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瞳》微小二三

35、第 35 章

　　青天白日，这边既有住宅区，又有商场，人来人往的，一时还真找不到没人的地方，要走太远的话，齐清可能会产生戒备心。
　　所以当一行人挤进花店的时候，姚海波激动了。
　　“不行！别来，这里可是甲方的店啊！不要在这里……”
　　沈会：“一会儿，就一会儿啊。”
　　齐清一脸怀疑地盯着他们：“你们干嘛？把我叫进来有什么事？”
　　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刚才的迟缓呆滞，目光中甚至有点警惕。
　　姚海波还是不放心，“你们要做什么就做吧，我也管不着的，但不能在这里啊！人店长马上就要过来了，吓到人家怎么办？”
　　秦以宁站在门口附近，见齐清身上的妖气充斥着大半个空间，她想了想，低头掏了个东西。
　　沈会思考了下，也觉得现在时机不太好。
　　这么一耽搁，齐清已经皱着眉要走出店了。
　　这时，沈会和秦以宁同时动了，只是沈会是走过去说了句“等等”，想要挽留，而秦以宁则直接拿出一个道具，对着齐清一挥，发动了。
　　齐清看见秦以宁的动作，叫了一声，双手下意识阻挡，很快又发现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顿时恼怒地瞪向秦以宁。
　　秦以宁却也直勾勾地看着她。
　　道具生效了，她看到一个半透明气泡迅速包裹住齐清，那是可以暂时隔绝外界的空间道具，只是当气泡完全包裹时，却也在同一时间悄然破裂。
　　道具没有用？
　　藏在齐清体内的妖物被惊动了吗？
　　秦以宁有点紧绷，不知道妖物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反应。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齐清仍安安分分地站在那里，她周身的妖气却瞬间收敛殆尽，好像之前一切都是错觉。
　　只是他们奇怪的举动已引起齐清的怀疑了，她加快脚步走出去，却听身后的沈会忽然开口道：“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么奇怪的事了？在自己身上有发生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吗？”
　　“……”齐清背影僵了下，但没有转过来，“神经，我要走了。”
　　秦以宁跟在她身后，“你是不是最近状态很不对？我老实说，你身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都能看见。”
　　齐清停下脚步，穿过人群扫了唐立明一眼。
　　唐立明摇头，“你误会了，你刚才只是说你最近不舒服而已，其它什么都没说，我也没跟他们说。”
　　“谢谢你的饭，我没带手机，上去拿钱给你。”齐清生硬说道。
　　秦以宁走到她面前，认真看着她，“你身上的问题不是一般人能解决的，实际遭遇了什么，也只有你最清楚，你真的不想解决问题吗？”
　　齐清脸色动了下，但还是不信，“骗子，合伙起来骗人？光天化日的，你们也太急了吧！”
　　戒备心可真强。
　　看她走后，姚海波莫名得意，“看吧，也不是谁都愿意领情，说到底是她自己的事，咱就别惹麻烦上身了。”
　　沈会抬肘往后一捅，道：“懂什么叫防微杜渐，未雨绸缪嘛，这玩意儿又不是其它东西，放着不管很可能酿成大祸。”
　　“那不得累死……”姚海波捂着胸口嘟囔。
　　“那也比发生什么了才来后悔强。”沈会说，“而且只是辨明一下是否有危害性。”
　　若是一遇到妖邪就要上去抓，那确实会累死，也没必要，那些等级低的基本可以不管，但有些气息很不妙的，一定要核查一下本性。好比赖子春这种的，就不用去多管他了。
　　*
　　齐清回到家，颓然坐在沙发上，冷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焦躁、惶然的情绪爬上了脸。她很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些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吗？他们真的能帮她吗？
　　她不确定，她甚至想从一系列事情中找出点这都是别人联合起来骗她的蛛丝马迹，但是她找不到。
　　已经半个多月了，她每天都睡不好觉，状态越来越差，已经影响到了工作。
　　她才刚刚升了职啊，就在工作中频频出错，现在还请了好几天假，领导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
　　好烦，好怕……要崩溃了……
　　齐清揪着自己的头发，缩在沙发上，不敢进去卧室。
　　那里面，那张床，或者那个枕头，一定有古怪……
　　一直到了傍晚，昏昏欲睡的齐清被闹钟吵醒，她想睁开眼，眼皮却重得不行。
　　当窗外最后一抹夕阳落下，黑夜完全吞噬整个大地时，齐清的头重重向下一点，似乎陷入了沉睡。
　　几分钟后，她倏然睁开眼。
　　屋内没有开灯，安静在昏暗中持续蔓延。齐清眨了眨眼，忽然张大了嘴，像是打了个哈欠，又像是野兽无声地张嘴吼叫，那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到不可思议。
　　她阴恻恻地环视一圈，慢慢走去拉开门，身影逐渐消失在黑夜中。
　　刚入夜的城市到处灯火通明，喇叭声、人声，各种嘈杂声充斥而来，夹着炫目的光影和浓重刺鼻的味道。
　　她不喜欢也不习惯这样的钢筋森林，一路越来越偏僻。
　　路过阴暗的巷子时，前方停着一辆摩托车，有个男人正倚着抽烟，百无聊赖中见有个年轻女人独自走过，欠欠的吹了个口哨。
　　“哟，美女，一个人啊？去哪儿，要不要哥载你？”
　　男人调笑着，想到女人即将露出担惊受怕的表情，心里就一阵暗爽。这些女的一在黑的地方遇见个男的就怕得不行，多可笑啊，当然得吓吓她们了，要是能趁机占占便宜，那也不亏啊。
　　他扔下烟头，用脚踩了踩，一副二混子的模样，逼近女人。
　　女人可能是吓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男人正得意着，就见到外边一道光影闪过，照亮了对面女人的脸，那张脸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阴鸷得吓人，又阴又狠，一瞬间就让男人顿在原地。
　　怎么回事，这女人感觉不太对劲啊？
　　他这才反应过来，女人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表现出惊慌的感觉，她只是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男人吞了口唾沫，习惯性否认自己生出了惧意，喊道：“装什么装啊，虚张声势？哼，你一个女的……”
　　他话说不出来了，那一瞬间惊恐地看见女人身后忽然窜起一道凌乱诡异的黑影，厉鬼般张牙舞爪，狰狞地朝他扑来。
　　“啊啊！！救命——”
　　男人惊骇奔逃，却不过走了两步就被黑影卷住，重重甩在墙上，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
　　男人摔在地上，双目睁着，身体止不住颤抖，涣散的视野中，女人慢慢走出小巷，喃喃低语。
　　“好烦，别挡路……”
　　她一直走，转往那些偏僻的地方去，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停下来，似乎在找着什么。
　　“好饿……这里食物为什么这么少……”
　　城市太大了，气息污浊，若是邪物，必定很乐意在此处滋养。
　　古街角落，女人蹲在地上，看着积水渗入下水道，幽暗的光源中，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吱吱叫声。
　　一个少年从阴影中走过来，努力露出亲和的笑，俯身道：“你怎么了？”
　　齐清抬眸，终于在狂躁中挤出一丝笑：“在等你呀。”
　　少年瞳孔骤缩，下一瞬被黑影吞没。
　　*
　　这两天姚海波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他本来还担心后续会出现什么麻烦，没想到一切如常，他在那个小区附近再也没遇见过齐清。
　　中午回到组灵，姚海波和唐立明一起叫了外卖，等的过程中刷着手机，看到本地一条新闻，说是前天晚上某个男子在某巷子中被发现，受了很重的伤，抢救过来后估计要瘫了，警方在追查这件案子，但事发附近的摄像头都坏了，调查进展得不是很顺利。
　　“被谁打了吧？也可能是仇家报复。”姚海波摇摇头，“现在这社会，人的戾气太重，就算是男的也不要随便往陌生的小巷子里走啊。”
　　他点评了一句，很快刷过这条新闻，津津有味地看下一条。
　　许飞梦和秦以宁聊天，忽然问她：“这两天怎么没见着小春啊。”
　　赖子春经常跟着秦以宁来组灵，混久了，甚至愣是从沈会那里混到了一份微薄的工资，说是要当守护神，保组灵平安发财。
　　给沈会都整沉默了，到底是谁保谁平安，又是谁让谁发财？
　　不过沈会是个财大气粗的富三代，也不差这点钱，请了这个“保安”平时还能使唤跑跑腿啥的，而且许飞梦她们也挺喜欢逗他的，还算是秦以宁的家“鼠”，也就无所谓了，同样算进临时工吧。
　　临时工已经两天没来报到了。
　　秦以宁也觉得该去问问了，正好昨天去了一家新开的店，有好几款面包看着都挺不错的，下班后又去买了一些。
　　回到小屋，秦以宁给赖子春打了个电话过去，这小老鼠平时也和人一样爱捧着手机，现在倒是等了许久才接通。
　　秦以宁跟他说买了吃的，赖子春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说晚点过来。
　　到晚上八点多，他带着憔悴的脸色来了。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秦以宁问。
　　赖子春坐下，吃了口美味的甜点，这才舒了口气，道：“族里发生大事了，有几个小辈失踪了。”
　　秦以宁有些意外：“失踪？”
　　“还是接连两天。”赖子春愁眉苦脸的，“前天晚上丢了一个，昨天晚上直接丢了仨，都是刚化形的小崽子，去找的时候现场还发现了打斗的痕迹和血迹，估计情况不太好，族里长辈们都惊动了。”
　　失踪的四个修为都很浅，才将将化形几十年，比赖子春晚一点而已。现在这年头要修炼可难了，更别说顺利化形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族里的未来和希望，现在一下子丢了四个，长辈们能不急嘛。
　　“有查到什么吗？”秦以宁问。
　　能对他们下手的，要么是同类，要么是除祟师。但这种等级的妖，除祟师一般是懒得针对的，而且这里归沈会管，她现在也在组灵，这两天也没什么行动。
　　要么是外地来的除祟师。
　　秦以宁脑中下意识浮现出一个身影，说起来，那个神秘的大佬也消失匿迹好些天了。
　　“族里觉得是同类相食。”赖子春脸色少见的严肃，“不管妖和邪，提升修为的一个办法就是同类相食，夺取对方修为。不过一般以夺修为为目的，是不会特意吃了对方的。”
　　秦以宁：“你们觉得，失踪者其实是被吃了？”
　　“很有可能，现场的气味和迹象没有被完全抹去，这个妖实在很嚣张！”赖子春越说越气，嗷呜一口吞掉所有的甜点，抹了把嘴，“我一定要抓住它！”
　　“这妖听起来有危害秩序的倾向。”秦以宁问，“你们打算怎么做？”
　　赖子春挠挠头，好一会儿才一脸窘相，道：“他们不让我跟着，怕我也遭了毒手。”
　　他比那几个崽子大不了多少，也是族里的年轻一辈，现在算是重点保护对象，被禁止随意出门。
　　秦以宁：“那你还跑出来？”
　　赖子春：“……”他就没想要乖乖待着，而且这不是有甜点吃嘛。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
　　“他们都是在子青街附近失踪的，待会儿我就去那里。”
　　“待会儿？就你一个？”
　　赖子春欲言又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秦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