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终成白月光》石桥边放猫

43、猜测

　　听说合漪要离开皇宫，唐颖匆匆忙忙跑到藏娇阁。

　　“是不是因为外面那些人的污蔑，你才想要走的？合漪，不要走，有表哥在，他们伤害不了你，表哥会保护你。”

　　唐颖在唐府时，偷听到父亲与族叔谈话，知道因为合漪，拓拔韬杀了一个大臣，还把好几个臣子罢官下狱。外界议论纷纷，私下说合漪果然是妖孽，把陛下迷惑的是非不分。

　　她很气这些人诋毁合漪，他们分明没有见过合漪，不分青红皂白便污蔑他。偏偏自己是个闺阁女子，无法给合漪正名。

　　进宫来中安宫学习规矩，又听到合漪要从皇宫离开，理所当然以为是朝臣把他逼走，二话不说赶过来，劝合漪不要走。

　　“我要出宫协助容大人查案，难道你不希望我还自己一个清白？”

　　唐颖小脸纠结，“查案必须离宫吗？你可以住在宫里，白天再出宫。”

　　“可是皇宫距离容府太远，我若是住在宫里，时间都花在来往的路上，怎么还有空查案。”

　　她深有同感，皇宫太大，每次从唐府进宫，先是坐马车到宫门口，再步行去中安宫，路上要走好久。

　　“你去了容府，好好照顾自己，等有机会，我就偷偷去容府看你。”唐颖真的以为合漪是去容府协助查案。

　　“嗯。”合漪不由内疚，唐颖估计还等着他回宫，殊不知，他一旦出宫，不准备再回来。

　　“合漪，跟你说件事，我家里要给我定亲了。”唐颖拉着合漪诉说，她脸上无精打采。

　　“是哪家公子？”

　　“那人你认识。”唐颖撇了撇嘴，“就是许掩。”

　　合漪一愣，唐颖喜欢的应该是翩翩公子类型，许掩是个武将，确实不符合她的审美，难怪她会怏怏不乐。

　　“我去年及笄，我娘这两年不停地在相看合适男子，急着把我嫁出去。”唐颖瘪嘴，说着她的烦恼。

　　“我总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一下子就到了要嫁人的年纪。现在我出门玩都要静悄悄，被我娘发现，她肯定要说我，女孩子家家，成天净想着往外跑，以后哪个婆家敢要。”

　　她哼了一声，“难道我非得去学女红，装的贤良淑德，才能嫁个好人家？凭什么，是我要去讨好婆家，我表哥是皇帝，我是堂堂郡主，不应该是婆家讨好我吗？”

　　合漪唇边闪过一缕淡淡的笑意，“你说的没错，既然拥有优势，何必非得委曲求全。你是郡主，陛下那么宠爱你，天下好男儿任由挑选。”

　　他调侃道：“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请问郡主要不要娶三夫四侍，如此方能配得上您的身份。”

　　唐颖佯作认真思考，用手托着下巴，“行啊，我去跟表哥说，让他下旨，给我遴选良家男儿。”她眨眨眼，道：“我说话的分量不够重，不如合漪帮我说服表哥，让我做本朝第一个三夫四侍的郡主，开创历史先河。”

　　“好，我这就去宣室殿。”合漪抬脚往殿外走。

　　唐颖稍愣，急忙拉住他，“我开玩笑的，你可别真的跟表哥提，不然他告诉我娘，我会被骂死。”

　　合漪笑出声，“逗你玩呢！”

　　“吓死我了，我不就过过嘴瘾，哪里敢真的娶三夫四侍。”

　　“你要是真这样做，我支持你。”

　　唐颖揪着手帕，扭捏道：“我只敢想想，可没那个胆子。”

　　“能够有想法也不错，总比压抑的连想都不敢想要好。”

　　她离经叛道的思想得到肯定，不由翘了翘嘴角，她娘总想把她变成一个淑女，每回听见她说出出格的话，免不了训斥，久而久之，唐颖把这些想法藏在心里，很少跟人诉说。

　　说完玩笑话，合漪讲回正题，“许将军年轻有为，正直且富有责任心，除了因为之前忙于征战，耽误人生大事，导致年纪有点偏大，在哪方面看来，他都是个很好的夫婿人选。”

　　唐颖现年十五六岁，许掩比她大了将近十岁，至今未婚。

　　许掩虽然家世普通，但他是拓拔韬心腹，备受器重，加上人品上佳，长的一派器宇轩昂模样，对于京中的贵女来说，他的婚事是个香饽饽。

　　唐夫人爱女心切，精挑细选给唐颖选择许掩做夫婿，着实费了一番心思。若不是凭着她们与拓拔韬亲戚关系，许掩还不一定轮得到她们挑选。

　　许掩娶唐颖，自然有很多好处，他是拓拔韬心腹，迎娶唐颖后，还会多上一层皇亲关系，两人的亲事，属于强强联合。

　　“我当然明白许掩受欢迎，他上无父母，下没有乱七八糟的亲属，嫁过去可以直接当家做主，不需要伺候婆母，不必与妯娌打交道。

　　并且官拜大将军，手握重权，表哥信任他，眼瞅着前途无限，京中很多贵女想嫁他。”

　　合漪问：“那你是不喜欢许将军，还是已经有了意中人？”

　　“许掩很好，我并非不满意他，我也没有心仪的男子。”唐颖闷闷地说：“只不过，一想到我的婚事只能听从安排，像个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我心头终归不舒服。”

　　合漪安慰她：“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现在只是与许将军定亲，距离成亲尚有一两年，还有时间培养感情。可以试着与他多接触，我相信，许将军值得托付终身。”

　　唐颖点头，心中明了，她始终要嫁人，就算不是许掩，也会是其他男子。嫁给许掩，总比嫁给其他人要好，至少许掩的人品有目共睹。

　　什么时候世间的女子，可以自由选择婚事，再决定要不要嫁人？

　　合漪搬进容府，没多久见到许掩与宁长庚到来，许掩热情地向他打招呼，宁长庚抱着斩妖剑沉默站在一旁。

　　“听说许将军好事将近，我先提前恭喜你。”拓拔韬要给许掩加官升职，还把唐颖郡主赐婚给他。

　　“八字还没一撇，陛下尚未正式下旨，再说，郡主不一定看得上我这个粗人。”

　　“将军莫要自谦，你在京城，不知是多少人家眼中的乘龙快婿。”

　　许掩哭笑不得，“我要是真那么受欢迎就好了。”他瞥了眼不说话的宁长庚，悄声对合漪道：“京城里有妖怪作乱，人不是妖怪的对手，只有天师才杀的了它们，所以陛下才派了宁长庚过来。”

　　宁长庚曾经想杀合漪，许掩担心合漪见到他害怕，“有我在，不会让他有机会伤害你。”

　　合漪虽然明知，有斩妖剑在手，宁长庚若真的想杀他，许掩很难阻止，斩妖剑对妖有巨大杀伤力。但还是忍不住为他的好意感动，浅浅一笑，“合漪在此先谢过许将军，之后要劳烦你保护我。”

　　许掩摆摆手，“不用客气，保护你是我的职责，陛下本来就交代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晚上，合漪并未早早歇息，他洗漱完后，拿着一本民间志怪小说在看，烛火照耀下，他的侧颜恬静而美好。

　　一只色彩斑斓的鸟儿落到窗台上，舒展开绚丽的尾羽。

　　合漪听见动静扭头望去，“彩羽，你来了。”

　　“合漪。”彩羽扑腾着翅膀飞到他肩上。

　　用鸟喙轻啄了下他的脸，表示亲近。

　　“你上次让我打听那个叫樊应秋的人，我打听到了。”

　　合漪这些天一直想着樊应秋这个人，甚至心中隐隐有预感，京中突然出现的妖怪，可能与他脱不了干系。

　　他拜托彩羽帮忙打探樊应秋，彩羽带着消息过来，合漪心头一动，忙道：“快快告诉我。”

　　彩羽在京城有很多禽类朋友，他发动自己的鸟脉关系，可以打探到一般人得不到的消息。

　　樊应秋这人很奇怪，人生前期的存在感十分弱，明明是樊氏子孙，过的与奴仆无异。还因为得罪同父异母的兄长，被赶出京城，被迫去乡下庄园居住。在世家子中，混成他这般惨淡的，当真少见。

　　可能是因祸得福，樊氏被灭门，他因为不在京城，反而逃过一劫，成为幸存者。之后潜逃到乌桓，帮助大王子审岐打败竞争对手，得到审岐赏识，获得重用。

　　合漪听着彩羽叙说樊应秋的生平，乍一听会觉得，樊应秋因为害怕被樊氏内部的人迫害，故而藏起锋芒，装作很平庸。

　　你瞧，樊氏的人都死绝，只有他逃过一劫，还凭着自身才智，成为乌桓大王子心腹，被对方倚重，这不是典型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可合漪总感觉哪里很违和，但找不到让他疑惑的点。

　　彩羽鸟喙一张一开，喋喋不休讲着，他从别的鸟儿那里得来的消息，好似在讲故事一般。最后快要讲完时，它的翅膀一拍，随口说道：“有只老乌鸦曾经在樊府安家，他说樊应秋跟周朝前面那个皇帝同一天出生。”

　　合漪一惊，瞪大眼睛，激动地说：“再重复一遍你刚刚说的话！”

　　彩羽懵懵地重复，“我说有只老乌鸦曾经在樊府安家，生活了好多年。”

　　“不是这句，是后面那句。”

　　彩羽想了想，他要说的应该是，“樊应秋与周朝那个皇帝同一天出生。”

　　合漪深吸口气，“你说的那个皇帝是不是高通？”

　　“就是他，他是高闵的哥哥。”彩羽回忆老乌鸦跟他讲的八卦，“樊应秋因为跟高通同年同月同日生，被认为妨碍高通气运，被高通的亲娘樊贵妃厌恶，导致他在樊府很不受待见。”

　　那层窗户纸被捅破，合漪心头疑惑有了答案，难怪他初见樊应秋心中有种奇怪直觉，好似曾经相识过。

　　樊应秋的眼睛与高通很相似，当初高通总是深情又偏执地凝视合漪，而樊应秋看合漪的眼神，与高通太像了。

　　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且血缘亲近的人，是有可能做到借尸还魂，某些妖法就具备这种能力。

　　从前，有个大妖爱上人类，但那个人类寿命将近，大妖为了让恋人活下去，帮助恋人借尸还魂到对方亲属身上。

　　不过，这一人一妖的结果并不好，那个人类虽然借尸还魂成功，却只多活了两年，还饱受病痛折磨，活的生不如死。

　　大妖用妖法帮人借尸还魂，违背天道规则，最终在渡雷劫时被天雷劈死。

　　高通只当了几年皇帝，他在位期间，疯狂沉迷寻仙问道，保不准他是否找到偏门法子，可以帮他借尸还魂。

　　当然，这些还只是合漪的猜测，真相如何，他得亲自去见樊应秋，才能知道他是不是高通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