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山手

7、第 7 章

　　新学期很快又接近尾声，这次奇萌等领了成绩单才离开，全家一起去了欧洲滑雪，而王俊勇也随父母一起回了老家，他的外公是国画大师，他妈妈却对油画情有独钟，这也是薛鹿愿意随丈夫离家创业的原因之一。
　　短暂的分别之后，初二下学期便开学了，恰逢春暖花开的季节，王俊勇便又戴起了口罩。
　　徐珊珊捧着一叠习题册从办公室出来，差点就跟人撞个满怀，好在旁边及时伸出一只援助之手托住了习题册，她下意识地点头道谢，却突然诧异道，“王俊勇？”
　　王俊勇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回道，“是我，怎么了？”
　　“没怎么……谢谢！”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徐珊珊猛然心跳漏了一拍，以前她怎么没发现，王俊勇竟然这么帅，难道是因为戴了口罩？不敢再看他，徐珊珊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脏，低着头匆匆离去。
　　王俊勇没在意，神色如常地走进办公室。
　　放学的路上，徐珊珊还是忍不住跟好姐妹分享了今日新发现，没想到竟然得到了一致的赞同，大家纷纷开始回忆以前的王俊勇是什么样子，却好像怎么也想不起来，因为他总是和奇萌在一起，大家往往首先关注奇萌，却没想王俊勇竟然是支潜力股，如今少年初长成，褪去最初的稚嫩，朝越来越帅的方向发展。
　　几个女生一路嘻嘻哈哈说得起劲，全然没注意同样一个戴口罩的人正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她们身后听得兴致盎然。
　　奇萌今天没穿校服，是打篮球的时候衣服扔在一旁被人踩脏了，从操场回教室的路上恰巧听到有人提到“王俊勇”三个字，鬼使神差地他想也没想跟了上去，就这样八卦听了一路，不得不感叹这帮女生不仅心大，自己这么个大活人跟在后面都没发现，脑洞更大，一路听来总结出三句话，第一，奇萌是一眼帅，第二，王俊勇是深藏不露的帅，第三，明天某人要去给王俊勇送情书。
　　“有意思。”奇萌听得差不多了才不慌不忙地转身回学校拿书包，自从两人和好以来，他又恢复了每日骑自行车上下学的日子，自己刚刚无故消失这么久，王俊勇估计等急了。
　　奇萌加快脚步，果不其然在校门口就碰到了王俊勇，王俊勇的身边有两辆自行车，其中一辆正是他的，上面还放着他的书包。
　　“你跑哪去了？”王俊勇见他从校门外回来立刻问道，“你戴口罩还戴上瘾了？”
　　“可不是，你有没有发现我戴口罩特别帅？”奇萌一脸神秘地问道，说完还挑了挑眉。
　　王俊勇抬手就摘了他的口罩，团吧团吧直接扔进垃圾桶，学着他刚刚的样子挑眉回道，“帅屁，走了。”说完便直接跨上自行车蹬了出去。
　　奇萌难得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在原地愣了片刻，回想起王俊勇刚刚那个刻意挑眉的表情，似乎好像正如女生们所说，戴口罩的王俊勇帅得出人意料。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的季节。”
　　奇萌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脑中还回荡着这句台词，他刚刚做梦了，梦到自己像往常一样在家里看电视，可是电视里只有这一句解说词，他正想问是不是电视坏了，旁边突然有人转头看向他，他看不清那人的脸却知道他就是王俊勇，王俊勇依旧戴着口罩，正慢慢爬向自己，随后在他耳边说，“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的季节。”他的脑子里瞬间只剩下“□□”两个字，然后他不可抑制地心跳加速血脉喷张，抬手就把王俊勇掀翻在地……
　　“靠，我他妈脑子一定是坏了……”奇萌不可置信地锤着自己的脑袋，虽然梦里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清另一个人的脸，但他下意识地就认定了那人就是王俊勇，这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第二天一早，奇萌打着哈欠来到学校，趁王俊勇还没到，鬼鬼祟祟地蹲在他的课桌抽屉前翻东西，要说他平时要拿王俊勇的什么东西向来都是直接动手，这样东张西望地反而惹人怀疑。
　　“老大，你这是……找吃的？”凌江好奇地凑过来问，他实在想不到王俊勇的抽屉里有什么值得奇萌关注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食物。
　　“去去去！”奇萌推开凑过来的脑袋，小声叮嘱，“帮我看看他来了没有。”
　　“啊？哦……”凌江莫名其妙地帮奇萌放起了哨。
　　“还真有……”奇萌在抽屉的最后几本书中果然找到了一个粉色的小信封，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个应该就是昨天和徐珊珊在一起的女生之一要给王俊勇的情书。
　　奇萌偷偷将信封塞进裤子口袋里，随后站起身拍了拍凌江的肩膀，说道，“谢了，我去趟厕所。”
　　凌江看着他风一般的背影摸了摸头，“原来是找纸啊，早说，我也有啊……”
　　奇萌跑进厕所隔间“嘭”一声关上门，捏着信封对着灯左瞧右瞧，果真让他发现了端倪，虽然信封里面的字他看不出来，但隐约可见一个圆润的爱心图案，图案是手画的，力透纸背，这才让奇萌发现了。
　　没想到还真说话算话说到做到把情书送来了，奇萌摸着下巴眯起眼睛暗道，我是扔了呢？还是拆了呢？还是拆了再扔了呢？
　　最终奇萌没拆也没扔，而是原封不动把情书塞回了原位，因为不管是扔还是拆，他都觉得这是傻子才干得出来的傻事。但这一天让他倍受煎熬，如坐针毡，因为直到放学，王俊勇也没发现那封情书的存在，经过一天严密地监控，他确定不存在王俊勇已经发现并且偷偷藏起来的可能性。
　　放学后，奇萌装模作样地整理着自己的抽屉，磨蹭到班里的人走得差不多时，才“好心”提议道，“你不收拾一下抽屉吗？那么多书，快期中考试了，到时候肯定又要清场，不如先搬点回去？”
　　“不用，到时候直接打包放教室后面。”王俊勇侧过头看着他，“不是你教的吗？怎么突然想理抽屉了？”
　　奇萌一时语塞，半晌后索性自己伸手进旁边抽屉，替王俊勇把情书抽了出来，“啪”一声拍在他台上。
　　王俊勇盯着面前粉红色的信封眨了眨眼，脱口问道，“给我的？”
　　“废话！”奇萌没好气地回答，“在你抽屉里难道还是给我的？”
　　“啊……”王俊勇讷讷地点头，“我没想到，那个，我能拆吗？”
　　奇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回道，“你的东西问我干吗？你爱拆不拆，不拆直接扔了。”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给我这个……”王俊勇拿起信封，似乎难以启齿，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哎你等会儿！”奇萌一把按住信封，拧眉问道，“你觉得这东西像是我给你的吗？”
　　王俊勇真诚发问，“不是吗？不然你怎么知道在哪儿？”
　　“当然不是！”奇萌立刻拍案而起，好悬一口气没上来，他简直震惊于王俊勇的脑回路，“我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对你说，要特意写这么个东西？”
　　王俊勇犹豫道，“感谢信？”
　　奇萌一把夺过情书戳到他眼皮底下，咬牙切齿道，“你是真猪还是装猪！看不出来这是情书吗？”
　　王俊勇竟然老实点头应道，“看出来了，这不是没敢往那方面想么……”
　　奇萌觉得自己没被王俊勇气死还是因为自己脾气太好，他站起身将拳头捏得卡卡作响，一字一句地说，“再说一遍，这不是我写给你的情书。”
　　“哦，知道了。”王俊勇平静地将信封抚平，撕拉一下就揭开了封口，随后若无其事地看起来。
　　“你……是故意耍我呢！”奇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怒不可揭地箍住王俊勇的脖子狠狠地拍着他的头。
　　王俊勇哈哈笑着挣脱出来，揉了揉凌乱的头发解释道，“看你一天心神不宁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没想到就这事，好了，情书我看过了，你任务也可以完成了，请你转告徐珊珊，除了谢谢我没什么其他好说的。”
　　这下轮到奇萌傻眼了，情书竟然是徐珊珊写的，而王俊勇竟然还以为自己是个送信的中间人，难道自己长得像丘比特？
　　“我昨天看到你跟徐珊珊一起走了，还以为……我搞错了？”王俊勇见他脸色不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可能搞错了。
　　奇萌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边按住王俊勇的肩膀边说道，“再说一遍，我跟你的情书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爱跟谁说跟谁说，我不是传声筒。”
　　奇萌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王俊勇揉着被捏疼的肩膀，暗道糟糕。
　　鉴于今天一整天的白痴行为最后还被王俊勇给耍了的黑历史，奇萌就是打死也不愿再提起，让他一时都忘了昨晚还做了一个不知所谓的梦，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傻得透透的！奇萌把自行车蹬得飞快，抄近道回了家，短时间内他不想看到王俊勇那张欠揍的脸。
　　王俊勇无奈地看着迅速消失的人影，掉头朝薛鹿的工作室骑去。
　　薛鹿从工作间出来，就看到王俊勇在她办公室里翻箱倒柜找东西，不由问道，“你要找什么？”
　　王俊勇头也不抬道，“没什么，你去忙吧。”
　　薛鹿双手抱臂，踱到儿子面前，好整以暇道，“如果你是来找你的珐琅彩……”
　　话音未落，王俊勇猛地抬头问道，“东西呢？”
　　“哦，我扔了。”
　　“扔了？”王俊勇“蹭”一下站起来，气愤道，“你怎么随便扔我东西？”
　　“那么个丑东西留着干嘛，”薛鹿无辜道，“再说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算了，我走了。”王俊勇关上抽屉转身就走。
　　“等等。”薛鹿叫住他，朝门外努了努嘴，说道，“跟我来。”
　　两人来到工作间，薛鹿径直走到一个木雕前，将上面挂着的一条项链取下来，随手抛给王俊勇。
　　王俊勇接过项链仔细瞧了瞧，这是今年过年他亲手制作的珐琅彩，大概一枚硬币大小，金丝掐了一个太阳图案，太阳里又画了一颗星星，乍一看却像是一朵向日葵，好在做的还算精细，不能说丑，只能说相当别致，他原本是做的摆件，因为想送给奇萌便在里面画了一颗星，做完后还得意了好一会儿，虽然不是特别完美，但第一次动手能做成这些也是十分厉害了，没想到薛鹿瞧见后狠狠嘲笑他做的太丑，一气之下他便直接把东西扔给了薛鹿，而现在薛鹿竟然把它做成了吊坠，看样子还重新加工过，釉面看上去更加光滑平整。
　　没等王俊勇说话，薛鹿自顾自地说道，“你既然不要了，那我废物利用一下总行吧。”
　　王俊勇磨损着吊坠光滑的表面，全然没在意他妈妈说的话，看着手里长长的链子想了想还是问道，“有没有短一点的链子？”
　　“只有我手上这条，要不要？”薛鹿抬起手臂，露出手腕上缠着的珍珠手链。
　　王俊勇看了一眼，露出嫌弃的表情，最后勉为其难地把项链揣进口袋，说道，“算了，就这样吧。”
　　“真是不识货的臭小子，你知道你妈我这串珍珠多少钱吗？你要我还不给呢！”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抢你的。”王俊勇敷衍地点点头就准备离开，“我走了，会晚点回来。”
　　“嗯？”薛鹿眯起眼睛刚要盘问，王俊勇已经推门出去了，她只得不无担忧地提醒道，“喂！不要随随便便送给哪个小女生！我可不想被人家父母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