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难越》浅水滩

40、围巾

　　走到顾山南家门口，顾山南回家把单车停好，进大门向屋里的人交代了些什么，然后小跑着走了出来。

　　关越回层山镇之后不想一个人睡，顾山南也不想，于是两人决定这几天顾山南住在关越家陪他一起睡。
　　林秋向来不太管顾山南的娱乐活动，又知道这次是要住在关越家，自然放心不会干涉，至于顾为民就更不会管了，毕竟常年看不到人影。

　　距离上一次住在外公家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屋内没人居住也没人打扫，家具和地面上都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关越进门就拿着鸡毛掸子四处扫了扫，最后发现要打扫的地方太多了，一个晚上根本不够，还是决定只把要睡的房间和客厅收拾一下。

　　顾山南看着关越忙碌的身影，想动手帮帮忙，却被关越劝退说别弄得一身是灰，于是只好四处观望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帮上忙的事情。关越脱下的书包被甩在客厅沙发上，人进了卧室，不料当时拉书包的时候动作太慌乱，拉链根本没有拉紧。
　　在沙发上那一甩直接把里面装的小方盒子甩得露出一个角。

　　顾山南一个人站在客厅，无意间目光瞟向书包露出来的那一角，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几分钟后，收拾好房间的关越走出来，看着杵在那儿神色怪异的顾山南，有些疑惑：
　　“干嘛这是？傻了？”

　　随后目光追随他的目光一起看过去，四个眼睛和那个色彩缤纷的盒子面面相觑。
　　那一刻，关越想让愚蠢的自己就地挖洞然后安详地离去。

　　顾山南声音低沉，沉声问了句：“你买这个干什么？”
　　“我。”关越百口莫辩，此刻白皙的脸蛋上泛起红晕。心里默默反思，对啊我买这个干嘛？我特么有病么？
　　“我买糖的时候送的。”

　　。。。这个理由未免太过非人类，关越讲完先在心里默默打了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嗯。”顾山南点点头，“下次我买糖也找收银小姐姐要一个。”

　　关越：“。。。”
　　可以的。

　　顾山南废话少说，把刚洗完手的关越一把推上了沙发，两只手卡住他的肩膀两侧，很快地亲了他一口，脑袋搁在他颈侧问他：
　　“你真的想要吗？”

　　哪里想到被压住的关越丝毫不畏惧，直接反客为主：
　　“你真的会吗？”

　　“。。。”顾山南心里暗骂一句操，因为如果要说是那种方式的话，他真的不会。
　　“你真的很会聊天。”他悠悠地说了一句。

　　关越笑个没完：
　　“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顾山南强撑面子：“不要。”
　　关越煽风点火：“关老师教学免费。”

　　顾山南忍无可忍，连旖旎的轻抚前戏全都省去，一把子粗暴地薅住了关越裤子突起处的东西，关越本来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嘴巴一下噤了声。
　　他也是理论派，不是实战派，在真正的行动面前一下从巨人被恐吓成了小矮子。

　　仗着体力和地势的优势，顾山南这会儿一下压制住了他，关越只得在身下愤愤说：“你不讲武德。”
　　“床上活动没有武德可言。”他听见那老流氓这么说了一句。

　　“你——”关越本来还想骂点什么，但随着顾山南起伏而有规律的手部动作，大脑变得一片空白，只剩了一片空洞的虚无，欲望在空白里肆意蔓延到全身。

　　他没忍住，低喘一声，手覆在顾山南另一只没握东西的手上。

　　手部活动结束之后，顾山南抽了张纸擦手，关越看着他的手指在白色面纸上摩梭，联想到这手指与自己裤子面料摩擦的质感，带点潮湿的眼睛不自然地往下看去。
　　显然替他活动的本人情况还没解决，隔着单薄裤子面料能看出某个东西形状明显。

　　“我帮你。”关越抽走了顾山南手上被擦湿的纸巾，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放到嘴边蹭着舔了一下。

　　顾山南眼神沉沉，毫不掩饰欲望的盯着他，关越有点受不住他这如炬火般的目光，把脸也尽量埋在了那只被亲着的手里。
　　顾山南把两根手指伸进了关越嘴里。

　　“用嘴。”关越听见他说。

　　“？”嘴还没合上的关越一脸震惊，“你不是不会吗？”
　　虽然话还没能说出口，但是顾山南像是会读心似的，回应了他瞪大的眼睛：

　　“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

　　。。。。。。
　　结束的时候，关越觉得自己被这个只见过猪跑的男人深深地欺骗了。

　　他嘴里东西还没吐完，刚喷出来的时候没觉得，在口里留久了慢慢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顾山南看他意犹未尽的表情，问：“怎么？还想吃？”

　　关越白了他一眼，呸地一下把剩下的液体全吐出来，然后拿起水杯漱了口。

　　从厕所回来看见顾山南躺在床上勾着嘴角微笑：
　　“什么味道？”

　　关越想了想说：“海的味道。”
　　“真的假的？”
　　“假的，下次你也试试。”

　　“我现在就试。”说罢堵上了关越的嘴，虽然嘴内剩余的液体都已经被关越漱干净，但是顾山南这样冒昧地闯进他口腔，多少又感受到了些其他的味道。像是和唾液混合之后的产物。
　　两人在床上亲亲闹闹，进出卫生间好几次，最后玩到深夜，终于都感觉到了累，双双倒头睡大觉。

　　第二天一大早，关越迷迷糊糊中醒来，看了眼手机，才七点半。他转头看了眼身侧睡得正香的顾山南，突然恶趣味上身，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力度不大，懵逼不伤脑。
　　被打了一巴掌的顾山南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醒来，皱了皱眉，伸手拽住罪魁祸首的手强塞进被窝里，嘴里含糊不清地警告他：“我有起床气。”

　　关越被他搂住，眼角带笑，眼神清明注视着他：
　　“起床气是不是你生过最大的气？”“嗯？”

　　对方没有回应，关越就着卧室昏暗的光线沉溺于对方柔和的睡颜。不一会儿也重回梦乡。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半了。
　　“我靠？”顾山南翻了个身，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之后发出了今早第一声感叹。

　　关越被他这一声感叹唤醒，问他：“怎么了？”
　　“没事，感叹一下难得睡到这个点。”
　　关越带着睡意继续眯了一小会儿，彻底清醒之后像电脑开机似的坐起身来。

　　“今天我们干什么？”关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还坐在身边的顾山南。
　　顾山南正往头上套着一件厚毛衣，听到关越的问题动作顿了一下，说实话在关越来之前他也还没有想过具体的安排，想见到人的想法远比想玩什么的想法激烈。

　　“没想到有什么很好玩的事情，随便出去逛逛？”
　　关越一幅害怕得要命的表情：“好冷啊。”

　　层山镇虽然在南方地区，但是冬天格外冷，而且是南方特有的湿冷，习惯在暖和地方过冬的关越根本遭受不住。虽然卧室开了空调，但是一想到踏出房门即将面临的冷空气，关越就瑟瑟发抖。
　　顾山南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穿上外套走出房门，给他留下一句等着。

　　关越对他突然的离去不明所以，继续在床上完成他的穿衣服大工程。

　　关越穿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撞上开门进来的顾山南，他周身带着屋外特有的凉意，睫毛上还拢着没散去的雾气，手上拿着一条很厚实的白色围巾。
　　“这个戴上。”

　　关越接过那条围巾，在脖子上试着围了一下，惊喜地发现很适合他，没有暖气的空旷房间，凉风习习，可是戴上围巾之后感觉非常暖和，根本不想再摘下来。

　　顾山南满意地端详这条围巾在关越脖子上的样子：
　　“我奶奶给你织的。”

　　“啊？”关越受宠若惊，双手搭在围巾上，“奶奶织的？”
　　“嗯。”

　　“为什么给我织？”
　　“喜欢你呗。”

　　顾山南看不清他半遮在围巾里的脸，只看见围巾上的耳朵尖开始泛红。

　　“我要不要买点什么东西感谢一下奶奶？”关越貌似认真地思考了一阵，然后征询顾山南的意见。
　　“不用，中午去吃个饭吧。”

　　比起关越的红耳朵和别扭的神态，顾山南靠在门框上手插裤袋就显得潇洒很多，颇有一幅看热闹的享受姿态。

　　一个月前，顾山南某天从学校上完晚自习回来，发现林秋正坐在沙发上认真织毛线。
　　“又拾起这个活了？”每到冬天林秋就会忙活些毛线活，因为年年做，家里并不缺各种毛线用品，但是林秋就是手闲不下来，主要为了找件事打发打发时间。

　　顾山南看着林秋手上的动作，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提了句：
　　“关越寒假要过来住几天。”

　　“啊，那好呀，让他没事多来家里玩玩。”
　　“关越应该还没有在这里体会过冬天。”

　　“他住在哪里呀，是不是在S市，哎呀那边冬天可暖和了。”
　　“是啊，咱们这里太冷了。”

　　林秋受此启发，突发奇想道：“要不我给他也织一条，别让孩子过来冻着了。”

　　于是林秋真的开始行动起来，历时小半个月，一条厚实的白色围巾完美竣工，林秋拿着织好的围巾在手里看了又看，颇为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还让顾山南充当模特试戴看效果。
　　“很好看。”顾山南评价了一句。

　　林秋赞叹她孙子难得有个好眼光，又内心纠结地问道：“你说小越会喜欢吗？”

　　顾山南把围巾从脖子上取下来，看着他奶微笑着说：“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