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17、老好人

　　将凡险些被冰莲花的冰锥打下去，幸好被霜归扶住。

　　将凡道：“多谢。”说着，他又准备上前。

　　第一次吃了没准备的亏，第二次可就不会了。

　　“太危险了，我去。”霜归拦住将凡，一个人就要过去。

　　“你别……”将凡刚刚找到平衡，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霜归冲了上去。

　　霜归刚刚靠近，冰莲花又是一阵攻击。

　　这次霜归有所准备，巧妙用法术隔开冰莲花射出来的冰锥。

　　霜归好不容易凑近，正要伸手去摘时，又一个冰锥射到他肩膀上，他的身体竟直接把这个冰锥吸了进去！

　　“霜归，你怎么样？”将凡担心道。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把霜归带来冒险。

　　“我没事。”霜归摸了摸刚刚冰锥进去的地方，除了衣服被刺穿一个洞，其他完好无损，连血都没有。

　　他将这一片冰莲花全部摘下后，对将凡道：“差不多够了，回去吧。”

　　“快走。”

　　就在二人想要离开时，一张网从上面压下来。

　　将凡想要将网扔到一边，却被网上的法力灼伤。

　　没办法，就在将凡抬手要挡时，霜归把将凡一把护在怀里。

　　那张网就这么把他们二人压入崖底，将凡甚至能听到霜归身上被灼烧时“滋滋”的声响。

　　“霜归！”

　　“我没事，你放心。”

　　越往下去，元神的撕裂感就越强烈。

　　将凡能感觉到霜归在用法力护住自己，但他还是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睁眼时，将凡看到霜归在跟一个紫衣的姑娘说着什么。

　　好像那个紫衣姑娘在说：“幸好你们碰上我了，不然你的那个小孩算是完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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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的将凡没听清，他觉得好累，又听好像是霜归在他耳边说：“累了就睡一会儿。”

　　他实在坚持不住了，闭上眼睛又没了意识。

　　将凡真正睡醒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好像做梦了。

　　梦里，将凡在魔界顺利长大。然后他带着他阿娘，带着阿盏，一起离开了魔界回到桃花海。

　　他们就这么在桃花海无忧无虑地过日子，那老凤凰还时不时挤兑他一下。

　　将凡面上表现的不在意这些，暗地里却把那只老凤凰藏起来的酒全喝完了。

　　老凤凰急得追着他打：“这可是我为你娘准备的女儿红！”

　　他心道：他都生出来了，这女儿红早该喝了。

　　可那老凤凰却道：“你娘用不着给你用。”

　　笑话，他用什么女儿红？

　　“阿凡醒了。”坐在一旁的霜归走到这边来，“你感觉怎么样？”

　　将凡抿唇一笑道：“我没事。”

　　“我就说他没事吧，你还不让我走。”说话的不是刚才在虹桥上的紫衣女子还是谁？

　　“你是谁？”将凡警惕道。

　　“我？我叫幻灵缘。”那紫衣女子说道。

　　“幻灵缘？”将凡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终于想起“幻灵”也就是三界外的幻灵山，“你是幻灵山的人？”

　　“要叫姐姐，没礼貌。亏我刚刚施法救你。”幻灵缘这么说着，但总觉得好像差了辈分。

　　“多谢前辈今日相助。”将凡拱手道。

　　“叫姐姐，别叫我前辈，显得我很老哎。”幻灵缘带着几分不悦道。

　　“姐姐？”将凡试着叫出口。

　　幻灵缘拍手：“这就对了。”

　　接着，她凑近将凡，仔细端详他这张脸：“不愧是他的儿子，跟他长得真像。”

　　将凡这才摸向自己的脸，发现本该带在脸上的银色面具不见了：“我面具呢？”

　　将凡有点儿着急。

　　“找什么面具呀还，你小命保住不错了。你看那边那位，后背上的皮肉都烧没了，让他逞强。”

　　后背上皮肉都没了的那位自然是指的霜归，将凡也知道霜归是为了保护自己受的伤，顿时有些羞愧。

　　“霜归你怎么样了？”

　　霜归微微一笑：“不疼。”

　　其实他没有幻灵缘所说的那么夸张，只是衣服烧没了，后背的皮肉一点儿事都没有。

　　“冰莲花，冰莲花怎么样了？”将凡终于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

　　霜归道：“冰莲花没事。”

　　他从乾坤袖里拿出一朵来递给将凡：“小心些拿，有点儿凉。”

　　虽有霜归的提醒，将凡接过来时手还是被冰了一下子，差点儿将冰莲花扔到地上。

　　“给我吧。”霜归伸手，冰莲花又回到乾坤袖里。

　　“你认识刚刚那个姐姐吗？怎么感觉你跟她很熟的样子。”将凡问。

　　霜归道：“并不相熟。她最近一直在三界游历，还喜欢多管闲事，之前让那对兄妹到桃花海的就是她。”

　　最开始本不该是霜归来桃花海，不过中途那对兄妹被魔兽所伤，又被远道山弟子所救，这才叫霜归来了。

　　思及此，将凡看向霜归，只觉得缘分真是神奇。若是跟那对兄妹相处，他或许会很不习惯。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城里的百姓还都病着，他们不能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了。

　　霜归道：“我问过……幻灵缘，她说归网压下来之后这悬崖会有十天被封住。外头进不来，里头出不去。”

　　归网就是之前险些将他们压到崖底的那股力量。

　　万事归于虚无，所以叫归网。

　　“那现在是第几天了？”将凡问。

　　“第三天。”

　　“完了，那庭燎肯定知道我们出来找冰莲花了。”将凡有几分懊恼道。

　　霜归笑笑：“管他做什么？他是魔族将军。”

　　跟庭燎相处这几天，将凡自然而然把他当做自己人，却忘了他是魔尊的手下。

　　“霜归，你是不是猜到我的身份了。”将凡找了块石头坐下。

　　霜归道：“也没有很早。”

　　将凡抿唇：“我没想过他会让人来找我，他当时挺不喜欢我跟我阿娘的。”

　　这个“他”自然指的魔尊。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杀了我阿娘，还差点儿杀了我。”将凡一直低着头，“其实当时我阿娘能走的，只是他说，若是我阿娘走了，他不会放过我。那时候的我离不开魔界。”

　　魔界的孩子若是在成年之前离开魔界，就会遭反噬而死。妖族和仙族亦然。

　　只不过当时魔尊下了狠手，是真的想要了将凡性命，将凡这才逃了出来。

　　“不过管他呢，他来抓我，我还不能跑了？他抓我想干什么，拉去和亲？”将凡又开始胡思乱想没个正形，“不成不成，他若真让我去，我就变个丑八怪，叫他们把我退回来。”

　　霜归笑道：“人家都是公主和亲，哪里会轮到你。”

　　将凡也跟着笑。

　　是了，哪里有叫他这个破了相还不受待见的混血去和亲的？

　　其实，将凡幼时也是被当公主娇宠过的，不过欢娱易过，往事如烟罢了。

　　“这归网也不知是谁设的，好好的弄这么个东西，害得咱们出不去。”

　　将凡现在实在无聊，胳膊撑着头，心里有些烦躁。

　　“设置这个归网的人是梓墨岛岛主梓墨霜。”霜归接话道。

　　“怎么又是他？他摔碎七色石不够，还要弄这么一张破网。”将凡想不出为何会有如此不可理喻之人。

　　“是啊，他十恶不赦，才会被罚，做十世最下等最贫苦的百姓。”

　　“十恶不赦……这倒不至于。”将凡只是抱怨，没想给人家安这么大一罪名。

　　“归兽也是因为他。”

　　将凡不解：“归兽不是彼岸城的元神出逃导致的嘛？跟这个梓墨霜又有什么关系？”

　　“三界与彼岸城并不相通，中间有一道屏障隔绝。所以三界之人出不去，三界外的人进不来。”霜归缓缓说着。

　　“不对，既然三界外的人进不来，那幻灵缘是怎么进来的？”将凡发出质疑。

　　“这正是我想说的。”霜归深吸一口气，“除了彼岸城的元神，三界外其他四处是可以施法进入屏障的。如果说三界内外由一道门隔开的话，那这些地方的人就可以说有钥匙。”

　　“所以，梓墨霜用钥匙打开门，把那些元神放到门里，成了归兽。”

　　“是啊，后来，一些元神根据他们看到的钥匙的式样配了新钥匙，这样才有了三界多年前的归兽之灾。”

　　“你们在说什么？”幻灵缘突然回来了。

　　“霜归在跟我说归兽的事。”将凡回答。

　　幻灵缘道：“归兽，我想起来了，就是前些日子逃出去被抓回来灰飞烟灭的那些。”

　　“灰飞烟灭？”将凡吓了一跳，这归兽祸害三界是一回事，可叫人家灰飞烟灭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已经有了叛心的元神，留着轮回继续做个祸害吗？”幻灵缘摊摊手道。

　　“也确实，但或许有些会有悔改之心呢？”

　　幻灵缘却道：“最开始，那位梓墨霜也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幻灵缘只住话头问将凡：“你应该知道梓墨霜是谁吧？”

　　将凡点头：“梓墨岛岛主梓墨霜，把元神放进三界的那个。”

　　“确实，你看他做的事听混蛋的。不过小朋友，你知道吗？这人最开始可不是这么想的。”幻灵缘故意卖了个关子，“他最开始可是心地善良，有求必应，碰上打架的就要去劝的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