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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不知情 ...

  •   这次突然昏倒惊动了长信宫上下,太后勒令她只准在宫中养病,陆浸瑄自己觉得倒还好,只是天气太热加上心急一下便晕了过去,她心中依然牵挂着那场击鞠赛,然而又无途径得知任何消息,期间太子来探望过一次,他看着妹妹病恹恹的样子抬手用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陆浸瑄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太子也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兄妹二人彼此都有些微妙,好在皇帝突然传召,因此太子草草安慰几句便离开了。
      没办法只能由藏香去请五皇子来,五皇子磨磨蹭蹭了好几天才来。
      甫一进来首先就必须得给太后请安,太后看着眼前白嫩的小皇子在自己面前敛容屏气十分畏惧的样子轻轻的笑了:“你的几个兄弟姐妹里,唯有你最像你的母后。”
      五皇子闻言小幅度地抬眼悄悄看她。
      “可惜了,也只有你没怎么见过她,或许已经忘了她的样子了。”
      五皇子不敢吱声,他从小就被养在柳昭仪身边,身边人从不明说他的身份,他也就这样迷迷糊糊的长大,直到他六岁那年,宫女所生的三皇子还没有因为发热去世,三皇子和二皇子因为生母出身问题大吵一架,他在旁边看热闹,可吵着吵着三皇子却突然指着他。
      “要论出身我们谁能比得上五弟?在中宫嫡子面前,后妃生的儿子和宫女生的儿子有什么区别?”
      二皇子脸色遽然转变,神情变得很难看但是看着五皇子又说不出什么,于是只能愤而离去,三皇子在他身后大笑,而五皇子却被二皇子的眼神给吓坏了连忙跑回宫。
      回宫时梅昭仪正倚在榻上刺绣,五皇子扑进她的怀里:“母妃是要变成皇后了吗?怎么不告诉我?”
      梅昭仪听着他委屈的声音愣住了,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问他发生了什么,听完五皇子讲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后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眉眼之间多了些难过的愁绪,五皇子也在这奇怪的氛围中安静了下来。
      许久,梅昭仪才开口:“本来想等你长大些的,不过这事早晚也瞒不住,其实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梅昭仪告诉他,他的亲生母亲其实是故去的孝懿柳皇后,一向严肃板正太子殿下其实是他的亲生哥哥。那日五皇子缩进梅昭仪的怀里流了好久的眼泪。
      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传闻中的孝懿柳皇后,于他而言,梅昭仪和大公主才是他在整个宫中最亲近的人,陡然之间听见太后提起故去的亲生母亲,他心中有些触动但更多的是面对这个慈眉善目却意外有压迫感的皇祖母的畏惧。
      太后心中也早已明白过去的时间太长,十年的时间许多事情与感情早已物是人非,看出了五皇子的窘迫之后就放他去找陆浸瑄了,只是在五皇子忙不迭溜走之后她握紧手中的佛珠叹了声气。
      听见通报之后陆浸瑄早早在寝宫中等候,五皇子见她气色不错便也不客气直接在她的床边坐下。
      “看起来病得不重,焕白每天都要问我你怎么样了这么久不来学宫,我又不是神仙我又怎么会知道。”
      “焕颐怎么样了?”
      五皇子不明所以:“什么怎么样了?”
      “击鞠赛。”陆浸瑄提醒他。
      “嗷你说这事啊,这事不是早就过去了,胜败乃兵家常事嘛,焕颐他好得很,虽然输了但是父皇还是赏赐了他们不少东西,他现在在太学如鱼得水,要多快活有多快活,都好久没给我来个信了,估计早把我们给忘了。”
      知道了后续之后陆浸瑄放下心来,看着五皇子酸溜溜的语气与神情只觉得他可爱,不自觉笑了出来。
      五皇子不明白她怎么突然笑了出来,他话题一变倒起酸水来:“我跟你说,匈奴那个察兰斜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说是要学习一下我们中原文化,让父皇把他安排进学宫,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他连汉话都不会说几句,每天上课就是到处看,好几次我看他想和我说什么但我又听不懂,本来上课被夫子盯着就可难受了,他一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陆浸瑄一愣,眼前浮现出那个在马背上纵情潇洒的察兰斜看向她的目光。
      “他有说过匈奴使团什么时候回去吗?”
      “不知道呢,这些天我也在到处打听,最迟还有半个月吧,父皇特意恩许他们在京城互卖商品沟通边市。”
      “好吧,”说到边市她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上次我们从夜市上救回来的姑娘呢?”
      五皇子有些想不起起来了,他皱起眉头竭力回想:“好像是走了,焕白说她执意要回去找自己的亲人。”
      “亲人?这么远的路,她一个人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焕白办事一向仔细,他应该会安排好的。”
      陆浸瑄点了点头,该问的也都得到了解答她便让五皇子回去了,余下的日子里安心养病补身子,太医说她内弱体虚,于是她只能在芳嬷嬷的监督下每天服用各色药膳与补药,就这么又补了十多天太后才终于准许了她自由活动的请求。
      久违地走出长信宫框限出的一方天地,陆浸瑄照旧去了学宫,果然如五皇子所说,学宫中赫然多出了一个面生的察兰斜,察兰斜似乎没想到她今日会突然出现,原本萎顿的神情在看清了来人之后瞬间清醒了起来,眼神炽热而又执着的盯着陆浸瑄。
      陆浸瑄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尴尬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点头致意。
      察兰斜很激动的用匈奴语说了一串话,他身旁的侍者翻译道:“参见公主,这位是匈奴的察兰斜王子,他在向您问好,听说您生病了,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了?”
      “我很好,谢谢察兰斜王子。”
      察兰斜又是一连串的匈奴话,侍者继续翻译道:“不知公主什么时候有时间?察兰斜王子说这是他在皇宫的最后一天了,希望能和殿下单独谈谈。”
      陆浸瑄自然无法拒绝这个请求,于是两人约好了下课之后单独聊上一会。
      察兰斜得到了回应便心满意足的上课,和前些日子的昏昏欲睡相比他今天的热情简直是像换了个人,只不过他的目光很少专注于课本或是夫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大胆而又直率地盯着陆浸瑄,五皇子也被这目光惊到了频频回头看察兰斜。
      陆浸瑄心中警觉,陡然间意识到察兰斜或许是专门为了她而来的,意识到这点之后她对这目光视而不见,即便心中又惊又疑但也不曾分给察兰斜一个眼神。
      终于等到了下课,说好了两个人单独谈谈可是五皇子却不愿意走了。
      他强势道:“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我可是西齐的皇子。”
      侍者将他的话翻译给了察兰斜听,察兰斜毫不掩饰他的不满,不过不满归不满,既然五皇子都这么说了他也没办法将五皇子赶走。
      他忽略了周围的人看向陆浸瑄说了很长的一段话,与他越说越激动的神情不同,一旁的侍者听完脸色剧变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侍者听完后磕磕巴巴地翻译道:“殿下……察兰斜王子他……他在向您求婚。”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然的讯息给惊讶地说不出话,唯独察兰斜看着自己说的这么一长串深情的情话被侍者只简洁的翻译了几句话之后显得有些不满。
      “我们才见过几次面,不知道王子喜欢我什么?”
      “他说从第一次在夜市见您时……就认定了您为……他的妻子,也很感谢您帮助了那个无辜的匈奴姑娘,他已经派人送那个姑娘回到匈奴了。”
      原来是这件事。
      陆浸瑄摇了摇头:“这不过是一件小事罢了,换作任何人我都会帮忙。”
      察兰斜迫切地想要解释,陆浸瑄却不容置喙的拒绝道:“我不认为这件小事就足以让王子为我倾心,王子还是别开玩笑了。”
      “王子说,要是您觉得太草率了可以和他一起回草原待上一段时间,他保证会让您……”
      侍者的话还没说完,五皇子忍不住道:“她就待在这哪也不去!”
      说罢还狠狠地推了一把察兰斜,察兰斜毫无防备竟然还真的被面前的小孩推得踉跄了几步,陆浸瑄看着五皇子:“是的,我哪里也不会去,王子还是收回刚才的话吧。”
      说完也不等察兰斜反应过来她便转身离去,察兰斜想要上前追上她却被五皇子拦住了,他挡在察兰斜面前恶狠狠道:“滚回你的匈奴。”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皇宫,宫闱之中本身就对这样的事件敏感,太后听闻了此事之后立刻将陆浸瑄叫进佛堂,向来冷静自持的太后的诵经声都有些颤抖,她双手合十虔诚地叩拜着佛祖口中念念有词,陆浸瑄跪在她身后默默地听着,许久太后才从中抽身而出,让她这些日子待在寝宫中哪里也不要去。
      第二日为匈奴使团践行的宫宴上,太后借口她身体不适推脱两人都未出席,皇帝还关心了几句,相较之下一旁的太子脸色就难看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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