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海》药与白芷

13、李员外

　　霜归回来时不仅带了一串糖葫芦，还给将凡带回来一包糖炒栗子。

　　“哇，好香啊，谢谢你霜归。”将凡心满意足地接过，站在一边吃了起来。

　　另一边的小孩咬了两口糖葫芦，又闻着将凡手里的栗子实在诱人。于是指着糖炒栗子道：“我也想吃，你给我尝尝。”

　　将凡一听，立刻将栗子护在怀里，顺嘴说道：“这是我姘头给我买的。”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赶忙改口：“这是霜归买给我的。”

　　霜归挑眉：“你说什么？”

　　将凡结巴道：“没什么，没什么。”

　　那小孩却跳出来，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道：“啊哈，你终于承认他是你姘头了吧。”

　　这回换庭燎上去捂住小孩的嘴了：“你你你，你一大把年纪可别老牛吃嫩草啊。”

　　庭燎说得对，霜归本可以找个貌美女修度过一生，跟他搅和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都是你刚刚误导我，我这才说错的。”将凡赶紧找补，“霜归你别在意，我就是一时口误。”

　　说着，将凡还顺手把手里的栗子塞到小孩手里，想叫他别再乱说话。

　　霜归似乎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应道：“好。”

　　“东西给你买了，你现在能说了吧？”将凡看着那小孩，内心乞求小孩别再乱说什么话了。

　　“骗你们的，我没见过什么石头。”小孩冲他们扮了个鬼脸，拿着糖葫芦和糖炒栗子就跑走了。

　　将凡不是什么吃亏的性子，就算对方是个小孩也不行。纵使那小孩跑得飞快，两条小短腿还是倒腾不过将凡这个大人。就见将凡拎着小孩的后衣领，就把小孩拽住。

　　“谁家的孩子来这骗吃骗喝的？”

　　小孩见势不妙，连连求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我自小无父无母，在这河边长大，没吃过好吃的，也没人教我为人处世，见你们仙风道骨，想来心地善良，这才起了歪念。”说着，这小孩竟还真红了眼睛。

　　“你骗谁呢？”将凡冷不丁打断，“这把戏我早就不用了，你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不然我饶不了你。”

　　“好汉，我错了！”见将凡抽出把刀来，那小孩才真怕了，“我前两天见李员外的夫人在河边捡走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将凡松开那小孩，又将刀也收了起来：“早这么说不就好了，走，咱们去找李员外他夫人去。”

　　经过多方打听，将凡一行三人来到李员外家门口。

　　李员外是十里八乡出名的乐善好施，被他接济的穷苦百姓不计其数，他们打听的时候没一个不说李员外好的。

　　他们去的时候李员外不在家，正碰上李夫人和李员外的小妾在屋里下棋。

　　李夫人已经有孕五个多月了，先前成婚三载都未能有个孩子，后来听说孕子河的喝水能叫任何人有孕，他们夫妻才搬来这里定居。

　　李夫人听说有客人来拜访，赶紧吩咐下人在前厅备好茶水。

　　前厅坐着看下人忙忙碌碌的将凡小声问：“霜归，为什么李员外和他夫人明明如此恩爱，李员外却还要纳妾？”

　　“这你就不懂了吧。”还未等霜归开口，庭燎就抢先说道，“这李夫人不是怀孕了嘛，怀孕了还怎么服侍李员外？这小妾呀就是在李夫人有孕期间服侍李员外的。”

　　“凡间还有这规矩？”将凡在桃花海待了三百年，倒是没听说过凤族有这种规矩。“凡人活的时间不长，规矩倒是挺多。”

　　霜归道：“我自幼与师父在山上修行，也未曾听说过这些。”

　　“抱歉，刚刚有事耽搁了。”李夫人大着肚子还不忘来招待他们。

　　“夫人客气了。”将凡起身道，“不知几日前是否去过孕子河边？”

　　“是去过，成婚这么久我都未曾为夫君生下一儿半女，如今因着孕子河有孕，我自然是要还愿的。”

　　“还愿？”

　　霜归适时解释：“在神佛面前许下心愿，若愿望实现，就要再去神佛面前完成自己当初许诺过的事。”

　　“原来是这样。”将凡点头，“那夫人可曾在河边见到过一块会发光的石头？”

　　李夫人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回道：“好像确实见过。”

　　“那这块石头现在何处？”将凡急切问道。

　　李夫人摇头：“当时只觉得那石头新奇有趣，见它被那么多人踩于心不忍，就将它放到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现在可能早就被风吹跑了。”

　　将凡正惋惜，就见一个男人怒气冲冲走了进来：“呵，果然，你就算怀孕了也不知检点，竟然在家里私会野男人，还是三个男人！”

　　野男人霜归：？

　　野男人庭燎：？

　　野男人将凡：“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李夫人也急切地解释：“夫君，这三位都是客人，你别误会。”

　　“误会？”那男人一听，一瞬间火气更大了，“什么客人还专挑我不在的时候来？若不是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早就将你浸猪笼了！”

　　“李员外慎言。”霜归用剑柄拦住冲动的李员外，“我们与尊夫人清清白白，更何况这里还有这么多下人在场，我们难不成还能当众宣淫？”

　　将凡也没想到外头名声如此好的李员外，在家竟然会这样不讲理。

　　李夫人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夫君，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你我夫妻三载，难不成就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哼，但愿你们之间真的清清白白。”撂下这么一句话，李员外愤然甩袖离去。

　　“夫人，您别难过了，李员外就是一时误会了夫人，等他想清楚就好了。”将凡试图安慰，李夫人却只是哭着摇头。

　　“夫人，李员外他为何会觉得您会红杏出墙？”霜归总觉得事出必有因。

　　可李夫人还是摇头不说话。

　　庭燎也道：“这位夫人，如果你是无辜的，为何不肯将真相说出了啊？”

　　李夫人红肿着一双眼睛抽噎道：“我没有，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

　　李员外那位小妾听到动静也走出来，她站到李夫人身边拍打着帮李夫人顺气：“你们就别难为夫人了，这事真不好说。”

　　将凡不明白，凡事不过一个对一个错罢了，怎么就不好说了？

　　见三人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小妾压低声音说：“哎呀，我们老爷，他不举。”

　　“啊？”这回三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将凡更是设想无数可能，却单单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小妾道：“不然你们以为我们老爷与夫人成亲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孩子？这要换别的人家，女子早就因为无子被厌弃了，可我们家只有我一个妾，你们又猜是为什么？”

　　“原来，原来是这样啊。”将凡讪笑着回应。

　　“我们老爷就是因为自己不行，所以才整天疑神疑鬼，觉得夫人会背叛他。”

　　几人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帮李员外重振雄风，李夫人这里没有七色石的消息，他们也没有多留。

　　“我看就是那个小孩在说谎，他不是说七色石被李夫人捡走了吗？可人家李夫人压根没捡。照我说，就该去把那个小孩打一顿，兴许他就说实话了。”庭燎愤愤道。

　　“那孩子也没说谎，刚刚李夫人确实说捡了石头，只是没带回去而已。”霜归道。

　　“那该怎么办呀，再回去大海捞针般找？”将凡苦恼道。

　　就在这时，他们又碰上了李员外。李员外刚才在家确实暴躁了些，可在外面又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不仅帮着街上卖菜的老人收摊，手里还牵了个孩子，听周围人说是走丢了，李员外在帮着找孩子的父母。

　　“他怎么对别人的孩子这么好，对自己的妻儿却这般不信任。”将凡有些无语，“该不会那个小孩是李员外的私生子吧？”

　　他这句话刚说出口，就见那小孩的父母寻了过来。将凡仔细一瞧，这孩子跟他爹确实长得像，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立刻闭嘴不再言语。

　　李员外跟孩子的父母嘱咐了两句，孩子的父母就带着孩子走了。李员外正瞧见摊子上卖的首饰样式不错，顺手买下揣进怀里也回了家。

　　不远处的三人自然也看到了他的举动，将凡感慨：“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前脚刚说了自己夫人红杏出墙，后脚又给夫人买了首饰。”

　　“不看他了，咱们还得去孕子河边再去找那个孩子。”霜归道。

　　“都这么久了，那孩子也该回家了吧。”庭燎抬头看了看天，已经不早了，再怎么样也该被父母带走了。

　　“他刚刚说他无父无母。”霜归道。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庭燎表示不理解。

　　“我看着他像是无父无母。”

　　庭燎无语：“你还能看出他有没有父母来？”

　　“我看你也是无父无母。”

　　“我……”庭燎确实父母早亡，可这是三界都知道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好了庭燎将军，你与其在这里跟霜归争论，倒不如去河边看看，没有就当散步了。”说着，将凡推着庭燎就往孕子河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