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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南风馆 ...

  •   罗玉清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身轻纱薄衣,半遮半掩,欲露不露,色气十足。躺着的大床以及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脂粉味。

      门口进来一个圆脸小厮,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喜道:“公子,你醒了?”

      罗玉清拿起一旁的披风把自己裹住,警惕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公子莫怕,我叫小圆,是专门伺候公子的,这是南风馆。”

      “南风馆?”罗玉清联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面色一寒,“这是楚馆?男妓所在之处?”

      “公子,男妓二字可不兴说,这里待客之人都称呼为公子,若让馆主听到,会不高兴的。”小圆连忙提醒道。

      “什么会让我不高兴?”一个上了年纪但容貌依旧秀丽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罗玉清眼前一亮,光知道他闭着眼睛也好看,未曾想睁开双眼竟如此清润脱俗,不由喜上眉梢,“哟!醒了?这小模样可真不错。”

      男人看货物般的眼光让罗玉清如芒刺在背,他定了定神,“你是?”

      男人摇了摇扇,“我是这南风馆的馆主南应,日后你便同他们一样,叫我爹爹吧。”

      “我是怎么进来的?”

      “自然是被卖进来的,你昏迷着还能自个儿走进来不成?”南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前辈,”罗玉清行了一礼,“我是辅国公之子,是受歹人劫持才来到此处的,烦请前辈放我回去,届时必有重谢。”

      “噗嗤!”南应笑出了声,“送你来的人没说错,果然是脑子摔坏了,还得治治,成日想着自己是权贵之子。普通权贵也就罢了,那辅国公府是何等的尊贵,岂是你能妄想高攀的?!”

      罗玉清急道:“我没说谎!你去辅国公府一问便知,我是府中长子,如今不见了爹娘小弟定是心急如焚,见了面他们会认出我的,到时一切自然能见分晓!”

      “你在说什么胡话?”南应道:“这是岳州,京城离这里好几天的路程,谁有那工夫去给你求证,我见过的人多了,刚来这里的人总是想找各种借口逃出去,后来待着待着就习惯了,你也要早些习惯才是,毕竟这身子……”

      “啧啧,”南应上下打量着他,还下手拧了一把他的腰,似是十分满意,“这城里的贵人定会喜欢,这里就缺你这一款。”

      “明天就挂牌接客吧。”

      南应扔下这句话后走了。

      罗玉清呆呆地坐在床上,小圆端了药碗过来,“公子,先喝药吧。”

      “我没病。”罗玉清冷冷道。

      小圆又劝了几回,罗玉清干脆扭过头起身走到窗前不理他,小圆没辙,放下药碗退了出去。

      窗口正对着后门。

      两个人高马大的龟公守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嗑瓜子聊天。其中一个抬头看到了他,愣了一瞬,接着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啪。”窗户关上了,罗玉清不再和那龟公对视,想了想,他又戳破了窗户纸,从小孔中往外观察,到了深夜,终于等来了换班的时间。

      四下无人,他悄悄下了楼往后门溜走,刚要出门,他的腰被人从后面搂住,恶意满满的声音夹杂着臭气传来:“公子,想往哪儿跑?”

      “放开!”罗玉清挣扎着,直接被两个龟公按倒,龟公二话不说便开始撕扯他的衣服。

      罗玉清大喊:“你们就不怕馆主知道?”

      一个龟公笑了,摸着他润滑的肌肤:“进这楼的,哪个不被我们兄弟二人调教过?馆主自然是知道的,你乖些我们就温柔些,否则可别怪我们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罗玉清四肢都被禁锢住,狠狠朝龟公肩上咬去,鲜血直流,龟公大叫了一声,给了他一巴掌,还给了他毕生难忘的屈辱。

      罗玉清呆呆地看着身上耸动的人影,身体的疼痛已经让他变得麻木。轮番折腾,当他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扔回房间的床上时,对着床的梳妆镜映出他的脸,满是泪痕。

      南应进来看了一眼,对两个龟公骂骂咧咧:“也不轻点,又得浪费我好药……”

      龟公讪讪,好久没有遇到这样的极品,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南应骂够了,又想到了什么,眯着眼道:“算了,想来以那位的癖好,应该也不会介意,不把人玩死都不错了。都滚,看到你们就烦。”

      南应口中的恩客是一位脑满肠肥的本地官员,翻了新人的牌子。他看到罗玉清两眼放光,就像看到新玩具一般急不可耐,性/事上粗暴至极又花样百出,逼迫罗玉清迎合,一个月后,罗玉清承受不住,在过程中把他杀了,发簪刺穿喉管,他大笑了两声,眼中满是绝望,给了自己同样的死法。

      殿下,玉清等不到你了……

      菩提手串发出淡淡白光,将他的身体笼罩在其中。

      罗玉清猛然从床上惊醒,梳妆台上的镜子倒映出他惊惧的面容。他顾不得许多,径直下了床,把镜子转了过去,对着墙面。

      他记得阿然说过,镜子不能对着床,也不能对着门。

      “能从幻境中出来,不错嘛。我以为你会怯懦地忍辱偷生呢。”

      罗玉清有些警惕地盯着眼前张口说话的镜子,镜子继续说:“转过来,看看我。”

      罗玉清没有照做,小圆推门走了进来,喜道:“公子,你醒了?”

      罗玉清拿起一旁的披风把自己裹住,警惕道:“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公子莫怕,我叫小圆,是专门伺候公子的,这是南风馆。”

      “南风馆?”罗玉清联想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面色一寒,“这是楚馆?男妓所在之处?”

      “公子,男妓二字可不兴说,这里待客之人都称呼为公子,若让馆主听到,会不高兴的。”小圆连忙提醒道。

      “什么会让我不高兴?”南应走了进来,重复之前一模一样的对话。

      直到房中人全都离开,罗玉清才感觉恢复了身体的自主权,举起诡异的镜子,厉声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镜中缓缓浮现出一张脸,是个眉眼昳丽的少年,少年勾唇一笑:“重复你命运的轨迹罢了。”

      罗玉清走到窗前和龟公对视,看到了淫邪的笑容,晚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门而去,重复了之前的噩梦。

      罗玉清再次醒来,把镜子转了过去,自己直面着它,“你想做什么?”

      镜中人带着怨愤、语气森然:“我曾是这里的花魁,你所在的是我以前的房间,折磨你的那位脑满肠肥的官员就是折磨死我的元凶,南应帮他掩盖了下来,我死后化成了怨灵困于镜中无法超生,我要你放我出去,我要找他们复仇。”

      “我没有被折磨,一切都是你制造的假象。”

      镜中人笑了:“忘了告诉你,幻境重复三次就会成真,这是你的劫数,逃不掉的。”

      小圆推门走了进来,喜道:“公子,你醒了?”

      ……

      房里空下来时,罗玉清皱起了眉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也许你的手段就是制造无穷无尽的环境呢?”

      “你敢赌吗?”

      罗玉清顿住了。

      他不敢,他无法忍受那样肮脏的自己,无法肮脏地面对李无为。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要我怎么做?”

      “用你的右手沾血,在镜子上写下一个‘破’字,等我出去,杀光这里的人,你自然也就能离开了。”镜中人蛊惑道。

      罗玉清点点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镜面落下,镜中人得意洋洋地想:“呵,不过如此。”片刻后察觉到不对劲,“停下,笔画不对!”

      罗玉清笑了:“没有错。”他写的是一个“封”字。

      他不甘,不甘受人摆布作弄,不甘平白承受幻境中的痛苦,不甘把不敢冲淡了,也许他本身就是个赌徒。

      镜中人脸像波纹般荡开,声音也变了调:“好!好!是我小瞧你了,你等着吧,等你被千人骑……”

      诅咒的声音戛然而止,“封”字落成,人脸消失无影,罗玉清不受控制地来到窗边,看着龟公的□□,关上了窗户。

      他待在房里,时间开始变得无比的漫长。

      晚上,再次不受控制地走到后门,被龟公制住,笑着抚摸他润滑的肌肤:“进这楼的,哪个不被我们兄弟二人调教过?馆主自然是知道的,你乖些我们就温柔些,否则……”

      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撞在墙上磕出血迹,没了声响,另一个龟公被一剑穿胸,死不瞑目。

      来人浑身煞气,如噬血的修罗,却又显得无比的可靠,罗玉清落下泪来,扑到他怀里,哽咽着:“殿下……”

      李无为脱下自己的衣服给他盖上,“别怕,可有伤到?”

      罗玉清摇了摇头。

      “啪,啪,啪。”一旁响起鼓掌声,灯笼亮起,南应从暗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众打手。“好一对奸夫……”看清李无为面容时他眼神顿时一亮,表情一变,媚眼如丝:“公子……”

      话未说完就被剑风削掉了一缕头发,要不是他躲闪及时,削掉的恐怕就是他的脑袋了,他不由得重视了起来,李无为以欺身上前,以一对多把一众人打得落花流水。

      这些都是南应的门客,他特地从别处招揽来的高手,没想到在李无为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本以为能轻松掌握,看来自己真的惹到了了不得的人物了,心惊之下慌忙遁逃,跑进了最近的一间房。

      李无为杀掉挡在面前的打手,刚要破门而入,只听轰隆隆的声响,房屋顷刻倒塌,变成了一片废墟。

      李无为抱着罗玉清离开了,身后是熊熊大火。

      路上,罗玉清吸着鼻子问:“殿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无为目光温柔:“自你失踪,我找国师算了个卦,他说南方,我便一路追查,沿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这里,好在赶上了。”

      罗玉清知道他赌对了,每次他遇到危险,自己的心上人总会第一时间出现,解救自己,这次也不例外。

      搂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殿下不是还在禁足么……皇上解禁了?”

      “我逃出来的。”

      “那我们明日快些回去,莫让人发现了。”罗玉清有些震惊,接着便是着急。

      李无为却是摇了摇头:“就在我出逃的第二日,父皇已经以忤逆之名废了我的太子之位,这个京,不回也罢。”

      罗玉清本不是脆弱的人,可是听闻消息后又不自觉流泪:“是我连累了殿下。”

      李无为吻去他脸颊上的泪,“怎会是连累?能与你光明正大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事情,此后我们一起奔赴江湖,天涯为家,可好?你若担心家人,便去信一封同他们说明。”

      罗玉清眸中萦着碎光,点头笑了:“好。”

      他都为他放弃了一切,他也没什么放不下的,此后天高海阔,江湖路远。

      李无为没再回京。

      启明帝气得肝疼,直接立了四皇子李衍为太子,把李无为贬为庶民,太子党纷纷倒戈。辅国公亦是请罪,上交所有财物,告老还乡。

      罗玉珂离京时,看着来送别的迟然满脸不舍,一步三回头,直到迟然说以后他们还会再见才喜笑颜开。

      最悲愤的莫过于皇后,她从没想过李无为会为了一个男子放弃一切,她让娘家出动全力打探二人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生生把自己气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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