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终成白月光》石桥边放猫

44、别院相见

　　虽然合漪名义上是协助容鉴查案，但其实容鉴并未让他真正参与，一直都是容鉴、许掩以及宁长庚在外面奔波，合漪安安静静待在容府，只需要等到合适的时候，容鉴送他离京回浮山。

　　合漪不知道他们查案进展如何，容鉴有时候来看他，陪他说说话，会提上一两句。

　　有宁长庚在，很轻易找到在京中作乱的妖怪，一共有好几只，都是长着兽头人身的怪物，足有两米多高。

　　许掩带兵赶过去时，怪物正在吃人，眼睛发红，张着血盆大口，朝他们咆哮。怪物体型高大，堪比两个成年男子，长着狼脑袋，獠牙有手掌那么长，看上去很吓人。

　　士兵第一次见怪物，虽然他们人多，手里拿着武器，面对两米多高，獠牙狰狞的吃人怪物，免不了心头打颤。

　　许掩瞥过被怪物啃食一半的尸体，看向怪物的眸光冰冷，率先拔出刀，对身后的士兵道：“列阵。”

　　士兵们听到指令，一个个整齐有序，拿着武器把怪物包围起来。

　　怪物感受到威胁，仰天大吼一声，飞快朝离他最近的士兵扑过去，士兵来不及发出尖叫，瞬间被咬断喉咙。怪物高举着尸体，当做沙包扔向其他士兵。

　　它力大无穷，而且皮糙肉厚，士兵的刀剑砍向它，只砍破它的皮毛，无法造成实际伤害。但是它一爪子下去，能立马划破士兵胸膛，让他们当场殒命。

　　许掩狞眉，意识到自己轻敌了，这怪物的杀伤力，比他以往遇到的妖怪都要强上不少。

　　他亲自上阵，堪堪将怪物击退，给怪物留下不少伤口，却是以自己受伤为代价换来的。怪物的爪子无比锋利，与它打斗中，不可避免被划到，瞬间皮开肉绽。

　　许掩捂着伤口，心想，若是宁长庚在就好了，天师才是妖怪的克星，凡人果然不是它们的对手。

　　说曹操，曹操到，宁长庚出现在怪物身后。明明他神色淡然，没有凶狠之色，也不像士兵们那般手持刀戟，但在一众士兵面前张牙舞爪的怪物，看见宁长庚走来，吓得不停往后退。

　　怪物杀掉两个挡路的士兵，飞快往后逃跑，宁长庚背上的斩妖剑自动出鞘，追着怪物而去。斩妖剑如疾风般，一剑刺向怪物后背，怪物挣扎两下，高大身躯倒向地面。

　　有宁长庚的帮助，许掩又在京城找到另外几只怪物，全部被宁长庚除掉。

　　这些怪物凶狠残暴，却没有什么智商，很明显，是有人把它们带进京城，故意制造恐慌。

　　幕后黑手不揪出来，怪物只会源源不断出现。

　　合漪听容鉴讲这些事情，对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幕后之人有了猜测。

　　他正想着，忽而听得外面一阵叽叽喳喳嘈杂鸟鸣声，放眼望去，成群的鸟儿在院子里飞来飞去。

　　奇怪的异象引起合漪注意，他走到院子中。

　　“合漪。”一只通体纯白的鸟儿，落到他面前的树枝上，张开嘴，“我是彩羽的朋友，彩羽被坏人抓了。”

　　这只鸟是群鸟的领头，能够开启灵智成妖的动物，皆是受天地眷顾的幸运儿。彩羽诞生在浮山，生来便有灵智，很早化成妖，在一众鸟妖当中，他可以说是资历很深的前辈，鸟妖都把他当做大哥。

　　彩羽前些天打探樊应秋，就是拜托京城的鸟妖帮忙，不过在打探消息过程中，彩羽与白鸟一道被樊应秋抓住。

　　“你让我们打听的那人，他不是人，是大妖，身上的妖气很强悍。他把彩羽扣下，放我回来报信，让我带你去找他，否则就杀了彩羽。”

　　合漪抱歉道：“是我连累你们，你放心，彩羽不会有事，我会把他平安带回来。”

　　夜深时分，由白鸟带路，合漪悄悄离开容府，前往樊应秋让他去的地方。

　　白鸟在一座荒芜的府邸前停下，合漪抬头打量这座府邸，眸中闪过一抹阴云，这里他认识，是高通身为皇子时，在宫外的一所别院，他曾带合漪出宫，来过此处。

　　高通死后，府邸无人打理，渐渐败落下来。

　　合漪低头走进去，房檐下挂着一排白灯笼，树枝上乌鸦发出嘶哑叫声，院子里枯叶遍地，阴冷的风呼呼吹过，宛如进了鬼宅。

　　樊应秋站在屋檐下，唇边挂着温柔笑意，望向合漪的眼神柔情似水。

　　“为了见你，我特意来到京城，合漪，我真的好想你。”

　　合漪看着樊应秋身上弥漫的黑色妖气，不由略略蹙了蹙眉头，这妖气显然很不正常。

　　妖气其实是无形无色的，天师与妖族同类可以感受到妖气，不过靠的是直觉。樊应秋周身的妖气似一团黑烟，还带着刺鼻的血腥味，分明沾了鲜血，有人的血，也有妖的血。

　　上次，出现在皇宫，袭击他的风龙，气息与这股妖气一模一样。还有，芦苇山那回，操控傀儡杀手的也是这股妖气。

　　“你究竟是谁？”

　　高通满脸宠溺笑道：“几年不到，你便把我忘了，合漪，我会伤心的。”

　　合漪冷冷道，“我只知高通已经死了，目前在我面前的人叫樊应秋。”

　　“樊应秋也好，高通也罢，不过一个名字，合漪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高通深情凝望他，“合漪，我现在变成妖，变得跟你一样，我可以拥有很长的寿命，不再是那个短命鬼。”

　　听见他的话，合漪心口悠悠晃荡着一股忽明忽灭的气，堵的他难受。

　　十年前，他被国师当做炼丹药材带进皇宫，灵帝舍不得杀他，把他留在宫里。

　　彼时高通不到二十岁，继承父母优良的外貌，俊美且潇洒。自小在宫廷长大，自带一派天潢贵胄气质，他听说国师把一个妖带进宫，那个妖容颜极美，让父皇动了心思，把他留在后宫。

　　高通好奇的很，皇宫聚集天下美人，环肥燕瘦，各种绝色都有，他的母妃便是位风华绝代的佳人。父皇见惯各色美人，早已不会轻易动心，究竟有多美能把父皇迷住。

　　他来到合漪居住的宫殿，看到合漪的第一眼愣了许久，不可置信地说：“本来我还不信父皇把一个妖留在宫里，看到你后我相信了，若不是妖，怎么会长的如此好看。”

　　随后，他学着话本里的人物，朝合漪拱手，笑吟吟道：“小生高通，有礼了。”

　　合漪初见他，其实对其印象非常好。高通俊美儒雅，乍一看，像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没有半点骄横。他看人时，那双桃花眼波光流转，似带着无限深情，让你有种被注视被在乎的感觉。

　　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面临国师的杀意，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在合漪最孤单无助时，高通经常过来看望，带着宫外的各种小玩意给他解闷，偶尔还会悄悄瞒着他父皇，把合漪打扮成小太监，一起出宫溜达一圈。

　　合漪仅有的几次逛京城，便是高通带他去的。

　　高通先让合漪扮成小太监与他出宫，来到别院换一身常服，合漪戴上幕篱，两人像寻常人家出门游玩的公子哥，在热闹繁华的京中到处走走看看。

　　那段经历，算是合漪在皇宫十年里，少有的开心时光。那时，他真心把高通当做朋友，每次见面，都很惬意。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开始变味呢？合漪思考，应该是高通展现出，对他强烈的独占欲。他恨不得掌控合漪全部，让合漪的生活中只有他的存在，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曾经在合漪的寝宫中，出现一个荷包，里面装了张纸条，写了句情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看样子，可能是某个喜欢合漪的宫女悄悄放的，合漪并未当回事。高通发现那个荷包，脸上阴云密布，他悄悄把荷包拿走。

　　没几天，伺候合漪的宫女换了一批人，全都是长相平平，性格沉默老实的宫女。

　　合漪对宫女长的是美是丑，倒是无所谓，当时他以为原先那批伺候自己的宫女，被调去另外的宫殿当差。

　　后来才知道，那群无辜女子，全被高通下令活活打死。

　　高通发现那个装了情诗的荷包，令侍卫把在合漪殿中伺候的所有宫女召集，逼问荷包是谁放的，无一人敢站出来承认。他气急，既然没人承认，那么全部一起受罚，左右不过是这些人想勾引合漪。

　　合漪知道高通因为一个荷包，杖杀那么多宫女后，与之发生激烈争吵。

　　高通毫不掩饰地表明自己对他的爱慕，他不能允许合漪除了他之外，喜欢任何人，合漪当然接受不了如此偏激的感情。

　　他本想减少与高通接触，打消高通的念头，这个举动却惹怒到他。

　　凡是合漪稍稍亲近一些，或者多瞧过几眼的人，无论宫女、太监、侍卫，高通都会报复性地把对方弄死弄残。整个皇宫，几乎没人敢跟合漪走近，生怕被高通盯上，一个不慎小命不保。

　　曾经温文尔雅的青年，彻底展露出疯狂偏激的一面。

　　尤其是在高通得知自己患了绝症，病入膏肓后，整个人宛如疯子。他弑父夺位，当了皇帝，却不理朝政，放任权臣争权夺利，把江山社稷弄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