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还是蒹葭？》死亡辣条

4、第四章

　　晚上三人一起吃了顿火锅。

　　叶司晏姗姗来迟，他应该刚下课，不知为何脸色不是很好。
　　林橘洲涮了一片毛肚，随口一问：“怎么了？”

　　叶司晏：“你回国的消息传得太快了，晏女士今天都问我了。”

　　郁秋刷了一会手机，赞同道：“好几个群@我，都在问我真假。”

　　林橘洲有点无语：“闲着没事干是吧。”

　　郁秋戏谑道：“没办法，他们太爱了，净关注你去了。”

　　正说着，突然包厢门被敲响了，他们以为是服务员也没理。

　　直到蒋予惊喜的声音响起：“真是你们啊！洲洲！”

　　林橘洲被叫得头皮发麻，她转头看去，结果一眼看见了门外的沈雁杳。

　　林橘洲：“……”

　　叶司晏表情更不好了，他条件反射地想过去关门。

　　蒋予死皮赖脸坐下来，无视包厢内诡异的氛围，一脸单纯地说：“太有缘了我们！我刚在门口看见叶司晏还以为看错了。”说完他又招呼门口的王壬寅和沈雁杳：“火锅人多吃着热闹，我们凑一桌吧。”

　　王壬寅知道他对她女神恋恋不忘，想帮兄弟一把，于是也捧哏道：“我好像也没和你们正式见过，不如借这个契机来交个朋友。”

　　叶司晏黑着脸，正想赶人，手心被人碰了一下。他看向郁秋，后者示意一脸沉默的林橘洲。

　　有一丝难过稍纵即逝，他不由曲了曲手指。

　　沈雁杳表情也很冷淡，看两个傻子在那里闹，本来想丢下他们走时，郁秋歪头看向他：“沈大少爷，别害羞呀。”

　　林橘洲自从他们进来后便不发一言，埋头冷漠地涮火锅。还好郁秋和蒋予、王壬寅他们三个人都很能唠，这顿饭才不至于冷场。

　　沈雁杳在蒋予左边，和她隔了好几个座位。她视线克制不住地往那边走，却又在触及到他拿杯子的手时收回。

　　蒋予没眼力见儿，夹了一块虾饺给她，还笑着说：“洲洲，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个。”

　　王壬寅很用心地起哄：“啧啧啧，你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爱吃什么吃什么。”

　　郁秋暗含深意地道：“见色忘友啊。”

　　王壬寅一脸“你很懂”的表情，与郁秋碰了个杯。

　　林橘洲吃到后面去上了个洗手间。

　　她洗完脸后，缓解了从脖子处漫上来的热意。

　　她还没回去，就看到了蒋予。

　　蒋予没来及出声，就听见林橘洲对他说：“我再说一遍，我不喜欢你，不管是高中的时候，还是现在。你挺好的，但感觉这个事儿虚无缥缈，没感觉就是没感觉，强求不来，你早点儿放弃吧。”

　　第N次被发“好人卡”的蒋予欲哭无泪，他默默安慰自己：拒绝的理由从刚开始的“我不喜欢你”五个字到现在变成一段话了呢，还是有进步。

　　林橘洲看他不说话，又说：“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两人先后回去，其它人看蒋予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就明白大概怎么回事了。

　　王壬寅也识趣地不开玩笑了，心里替兄弟默哀。

　　这火锅太辣，沈雁杳放下筷子，灌了几口水。

　　他皮肤很白，绯红漫上他的脖颈，嘴唇尤其红。他手撑着脑袋，没再动筷子了。

　　林橘洲想拿纸巾，结果发现在他那边，她发着呆，想不要也罢。

　　郁秋为她操碎了心，一心想抓住这个宝贵的机会，为好姐妹创造点儿条件。

　　她状若无意地说：“哎沈雁杳，把你那边的餐巾纸递一下呗。”说完又碰了下林橘洲的手：“哎洲洲，帮我接一下。”

　　林橘洲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沈雁杳抬眼看着她，手里拎着餐巾纸。她接的时候很小心了，可还是碰到了他的手。

　　很凉，是不是空调太低了。她第一想法竟然是这个。

　　他递了纸就收回了视线。

　　林橘洲把纸给郁秋时，她狡黠地眨眨眼睛。

　　最后沈雁杳他们先走，走时还抢着买单。郁秋一锤定音：“这样，既然大家都是朋友了，这次我们请，下次你们请。”

　　王壬寅搂过心不在焉的蒋予，说：“没问题，下次约你们的时候千万别拒绝啊。”

　　林橘洲沉默地听他们拉扯，突然感觉衣服动了一下。她回头看向沈雁杳：“？”

　　沈雁杳低头示意了一下，说：“手机要掉了。”

　　林橘洲今天穿的卫衣口袋比较浅，手机放在里面容易晃出来，刚才可能就是被他推了下手机。

　　她眨了眨眼，说：“谢谢。”

　　“没事。”

　　有一股难言的情绪在酝酿，她不知道是怎么了，怕自己失态于是拉着郁秋和叶司晏赶紧走。

　　沈雁杳没喝酒，他开着车，听到王壬寅问：“又拒绝你了？”

　　“嗯……”蒋予的声音听起来又心酸又委屈。

　　王壬寅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对不对？说不定你视野放宽，就发现了平时没注意到的美，比如……”

　　蒋予瞥他一眼：“比如谁？”

　　“嘿嘿，连霏啊，门当户对的小青梅，跟你绝配。”

　　“滚滚滚滚滚，什么鬼，她这么嫌弃我，你可千万别在她跟前说，她要是听到了得扒掉我一层皮。”

　　“你就是当局者迷！我就觉得……”

　　蒋予被说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嘴上把点门行不行？你觉得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这么想？”

　　沈雁杳有先见之明地开口：“别扯我。”

　　“……”
　　“……”

　　……

　　郁秋从后视镜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某人，饶有兴趣地问：“洲洲，你到底怎么想的？”

　　林橘洲：“什么怎么想的？”

　　“别装傻，对沈大少爷，你想怎么做？追不追？”

　　叶司晏握方向盘的手忍不住曲了一下，也从后视镜看她。

　　林橘洲搁在阴影里，神色晦暗不清：“追什么，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哎呀，你长着这么张脸搞暗恋是吧？白长了！”郁秋恨铁不成钢。

　　林橘洲笑道：“别操心我了，你多关心关心叶司晏，不是说晏阿姨催他了吗？”

　　郁秋顿时无语道：“害，别提了，阿姨想撮合我们俩。”

　　叶司晏也插了一句：“别管我妈，我大学还没毕业呢，我妈净一天天催我找女朋友了。”

　　“那你也该谈了呀，有没有喜欢的？”

　　“谁都别说谁好吗？我们三个母胎solo凑一堆了。”

　　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最后他们都有点儿收不住。

　　郁秋感觉眼睛又有点儿酸：“哎，上一次这么聊还是高中吧，怎么感觉过了很久似的。”

　　林橘洲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可能是……都长大了。”

　　时间让少年懂事，让沉疴深埋，让明艳的逐渐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