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梦复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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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着忙着，时间就会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偷笑着溜开——不知不觉间，于妙已经来乾元宫一年多了……
于妙这几日接连做梦。她总是梦到魏泽。
第一次梦到时，她只是当个普通的梦，醒后便忘记了。
第二次梦到时，于妙觉得做的梦还挺有意思，回想了一下自己多久没见魏泽了——一年多了。
第三次梦到时，她看到自己和魏泽在喧闹的夜市里笑着、闹着……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魏泽缓缓地摘下脸上的恶鬼面具，露出那张俊美的脸，然后扬起脸冲着她笑——那明朗的少年气让于妙忍不住追了上去——然后梦醒了，被那笑容迷了眼的于妙久久地回不过神……
……
直到梦到不知道多少次的时候，她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为什么我总是梦到魏泽呢？
“为什么会频繁地梦见一个人呢？”于妙洗漱完，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问道。
“那肯定是因为喜欢这个人啊！”欢尘替于妙拿起衣服，等着她换衣服。
“怎么可能？我不喜欢那个人的。”于妙立马反驳，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换上了衣服。
“嗯……还有一种可能。”欢尘给于妙系上腰带道：“据说梦到一个人，说明对方正在遗忘她……”
“好了，大神官已经在灵泽殿等您了。”欢尘左右看了看于妙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
灵泽殿里，玄圣子坐在最上头，于妙坐在下首离玄圣子不远的地方。底下站着其他教派的人，在向玄圣子说明自己教中事务。
于妙不住地思量：魏泽怎么会忘掉她呢？这绝不可能。那难道是因为自己喜欢魏泽，好久未见到他了，所以想他了？确实她之前一直想着告诉魏泽，在来盛京前她在肖玉的府里见到了他。
于妙也曾问过肖玉魏泽的情况。肖玉告诉她，魏泽在她到盛京不久就进了军营。于妙还挺为魏泽开心的——她觉得魏泽奔向了自己的前程，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那就由小神官跟你们走一趟，由她来抉择要如何处置。”玄圣子看着于妙道。
于妙跑了半天神，忽然被点到，立马回神道：“是。”
结束了议事，于妙跟着玄圣子走出了灵泽殿。
“今日怎了心不在焉？”玄圣子忽然开口。
“哦，嗯……昨夜未睡好。”于妙随便搪塞过去。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大神官可知道魏泽？就是魏将军家的！”
玄圣子侧首看着于妙，只见于妙脸上露出就连她自己都不晓得的期待，回道：“不知。”
于妙低下头，“哦”了一声。
等走到了玄辰殿，于妙正准备往自己的参云殿走去时，玄圣子开口：“不知道你确切的生辰，下月选个好日子行戴冠礼吧。”
于妙回过身来问道：“那我的戴冠礼在哪里办呢？”
“你想在哪儿办？”
“我想回晴明山。”
“好。”
夜里，于妙还是心绪不定，便出宫去了肖玉的府上——肖玉作为郡主已年过十六，有了自己的府邸。
于妙因为经常来找肖玉，所以下人也未通禀，她便直直地进到了肖玉的内室。
刚打开门，于妙就看到肖玉的怀里坐着一个男子。只见肖玉抚着那男子如绸缎般的墨黑长发，牙尖轻咬住男子的下巴。两人衣衫纠缠，暧昧至极……
于妙赶紧转身走出去，并贴心地关上了门。
过了一小会儿，那男子走出了门。从她身前走过时，低着头的于妙只看见那男子纤细的身姿和袖中不经意间露出的细长手指。细嗅，还能闻到一阵清香……
“妙妙，进来吧！”里面肖玉喊道。
于妙有些不大舒服的走了进去，抬头看到肖玉若无其事地给她倒了一盏茶。
“找我何事？”
于妙舔了舔嘴唇，不知该如何作答，纠结了一会儿才说：“你有没有总是梦到一个人？”
肖玉听到后愣了一下，然后笑道：“这问题你问我作甚？这种玄之又玄的问题不应该问你们道士吗？”
于妙敲了敲桌子催促道：“所以到底有没有？”
“这还确实未曾。怎了？你梦到谁了？这其它的不说，确实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说法，你莫不是喜欢你梦到的那人？”
“我梦到魏泽了。”
肖玉端起茶杯的手顿住了，她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于妙的眼睛道：“那我劝你还是别梦到他了。”
“为何？”
“他已经定亲了。”肖玉接着道：“半年前定的亲，好像是什么苏家小姐。忘了给你说了。”
“这事你都能忘？”于妙睁大双眼，声音高了起来。
肖玉冷哼一声：“这事我为何要放在心上？你不会以为我跟他关系很好吧？”
于妙懵了，她立马反驳道：“难道不是？”
“你要明白，一直以来是因为他和你关系好，我也和你关系好，所以我们三个人才玩儿在一起的。包括王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再也没有提起他，但确实因为你，我们二人都很少再与王念联系了。”
于妙沉默着，手指用力地扣着杯壁。
“刚那个男子，是？”于妙转移话题。
“哦……这是最近比较喜欢的妓子。”肖玉嘴角勾起笑了笑。
于妙看着肖玉那样开心，惆怅道：“之前还是我带的你去的青楼，如今……唉……”她顿了顿，忽然盯着肖玉道：“你也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清白男子会不会介意此事？传出去你母后不会责难于你？”
“女子好色，本性也，我母后自是晓得，不会苛责我的。”肖玉看了看自己的指甲，不在意地道：“我的婚事怕是不能随自己的心意，所以我也不在乎了。若是母后不给我定亲，我也不想找个人成婚。”
“为何不愿成婚？”
“大约是对这世上的男女之爱并无什么信心吧……人心终究是会变的，尤其是男女之爱，变得尤其之快。”肖玉忽然靠近于妙，低声道：“你都不知道，上一个我喜欢的妓子，我们爱得死去活来的，我都要给他赎身了。可过了没几日，我对他的曲意逢迎就失了兴趣。”
“有时候，我会觉得，我同他们一般都是笼中鸟……呵——”
于妙心疼地看着肖玉失落的眉角道：“为何不能找一个清白的世家子弟，顺其自然地相知相爱？和青楼的妓子一起，定然是爱‘来的快，去的也快’。虽然快意，但是……我觉得是在消耗一个人爱的能力。”
肖玉站起来，走到烛火前，拨弄着烛芯道：“你个孤家寡人反倒说起我来了——你先处理好你与魏泽的关系，再来同我说吧。”
于妙觉得肖玉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便问：“那……要如何联系魏泽呢？他所在的军营在何处呢？”
“哪里需要这么麻烦？你写信到魏府，他们自然会将信笺转交给魏泽。”
“好。”
“对了，你戴冠礼快到了吧？到时候告知我，我好为你留出些时间来。”
“嗯。”
当夜，于妙就写了一封信，告诉魏泽自己想见他。她愿意去他所在的地方去找他，希望他告诉自己他在什么地方。之后让欢尘将信送到魏府上。
过了几日，于妙将玄圣子吩咐的事情做完后返回到乾元宫，收到了魏泽的回信。
于妙开心地打开信笺，里面却写道：我已定亲，你我此生道不同，毋行亦毋念。愿安好，泽敬上。信毋回。
于妙看完信笺怔住了。她有些不明白，她又未向魏泽说自己要同他成亲，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朋友吗？朋友间会因为成亲而要“恩断义绝”吗？——她明明记得自己来盛京前还送他一块上好的暖玉啊……
……
再有几日就要行戴冠礼了，于妙和玄圣子一同坐上了去庆阳城的马车。随行的只有欢尘、司追、司齐三人，司敏留在盛京主持宫中之事。
“神官，我不明白，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朋友，为什么忽然就不愿与我联系了？”于妙忍不住开口道——毕竟比自己多活了八个年头，想来自是比自己有经验一些。
玄圣子正在闭目养神，听到于妙的话后开口说道：“有各自不同的路了，自是难以同行。”
“你意思‘道不同不相为谋’？”于妙忽然想到了信上的话。
“是。”
“怎会？这话不应该是‘两人意见相左，政见不同’时用的吗？”
“若你的存在打扰了对方的生活，令他困扰，自然要早些斩断情谊。”
“令他困扰？”于妙重复道，心里琢磨着。
……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梦复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