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14、要孩子还是要夫人

　　他们过去时，那小孩果然还在河边石头上坐着。见将凡他们回来，立刻迎过来，眼中似是有几分期待：“李夫人的的事解决了？”

　　“我说吧，这小孩就是在框我们。”庭燎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着他们。

　　“小朋友，我们是有正事。再说，那是人家的家务事，我们怎么管？”将凡把小孩拎起来扔一边。

　　小孩也不甘示弱，双手叉腰：“你们不帮我的忙，我就不告诉你们。”

　　庭燎一开始就觉得这小孩在故意整他们，现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连个石头影子都没让我们见着，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一向话不多的霜归也说：“狼来了的故事你可能没听说过，可道士吃小孩的故事总该听说过吧。”

　　将凡看霜归顶着那样一张脸，又笑得和善，这怎么可能将这小孩吓住？

　　想到这里，他正要扮个鬼脸或者讲个鬼故事吓唬吓唬这孩子，却没成想小孩还真被霜归给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将凡清了清嗓子，狐假虎威道：“告诉你，如果你不告诉我们七色石在哪，我就让他把你吃了。”

　　将凡用手指了指霜归，霜归没什么意见，只冲着将凡笑了笑。

　　“给你们看看就是了。”

　　小孩不情不愿地拿出一块会发光的石头来，给三人看过一眼后立刻收了起来。

　　“这是七色石吗？我还没用青铜仪盘看一看，你怎么就收起来了？”将凡急道。

　　小孩“哼”了一声，说道：“爱信不信。”

　　庭燎是见过七色石的，他拉着将凡道：“这确实是，这小孩没骗人。”

　　“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没听说过凡间道士吃小孩的故事？”庭燎这话是问的霜归。

　　霜归只道：“之前我与众位师弟下山除魔，被一个孩童的母亲当面用来吓唬自己孩子罢了。”

　　将凡也说：“我知道，这就类似于我小时候族长整天跟我说桃花海外头有吃小孩的怪兽一样。”

　　庭燎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把话头引到别处去后开始找补：“行了行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李员外和李夫人，帮他们夫妻解决矛盾。”

　　话落，三人面面相觑。这打架他们都可以，可这男子不举……

　　将凡眼前一亮，拍手道：“我有办法了，用幻境。”

　　庭燎一言难尽地看着将凡，张了张嘴，还是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你是想用幻境帮李员外和李夫人圆房吗？”

　　“不是，你胡说什么。”将凡有些无语，“我是说用幻境帮他们解除误会。”

　　霜归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既然他们在现实中解释不清，那就在幻境中逼一把李员外。”

　　“还有一点，我不会施幻境的法术。”将凡弱弱道。

　　“我也不会。”

　　两人将目光投向一旁没跟上思路的庭燎，庭燎指了指自己：“我？我会这个法术，怎么了？”

　　将凡一把将庭燎拉过来：“听我跟你说，你趁李员外和李夫人不注意，把他们拉进一个幻境里。”

　　“然后让李员外在幻境里一展雄风？”庭燎迷茫问道。

　　“不是。”将凡打断他的想法，“你让他们两个身处险境，那他们自然就能患难见真情了。”

　　“额，好。”庭燎勉强明白，“我就是你们的劳动力。”

　　“怎么会呢庭燎将军，这不是我跟霜归都不会这个法术嘛，这不是庭燎将军博学多识法力高强嘛。”论起溜须拍马来，将凡也有一定的功底。

　　“呵呵。”庭燎认命了。

　　“天色不早了，阿凡，咱们先回客栈，等明天再说这件事吧。”

　　将凡抬头看了看天，月亮都已经跑到正上方，于是点头，对庭燎道：“庭燎将军也快回去吧。”

　　庭燎问：“你们定客栈了？”

　　“对呀。”将凡不明白，到一个地方不应该先找个客栈解决住宿问题嘛，“难道你没有？”

　　庭燎不说话了，他一个魔族将军，都没来过人间一趟，哪里会住过人间的客栈。

　　见庭燎为难，将凡提议：“要不你跟我们一起住？”

　　庭燎正想答应，却听霜归提醒：“阿凡，我们只有一间房。”

　　庭燎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什么？你们两个住一间房？”

　　将凡没觉得有什么问题，解释道：“我们去的那家客栈只剩一间了。”

　　“那你们就不能换一家客栈吗？”庭燎气急。

　　将凡讪讪道：“其他客栈都住满了呀。”

　　庭燎无话可说。

　　将凡又道：“要不咱们三个挤一挤？”

　　霜归脸有点儿黑，庭燎也连连摆手：“算了算了。”

　　“你们要是嫌挤我可以打地铺，你们睡床上。”将凡想得很简单，都是男人，他跟霜归能睡一张床，为什么庭燎跟霜归不能？

　　庭燎缩了缩脖子：“算了算了，我更喜欢一个人睡。”

　　“既然庭燎将军不愿意，那咱们就先回去吧。”

　　“哦，好吧。”将凡不是什么喜欢强人所难的人，他见庭燎不情不愿的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第二日，三人又来了李员外家。

　　李员外正要出门，看这怒气冲冲的样子，想来又跟李夫人吵了一架。

　　将凡拍了拍庭燎，庭燎当即施法将李员外和夫人送进幻境里。

　　幻境里的李员外正奇怪街上怎么突然一个人都没有时，就有一团黑气向着他面门袭来。

　　他伸手去挡，那团黑气却变成一条小兽的样子在他小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啊！”李员外感觉到疼痛想将那黑气变作的小兽拽下去。

　　那小兽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又变成一团黑气进了府里。

　　李员外似是想起夫人还在里面，急匆匆又跑了进去。

　　“他们不会出意外吧？毕竟他们只是凡人。”将凡有些担心。

　　庭燎沉吟片刻道：“说的也是，要不你们进去看着点。”

　　也不等将凡反应，庭燎就一脚把他踹进幻境。

　　“你怎么不讲武德，起码打个招呼啊。”将凡是真人入幻境，而李员外和李夫人不一样，所以他们看不见将凡。

　　“抱歉了，不过我这幻境好像出了些问题，只能你一个人进去了。”庭燎在外面一边施法一边冲将凡喊。

　　“行吧。”将凡拍拍屁股上的灰就往里走。

　　将凡进去的时候，李夫人已经被黑气控制住。李员外找来木棍农具什么的也不敢对黑气动手，生怕伤着李夫人。

　　“你这个妖孽，快快放开我夫人。”

　　其实这是魔气不是妖气。

　　这么想着，将凡看了一眼外头。他在里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也不知庭燎和霜归有没有打起来。

　　霜归也是个凡人，万一打不过怎么办？

　　将凡猜到庭燎是为他来凡间的，不然他为何支支吾吾说不清来意？

　　“夫君，夫君你莫要管我了，你快走，你快走啊。”李夫人被那团黑气挂在空中，这叫一个凡人看起来是很吓人的。

　　李员外并没有要跑的意思，他手里拿着锄头，腿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那黑气竟还伸进李夫人的肚子，将李夫人腹中胎儿硬生生掏了出来。

　　将凡看着就疼，但李夫人还是清醒着的。将凡不得不佩服庭燎，不愧是魔界大将，手段真是残忍。

　　正在幻境外头的庭燎：“阿嚏！”

　　“夫人！”李员外大叫一声，扔下锄头就要跟那团黑气拼命，黑气却将他弹了出去。

　　李员外重重摔在地上，急火攻心吐出一口血来。

　　将凡暗道一声不好，赶紧施法护住李员外。这黑气的攻击虽然是假的，但这一吐可是吐的真血。

　　那黑气随即化成人形，还开口说起话来：“李员外，今日你夫人和你儿子只能活一个，你选一个吧。”

　　将凡只想吐槽，庭燎这是看了多少人间的话本子，怎么还能想出这桥段来？

　　不过李员外是一直怀疑他夫人红杏出墙，跟这也没多大关系吧。

　　“我要我夫人，我要我夫人，你快把我夫人放下来。”

　　“夫君，要孩子，要咱们得孩子呀。”李夫人在看着孩子被硬掏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哭成泪人。

　　黑气大笑道：“你要夫人？可我怎么记得你总是说你夫人红杏出墙呢？”

　　“没有，我夫人没有，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把我夫人还给我，把我夫人还给我。”李员外跪着就要去拽那黑气，可那黑气并非实体，又怎么会被他拉住呢？

　　不出意外的，李员外又被黑气弹开了。

　　“夫君！”

　　“虚情假意！”黑气冷哼一声，将身后束缚着李夫人的触角收得更紧了，“想来我将你夫人给你，你也不会好好对待，倒不如我施法让她忘了你，再给她重新选一个丈夫，你就跟你儿子过正好。”

　　“不，我不要儿子，我要我夫人。”

　　虽然有将凡护着，李员外不会受伤，可疼却是实打实的。

　　“我再也不会那样对待夫人了，再也不会了。”李员外磕头磕得“砰砰”响，这次将凡没护着，他响看看李员外究竟能多么豁得出去。

　　没一会儿，李员外的额头就有鲜血流出来，但他还在那里一直求着黑气将李夫人放下来。

　　“那你呢？你还愿意让他做你丈夫吗？”黑气问李夫人。

　　李夫人哭着道：“我愿意，我愿意。”

　　将凡心道：换我我就不愿意了。

　　“那你别光说不做。”黑气这话是对李员外说的，“你砍下你的一条胳膊来，我就放了她。”

　　庭燎还算有良心，叫那团黑气变出来的刀，而不是让李员外自己找刀。

　　李员外一刀下去，将凡眼前一道亮光，再睁眼就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