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16、冰莲花

　　几人最后选择了东南方，叫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座城居然被封起来重兵把守。

　　其他两大一小留在原地，将凡走上前询问：“官差大哥，这这里为什么不让人出入呀？”

　　“哦，这里面发了疫病，怕传染到外边来。”

　　“里边的人除了那个大夫，其他的都病得不能动弹了。我们哥几个主要是不叫外头的人误闯禁区，白白丢了性命。”另一个士兵说道。

　　将凡看着紧闭的城门，又问：“那里面有大夫，可有药材和食物？”

　　“我们国主仁善，说只要城里还有一个人活着，那就不能断了食物和药。”

　　“那个大夫也是尽心救治，只盼那些病人能尽快被医治好。”

　　问完这些官差，将凡又退回来跟霜归商量：“七色石确实是在城里没错，这城里的疫病未必会影响到我们，倒不如我们悄悄溜进去，找到七色石再溜出来。这期间我们没准还能帮他们治一治这疫病。”

　　霜归听完，一把抓住将凡的手腕：“阿凡这次可还会用自己的血救他们？”

　　将凡一阵心虚，他知道霜归是在说当初幻境的事：“凡人的病肯定不是很难治，用不着我的血。”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是魔族，凡人喝了他的血，岂不是要被毒死？

　　霜归松手，还是不放心：“你不要做傻事。”

　　“放心放心，我又不傻，当然知道把保命放到第一位了。”将凡宽慰道。

　　“那我就不出来了，我怕我染上病。”平平默默回了石头里去。

　　三人用了个隐身术法飞进城里，就见城里大街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缩，宛如一座空城。

　　三人显出身形在大街上走，一直到金乌西沉才看到一家开着门的医馆。

　　“这想来就是刚才那位官差说的医馆吧。”将凡说道。

　　霜归看了看匾额，笑道：“这么一城的人都生病，只有他没事，还能帮人医治，倒也神奇。”

　　“说不准，这个大夫是不容易生病的体质呢？”将凡也觉得奇怪，但他也见过那些周围人生大病，偏偏他没事的个例。“进去看看吧，咱只能进这里了。”

　　其他地方，无论客栈还是酒楼，都是闭门谢客的状态。

　　“等等！”平平大喊，“你们把我放外边，我不进去。”

　　“你一块石头怎么可能会生病？”将凡真是不想理会这块多事的石头，可他偏偏说害怕霜归，连带着他们第一次找到的那块七色石也不愿让霜归拿着。

　　没有办法，只能由将凡带着这些石头赶路。

　　偏这石头事还多，要这要那的。将凡觉得自己小时候都没这石头这么娇气。

　　霜归哪里叫人害怕了，这么好看一张脸，整日温温柔柔笑着。

　　将凡觉得就是这石头觉得认了他做哥哥吃亏了，故意整他的。

　　好在霜归向着他，时不时替他说说话。

　　“我可是化出人形的石头，怎么就不可能生病了？我看那些修成正果的神仙还常备几个医师呢。”平平辩解道。

　　“行吧。”将凡把包袱随手往医馆门口一扔，“你就在这儿待着吧，我们进去了。”

　　“你别把我扔这呀，找个隐蔽地方，万一我被人偷走了呢？”平平着急大喊。

　　将凡指了指空荡荡的大街：“你觉得你会被人偷走？鬼吗？”

　　医馆里弥漫着药气，实在没有床，好些病人甚至躺在了地上。

　　医馆也被隔成好几个小屋，他们进来的这个小屋仅仅能看到五排药柜。

　　“你们也是生病了，来看病的吗？”一个编着一个麻花辫的姑娘端着药壶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进来的三人。

　　只一眼，三人就都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姑娘是妖。

　　“小花，把那壶药给病人喝完等半个时辰记得看一看病人的状态。”另一个屋里传来一个男声。

　　“好嘞阿昌哥。”

　　小花应完，一边将药壶里的药分到几个碗里，一边招呼着将凡几人。

　　“你们先……”她想说先坐，可又发现这里没有可以让三人坐下的板凳椅子，“抱歉，你们先站一会，阿昌哥很快就忙完来给你们看病了。”

　　“这位姑娘，我们不是来看病的。”将凡随口编了个胡话，“我们是从别的地方专程来给你们这的人治病的。”

　　“真的吗？”小花尽显疲态的脸上露出喜悦，“我还说怎么会突然有几个生面孔，守城的官爷也不可能放人进来，原来是特意来帮我们的。”

　　“小花，谁来了？”阿昌听到说话声，手里忙完也出来查看。

　　“阿昌哥，他们说是来帮咱们城里的人治病的。”小花欣喜道。

　　“那真是多谢几位了。”

　　这里的病人几乎全堆在这小小的医馆里，刚进门的这儿是病症最轻的，越往里走症状越严重。

　　最里头那个隔间，病人身上全是黑斑和肿块。

　　“这是……”

　　“魔界的疫病？”霜归接话道。

　　“你们怎么会知道魔界当年的疫病？”庭燎奇怪问道，见两人又都看向自己，连连摆手，“这件事跟我没关系，别看我。”

　　“阿昌大夫，城里这病大概是什么时候发起来的？”将凡撩开帘子，阿昌正在另一个隔间给病人喂药。

　　那边的病人也已经坐不起来了，喝一口药被呛到咳嗽半天。

　　“大约半年前。”阿昌给病人擦干净咳出来的秽物道。

　　将凡放下帘子，继续与霜归道：“你也觉得像是吧。”

　　“等等，你们还没回答我，你们是怎么知道魔界当年的疫病的。”庭燎打断道。

　　“我们之前陷入幻境，正是魔界疫病时。”将凡解释。

　　霜归看向庭燎：“既然病症如此相似，那是否用当年魔界的法子就能将此次疫病解决呢？”

　　庭燎苦笑：“怕是不能。因为当年救治魔界时我们用了一种药材，叫冰莲花。”

　　将凡问：“这是何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冰莲花长在虹桥所在的悬崖峭壁上，数量虽多，但采摘过程极其危险。因为下面是三界之外，三界内的人踏入那里，稍不留神就会灰飞烟灭。”霜归解释。

　　“就没有别的更安全的法子吗？”将凡苦恼道。

　　“有啊，你放血给他们喝啊。”庭燎随后又补充，“不过你的血不纯，当心毒死那些凡人。”

　　霜归沉声道：“找冰莲花是下策，放血更是下下策。总会有办法的。”

　　“那我先试着给他们用我的方子，若是不行，我们再去找冰莲花。”将凡道。

　　晚上，将凡三人被安排到一家客栈里。客栈主人已经在医馆里躺着了，将凡他们要是治不好这病，他小命都要搭在里面，就无所谓开不开门收不收钱了。

　　“霜归，”晚上，将凡敲了敲霜归的房门，“你睡了吗？”

　　“阿凡？你怎么不穿鞋就来了？”霜归身上穿着白色里衣开了门，面上似是有几分不悦。

　　“没事，我怕穿鞋来把庭燎吵醒，他们魔界的人耳朵可灵了。”将凡嘿嘿笑着往里走。

　　霜归拿他没办法，还是让他这么进来了。

　　将凡道：“霜归，咱们去找冰莲花吧。”

　　霜归道：“你半夜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庭燎肯定不会让我去的，老凤凰想来现在还在跟仙君纠缠。想来想去，我能找的人好像只有你。”

　　霜归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去。”

　　“霜归——”将凡拽住霜归的隔壁，“你最好了。”

　　“太危险了。”霜归道。

　　将凡眼巴巴看着他：“我会很小心的。”

　　“不行。”霜归斩钉截铁。

　　“好吧。”

　　将凡后悔了，早知道他就该一个人趁晚上跑了。

　　“你等等。”霜归叹了口气，“我跟你一起去。”

　　凭他对将凡的了解，说不准过一会儿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到时候他连尸首都见不着。

　　“我就知道霜归你最好了。”将凡跑过来一把将霜归抱住。

　　霜归无奈道：“去把鞋穿好。”

　　“好嘞。”

　　两人趁着夜色悄悄出城来到虹桥处，将凡感慨：“早知道我该去翻几本魔界的史书看看的，当时在幻境里也不至于这么累。”

　　“嘘，虹桥那儿好像有人。”

　　将凡立刻噤声，正看见通向魔界的那座虹桥上有一蓝一紫两位姑娘。

　　蓝衣姑娘好像是要去魔界，但紫衣姑娘不准。

　　“她们是什么人呀？看着不像是仙界的，不像是妖界的，更不像是魔界的。”将凡跟霜归躲到暗处偷偷观察。

　　霜归摇头：“不用管她们，咱们先去找冰莲花。”

　　将凡没再多纠结什么，想来只是两个普通的姑娘罢了，只因为在这三界交汇处，气息混杂，才看不出究竟是哪里的人。于是他应了声：“好。”

　　两人施法来到虹桥下面，这下面果真是万丈高崖。

　　别说是掉下去被三界外的法力弄得灰飞烟灭，这单是摔下去都会粉身碎骨吧。

　　想到这里，将凡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阿凡怎么了？冷了？”霜归注意到将凡的状况，小声问。

　　“没有，就是有点儿怕高。”将凡解释。

　　当初，他的阿盏就是被从这么高的地方扔下去的。

　　“别往下看了，下面应该没有冰莲花。”霜归趁将凡不注意，小心替他设下一道屏障，“看，那就是冰莲花了。”

　　将凡循着霜归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一大片白色的花开在峭壁上。

　　将凡正要去摘，却反被冰莲花攻击。

　　“阿凡小心！”霜归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