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29、魔界的贵族

　　回去的时候，将凡也没好意思再去要什么，倒是霜归主动给他买了个小玩意，就是将凡说想要的那个。

　　他分明听见了，刚刚就是故意的。

　　魔宫门口，有两人正等在外面。看这衣着和周身法力，想来应该是仙妖两界身份尊贵之人。

　　没一会儿，他们两人就被迎了进去。

　　“三界没一个干干净净的。”说话的是刚才他们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乞丐。

　　“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将凡有些惊喜。

　　那个乞丐也笑道：“是很巧啊。我听说魔尊任人唯贤，只要有能力，不论出身如何都会重用，我想来试试。”

　　将凡道：“那你为什么说三界没一个干净的？”

　　乞丐道：“因为三界都有些腌臜事呀。就像魔尊，最开始他也是多任用魔界贵族。”

　　确实，现在魔界基本没有所谓的大族，出名的都是个别将领。而仙界出名的都是凤族天族之类的大族。

　　“那他为什么现在不用贵族了？”将凡追问。

　　“你想知道？想知道就带我进魔宫，带我进去我就告诉你。”乞丐压低声音道。

　　“不好意思，我们不感兴趣。”霜归打断两人的谈话，抱着将凡走进去。

　　乞丐依然不死心大喊：“哎！小孩，你就把我带进去吧。”

　　将凡回头看去，乞丐依然是嬉皮笑脸，不见恼怒也不见着急，便伸手戳了戳霜归：“霜归，你认识他吗？”

　　霜归道：“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

　　霜归停住脚步：“你是不是傻？这里是魔宫，刚才天君和妖王要进来都得先经过通报，他一个乞丐凭什么进来？”

　　“也是。”真要什么人都能进，那这魔宫干脆改成菜场算了。

　　虽然成不成菜场跟他没多大关系。

　　“庭燎在就好了，让他给我讲讲他肯定知道的比那个乞丐多。”将凡叹了口气，好像除了刚来的那几天，他都没再见过庭燎。

　　“庭燎去祭拜亡妻，要过几天才会回来。”将凡看过去，来人是司羽。

　　将凡有些意外：“司羽将军，你不是去妖界了吗？”

　　“那边的事办完了，我就回来了。”司羽道，“那天的事很抱歉，不知道是你。”

　　“没关系。”将凡笑道，“对了，司羽将军还记不记得几百年前你帮过的一个小男孩？”

　　司羽垂眸思考：“你是说的哪一个？”

　　“哪……哪一个？”这个回答是让将凡没想到的。

　　“我帮过很多小孩，现在也养着几个，你说的是哪个？”司羽补充道。

　　将凡指着魔宫的一面墙：“就是大概在这里，墙角蹲着一个小男孩，那天还下着雨，你不记得了吗？”

　　他被霜归抱着，也不妨碍他手脚并用地比划。

　　不过很可惜，司羽依旧摇头：“还是想不起来。”她捡的大多数孩子都是在这里蹲着，但将凡是魔尊之子，据说还是她亲自给将凡找的住处，起码得有点儿印象吧。

　　难不成是将凡认错人了？

　　“你若是想找到那个帮你的人，我可以去找三月，三月的消息很灵通。”司羽提议道。

　　将凡连连摆手：“不用麻烦了不用麻烦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同样穿着盔甲的女将跑了过来：“将军，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庭燎将军的贡品给换了。”

　　接着，那女子递上一个篮子：“这是他本来要用的水果，我给他全换成了石头。”

　　司羽瞟了一眼篮子，夸赞道：“做得好。”

　　将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不太好吧？毕竟庭燎将军是去祭奠亡妻的。”

　　司羽还没说话，刚来的那个女子就替她解释：“你是不知道，上回我们家将军辛苦给母亲和弟弟做的鞋，被庭燎将军那个臭不要脸的用自己的臭鞋给换了，我们将军祭拜回来，他还穿着我们将军的鞋在我们将军面前耀武扬威，真是气煞我也。”

　　司羽也附和：“的确如此。”

　　“这……”将凡彻底无话可说。

　　“你，我见过你，你当时就蹲在那里，还是我们将军把你抱回去的。”那女将指着将凡突然说道。

　　“对对对。”将凡就知道他没认错人。

　　“五月，你确定吗？”司羽是真的不记得。

　　“我确定以及肯定。”五月说道，“您捡的那么多孩子里，就这个最娇气，不穿鞋还要人抱。”

　　五月这么一说，司羽也有了些印象：“好像是有这么个孩子。”

　　将凡有些尴尬：“霜归，你要不先把我放下来？”

　　五月见他又被人抱着，大大咧咧问：“你怎么还是这么大呀？”

　　接着，她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长不大吧？”

　　“你不会被人当做童养夫了吧？”

　　想到这里，五月突然把嘴捂住，瞪大眼睛看着将凡和霜归两人。

　　霜归面上带笑：“我还把你放下吗？童养夫。”

　　将凡小脸一红，更是不知所措。

　　“真的是童养夫！”感叹完，五月又一次捂住自己的嘴。

　　你这捂住跟没捂有多大区别吗？

　　“五月，去把这个交给三月。”司羽递给五月一封信，又拿过篮子里的一个桃子咬了一口。

　　意识到这里只有她自己在吃东西，又拿了一个苹果给将凡：“你吃吗？”

　　将凡摆手：“不不不，我不吃。”

　　吃了岂不就是司羽的同谋了。

　　“好吧。”司羽又把苹果放回去，“去吧五月。”

　　“五月领命。”

　　五月离开后，司羽继续跟着将凡霜归两人，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司羽将军，您还有什么事吗？”将凡忍不住问。

　　司羽道：“庭燎让我接替他的任务，贴身保护你。”

　　“啊？”反应过来的将凡意识到司羽又被庭燎坑了，“不用一直跟着的司羽将军，您忙您的，我们有事就去找您。”

　　“好。”司羽没多说，直接走了。

　　“霜归，你觉不觉得这个司羽怪怪的？”将凡蹙眉道。

　　他以为司羽是意气风发性格豪爽的女将军，可现在看来怎么有些寡言少语，记性还不大好呢？

　　“意气风发的将军是在战场上，想来平日里将军是不善言谈的。”霜归道，“好了童养夫，天都快黑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将凡把半张脸藏进衣服里，怎么别人胡说霜归也跟着胡说啊？

　　也不知道昨天妖王和天君跟魔尊说了些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妖王和天君就脸色黑沉地离开了魔宫。

　　而魔宫门口又来了一个男人求见魔尊，这人看着落魄，听周围人说着，此人乃魔界一贵族，名叫夜寒。

　　“您先回去吧，魔尊大人还在忙。”守门的侍卫劝道。

　　夜寒大吼：“我不信，刚才我亲眼看见天君和妖王离开，魔尊大人还会有什么要紧事？”

　　见侍卫不说话，夜寒冷笑：“是因为他吧？啊？他位高权重，我们家得罪过他，所以我们这些后辈就要为先辈的错误买单是吗？”

　　侍卫道：“我们也只是依令行事。”

　　“你们听的谁的命令？我儿子要死了你知道吗？他才五岁他能有什么错！凭什么一个我都不认识的人的错误要我儿子买单？凭什么！”这个叫夜寒的人越说越激动，甚至想直接往里闯，被门口的侍卫拿长刀拦住。

　　“您先冷静一点儿。”侍卫劝道。

　　“冷静？我怎么冷静？凭什么不让我们治病？凭什么不让我们离开魔界？我们就是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

　　“想知道是为什么吗？”之前那个乞丐又冒了出来，“带我进魔宫我就告诉你。”

　　“你想进去为什么不自己通传？”霜归道。

　　那乞丐道：“要通传肯定要有个身份啊，我连个身份都没有，怎么让门口的侍卫大哥通传？”

　　将凡道：“没名没姓的，万一你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办？”

　　“我绝对是好人，找魔尊也是有要事。”

　　霜归道：“我倒觉得你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乞丐憨笑：“是吗？既然如此，那能带我进去吗？”

　　“不能。”霜归冷声拒绝，“因为你长得像我仇人。”

　　将凡没忍住笑出声来：“霜归，你这理由还真是……”

　　霜归表示：“我是说真的。”

　　乞丐也是没想到：“你看我这张酷似你仇人的脸都毁了，你还不能解气吗？”

　　霜归还是说：“不能。”

　　“哎呀。”

　　乞丐没办法，可怜兮兮对将凡道：“你是他童养夫对吧，你快劝劝他，我要是见不着魔尊我可就要活不下去了。”

　　“你别乱说，这里这么多人呢。”好不容易要忘了这茬的将凡再一次红了脸。

　　乞丐有些意外：“啊？不是吗？我昨天在外面听到的，那人说的好大声的，我应该没听错啊？”

　　“魔尊！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公平吗？”夜寒再一次被那些侍卫扔到门口后开始疯癫。

　　这边三人的注意也全被夜寒那一句引过去。

　　就见夜寒摇摇晃晃站起身，落魄地离开了。

　　“这个夜寒到底干了什么才落到这般境地？”将凡看着有些不忍。

　　乞丐道：“大概是他爷爷的爷爷那时候，欺压百姓，无恶不作。后来魔界贵族全部倒台，他们家自然而然就落魄了。”

　　“都过了这么久了，还一直被揪着不放吗？”将凡问。

　　“我举个例子哈。若是有人把你旁边这位杀了，你会放过他吗？”乞丐指了指霜归。

　　将凡摇头：“不会。”不仅不会，他还会记恨一辈子，想起来就要鞭尸。

　　“刚刚那个人的爷爷的爷爷曾经害得庭燎将军的未婚妻死无全尸，你说庭燎将军能放过他们一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