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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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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愿犹豫了一下，“现在说，是不是有点为时过早。”
谭叶低眉一笑，话术精妙：“还好，最近已经开始走了经营手续，所以先问你。”
沈从愿点点头：“挺好，只不过我还没想好未来该做点什么。”
谭叶说过他们家是做香料生意的，所以当初选专业的时候也是为了家里考虑，只是沈从愿没想到他居然要自己开公司。
“行，我当你答应了。”谭叶知道自己是被拒绝了，为了缓解尴尬边说边往自己的办公桌前走，坐在椅子不自然地摸摸鼻子上又继续肯定地说道：“你是我同门，我永远把你放在我的前一位。”
沈从愿内心十分感激地看向谭叶，不知道如何回报他的信任与尊重：“谢谢你。”
仿佛也是这一夜的恳谈，让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拉近了了一些，专业相同，课业也一样，时不时也有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机会了。
沈从愿拿着筷子往嘴里夹了一撮米饭，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谭叶。
“怎么了？”谭叶一脸茫然地看着沈从愿。
“我们之前为什么不一起吃饭。”
“额……因为许乐？”谭叶有些自我怀疑地说出口，但又觉得有点唐突了，又继续说道：“你有好朋友了，我不便插足。”
“奥。”沈从愿忍不住轻笑，想起来自己那个时候还和许乐谈对象呢，那个时候整个古专业系都知道他俩的恋情，一时间确实惹起一股舆论的风潮。
毕竟学校里公开的同性恋可不多。
这件事没传到许梦那里，沈从愿都感觉是老天庇佑。
“对了，许乐好多了，我一会儿去宿舍给他送饭，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他。”
谭叶没什么好拒绝的，自然而然地点头。
两人一起走到宿舍楼门口的时候，沈从愿注意到花坛旁边停留的黑车，步伐忍不住减缓，谭叶先他一步进了宿舍楼，随后他就看到后车门被一个成年人大小手推开，下来的却是柳韵稚。
他穿着一身小西装，像个小王子，更像是柳繁的缩小加宽版。
“愿叔叔！”柳韵稚边叫唤边小跑过来，让周围的人都投过去了目光，包括一脸茫然地回头的谭叶。
沈从愿却来不及和他对视，而是先迈开脚步走向了柳韵稚，等两人接近了他立刻弯腰，将小跑过来的娃娃抱起来坐在自己手臂上，“你怎么来了？”
“我很想你。”柳韵稚歪着脑袋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沈从愿，“还有，我不想去幼儿园。”
沈从愿温柔地笑了笑，摸了摸柳韵稚的脑门，“不上学……那你想干嘛？”
“我想每天在爷爷家，梦奶奶陪我玩。”柳韵稚天真地说完，就张开短短的手臂凑过来抱沈从愿的脖子。
谭叶悠悠走过来的时候，沈从愿也注意到他，然后拍了拍柳韵稚的后背让他坐起来打招呼，“阿稚。”
柳韵稚立刻爬起来，手按着沈从愿的肩膀，鼓着嘴看向刚才和沈从愿并肩而行陌生男人。
“这是谭叔叔。”沈从愿介绍道。
“你好谭叔叔。”柳韵稚兴致缺缺地回应。
“你好，阿稚。”谭叶微笑着看着仿佛对自己有敌意的小朋友。
“你不要爸爸了吗？”果然，柳韵稚晃着沈从愿的脖子，不高兴地在他怀里蹬腿。
“啊？”沈从愿欲哭无泪地看了一眼柳韵稚微微泛红的眼睛，不禁怀疑，柳繁整天都在教孩子些什么啊？
“我以为你只有我爸一个朋友的。”
沈从愿看着谭叶尴尬一笑才回答：“每个人都有很多朋友，阿稚不是吗？”
“没人和我做朋友。”柳韵稚少见地垂着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看着怀里小娃娃那可怜样，沈从愿眉头一皱，心头更是一紧，正当他要多问几句时，柳韵稚突然在他怀里挣扎着要出去，他只好蹲下来让他稳稳站在地上。
“送你。”柳韵稚从自己的小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颗黄金色的坠子放在沈从愿手心，转身就跑回去了。
只见他一走到那辆黑车跟前，便颇为努力地伸手够到车窗玻璃上轻轻敲了敲，车门也再次被打开，他被一双大手捞进了车子，车门一关，扬长而去。
那个金坠子放在手心里沉颠颠的，是一只安然蹲着的兔子，做工精细，小兔子的眼睛上还镶嵌着红色宝石。
沈从愿一时间呆愣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就是属兔子的，这礼物，想来不是柳韵稚准备的。
毕竟这么小的孩子，根本也是不懂属相的。
“怎么了？”谭叶看着沈从愿的呆样。
“没什么……这还是第一有人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沈从愿又看了看手里那只小兔。
谭叶伸过手一把揽住沈从愿的肩膀将他转到宿舍楼的方向：“黄金迷人眼，你是不是忘了正事。”
沈从愿把东西稳妥地收进口袋里，就和谭叶勾肩搭背进了宿舍楼里。
一进许乐的宿舍，他正坐在床底下的桌子前看电视剧，一见是沈从愿他立刻就要绽开笑脸知道看见了紧随其后的谭松。
当年要不是谭松不同意和他换宿舍，他和沈从愿现在早就住在一起了。
“怎么，许大少爷，不欢迎我？”谭松说着，走到许乐跟前，看着他的翘的还算利索的二郎腿忍不住指了指他的脚踝点评一句：“这好的差不多了吧。”
“关你什么事？”许乐明摆着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谭松，又看向沈从愿，直接骄纵任性地质问道：“你来就来，带他来，我不高兴。”
“许乐……你说什么呢。”沈从愿略感无奈地皱紧眉头，恨不得现在立刻上前把许乐这张爱惹祸的嘴堵上，毕竟也是他邀请谭松过来探望许乐的。
“大家都是同学院的嘛，又住的这么近，有什么我做的不好的地方，许大少爷别放在心上。”谭叶的性格就是大度不爱生气，更何况这样做也是缓和此刻沈从愿的尴尬。
“哼。”许乐抱着肩膀发出声音，“这还差不多。”
谭叶一向是热心肠，只要是聊天的场合里有他，就久久不会冷场，三个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接着话，许乐吃完饭，两个人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宿舍他反倒是空落落的。
沈从愿会宿舍后，从口袋里拿出金坠子好好地收到抽屉里，打算有机会还给柳繁。
只是没想到这个机会会这么快就来了，沈梦突然发消息叫沈从愿去柳家老宅，甚至连课都不让他上了。
但沈从愿怎么可能会听，他心里有觉得学业才算得上重要的事，其他人都不能撼动他的选择。
下了课，沈从愿来不及吃饭，匆匆和谭松告别，去公交站点等车又一次去了柳家老宅。
计算着不够休息的时间，沈从愿把头靠在车窗边，耳边播放着平缓的音乐。
等到了柳家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沈从愿一踏进院门，穿过一条小路低头走了一会才到了正厅。
他抬起头，沈梦正坐在侧边的椅子上和柳玉山聊天。
沈梦像是有感应一样也抬眼看到了他，皱着眉头招手示意沈从愿过去。
可沈从愿没想到自己奔赴这么远的路途得到的却是沈梦不加掩饰的奚落。
“听柳叔叔公司里的人说你昨天的事了，要不是柳繁特意赶过去接你又帮你找回印章，恐怕你早就被辞退了。”
沈从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沈梦便又开始说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专业本就不好找工作，这次又是因为谁啊？听说你用公司的车回学校接了一个人？”
“许乐，我朋友。”沈从愿一五一十地回答。
沈梦的神色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美目圆瞪，甚至扶着椅子的手都在忍不住地收紧颤抖。
见母子俩的气氛不对，柳玉山赶紧出言调和：“都是小事，从愿呐，今天厨房做了点好吃的，先回去休息，等柳繁回来就开饭。”
沈从愿沉默地低下头，转身去了宜人居的方向。
沈从愿一走，柳玉山的对沈梦说话语气也稍稍重了点：“他初入职场，别太逼迫孩子。”
“是。”沈梦低下头，但还是点点头起身去厨房看饭菜做的如何了。
沈从愿放下书包，一个转过身就仰倒在床上头枕着枕头躺下，他需要补觉，一会应付完这一家人还得搭最晚的公车回学校，因为他明天要上早课。
等佣人叫沈从愿过去用晚饭已经八点了。
他从宜人居缓步走到正厅，在屏风处顿住脚步，看见沈梦抱起那又胖又圆的阿稚，眼睛里溢满了疼爱。
那不是假的，他看得出来。
柳繁回过头，他最先注意到了沈从愿的到来，也注意到他眼睛里转瞬即逝的失望神色。
沈从愿就这样面带微笑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沈梦和柳玉山看过来的时候他才低下头。
“从愿呐，今天厨房炖了排骨汤，你多喝几碗。”
“谢谢沈伯伯。”沈从愿说完依旧是在柳繁和柳韵稚中间落座，拿上勺子乖顺地舀了舀小瓷碗里的汤。
沈从愿一路公车，早就饿得胃疼，没了胃口，只喝了两碗汤就坐在一边听沈梦和柳玉山叙话家常。
柳繁看了一眼沈从愿没怎么动过得餐碟，以及非要沈从愿喂着吃汤泡饭的柳韵稚，陡然低声道：“赵妈，少爷吃饱了，带他下去吧。”
柳韵稚依依不舍地拉着沈从愿的衣袖，直到赵妈讲他抱起来离了席。
柳繁抬手拿起砂锅中的汤勺舀了底下的排骨山药上来，然后径直拿过沈从愿的碗给他盛了满满一小碗。
“吃完让越叔送你回宿舍。”柳繁神色自然地说着，语气里让人感觉，仿佛他对沈从愿如同自己的“大儿子”一般的关心。
让沈从愿一时间竟忘了如何说话。
“怎么是老越？”柳玉山不禁纳闷。
“他家住在附近，顺路送一趟的事，到时候财务给算加班费的。”
沈从愿眨眨眼，端起自己的小碗静静地喝汤，中途不忘了侧着身子凑到柳繁眼前晃悠一下和他对视一眼。
