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追妻火葬场[快穿]》奔跑的小蛋糕

31、玉璧已非完璧？

　　分明是稀松平常的寒暄，落到宋启岚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不顺，一想到这回是在自己的场子，底气足了八成，鼻哼一声：
　　“朕年富力强，自然会长得又高又壮，国师倒是年华不复，不顾后果地想饿几顿饿几顿，如今这皮肤该松弛的松弛，皱纹该长得长，颇有先皇在世之姿。”

　　沈慈怎么听不出来这儿用刺他老呢？别看这家伙痴情专一，嘴上刁蛮起来，专挑软肉里捅。
　　他偏生面上一派祥和，棉里藏针地反击：“是啊，属陛下年纪小，也不怕白日玩火，晚上尿床。”

　　宋启岚一看身后偌大火盆，明白这是在嘲讽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出来：“你说谁是孩子？谁又尿床？！”
　　沈慈捂嘴笑：“是臣失言，像皇上这般龙精虎猛，早不能称为孩子了，是未经人事的少年。”
　　宋启岚冷笑：“你怎么这么确定朕未经人事？难道朕就不能三心二意？朕就非你不可？”
　　“哦？”沈慈分明一副弱柳扶风模样，斜觑人时，那倾露的精光道分毫不见，“玉璧已非完璧？倒是臣小瞧陛下了。”

　　三两拨千斤地将压力又给到宋启岚这边，合着这禁足半月光练嘴上功夫了。
　　宋启岚被他盯得口干舌燥，耳垂滴血，怒道：“你少用这种诡异的眼神揣度朕！朕一向洁身自好，与你这种招蜂引蝶之徒云泥之别！何况，朕的事情朕自有章程，凭什么同你汇报？”
　　沈慈捋毛道：“好好，陛下莫要动怒，您说有便有，没有便没有，臣都相信。”
　　宋启岚：“……”
　　他妈的，艹！怎么越描越黑了？！

　　一番打闹让气氛活跃了不少，宋启岚臭着一张脸坐回座椅上，沈慈便臣子本分地站着，二人就诞辰之事商讨。

　　听完宋启岚的想法，沈慈思索片刻道：“臣以为，诞辰之事不仅不能从简，而且需办得风光，不过并非出于礼教。”

　　“一来陛下登基不久，需要借此拉拢官员要臣及其家属，二来凡此大陆以中原为尊，四方邻国朝贺定能收来不少珠宝翡翠，可缓西北燃眉之急，三来掩人耳目，让匈奴以为我等实力雄厚，不惧持久之战。”

　　二、三点皆言之在理，唯第一点宋启岚嗤之以鼻：“朕拉拢他们做什么？一群墙头草，兵权都在你手里，朕拉拢好你不就行了？”
　　沈慈眼前一亮，长臂一捞，给自己赐了个座，挨着宋启岚坐下，道：“那陛下拉拢到我了吗？”
　　宋启岚冷着铁脸：“朕认为没有。”
　　沈慈愣了一下，半晌道：“为什么？”
　　宋启岚：“因为朕分明没给国师赐座，国师便自己坐下了，这是对朕皇权的蔑视。”
　　沈慈：“……”

　　宋启岚怎么不知道。
　　若非是沈慈诚心诚意道歉，怎可能乖乖任由护城军包围国师府半月？他要是想跑，想逃，想造反，谁拦得住啊？

　　沈慈执起宋启岚温烫的右手，拉入怀中：“并非蔑视，而是想念，是恨不得与陛下您肌肤相融的愿望，陛下，半月不见，臣好想念您，您仍是不愿原谅我吗？”
　　“……”宋启岚身躯僵硬成木头。
　　沈慈又拉着他的手，柔柔地贴在了自己的脸上，挤着一双水汪汪的美目，凄凄惨惨道：“小花儿很想您，小鱼儿很想您，小马儿很想您，可怜的小国师……做梦都在想您。”
　　“……”

　　不得不说，沈慈这老贼，哄人的花样真层出不穷，又格外会玩儿苦肉计，老脸皮比那新纳的鞋底还厚，搭配那张倾国倾城地抹泪的脸，真是……狗看了都得迷得走不动道。

　　宋启岚右手被他拉扯着，左手托腮，身躯明显后倾拉开二人距离，极为平静地审视着他：
　　“什么小国师？二次创作也得要点儿脸吧，您几岁了？只听过老牛吃嫩草，没见过老牛装嫩草的。”
　　沈慈亲昵道：“臣家养的小牛不爱吃老草，只能装嫩草填饱小牛的肚子了。”
　　“嚯哦~没完没了了是吧？？当完猫，又开始当牛和草，咱做个人行吧沈大国师？”

　　宋启岚心道：一语双关，既打击了沈慈的年龄，又嘲讽沈慈咄咄逼人的卑鄙作风，简直完美！精彩！他要给自己颁发个遣词造句奖，开酒庆祝！

　　沈慈嘴角笑意淡了些，没接话头，不远处妆台铜镜上，映出一张消瘦的脸。

　　自己兴许是真衰老了，不然怎么说了这么多情话，都引不起小皇帝对自己美色的垂涎？是生了皱纹，还是双目无神？
　　又兴许他当真死板，接不上他灵活的话茬，让人觉得很无趣，因为猫咪、牛、嫩草，在他眼中都极有意思的爱称。

　　宋启岚眼尾瞥了他一眼，没听到回应，又连着瞥了好几眼，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儿了。
　　“怎么？沈大国师该不会因为吵不赢哭鼻子吧？您历尽风霜，什么歹话好话没听过？朕这一破三寸之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怎么还真能刺痛你啊？”
　　“嗯，它为你而跳，你想如何刺，我便会如何痛。”
　　“……？”

　　好好好，好极了，非常好！！
　　宋启岚心中嘲讽声喧嚣刺耳，他本不想继续吵，可沈慈非要搬出那些恶心虚伪的话来膈应他，当他仍如之前那般好骗，这一点，他忍不得半分。

　　手中朱砂笔攥烂：“为朕而跳？沈慈，你总是喜欢把话说得那么漂亮，你口中的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沈慈对他没由来的火气深感诧异。
　　“我还是原先那个问题，你愿意为我去死吗？若是我死了，你又会为我殉情吗？你能吗？你敢吗？你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不牺牲自己利益的前提上，流点儿眼泪，痛心懊悔罢了，这些付出小德子能、我父皇能、读史书的人也能，谁都能做到，你的爱连‘知己’都比不上。”

　　沈慈蹙起眉：“在你心中，我的情谊便这么不堪吗？我愿意为你做世间任何事，包括死，我以为你知道。”
　　宋启岚：“哦，那你死一个瞧瞧？”
　　沈慈：“……”
　　他说得泼皮无赖，极不负责任，说完甚至摊开奏章批阅起来，有模有样，如果除却奏章拿倒了的话。

　　只听见“啪啦”一声脆响，似是茶杯被摔碎在地上，白影晃过，宋启岚把脸埋进奏章里，耳朵却支棱起来，他听到一声隐忍的闷哼，不一会儿，又嗅到空气中有血腥味儿，他心中嘲讽声不减。

　　然迅速地，血腥味儿席卷、浓郁、刺鼻。
　　宋启岚掀眸，眼瞳骤然一缩，身体快脑子一步冲出去，攥住那汩汩冒血的精巧手腕，沈慈捏着瓷片，还要再把腕上动脉伤口划深，被宋启岚甩手打飞瓷片。
　　“住手！！你疯了！！”
　　沈慈借此将整个身子的重量压在宋启岚身上，二人抱个满怀，沈慈贪婪肆无忌惮地嗅着他身上阳光和稻谷的暖香：
　　“我知道你舍不得，所以我选择割腕，这样你还有抢救我的机会。”

　　宋启岚抱起他，撞开门大步流星冲出去，一边大吼着传太医，听到他这一番言论，血气翻涌，差点儿当场吐出二斤血：“我看你是疯了！！”

　　沈慈本就一身白衣，血止不住地往外冒，不一会儿染了大片，乍看起来恐怖吓人。
　　沈慈眼尾闪烁妖冶血光，趁机咬住他的耳朵：“我是疯了，那也是为你疯的，现在看到我的心意了吗？我愿意为你一句话去死，信我了吗？”

　　宋启岚抱着他的手臂勒紧，反啃上他的脖颈，怀中人疼得闷哼一声，宋启岚松嘴，一个边缘清晰的齿印留在上面，像极了雄性动物为自己的领地打标记。
　　“死？？你想得美！即便我死了，都不准你死！比起死，活着才是最痛苦的，我这么恨你，怎么能叫你的一了百了？我要你痛苦地、煎熬地活着，孤苦伶仃、了无知己地活着，我要你在人间体会最苦难的恶意。”
　　沈慈低沉笑起来，惬意地靠在他怀里：“爱之深方恨之切，陛下待臣真好。”
　　宋启岚：“……疯子，真他妈疯子。”
　　等到了太医院包扎好腕上伤口，喝下补气血的药，二人眼神始终交织着，犹似千万缕情思矛盾在其中挣扎，蹭出火花。
　　沈慈脸色苍白地坐在太医院床板上，宋启岚目光灼灼，启唇道：“为什么那日殿上我问你，你愿不愿为我去死，你不是这么说的？”
　　沈慈蹙眉：“你当时问的不是这句。”
　　宋启岚也跟着皱眉：“那是哪句？”

　　沈慈：“你问我的是，会不会像你爱我一样去爱你。”
　　宋启岚：“……有什么区别吗？”
　　沈慈重重颔首：“你看，这就是我比不上你的地方。”
　　宋启岚：“？”

　　沈慈：“在你眼中，只要我愿意陪你去死就是至爱的表现了，而事实不是。若我们有一人遭遇不测，我会因为不想一个人淌黄泉，而拉你一起去死，但换做你，你会让我活着。你的爱无私炽热真诚，胜过一切金银、钻石，永远比我的拿得出手。”
　　“……当真?”
　　“当真。”

　　灵魂与躯壳在这一刻融为一体，离吹水被他涌现的至臻诚意撼动了。
　　透过沈慈，他看到更远的一张永远悲悯苍生的柔和的面庞，好像忘忧君那一瞬间也认可了他，不再觉得他的爱恶心透顶、肮脏腐臭。

　　二人本就离得近，沈慈抿着唇，心头也跳得厉害，二人目光赤诚地对撞，日日夜夜的思念在这一刻蓄力到顶峰，同时拥住彼此，激烈拥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