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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故人 ...

  •   慕颜找了一家客栈,离沈府不算太远,若是有事,来往倒也算方便。白天她有时会到沈府门口转一转,看看沈客卿有没有回来,但大多时候就在街上转一转,自从自己跳了崖被九熙君救回去后,就一直待在南山,细细算来,自己大概得有五年没有出过山,这外界的一切对自己而言都是极其陌生的。

      慕颜在街上穿行着,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觉得新奇极了。

      正在慕颜兴致正浓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只是在前面站着,也不知目光落向何处,女人的目光则是落到了慕颜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就在两人打量慕颜的时候,慕颜也在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两人大概都是三十岁出头,穿着打扮与寻常百姓并无二致,若要细说不同寻常之处,大概就是那男人手中多出的一把剑,慕颜自小在军中长大,若让她品茶论诗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分辨各种兵器却是易如反掌,不在话下。

      男人手中的剑虽说外表并不华丽,不引人注目,可通身却都是玄铁打造,在剑中实属上品,稍微会点儿儿功夫的普通人家是不可能随身携带着这样一把剑的,看来两人身份并不一般。

      只是两人站在自己面前也有一会儿了,若是要对自己不利恐怕早就动手了,一直等到现在都没有动手,大概找自己是有其他的事情,慕颜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两人开口,果然,很快那女人就开了口:“是-慕颜姑娘吧?”

      “我是。”
      慕颜刚说完,那个女人就有些兴奋地拉着旁边的男人说道:“我就说是,你还不相信,虽说慕丫头小时候是邋遢了些,可底子在那儿摆着,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再者说,我们出发的时候洵安给我们看过画像,你这照着画像找都找不准,也得亏改行了,要是再接着做你之前的营生,早晚得丢饭碗。”

      男人在旁边听着女人喋喋不休的话,面色不变,也不接话,只是时不时点头附和,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

      慕颜听完女人的一番话,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问道:“你是锦诗姑姑?”

      听到慕颜的话,贺锦诗的眼睛就亮了,上前几步一把将慕颜拉近了自己怀里,“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被一把拉进怀里的慕颜有些不知所措,心道:像锦诗姑姑您这样的人,方圆百里怕是难找到一个,这样一个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的女子,自己想忘都忘不了。

      即使慕颜是在边关长大,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不拘一格的女子,但是贺锦诗依旧能算得上是慕颜见过的最不同凡响的女子。

      贺老夫人相继生了三个儿子,纵使是希望生个儿子的人看到这三个儿子也会心生些不满,更何况贺老夫人从一开始就表示自己想要一个女儿,终于,许是上天听到了贺老夫人的祷告,在贺老夫人第四胎的时候,终于如愿生了一个女儿,看着这水灵灵的姑娘,贺老夫人高兴呀,为她取名贺锦诗,希望她将来能够成为琴棋书画俱佳的才女,即使是在京城也能艳压群芳,成为亮眼的明珠。

      别的暂且不说,“艳压”群芳确实是做到了,贺锦诗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将同龄的姑娘揍了个遍,导致后来没有一个同龄的姑娘愿意和她相处。每每说起这个贺锦诗也觉得冤枉,自己只是想向她们表示友好而已,谁知一个个的都唯恐避之不及,直到如今,贺锦诗依旧没有弄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同龄的女子不带她一起玩儿,她便跟着和她差不多的男子一起玩儿,女红之类的没有学会,反倒舞得一手好枪,就连当时在军中操练的将士都对她多有称赞。

      贺老夫人平时对她多有纵容,什么事都由着她,就连那些繁杂的礼仪只要她不愿意学就可以不学,便是入宫,也总是比别人多许多的特权。

      等到贺老夫人发现不对劲的的时候,是贺锦诗乔装进军营被发现的时候,贺锦诗对贺老夫人的说辞是自己要到江南去拜访一位好友,知道自家女儿从小朋友就不多,听说是要去拜访朋友,贺老夫人还颇感欣慰,贺云展将此事告知贺老夫人的时候贺老夫人还道是自家二儿子看错了人,直到贺云展将人提溜到了贺老夫人眼前,贺老夫人才不得不相信了,看着自己眼前身穿士兵铠甲,满脸是泥的女儿,贺老夫人痛心疾首,一块手帕在手中攥得都变了形,而跪坐在下面的贺锦诗则是抹了把脸嘿嘿一笑,也就是这一笑,让贺老夫人意识到,若是再不多加约束,自己这女儿怕是真的要养废了。

      第二天,贺老夫人一合计,干脆将她送进了女子学堂,专门学些琴棋书画以及一些礼仪,刚开始的时候颇有效果,平时大大咧咧的姑娘在家时声音也小了,就连迈的步子都小了很多。贺老夫人边看边点头,说道:“不愧是我儿,就是聪慧。”

      一开始的时候贺老夫人让上私塾的贺云飞时时照看着她,免得她又惹出什么乱子,在看到贺锦诗老老实实去学习,所学颇有成效时贺老夫人也就对她放下了心,也就不时时叮嘱着让贺云飞敦促着她了,贺云飞平时课业繁忙,贺老夫人不提醒,贺云飞自然乐得清闲。于是,问题又来了。

      起因是女子学堂与贺府相距甚远,从贺府到女子学堂需要绕很的一段路,在这途中,有一家书院,每年都有各地的学子前往此处求学,等待参加科举,贺锦诗每日乘坐马车去学堂的时候都能听到里面的学子激情昂扬的背书声,这对每天因学《女戒》苦不堪言的贺锦诗来说是一件新奇事,于是贺锦诗来了兴趣,女扮男装进了书院,这一进不要紧,李公子的一句:“贺兄,你也要努力,他日定要考取功名。”王公子的一句:“贺兄满腹经纶,他日定能拔得头筹。”让贺锦诗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整日同那帮学子一样,为参加科举考试兢兢业业的准备着。

      在外努力学习策问、诗赋、经义等科举必学内容,在家则努力装作一个大家闺秀。贺锦诗小心翼翼的,平时在家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败露,所幸,贺锦诗的伪装不错,将近一年的时间,愣是没有被发现一点端倪。等到这件事情彻底败露的时候,贺锦诗已经躲过重重考验进入了贡院参加完科举考试了。

      贺锦诗本来只是想进去凑个热闹,也不枉自己苦读这么多天。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最后竟然上榜了,虽说名次比较靠后,可这件事情到底是瞒不住了,于是,贺锦诗再一次被贺云展提溜到了贺老夫人眼前。

      贺老夫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贺锦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出息了,参加科举还上了榜?”

      “哪里哪里,还是母亲教导有方。”
      “教导有方?我何曾教过你这些东西,平时我还能纵着你,可这件事非同小可,都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你呀,真是把我这老脸都丢尽了。”贺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参加科举考试怎么了,我是凭我自己的本事考上的,有什么可丢脸的。”贺锦诗反驳道。
      “古往今来何曾有女子参加过科举考试,你这般行为,本就是胡闹。”

      “女子为何不能参加科举考试,难道就因为是女子,就只能学些《女戒》、礼仪之类的无用的东西,谨小慎微的讨生活难道就是女子应该做的吗?”

      “你—”贺老夫人听了她的话,提高了声音,“我果真是太纵着你了,竟养出你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你以为你如今还能好好的跪在这里是为什么,女扮男装参加科考本是欺君之罪,陛下是看在表亲的份上才不追究,如今你倒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反正这件事错不在我,再说几遍都是这样。”
      贺老夫人气的说不出来话,一旁的贺云展见状忙到贺老夫人跟前。
      “去祠堂罚跪,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听了贺老夫人的话,贺锦诗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一旁的贺云展看着母亲,又看了看赌气离开的妹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若是平常,依着母亲对锦诗的疼爱,是断然不会舍得让她去跪祠堂的,想必这次真的是气极了,于是本想说些什么的贺云展适时地闭了嘴,以免多说多错,弄巧成拙。

      贺老夫人一时气上心头,贺锦诗也不是会服软的性子,贺老夫人不说让她起来,贺锦诗也不求饶,这一跪就是两天,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贺锦诗体力不支倒下了。

      贺老夫人到底是心疼这个女儿,知道她的性子,从那往后索性不管她了,由着她的性子来,反正无论何事,自己都能为她兜个底,也不至于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贺锦诗经过那件事,也得了教训,遇事不再总与贺老夫人对着干,所以两人的关系也一直算的上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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