乐的气泡加上冰块十分爽口，很适合江城炎热的天气。

　　“好喝吗？”
　　“好喝。”
　　“那咱加个联系方式怎么样。”

　　黎明枫傻傻的掏出手机，扫对方的名片添加好友。黎明枫看着软件里跳出来的聊天框和聊天框里的那天打招呼，点进备注给对方备注了【季清月】。

　　“你的名字很好听。”季清月给对方打完备注，将手机放到一旁。

　　“你的也是。”

　　黎明枫喝的很快。

　　一杯酒下肚的对方就开始不说话了，季清月一开始还以为她不喜欢，还问她要不要来一杯别的，黎明枫摆摆手说不要了。

　　说完整个人就要往桌子上趴。

　　季清月看呆了，回过神来发现对方可能是……醉了。

　　虽然自己本就没相信对方能喝鬼话，但也没想到酒量这么差啊。

　　赶忙让服务生端来一杯温水，季清月站起来到黎明枫身旁坐下，把她的身子扶到自己怀里，发现对方已经昏昏欲睡了，季清月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手足无措。

　　把黎明枫往哪里带？家？酒店？这样做也太不礼貌了吧。

　　但也不能让她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一夜吧，睡醒脖子不废也抬不起来了。

　　季清月轻拍对方的肩膀试图把她叫醒：“哎，别睡醒醒，别在这儿睡，你很难受吗？要不要去厕所？”黎明枫没回答她，只是把头抬起来眨眨眼，又继续把头埋下去。

　　季清月属实没招了，只得把人搀起来，往自己的办公室带。

　　办公室有个大沙发可以让她躺着。

　　虽说自己常年健身但喝醉的人会变得格外的沉啊，自己还穿的高跟鞋。

　　解锁开门，十分艰难地把人扶到沙发上躺着。

　　打开空调，又把毯子拿出来给她盖上，又出去拿了杯柠檬水给黎明枫喂了点。

　　这一顿折腾可把季清月累到了，双手叉腰看着沙发上睡得正香的人儿。

　　小脸被头发盖住，即使有毯子的遮挡也能看出来女孩的身材是怎样的，没被盖住的小腿纤细修长。季清月收回视线，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应该是回不去学校了。

　　灯光调暗，又伸手给女孩儿掖了下毯子，关门出去招待客人了。

　　-

　　凌晨零点刚过，因为明天是工作日酒吧里没多少人，打算提前闭店，嘱咐了几句员工就上楼了，打算去看看人醒了没。

　　季清月蹑手蹑脚地打开门进去，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合上。没把黎明枫吵醒，屏住呼吸走到沙发旁俯身蹲下，发现黎明枫睡得正香。

　　季清月动作很轻，拨开遮挡住脸颊的头发，用手指轻轻抚摸女孩的眉眼。

　　灯光昏暗，女孩儿的五官也变得模糊不清。

　　季清月知道黎明枫化妆了，自己没法帮她卸妆，也不想。

　　她怕黎明枫觉得自己越界，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季清月觉得黎明枫在她面前好像很容易害羞，或者她本身就是这种性格。

　　况且自己跟她也没有关系好到可以卸妆的地步。

　　季清月偷偷的在睡熟的人耳边轻语：“你特别漂亮，你已经长成小大人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别选择她了，选择我。”
　　“乖乖晚安。”

　　-

　　清晨六点，黎明枫是被渴醒的。

　　睁开眼发现自己不在宿舍，自己怎么睡在沙发上？又扭头看了看周围，好熟悉的环境……怎么跟自己昨晚去的酒吧装修一模一样？

　　黎明枫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坐起来，动静很大。吵醒了办公桌后面的人，季清月昨晚就凑合着睡在椅子上。

　　季清月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你醒了？”

　　黎明枫显然惊呆了，自己怎么睡在这里啊？

　　“昨晚我……”

　　“你昨晚喝了一杯就趴到桌子上睡着了，我没法子才把你扶到这儿来的。”季清月边说边站起来锤锤自己的脖子，在椅子上凑合着睡了一夜，脖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睡着了”
　　“没事儿，有课吗？今儿是周一。”
　　“有…十点的。”

　　季清月走到门旁边，转身对着黎明枫说：“里面有厕所，去收拾一下吧，洗漱用品、卸妆的、还有护肤品里面都有，洗完下楼，我先出去了。”

　　季清月说完就走了，黎明枫在沙发上愣了两秒，火速翻身起来冲进厕所里。

　　黎明枫看着洗漱台上的东西，又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一脸懵。

　　开始回想起昨晚上自己干了什么。先是自己跑到酒吧里来，遇到了季清月，把衣服还给人家。然后喝了一杯跟季清月一样的酒，加了联系方式。

　　喝完酒了然后呢？自己就趴到桌子上了……就睡着了？

　　季清月还大发慈悲地没把自己扔到街上，自己睡在椅子上，一直等到今天早上自己醒来？

　　黎明枫在心里怒骂一万遍，自己非要逞强跑到酒吧里喝酒，结果又醉倒在人家店里，黎明枫感觉自己脸都要丢光了。

　　季清月出去前说洗漱完下楼找她，黎明枫动作麻利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又把东西归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