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5、梓墨岛岛主

　　凤族族长离开丹穴山后，将凡和霜归就离开了幻境。

　　眼前的丹穴山还是他们刚来时那副荒凉景象，难以想象当年满山灵气的盛况。

　　“走吧，找找那老凤凰把凤族将士的遗骨埋在哪里了，咱们去刨坟。”将凡将自己随身的法器变成一把铁锹，扛在肩上往里走。

　　霜归很显然还没缓过神来，他想起幻境中的种种，问：“阿凡，你的父母都是被魔尊杀的吗？”

　　“是。”将凡毫不避讳。

　　“那你的脸……”

　　“跟他的脸一模一样，每次摘下面具，我都恨不得把这张脸划花。”将凡愤恨道。

　　“抱歉，我就是刚从幻境里出来……”

　　霜归还未说完，将凡就打断道：“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他们回到桃花海时，凤族全族站在入口处迎接。之后，凤族族长将这些遗骨供到桃花海竹林里，顿时百鸟来贺，场面盛大。

　　“你叫霜归？”

　　霜归上前一步，说道：“正是。”

　　凤族族长点头，背对着霜归：“你说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只能尽力一试，天君会不会出战我也说不准。”

　　这些祸乱人间的妖兽和魔兽难说没有妖王的手笔，现在的魔尊已经解开封印，虽不比全盛时期，但实力不可小觑。妖王为了让仙族出手，就让一些没开灵智的妖兽和魔兽为祸人间。

　　“天君不会派兵出战又该如何？”将凡问。

　　凤族族长饶有兴趣道：“跟你有没多大关系，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见到云若仙子了。”将凡没继续往下说，凤族族长也明白了。

　　“她啊。”凤族族长若有所思，“确实，你很像她。”

　　云若还是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凤凰时就被他捡回来悉心调教，他这个族长是不务正业了些，可云若的神女做的是兢兢业业，没有半分差错。

　　霜归走到将凡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跟云若仙子也没有很像，再说，母子就算像些不是应该的吗？”

　　“我是她养大的，不跟她像跟谁像？”

　　凤族族长一听又不乐意了：“臭小子，明明是我把你养大的，你刚来的时候才二十岁，是谁养了你这几百年你心里没数。”

　　“是是是，我跟你像，行了吧？”将凡敷衍道。

　　“这还差不多。”凤族族长说道，“以防万一，你们先去将七色石找回来。”

　　将凡疑惑：“七色石是什么？”

　　“在很久之前，虹桥处有一块七色石……”

　　“你长话短说。”将凡打断道。

　　“知不知道随便打断别人说话是不礼貌的？”凤族族长嘴上这么说着，“七色石本是拦截妖界和魔界的兽类，不让它们为祸人间的，可后来被人打碎扔掉了。”

　　“谁做的？”将凡问。

　　凤族族长回答：“梓墨岛岛主梓墨霜。”

　　将凡皱起眉头：“梓墨岛是什么地方？”

　　“梓墨岛我在书上看过。”霜归说道，“据说是三界之外的一个小岛，与幻灵山、别幽林和云阶宫一起守着存放三界元神的彼岸城。”

　　霜归解释完，更迷糊了：“三界外面还有人？”

　　“是的。”

　　“霜归怎么知道这些？”将凡奇怪，他一个活了几百年的都不知道这些，霜归一个活了几十年的凡人怎么知道的？

　　霜归解释：“丹穴山幻境里有些古籍，你昏迷时我恰好看到过。”

　　“这样啊。”这个信息也不算特别难以接受，毕竟仙界的神仙陨落之后元神的去处确实是个谜，这么已解释倒也行得通，“那个梓墨岛岛主又为什么要打碎七色石？”

　　“可能就是想让三界乱起来。”随后他又补充，“我猜的。”

　　将凡不理解：“这又对他没什么好处，他为什么这么做？”

　　“谁知道他当时怎么想的呢？”霜归摊手，“不过后来他被其他三个地方的统领审判，被罚在三界最底层挣扎十世。他当过乞丐，也当过奴隶，好像还有一次一出生就被喂了狗。”

　　“你笑什么？”将凡问。

　　霜归反问：“你不觉得他活该吗？”

　　将凡思索片刻说道：“罚他并不能改变什么，倒不如让他去想办法修复七色石。”

　　霜归抿唇一笑：“你说得对。师父只教了我修行和斩妖除魔，他说只要把危害人间的那些都除掉就可以了。我倒是没试过让那些妖兽把它们破坏的复原。”

　　将凡汗颜：“我不是这个意思。”哪有将妖兽跟人相比的呀。

　　“我知道，我开个玩笑。”霜归淡然道。

　　凤族族长就在一边听着两人谈话，看时间差不多，就起身准备去天宫。

　　“将凡，你跟霜归一起去。”

　　凤族族长不说，将凡也有这个打算，于是一口答应下来：“不过那七色石我们都没见过，怎么去找？”

　　“你叫……”凤族族长伸出一根手指思考，“霜归，你见过吗？”

　　霜归点头：“书上有图，我还记得。”

　　“那太好了，你们去吧，我走了。”说完这句话，凤族族长就化成凤凰真身飞走了。

　　将凡想到什么，想把人叫住，奈何那鸟飞得实在太快。

　　“怎么了？”霜归问。

　　“我们两个，只有你知道那七色石长什么样子。可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漫无目的去找吧？”

　　将凡真是佩服死那只老凤凰了，什么线索也不给他们留就这么跑了。还有霜归，他师父是怎么放心叫他一个人来桃花海的，总觉得他呆呆的，又总把自己置身事外。

　　“你要不随我回远道山，看看我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霜归试探说道。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求霜归的那个师父有点真东西，能帮上他们的忙。

　　不过一个要让徒弟来桃花海寻找仙人的修仙者，想必能力和见识也很有限。

　　路上，将凡问霜归：“你说当时在幻境我们为什么都没有法力？”

　　霜归回道：“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们没有法力吧。”

　　将凡“噗呲”笑出声来：“那时候咱们还没出生，哪里来的那时候的我们？”

　　“所以没有法力啊。”

　　远道山下，守门的弟子见霜归回来，赶紧解除屏障让人进去。

　　霜归带着将凡一直往里走，进了一个看起来议事用的大殿里。

　　“霜归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正站在里面。

　　“荆楚长老。”霜归拱手道，“这位是将凡，桃花海的。”

　　“将凡上仙。”荆楚长老看着倒是很符合传说中仙风道骨的形象。

　　“不必叫我上仙，叫我将凡好了。”他不是仙族，别人叫他上仙他实在担待不起。

　　“这……”荆楚长老从没听说过有神仙不愿意凡人叫他“上仙”的，猜想可能是这位性子怪癖了些，也还是叫了个“将凡”。

　　将凡打量着面前的荆楚长老，让他奇怪的是，这人分明不是凡人，而是神仙，却偏偏在这远道山带着一群凡人修行。

　　“荆楚长老，我师父呢，怎么不见他？”霜归问。

　　荆楚长老道：“掌门师兄下山了，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我想要一件能探查到三界外力量的东西。”

　　七色石既然在三界交汇的虹桥处，那就应该不属于三界的任何一处，这么想来，它该是三界外的东西。

　　“没想到你出去一趟竟连三界外都知道了，远道山确实有这么一件东西。”荆楚长老调笑道。

　　“什么东西？”将凡赶紧问。

　　“青铜仪盘，这是我跟师兄还没来远道山的时候做出来的法宝。”荆楚长老回答，“那时候经常有一些奇怪的东西到处伤人，他们又很擅长伪装成人的样子，我与师兄就一起做出这个东西。后来才知道那东西来自三界外，是由三界人死后的元神变化而成，因此才能跟正常人差不多。都是三界外的东西，气息应该大差不差，想来也是有用的。”

　　“这个怪物叫什么名字？”将凡问。

　　“名字都是人取的，当时好像都叫那东西‘归兽’来着。”

　　“青铜仪盘现在在何处？”霜归问。

　　荆楚长老道：“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拿。”

　　青铜仪盘外表跟罗盘差不多，只不过没有那根磁针。

　　霜归问：“这要怎么用？”

　　“向着青铜仪盘里注入法力，想着那东西的样子，它就会指出离你最近的有那东西的方向。”荆楚长老解释道。

　　“霜归明白，多谢荆楚长老。”

　　霜归和将凡拿到青铜仪盘后就离开远道山往东去，青铜仪盘最开始指的方向是东边。

　　“只可惜不能让那个什么岛的岛主去弥补他的过错。”将凡遗憾道。

　　霜归道：“是啊，还要你跟我一起去找。”

　　“没关系，找就找吧。但愿七色石没有碎成太多块。”将凡双手合十祈祷。

　　“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五块。”霜归说道，“到时候拼在一起看看吧，我也记不清了。”

　　“霜归，你这记性不行呀，这才看过多久就忘了？你不会连七色石的样子也记不清了吧？”将凡叉着腰质问，“不行，你要不把七色石画下来吧，我真怕你忘了。”

　　“我当时只当那是闲书，看着玩的。”霜归从袖子里掏出纸笔，“画下来也好，只不过它都碎了，画出来作用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