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28、魔尊

　　霜归立刻施法封印住将凡，也顾不得别的，直接把将凡收到乾坤袖里。

　　“你是什么人？”司羽警惕道。

　　能抑制住法力外泄的，除了那些天地初开时就诞生的大人物，几乎没人可以做到。

　　霜归没有回答，只道：“带我去找他。”

　　霜归确实有办法救将凡，不过这个办法太过冒险。当年云若就算是豁出命也要把将凡送到仇人面前，可见这其他办法的副作用会有多大。

　　他不能让将凡出一点儿闪失。

　　而霜归口中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大人回魔界了，你快带将凡过去。”庭燎急道，这件事也怪不得司羽，她来魔界后就没在魔宫待过几天，没见过将凡，何况现在将凡戴着面具，谁能看出他的样貌？

　　司羽此次来虹桥，也是为了去妖界，只是碰巧遇到霜归和将凡在这里。

　　况且她在妖界时一直遭到背叛，平生最厌恶叛主之人。而将凡身上恰好有着若有若无的魔气，还试图跟一个仙界之人回到仙界，自然就被司羽认成要叛逃出魔界的人。

　　霜归只瞪了司羽一眼，并没有更多行动，带着将凡一路冲到魔宫。

　　魔宫的防守对霜归来说形同虚设，他毫发无伤地来到魔尊所在的宫殿。

　　魔尊坐在高处，一眼就认出下面来人，开口：“霜？你来做什么？”

　　“有样东西你会感兴趣的。”霜归语气淡淡，跟平时完全不同。

　　魔尊来了兴致，问：“什么东西只得你梓墨霜亲自来给我送？”

　　如果他没记错，梓墨霜只需再经历一世就能回去。

　　霜归把被封印住的将凡放出来，此时的将凡已经变成小孩的模样，魔尊自然一眼认出这是谁。

　　他激动得险些站起来，不过还是冷静下来问：“有什么条件？”

　　霜归冷声道：“治好他，还给我。”

　　“梓墨霜，你欺人太甚！”

　　梓墨霜当年可谓是臭名昭著，做出什么来都不奇怪。不过魔尊没想到他现在还玩起男人来，那个被玩的还是自己亲儿子！

　　“你不救他，我也有办法治好他。”霜归道。

　　有办法？他的办法怕不是直接给将凡造一具新身体，毕竟这人可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我答应你。”魔尊知道，就算将凡醒了，想必也会选择跟霜归离开。

　　随后，霜归将小人放到一张床上，期间他不让魔尊插手分毫。

　　魔尊开始施法，一点点化解将凡体内汹涌的魔气。

　　躺在床上的将凡慢慢舒展开眉头，想来是不再那么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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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归……哎，我怎么变小了？”将凡醒后正要开口说话，就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太对，紧接着，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小了。

　　“这里是魔界，阿凡。”霜归没有太多解释，将凡也明白了个大概。

　　将凡垂眸道：“我不想让他帮我。”

　　“这是最好的办法。”霜归宽慰道，“既然他觉得自己愧疚，就随他。”

　　“叛主之人”只有得到“王”的谅解，才能免去惩罚。

　　“那我为什么会变小？”将凡还是不明白。

　　霜归摇头：“你是第一个离开魔界这么多年没有爆体而亡的，在你之前，没有活下去的先例，所以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不过看样子你要再重新长一遍了。”

　　“那好吧。”见变回去无望，将凡也就认命了，只是希望重新再长一遍能更像他阿娘一点。

　　霜归道：“因祸得福吧，你脸上那道疤也没了。”

　　将凡抬手一摸，还真是不见了。

　　“来，看看吧，他给你准备的一堆衣服。”

　　霜归搬出一堆大大小小的衣服时，将凡有些哭笑不得。

　　这里面包含着他从小到大各个年纪要穿的衣服，春夏秋冬的都有，甚至还有一件小红斗篷。

　　“不要白不要，我现在就穿，我要一天一件。”

　　说归说，真要做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而这最大的困难就是将凡懒得每天早上重新去挑一套衣服来换。

　　霜归的私心是不想让将凡跟魔尊有太多接触，以免听魔尊说些他不该听的。

　　午后，霜归正在魔宫一处凉亭小憩。将凡光着脚小心凑到霜归耳边，大叫一声把霜归惊醒，又笑着跑开。

　　霜归扶额：“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也不嫌硌脚。”

　　“那你抱我呀。”

　　霜归真的走过去把将凡抱起来：“怎么这么轻？”

　　将凡道：“我现在才多大，能有多重？”

　　霜归道：“过几天又能长大一点儿了。”

　　每次魔尊施法后，将凡都能长大一点，并且随着施法次数的增加，将凡长得也越来越快。

　　“霜归，你在哪儿学的抱孩子？怎么感觉你抱过很多小孩子的样子。”

　　霜归道：“好些师弟师妹都是小的时候被捡回去的，师父和长老又经常忙，我就负责带孩子，带的多了也就熟了。”

　　将凡笑道：“经验丰富呀，将来你生个孩子，一定能照顾得很好。”

　　霜归也笑：“生个跟你一样的。”

　　“那你可生不出来。”说到这里，将凡还有些自豪，“我阿娘可是三界最美的女子，你将来找的女仙不可能比我阿娘好看。”

　　见霜归脸色不太好，将凡又赶紧找补：“也不是说你将来的夫人不好看啦。要不我到时候把我生的抱去给你玩，我的孩子跟我长得肯定像。”

　　“霜归你怎么不说话？”将凡的手在霜归眼前晃了晃。

　　虽然话不太好听，但他又没说错，他可从未见过比他阿娘更貌美的女子。

　　“去穿鞋。”霜归淡淡道。

　　将凡眨了眨眼睛：“为什么？”

　　是不想抱他了？

　　分明刚刚还说他轻，怎么现在又不抱了？

　　霜归道：“去魔界的集市上逛一逛。”

　　将凡也觉得一直闷在魔宫里有些无趣，就乖乖把鞋穿好，小小一只跟在霜归后面。

　　一路上，霜归一句话不跟将凡说。

　　至于吗？不就是说了说他将来的夫人嘛，是谁还都不知道，就这么护着。

　　将凡越想越气，自己跟霜归认识这么多天，居然还比不上他见都没见过的夫人。

　　魔界的集市跟凡间的一样热闹，里面好些小玩意都跟他们在凡间的集市上见到的一样。

　　看来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后，凡间的小玩意全都跑魔界来了。

　　“霜归，我想要那个。”将凡扯了扯霜归的衣摆。

　　霜归似是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着。

　　“霜归！”将凡以为是街上太嘈杂，霜归没听见。

　　可这次霜归还是不理他。

　　“这位兄台，你身后的小朋友在叫你啊。”一个乞丐抱起将凡，把他送到霜归面前。

　　这人文质彬彬，言谈举止更像个有过良好教养的富贵公子。

　　并且这人的脸上全是被烧伤的疤痕，身上也看不到任何法力流转，很明显是个凡人。

　　想来是家中落魄了，误打误撞来了魔界行乞。

　　霜归接过将凡来轻声道谢。

　　“没事，你这是刚做父亲吧？以后还是要注意些，这么大的孩子很容易走丢的。”那乞丐又叮嘱了几句。

　　霜归一只手抱着将凡，另一只手捏了捏将凡的脸：“我下次一定注意。”

　　乞丐没多说什么，又嘱咐了几句怎么照看孩子就走了。

　　“霜归，你刚刚为什么不理我？”将凡气鼓鼓地质问。

　　霜归只道：“没听见。”

　　“我不信。”将凡刚刚喊得那么大声，他怎么可能没听见，“你见色忘友。不对，还没见色就忘友。你都不知道你夫人是谁，你就这般护着她，不叫我说她一句不好。”

　　霜归突然站住，就这么看着将凡也不说话。

　　“你……你干嘛？”将凡被盯得发毛。

　　“我将来不娶妻。”最后三个字被霜归咬的格外重。

　　“啊？你不是说要生一个跟我一样的孩子吗？”将凡不明白，不娶妻还怎么生孩子，霜归难不成还能一个人生孩子？

　　“我就说说。”霜归道。

　　“好吧，那我也不娶。”将凡搂住霜归的脖子。

　　既然霜归不会娶妻，那他一直待在霜归身边就好啦。

　　“阿凡，你还记得之前咱见到的那条孕子河吗？”霜归问。

　　将凡有些惊讶：“你是想自己喝那河水再生个孩子出来？”

　　霜归无语：“我就不能是去那里捡个孩子来？生了以后难保不会有人后悔，我就去哪里捡个孩子。”

　　“这样啊。”将凡顿觉尴尬，“那你说不准还能捡个跟我一样的。”

　　“阿凡，你现在多大呀？”霜归问。

　　霜归伸出手来大致推测：“五六岁的样子。”

　　说完他又补充：“不过过几天就不是了，过几天等再施一次法，我就又要长几岁，后面还会越长越快的，不会耽误你回远道山的。”

　　将凡想着，霜归到时候就在远道山教他的那群师弟师妹，自己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捣个乱，捉弄捉弄他的师弟师妹。

　　他的那群师弟师妹早早起来练功，他就在一边吃吃喝喝，羡慕死他们。

　　霜归道：“我想回去向师父请辞，三界的山河美景，我想多看一看。”

　　“你等我一起呀，我也想去看。”将凡也不管霜归去哪儿，只要能赖在他身边就行，“我这么多年一直在桃花海待着，还没去过别处呢。”

　　霜归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